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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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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怎么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了！”瑟莉娜说，“各位，干嘛都绷着一张脸——托兰，一会我和你也过两招吧！不过我的正面战斗技巧和切斯柏比起来还差得远——”
“差得远也太夸张了吧！”旁边立刻有人拆台，“别想让托兰先生轻敌叫你得逞，瑟莉娜！”
他们说着说着便笑起来。虽然并不懂这有什么好笑的，托兰还是被这种轻快的气氛感染，跟着笑起来。笑，就算不知道为什么笑，笑着笑着也觉得心里舒服起来。
他这时候忍不住瞥了一眼玛恩纳——玛恩纳看着他，没有笑，并且，玛恩纳的视线一碰到他的视线，就立刻移开了。
托兰觉得自己笑不出来了。
“我也会在战斗中做些陷阱，”瑟莉娜又说，“虽然和你的方式不太一样……我觉得我肯定能和你学两手，用到我的实战中去。”
“我那都是猎人不入流的土办法……不过，只要你愿意学，我什么都肯教！”托兰说。他有时候觉得，人之所以会帮助人，除了天性善良啊，信念啊，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外，也是因为给予和分享确实能叫人感觉到实打实的真正的快乐。他看着对方高兴的样子，感觉自己因玛恩纳升起的不快顿时都烟消云散了。
“是嘛！”红发的库兰塔说，“那提前谢谢托兰老师啦！”
“不是我吹，教人学东西我可是一流的——”
“全卡西米尔最强？”
“哈哈对！站在你面前的是全卡西米尔最强老师托兰·卡什——”
托兰说着，眼睛又忍不住往金色的天马那边瞟过去。他告诉自己，这是今天最后一次瞟玛恩纳。
玛恩纳这次可没有看他，在认真看场地中正在对打的两个人。
*
托兰觉得，这场面有点熟悉。
他在篝火边，周围有许多人，突然听见玛恩纳叫他的名字：
“托兰，你过来一下。”
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在玩投点数游戏，周围也不是只有他这帮赏金猎人兄弟们。他们是和切斯柏等人一起交流打猎用的陷阱呢。出门在外远行游荡的，就算有钱，补给点也不是需要的时候就能遇上，很多时候食物得靠打猎。某位游侠虽然可以凭一个人一把剑单枪匹马干掉一只裂兽，他们——还是利用好陷阱吧，事半功倍，减少危险，减少消耗。
“啊，什么事，玛恩纳？”托兰问。
玛恩纳抱着手臂，看着他，不说话。
“嗐，行吧。”托兰说。萨卡兹听见身后的窃窃私语着：“咋啦，咱们又有谁做了啥叫玛恩纳老爷看不惯了？”“没吧，最近大家不挺其乐融融的吗……”“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切斯柏他们问的）”“还什么意思，看那表情……把老大叫过去挨训呗……”
托兰跟着玛恩纳来到了营地附近的一片空地。这片空地应该是新开辟出来的，灌木的碎屑还很新鲜，能想象出是临光刚才在这里练习他的剑术，造就了这片空地。
“什么事？”托兰问。
“你不能当瑟莉娜的老师。”玛恩纳说。
啊，为什么？托兰想问。可是紧接着他想到，该不会又是什么他不懂的体面人才讲究的破规矩吧，老师不能乱认有损荣誉正义什么什么的……
“哦……”托兰应了一声，“那……行？”
“也不能当切斯柏的。”玛恩纳继续说。这是刚才篝火边切斯柏的玩笑话，说论野外生存技巧他们真是他们的老师——切斯柏说的是“们”，托兰应的时候就把“们”给省了，嬉皮笑脸说以后托兰老师桃李满天下……
一方面，托兰忍不住想，公子哥这是和他混熟了，所以各种破毛病都抖露出来了吗？另一方面萨卡兹又对自己说：理解，尊重，又不是什么大事，玛恩纳在意这种名头，既然在意……
萨卡兹突然愣住了。
“他们所有人都不需要你来当那个老师。”玛恩纳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托兰注视着月光下的玛恩纳。
“我觉得……如果我没理解错你的意思……”自诩很懂人情世故的萨卡兹艰难地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没有想要泡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啊？！”
玛恩纳愣了一下。这个反应起初让托兰误以为，他理解错了，玛恩纳不是这个意思。可是接着他听见玛恩纳平淡地说：“这样啊。好吧，是我误会了——”
“你怎么会有这种误会？！”
玛恩纳轻轻抿着嘴，一言不发。在库兰塔的沉默里，托兰想起了他们最后一次单独相处……不欢而散时他对库兰塔说的话……
“我——”托兰觉得这个人真是认真到匪夷所思，“我开玩笑的——”
“你没在开玩笑。”玛恩纳打断他的话。
“……总之不是那个意思。我……嗯……暂时有你一个学生就够了，虽然你不想学了……也没关系。那就这样？我回去了？”
玛恩纳看着他，没有说行那就这样你回去吧。而他看着玛恩纳，也感到自己并不想就这样回去了。他们就这样在秋天的冷月里站着，接着，玛恩纳向他踏出一步。
“给我看看你手臂上的伤。”
“没有伤。”托兰说。但是他抬起手臂，让玛恩纳解下他的护臂。伤疤纵横的手臂暴露出来，那一道青紫的痕迹混在其中，乍一看根本不起眼。
“我没觉得那有损我的荣誉和体面。”玛恩纳说。
托兰看着抓握着自己手臂的玛恩纳的手。
“你到底不满意我教学的哪点？”托兰问。
“没什么不满意，”玛恩纳说，“你教得很好。”
托兰的手猛然抓紧了玛恩纳的手臂。
“这是你说的。”萨卡兹抬起头，露骨的渴望凝聚在他的蓝眼睛里。
库兰塔望着这双眼睛。
“嗯。”玛恩纳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