2、他是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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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于波。”
“稍等。”
门外这个人就是两年前的肇事司机，当时他非但没跑，而且还停车电话报警，这点让昏迷前的苏岩很有好感，当他在医院发现这个人竟然也是截瘫的时候，心花怒放的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得到。。苏岩拧开门锁，退后轮椅，门被从外面打开。先进来的是一副肘拐，而后一双也很瘦弱的双腿被拐杖带动跨过不高的门槛，侧身倚靠在墙边，慢慢下滑在坐凳上，脱去鞋，露出一双带着支架的脚。
“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又不是周末。”苏岩推动自己去厨房，“喝什么？”扶着冰箱门，对还没走进客厅的人喊话。
“随便，只是来看看你，等下就走。”撑住拐杖，起身，于波盯着自己脚下，成人杂志、泡面盒、整包的成人尿裤、最少10双白色棉袜占据了客厅的边边角角，苏岩的轮椅还好，至少可以绕着走，但于波的拐杖可就麻烦了，一个不小心踢到一团脏衣服，整个人差点扑到在地。“你家怎么还这么乱？钟点工不干了？”于波转身，背向沙发，继续后退，松开拐杖的手撑住沙发，慢慢坐下，把肘拐斜靠在沙发上，又用手把不自然的膝盖向后捞，裤脚整理好。
“我把他给开了。”苏岩拿来两罐啤酒，“冰的，能喝吗？”苏岩继续推动轮椅，用手撑住轮椅，捡起地下的东西放在腿上。“那小子懒的不行，趁我出门不干活偷偷看电视，听见我开门才装模作样的收拾一会儿。”
“你怎么知道他看你电视，你不是出去了？”于波很不解苏岩的想法，“你看你这家都乱成什么样了，根本不能下脚。”
“我出去了俩小时，回来摸电视后面还是烫的，不是他看的，是电视着火了？”苏岩很不屑，“反正我是不用下脚的。”伸手把自己的腿向上提，两脚马上耷拉下去，大脚趾不自然内卷，“看，比你的腿萎缩的还快。”
“这个也值得骄傲？”于波很不解，自己这双腿已经给他带来不少麻烦，何况苏岩伤的比他还重些。自己的知觉现在恢复到大腿，而苏岩仅仅到肚脐而已。“有没有恢复点？”于波对于自己给苏岩带来的伤痛非常抱歉，几乎每周都要来看望他一次，而苏岩很喜欢看着于波撑拐杖走路的样子，因为同样是瘫痪，同样是腰椎损伤，甚至同样是车祸，而自己需要轮椅代步，于波可以站起来。
“应该算有点进展吧。”苏岩推轮椅凑上前，拿起于波的肘拐细细的抚摸，一种金属的凉意划过指尖，让苏岩有点冲动想用它站起来，可自己腿是软的，根本不能像于波那样可以控制膝盖。“把你的支架给我戴。”
“什么？”于波没听懂。
“把你腿上的支架拿给我戴，我要站起来。”苏岩直勾勾的盯着于波，他渴望看到于波卸掉支架后无助的样子。
“可是我这是短支架，你大腿没力一样站不起来，何况你没系统练过，我怕你受伤。”于波话虽这么说，可还是动手拆小腿上的支架。本身他的小腿一直就无知觉，走路也只是靠大腿的一点力气和手臂撑着走，支架一取下，于波的脚掌也是无力的前垂，和苏岩的差不多。
“呵，你恢复的也就那么回事嘛，练那么多年有P用，脚也变形了。”苏岩看见于波双手兜着小腿，轻轻放在地上，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弹动起来，活跃的气氛让苏岩笑出声来。“痉挛啊？呵呵，疼？”他开始有些喜欢自己这双面条腿了。
“嗯。”于波几不可闻地答应了一声。窜麻袭过下肢，他忍住痛，不再做声。
“这个怎么穿？”苏岩把一条腿放在沙发上架好，但是看着这尼龙材质的高级货，真不知道从那下手。
“你再靠前来，我给你穿。”于波此时也是寸步难行，小腿没有了支撑，歪斜在地上，虽然穿着棉袜，但仍能看出因为痉挛脚趾紧紧蜷缩的样子。苏岩把摆在沙发上的右腿收回，又朝于波近了些。于波把自己的腿位置摆正，不听话的脚晃荡了两下才在规定位置定格住，这才又把苏岩的腿从轮椅上拿下放在自己腿上。
“妈的，要不是老子动不了，真想上前J了你。”苏岩的没抬头，始终盯着于波在他小腿上不断翻飞的手，那双手时而挪动苏岩的脚摆在正确的位置，时而把自己因为承受不了重力的腿拉回原位。
“你看，就这样，很简单的。以后你锻炼好了，自己就可以穿。”于波把最后一个卡扣扣好，抬头看见苏岩的眼神里都飘着一种色意。“你？现在要站起来？”于波很不确定苏岩即使穿上支架，下肢能否有力量把自己撑起来，更何况自己今天带来的只是一副不太稳定的肘拐而已。
“没问题。”苏岩身体靠前，把腿从于波腿上搬下放在地面，他又使劲的按了按，希望自己能感知到地面，白搭。其实他自己也不确定自己能否站起，只是看于波走的还算轻松，就断定自己也应该可以和他一样。“拐杖给我。”伸手套进，拐杖点地，身体前倾，用力——纹丝未动。再来一次，靠意识把力量集中在腿上，用力——失败。他的腰和大腿根本用不上一点力气，更别提站起来。“妈的，怎么你行我不行。”
“别试了，下次我把以前助行器给你拿来你试试，肘拐不太好用。”于波看着苏岩，早就料想到的结果。
“再来，你托着我后背，用力托。”苏岩拼死这回也要站起来，不为别的也得让于波瞧瞧。
“额……”于波面露难色，“那你能转下方向吗？我这样……”
苏岩这才意识到自己是面朝于波，而于波是和他一样瘫痪的病人。离开轮椅拐杖动都动不了。转过轮椅，背朝于波，用力，因为于波托的位置靠下，尽管感觉不到于波的力量，但是比前两次的试验轻松了许多，他不敢抬头，低着头能看见自己无助的大腿在颤抖，而撇开的双脚更是无力可笑，根本就是靠自己手中的拐杖撑起来的嘛。
“别慌！”于波话还没说完，苏岩就大头朝下的栽在地面。“伤着没？你重心太靠前，看着你都晃。”
“废话，我又没练过，你是掏了钱学过的。”苏岩趴在地上，撑着身子让自己坐起，又从身后把双腿揽到面前，“别愣着啦，给我卸了，这破玩意别把我皮给蹭了。”苏岩不担心别的，腿上要是有了伤口影响整体形象。
于波撑着沙发下滑，继而改成跪姿慢慢前行，这是他在家中最方便的行走方式，虽然很不雅观，但因为恢复的不错，爬的也不慢。苏岩被这个姿势彻底迷倒了，现在的自己根本做不出这个动作，虽然于波不受控制的小腿基本就是被拖着向前，但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我来。”于波翻身撑住一边的地面，把自己上半身直立起来，小腿就没有管的甩在身后，不是不想管，而是因为没有感觉常常忘记管。
“于波……你真迷人。”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他是于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