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
凝春说这话时，兴奋非常。
李怜愁见状也跟着高兴，见凝春这样子就知道李谨此番回京必然是安全的。
可是，李怜愁却清楚记得，李谨前世根本没有回过京城。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位叔叔的行踪，为何今生会有如此偏差？
她望向周无渡，眼神尽是疑惑。
然而周无渡也摇了摇头。
他沉声，“我陪你回去看看便是。”
成亲未到一月，李怜愁又回了娘家一次。
短短这二十天，李家倒是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这次回门，李怜愁倒不比上次排场大，只是乘了架极其普通的马车。
车马辘辘踏着雾气，一早就来了相府。
李家一大家子人今日都在门口迎接，比李怜愁三朝回门人还齐全，比起那日竟还热闹不少。
李谔携三子，再加上老大媳妇、老二媳妇，一家人齐齐全全，今儿个是都到了。
先不说李怜愁那二嫂汪宁，经过江无沛太医的诊治，这才半月竟就好的差不多了，人现在已经能下地，今日听闻李怜愁回家特地出来迎接。
如今进了四月，虽然还披着厚厚的披风，但脸色已经红润许多，看着人精神了不少。
二哥李云戍守在汪宁身旁，夫妻俩伉俪情深，当真羡煞旁人。
李谔另一边是李云钺一家，大嫂嫂顾纯之今儿个看着也喜兴，特地穿了一身绛红小褂，头上挽了一个金丝攒珠髻，并一对盘螭挂珠钗。顾纯之素日鲜少打扮的这样妍丽，如今妆饰上看，较上次回门显得年轻七八岁。
李云瀚看着也长大了些，人沉稳不少，老老实实站在李谔身后，面上多喜兴但也极力忍耐住了。
一家子人都高兴，除了李谔。
李谔今年年过半百又三，两鬓微斑，蓄了一缕髯。李怜愁是他唯一的女儿，又是三十有五时才得这个一个掌上明珠。
李怜愁受伤之事，早就传入了李府。今日相见到女儿，素来刚硬的男人，瞧着竟眼圈微红。
昨夜李谔听闻此事，听闻素来沉静的李谔竟气的不行，恨不能当下杀去同在京城的薛府，要他们家安国公，也就是薛茹月的父亲给个说法。
还得是李云钺和李云戍一左一右，方把老父亲安抚住了。
今日再瞧这女儿好端端站在门口，不过和半月前回门那次比，李怜愁面上倦意难掩，即使未亲眼见到，也知道她在宫中必然受了一番辛苦，这哪个心疼的女儿的父亲受得了？
李谔最心疼女儿，又觉得愧对已经故去的发妻，今日也不再顾着什么礼法，走下台阶攥着李怜愁的手，直说不出话。
李怜愁到底不忍，赶忙解释，
“我回来看望父亲，父亲怎么不高兴？倒忘了给父亲说件喜事，我这身上有了，要给父亲添外孙了。”
李谔闻言，嘴唇蠕动，望向她身后的周无渡，半晌才开口，“好，好事。爹爹必然给这外孙备一份厚礼。”
李云瀚性子最跳脱，也知道李谔这反应显然是对周无渡这女婿有了微词。不过李怜愁不提，李谔也没得当面指摘，但估摸还想跟女儿交待一二。所以打圆场这活儿只得由他这泼皮破落户来干。
李云瀚架住周无渡，一家人簇拥着穿过大门往正厅走，
“还得是姐夫厉害，这才半月就给我添了侄儿，瞧我那大哥二哥，成亲多少年才给我生出来个怀儿……”
周无渡但笑不语，李怜愁有孕，此番他确实由衷高兴。
李云瀚一张口，一家人就笑起来。尤其是李云钺，一巴掌拍上自己这弟弟的后脑勺，训道，
“美得你，什么叫给你生的？当是给你生了个玩具？赶明儿你自己成了亲，叫我弟妹给你生十个八个。”
李云瀚拧着眉毛，佯装吃痛，另一只手夹着李云钺，
“大哥竟取笑我。我婚事八字没一撇，爹打小心里就只有姐姐哪里顾得上我？不过我也不急，在家里多留几年也不错，打一辈子光棍又有什么不可，大哥二哥还能不收留我？实在不行我去王爷姐夫家打秋风，想必姐夫家大业大必然也有我一口饭吃……”
这话一出，李云瀚必然又要挨李云钺一杵子，骂他胡说八道，僭越了王爷身份。
周无渡却是笑着摆手。
“这也无妨，以云瀚的聪明才智，在我军中落个军事的职都绰绰有余。”
二哥一听，把汪宁交到嫂子顾纯之手里，也过来凑进男人堆，呲一声笑出来，
“他啊，狗头军师还差不多。王爷别抬举他，他这没个正形，得一句夸就得飘上天。”
“这话说得，我这小脑袋瓜还不灵光？不说出口成章，七步成诗总没问题。我这样全才实在世所罕见，如今就差点武艺精进了，正好姐夫擅长这个，也不知道姐夫愿不愿意教我两招！”
李云瀚缠着周无渡，话题天南海北，这会又要人教自己武功。周无渡也愿意惯着他，大约是报他前世愿意陪他暗度晚年的恩。
一群老爷们先走进院子，往李云钺兄弟二人习武场去。
李云瀚还没忘记自己的使命，扭头朝李谔挤眉弄眼，意思是让他老子放心跟女儿说小话。
李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样出来个这个生性跳脱的儿子，此刻看了李云瀚也权当没看见。
但还是先和李怜愁去了前厅。
一路上，李怜愁总算发现了不对，今儿个格外觉着家宅安宁，此番回门总觉着门楣干净多了，这进门之后才想起来，
“怎不见诩姑妈？”
李谔缄口不言，一旁的大嫂嫂应道。
“姑丈心气儿高，知道在咱们府上叨扰多年心里头也不爽快，于是在京郊辟了处新屋，他们一家子搬出去住了”。顾纯之笑笑，知道这妹妹跟她公爹一样心里头太善良，一直也不知道那李诩连带着她那女儿吕金英完全是两个吸血的蛀虫。不过她既然问了，上次把府上烂账的事说了清楚，这么点她，李怜愁心里也懂。
李谔也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左右还在京中，日后来往走动也方便，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李怜愁不知这事怎么就这么定了，能让李谔松口必然背后有些隐情。顾纯之明白这事也没必要瞒着李怜愁，无非是碍着汪宁在场，不好把家里这些事摊到面上说。
顾纯之凑到李怜愁耳边，小声说道。
“这具体，晚些时候再与你细说，父亲为这事恼过，咱们先按下不题。再者诩姑妈这人你是了解的，贪墨了咱们府上不少。这银钱问题倒也罢了，咱们府上说到底不差这点银子，不过前阵子闹出人命，汪家来了人，这事才算了了。”
李怜愁讶然“啊”了一声，她都不知道姑妈那么胆大，竟闹出人命。
李谔走在最前，当这姑嫂俩的悄悄话没听见。
在后面是让小丫鬟扶着的汪宁，汪宁心思单纯，汪家来人这事她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身体好点，更一心扑在想给李云戍留下个子嗣上。
李谔叹了口气，也知道这二媳妇是个心痴的。
待几人走到庭前，李谔顿住脚，
“二媳妇身上不好，今早出来也怕吹着风，先回吧。大媳妇留下，我跟怜儿交待几句，之后你们姑嫂俩说说话。年轻人有的话聊，不像我，也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
顾纯之也是个人精，知道公爹这话是赶人，但碍着女大避父，也得寻个由头，不过交代几句话的事。于是福了身，行了晚辈礼，
“好。那我先送二弟妹回去，再去小厨房给老爷和妹妹准备点茶水吃食。对了，可要叫二老爷过来？”
李怜愁眼神一动。
李谔也知道女儿今天回门为的什么，不过以李谨的为人，约摸跟周无渡更有话聊。
于是一挥手，
“不用了，老二舟车劳顿，让他再歇歇，中午摆饭再喊他。”
顾纯之一颔首退了出去。前厅由是只剩下父女二人。
李谔当下便换了表情，坐在太师椅中，气的捶扶手。
“早知如此，我真不该让你嫁入皇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