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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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书鹤飞扑出去与猪头扭打在一起那就是给万重峰吹响的冲锋号。
刚才被拳打脚踢的疼痛一瞬间全部不复存在，万重峰举着肉拳头便冲向了圆地雷和玉米杆。
五个人的战局越发激烈起来。
可是，即便方书鹤有一口怒气顶着，他俩人也终究是四拳难敌六手，又被摁在了地上。
方书鹤正在拔个，个头不算矮，就是身上肉不多，精瘦。万重峰个头小，但被万家爷爷奶奶养的肉乎乎的，贼壮。方书鹤为了不让小峰再挨揍，跪伏在地上，想要把小峰护在自己身下，奈何一块细长长方形，怎么努力也覆盖不住一块宽壮的正方形。而且正方形还不老实，总惦记着再次冲锋。
拳脚声如同雨点般落在方书鹤的后背、大腿、胳膊……他愣是一声没吭。他不想让痛苦地呻吟成为满足三个二混子收获暴力快感而高高在上的原因，也不想让身下的弟弟为此而担忧害怕。
方书鹤被打得天旋地转，依稀听见身下的孩子还是哭了。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我哥了……呜呜呜呜呜呜呜，求求你们……”
方书鹤顶住胃里翻江倒海涌上来的酸意，发出微弱的声音：“小峰，你别怕……我……没事……”
“你们他妈的干什么呢！”不远处传来一声暴呵。
听到声音的方书鹤，心头一松，没事了……
三个二混子一起看向声音的来处，日光最后的余晖下，孙大圣赶来伸张正义了。
成全，小学时候就已经打遍双山洞村无敌手了，收拾这三个二混子，不在话下。
玉米杆和圆地雷打头阵，然后很不幸被成全一人一脚踹翻在地，疼得起不来身。猪头眼看两个小弟都被撂下，也化身猪刚鬣嗷嗷叫着冲向成全。结果可想而知，老猪是打不过孙大圣的。猪头左右各被打了一拳，疼得直叫，声音和猪圈里面吃屎的猪没区别。
成全不像方书鹤还有小峰一样好对付，三个二混子互看一眼，当即决定一起上。
就在这时，一道女声定住了乾坤。
“我已经告诉老师了！你们在这里聚众斗殴！都别走！等老师来抓你们回去记过！”
孙大圣身后走出一位，念着西天真经的皇家御弟唐三藏。猪刚鬣带着他手下的两个小喽啰，只得不服气的离开。
方书鹤松开手，龇牙咧嘴的翻身躺平，小峰眼泪混着黄泥跪在一边嚎丧，“呜呜呜啊……书鹤哥，你别死啊……书鹤哥……”
方书鹤本来身上就疼，被他这么哭天喊地一嚎，脑袋也跟着一块疼，不过还是忍住了没对小峰冷言冷语，分外柔和地宽慰：“别哭了，我没事，别跪地上了，脏，自己先起来，拽哥哥一把。”
花脸猫小峰一骨碌站了起来，瘪鼓瘪鼓嘴，收了哭声，“嗯，小峰，听话。”然后弯下腰向方书鹤伸出了同样泥呼呼的小手。
方书鹤也伸出手要借小峰的力站起来，最后却是更有力量的成全上前一步，一手握住方书鹤的手，另一只手扶住方书鹤的手臂，把人拉起来了。
万重峰没能亲手扶他的书鹤哥哥起来，被人抢了先，在成全看不到的低空地区，瞪了成全一眼。
多管闲事！
方书鹤从地上站起来，免不了动用身上受了伤的肌肉，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谢谢啊，下次麻烦早点到。”
成全无语……
“我是您保镖啊少爷？”
“我们是朋友，你应该的啊。”方书鹤拍了拍成全的肩。
因为没有支撑，腿脚还没缓过来的方书鹤踉跄了一下。
眼神一直追随方书鹤的万重峰一个跨步，充当了一根正正好好的拐杖，让方书鹤的手支在了他的肩上。
成全：“……”
“靠！下次许胜君问你题，你给大爷好好教！”成全憋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一个要求。
“用你说。劝你一句，别叫自己大爷了，刚才那个猪头也这么称呼自己。”
“嘁，我才是大爷①，我看他那个怂样，倒像是个要死的大爷②。”
力挽狂澜的巾帼英雄许胜君，迈着打颤的大腿，扶着墙，哆哆嗦嗦走了过来。她根本没来得及告诉老师，刚才她盛气凌人的模样，都是壮着胆子装出来的……还好，那三个蠢货信了。
“书鹤……你们没事吧……”许胜君说出的每个字都在都在颤抖。
成全赶紧回身扶住墙根处的许胜君。
方书鹤：“我们没事，他们几个也不敢对我们下死手，今天的事，谢谢你们俩了。”
许胜君问：“他们是为什么啊？要欺负你。”
“没什么大事，这个年纪不学习，除了玩不就剩下情感问题。”
成全恍然大悟，兴高采烈地嘲笑：“哦！方书鹤啊方书鹤，天天装的像个正人君子，原来你背着我们光干西门庆觊觎有夫之妇的勾当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书鹤现在没力气骂成全那个神经病，咬着牙关，睨了成全一眼，等着许胜君收拾他。
“成全你少胡说八道！”
“你放屁！书鹤哥才不会！书鹤哥只喜欢我！”
小峰还不知道著名历史人物西门庆是个什么招人唾骂的货色，但他可明白有夫之妇是啥意思。这不是骂他的书鹤哥？不准！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不同的是，许胜君还能再给成全脑袋一下，小峰因为正做着拐杖的工作，没法揍他。
“许胜君！你就知道向着他！”成全不服。
方书鹤低头看满脸怒意的小狗小峰，笑了，呼撸了一把小峰毛茸茸的脑袋。
行啊，没白疼。
小峰瞬间带着乖乖的表情抬头望向方书鹤。
“走了，天黑了，该回家了。”
“好，哥哥。”
四人走到岔路口分别，两两往各自家的方向去了。
方书鹤这会儿已经好一些，没那么疼了，拿下了搭在小峰身上的手。小峰却不依不饶，自己轻车熟路地又牵上了方书鹤的手。
从方书鹤上初中开始，他就不再像从前那样牵着小峰走路了。一来小峰也长大了，走路稳稳当当，哪里还需要人牵。二来，两个男孩牵在一起，多少有些别扭。
一开始小峰哭哭闹闹不同意，还是方书鹤威胁他，要是他还要牵手上学，就再也不送他接他，小峰才委委屈屈同意。
今天这是又找到由头，牵上了。
算了，就随了这个小兔崽子的意吧。
两人一路走，一路捡丢在地上的“装备”。拿到书包，方书鹤翻出他心心念念留了很久不舍得吃的一块糖，包开来送到了小峰嘴里，然后继续牵起小峰的手，往家里走。
“小峰，哥问你，是他们找到你，威胁你跟他们到那条胡同里欺负你的吗？”
“没有，我在地上弹球，听到他们说你坏话，我告诉他们，不许说你，不然我就揍他们！他们笑我，还在我面前说你坏话，然后我就约他们到这里打架！”小峰停下站到方书鹤身前，一脸认真，“书鹤哥，没有人能在我面前说你坏话！我生气！我保证以后我长的高高大大，我保护你！”
方书鹤一瞬间愣住了。
他从小成绩好，长的也好看。老师们都挺喜欢他，但是班上的同学也正因为这两个原因，大有不喜欢、甚至排斥他的人在。
嫉妒是人们控制不了的情绪，在每一个年龄段的人群里都会存在。小孩子也不例外，他们的表现通常是不和那个小朋友玩了，或者做一些往人家文具盒里放小虫子诸如此类的恶作剧。
方书鹤遇到的恶作剧不算多，但也不是没有。可他一件也没有同他的妈妈李冬梅讲过。他的妈妈照顾他照顾家已经够忙了，他不想让妈妈再因为这点小事担心。
而且，他见过，其他同学被恶作剧后，找来学校给孩子撑腰，保护他们的，是他们的父亲。
逐渐的，年幼乖顺懦弱的方书鹤被他自己藏了起来。现在的方书鹤身上长满了从心脏处生长出来的看不见的尖刺，将他包围。
在外面，他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就像今天的事情，他在挨揍时，护住了自己的脸，没有明显的伤痕，她们看不出来，他也不会主动同妈妈还有奶奶提起一个字。
面前的小峰，屁大一点的二年级小学生，竟然说，要保护自己。
方书鹤不免为那两个字动心……越是缺少的东西，越是装作不在意，实则，越是期盼，越是渴望。
方书鹤回神，又呼撸了一把小峰的头，微笑着，“小兔崽子……”拉着人，继续往家走。
“下回别人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呗，哥身上也不会掉一块肉。你看，你挨了打，还怪疼。得不偿失。”
小峰撅嘴，虽然他认为书鹤哥说的一切都是对的。他还是不允许别人说他哥哥的坏话，下次再遇到，管他打不打的过，先打了再说。做不到的事，他才不承诺。小峰闭着嘴，嘴里来会鼓囊糖果。
“还疼吗？这会儿？”
小峰仰头视线拐到方书鹤的侧脸上，就是方书鹤没低头，依旧在目视前方。
书鹤哥哥在问我疼不疼诶……他不让我和他们打架，一定是心疼我。
“书鹤哥心疼我对不对？”小峰眨着大眼睛满是期待地问。
“是啊，你可是哥哥从小牵到大的弟弟。哥不心疼你，心疼谁啊？”
方书鹤笑了，温柔的眉眼舒展开来，落在万重峰眼里，让他舍不得移不开眼睛。他在心里想，书鹤哥真好看啊，像谁来着，挂历上的漂亮姐姐？不像，她们比不上他的书鹤哥哥。
呀！想起来了，他的书鹤哥哥简直就是他爷爷摆在家里的白玉观音降世，低眉慈目，温柔神圣。
方书鹤看小峰失神的呆愣模样，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想什么呢？到家了。”
小峰再回神，眼前是他们胡同前的两棵大杨树。收回视线，天色朦胧，风吹落叶，方书鹤站在他身边，仍旧满脸笑意。
“书鹤哥，我想盖一个观音庙，把你供起来。但是只有我一个人才能求你，拜你。”万重峰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线搭错了位置，就这么把心里话讲出来了。
方书鹤不以为然一笑，小兔崽子说什么胡话。
“行，哥等着你。对了，历史上有个皇帝，汉武帝，他也像你这样给他的皇后陈阿娇承诺过。只不过他不是造观音台，而是承诺要造一间黄金做的宫殿，把他的皇后藏进去。这个故事叫金屋藏娇，你记住了吗？”
方老师尽职尽责，时刻不忘他将“小儿子”培养成才的初心与使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