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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千年之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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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貘良」把五人迎进了家，以高兴的语气说道“一直觉得你们会来找我，毕竟我们是朋友啊。”
城之内则看着他独自居住的雅房豔羡“真好啊，我也想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
主人将游戏室的门打开“总之，我已经将游戏准备好了。”
几人走近游戏室一瞧，一张方桌上摆设着庞大的场地模型，有湖泊、森林、村庄，甚至连阴暗诡谲的魔王城都有！
眼前的模型无论从何种方面而言都相当值得惊叹，哪怕是一直觉得貘良有些奇怪的玛特也忍不住问“这些都是貘良同学做的？！”
“嗯，是啊，用来打发时间罢了。”
他笑着看向众人“快点让怪兽世界开始吧。”
黑暗游戏正等着你们，哈哈哈！
随后他又重述了一次昨天游戏说过的规则，并发下人物资料表给五人填写自己的角色资料。
玛特稍微扫了眼，随后便在自己种族那栏上填入选项。
杏子凑过来看了眼“玛特选半精灵啊。”
“是啊。”她笑着“精灵跟人类的融合什麽的，感觉是很有趣的设定。”
最后在十二个职业中，玛特又选了盗贼，她原本是想选择僧侣，但那样的话角色定位就会跟杏子重複，而其他职业她也没什麽兴趣，最后闭眼随意指就指到了盗贼。
“玛特同学确定选择盗贼吗？”
可能是因为这个职业与她本人特质大相迳庭，就连GM也重複再确认了一次。
“我相信命运的选择？”
飘起的句尾也显示出玛特对这个职业的不放心，可她最终还是在职业一格填上了「盗贼」。
这麽随意的选择，到最后肯定会后悔。
「貘良」笑笑收回了所有资料表。
但那跟本大爷有什麽关係。
最后五人的身份与职业分别是——
城之内，人类剑士。
游戏，半精灵魔兽师。
杏子，精灵法师。
本田，人类魔铳士。
玛特，半精灵盗贼。
输入资料后没多久，每个人都拿到了自己的角色人偶。
玛特仔细打量了自己的玩偶，小小的人形披着大衣，内里则是无袖上衣与短裙，腰间别着一把匕首，长发还是跟本人一样编成长辫，就连浏海的细节也没有放过。
这尊人偶太精緻了！
她眨了眨几乎能放光的眼睛，无声赞歎着。
在五人将人偶放置在棋盘上之后，游戏正式开始。
城之内看着空空如也的场地上纳闷“没有怪兽啊。”
“这个游戏的特点就是你不知道你的敌人躲在哪里，怪兽们会随着你们的行动以及运气而出现。”「貘良」给不懂游戏运作的几人解释了一番。
“那麽先去村庄吧，RPG游戏不都是这样吗？”杏子指着村庄的模型提议。
这个提议全数通过，几人将人偶移到了象徵村庄的房屋外。
“你们花了五轮走到村庄。”
「貘良」伸手掀开了房顶，让众人看到了里头细緻的酒吧陈设与摆放着的NPC人偶。
还是由最开朗的城之内先去套情报，他控制人偶走向吧台，朝台后酒保问“喂老爹！我们是超厉害的冒险高手，有没有什麽地方可以赚钱啊！”
“听了这句话，老人看了你们一眼叹气。”
他压低的嗓音显得苍老许多“如果付钱就能解决这些事的话，那我可以拿出全部家当，只是在收到酬劳之前，你们会先变成尸体。”
玛特拧起眉毛，往上瞟了眼前方的少年，方才的声音怎麽听都不像他发出的。
注意到她的视线，他朝她扬起微笑，掩在高塔模型后的唇角微微扬起，外表纯善却莫名让她感觉到一股恶意，像是神话中要吞下太阳的邪神阿波普——
又或是一隻待在黑暗中准备咬人的立耳兔。
玛特视线上飘，看着他的发型，默默肯定了是后者。
在她出神的这段时间，城之内也仅凭一己之力问出了整个故事大概的背景。
在几年前，黑暗支配者佐克来到这个世界，杀死国王佔领王城，他带来了邪恶与怪物，侵扰村民使他们不堪其苦。
既然都打听到主线了，那当然得照着走！
于是城之内爽快地接下任务——顺带要求了酒保的全部家当。
“城之内！”本田呵斥。
于是少年也只得悻悻然地操控人偶走向酒吧角落里那尊背对着他们的NPC问关于佐克的线索。
只是当那人偶转过来时，粗糙又熟悉的面部轮廓直接让本田、城之内二人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这太像刈田了！！”
只是在少年们大笑时，有道细小的声音正求救着“喂！你们几个救救我！我被那傢伙变成人偶了！！”
敏锐的游戏捕捉到这一丝求救声，朝其他人问“你们有听见什麽声音吗？”
“好像是从这个玩偶发出来的。”玛特看向那个酷似刈田的玩偶。
他们停下了笑，金发少年听到这种事情擦去笑出的眼泪打了个冷颤“人偶怎麽可能说话……”
刈田见自己吸引了注意力，心头一喜，可还没来得及更进一步求援就听见了那道噩梦般的少年音。
「现在你不是老师也不是叫刈田的人类，你已经被我变成了这个世界的居民。」
极具压迫的冰冷视线自后方袭来。
「扮演好你的村民D。」他阴冷下了最后通牒。
“……离开村子，往北走就能到佐克城。”村民D战战兢兢道“但不要走森林比较好，那里有很多怪物。”
“谢啦！”
其他人兴致勃勃准备往外走时，游戏却稍稍留意了下后头那个神似老师的人偶。
真的……只是人偶吗？
——随着几人把棋子移向城堡，「貘良」粗略扫了一眼地区就开口提示“你们现在快踏入有怪兽出没的地方了。”
而后他拿出了一白一红两个十面骰，开始讲解“接下来每一轮都要进行怪物出没的判定。”
“我们现在要踏入的这个区域，怪物出没的机会是30%，判定丢这两个骰子决定，白色个位数、红色十位数，结果是31-99的话就能躲过怪物。”
主持的少年信手一扔，两个骰子伴随脆响在桌上滚动，不久后便各自停了下来。
红骰为2，白骰为1。
“判定结果21，低于30，怪兽出现。”
棋盘上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竟不知何时在几人角色人偶前出现了一尊形容狰狞的怪物凋像，只是众人都沉浸在游戏氛围里没有去过多计较。
“这是等级三的怪物。”
“终于遇到了！我们正因没有怪物而无聊！”
几位少年听到战斗轮立刻热血沸腾起来。
「貘良」再一次拿出了骰子“战斗也必须通过扔骰进行。”
“战士先来。”
城之内拿到了骰子，气势汹汹喊“看我的！”
骰子在桌上转了几圈，最后停下。
“13！”
「貘良」敲打键盘，运算着资料，综合他的人物等级、速度、武器技能后，城之内攻击到怪物的机率是40%。
“打中了。”
随着他的话，剑士人偶挥剑砍向怪物，一剑将其斩杀！
“好厉害！一下就赢了！”
“数字越接近00对敌人伤害就越大，但相反扔出99大失败就必须接受惩罚。”少年解释着数值。
——必须变成人偶，永远待在怪兽世界的惩罚。
说到底，这个TRPG本身就是个黑暗游戏，只是至今为止无人发现罢了。
他没有将这点说出，视线隐晦扫向他的目标千年积木，接着笑笑继续游戏。
“你们将会在前方停住，在那里你们发现一个倒下的人。”
语毕，棋盘上在众人前进的道路上就出现了一个倒卧的NPC。
“你们不知道那个人是什麽身份，还活着吗？又或者只是一具尸体？你们也可以越过他前进。”
“好了，你们的选择是什麽？”
他把问题扔给了几人解决。
杏子对着虚弱的人偶动了恻隐之心“他好可怜，我们帮帮他吧。”
“不过这太可疑了，说不定是陷阱。”游戏警告着。
“总之，我去用剑戳看看！”城之内提议，并用人偶走向了倒卧着的那个人。
「貘良」叙述剧情“剑士说着以剑触碰那人——喔，那人轻微地动了，看外表似乎是年轻的人类。”
话语落下时，那个NPC人偶也站了起来，看见五人后瑟缩了下，稍微后退。
“他看见你们显得很害怕。”
城之内出面保证“安心吧！我们不是你的敌人！”
NPC再次看了他们一眼，接着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大喊“各位！请你们帮助我！我在森林里遇到了怪物的袭击，最重要的宝物也被抢走了！”
虽然说是游戏，但一个昏迷刚醒过来的人类会那麽中气十足吗？
玛特从NPC的话语中感觉出了虚假。
“我是在把那件宝物交给村子里勇者们的路上，那个宝物是能够打倒佐克的宝剑！无论如何拜託你们！请你们将那把它拿回来！！”
“——你们要答应他的请求吗？”
这里的五人犯了难。
“那件宝物太有魅力了……！”城之内纠结着。
玛特提出自己的想法“但他也可能是骗人的，护送宝物这种事只有他单独行动也太可疑了。”
“而且能打倒佐克的宝剑真的有那麽容易就取到吗？”游戏质疑着。
杏子提醒“村民也说不能进森林。”
但宝剑的诱惑太大了，五人在轮番讨论过后还是决定接下年轻人的委託。
“谢谢！请让我跟着你们！！”
人偶说着就要走在队伍后方，但玛特此时把自己角色移到他身后。
“请问有什麽问题吗？”
她诚实说着“我觉得你会背刺我们。”
真是相当不给人留面子的诚实。
几人早已习惯了她跳脱的脑迴路，况且她说的也有道理，便维持着这样的夹心饼队形深入丛林。
进入丛林后，「貘良」说明这座森林的怪物出没率是80%后骰了次判定。
“05！这个数字对你们而言不太妙，越接近00，出现的怪物就越强大！”
他话音落下，五隻凶恶的怪物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五隻怪兽出现！”
“新的战斗开始，你们取得先攻！攻击由十面骰判定，对怪物的攻击如果在攻击判定值之内就算攻击成功，越接近00（临界点）攻击则越强！”
城之内自信地握住骰子“由我来打头阵！！我会把它们全部解决！”
“看我的！！”
少年兴奋出骰，结果判定——
82！！
“最惨的情况！战士面对的怪物攻击判定值在30%以下！战士的攻击非但没有攻击到怪物甚至还摔了一跤！”
看着人偶跌倒，玛特经典復刻悲伤哭出了声。
“哈哈哈！！”
“城之内你也太丢脸了。”本田捂脸。
「貘良」冷静发言“换盗贼攻击。”
玛特揩去眼角泪水，随手扔骰判定，反正应该也不会比82更糟糕，不久后结果出来——
“97！攻击大失败，盗贼攻击时不慎踩中陷阱，损失三点HP！”
GM颇为可惜地看了眼骰子，如果再多两点就能让她成为第一个娃娃了。
城之内秉持着友爱的态度，拍了拍僵住的少女，然后笑得比她方才更响亮。
“哈哈哈哈！！！”
本田已经无力去理他们，到他的回合扔了骰子——
判定21，攻击成功！
五人小组终于拿下一血，攻击失败的在一旁称赞干得漂亮，骰出大失败的欢呼拍手。
而到了游戏出场，魔兽师的技能判定成功更是让敌方一隻怪物成功成为了我方成员，连带形象也变成了可爱软绵的吉祥物！
然而杏子更为惊人，一出手就是大成功，一发必杀魔法奥义成功清场！！
玛特拍手拍得更起劲了，游戏惊叹“杏子好厉害！！”
“这就是大成功的威力吗！！”
气氛最是热烈时，他们还想趁胜追击，却从身后传来了阵阵冷笑。
“呵呵……不然你们就是一直在与我作对的五个冒险者，在被我骗进死亡森林的那一刻，死期也到了，就让我在这里把你们送上西天吧！”
少年声音响起“就在这时，你们身后的年轻人模样开始变化！他的真面目是——”
原本模样清秀正常的年轻人身形逐渐抽长魁梧，遮掩的斗篷被生生撑裂，恶魔的双翼自身后展开，最终化为面目丑恶的人形魔物——
“黑暗支配者，佐克！”
佐克恶意满满嘲讽“告诉你们一件事吧，能打倒我的圣剑在这个世上根本不存在！！”
「貘良」宣告战斗轮“全员处于毫无防备状态，必须承受佐克的先攻！”
他扔出骰子进行判定——
“数值00，攻击大成功！”
他的视线在五人之间巡弋，最后锁定了最边上的白发少女“黑暗的力量直袭玩家，攻击的目标是——”
——！！
黄金手镯像是感应到了什麽，在持有者错愕的目光下发散出强烈的光芒，将逼近的阴寒尽数打散。
「貘良」手指一顿。
居然是真货……啧，麻烦的东西竟然出世了。
但他也没执着目标，转而指向她身旁的少女。
“目标是妳，杏子！”
“心智抽离！”
掷地有声的话语一落，所指的目标立即应声往前倒下。
游戏见状焦急地摇晃她“杏子！妳怎麽了！！”
其他三人也赶紧围到她身旁试图唤醒她，但无论是推动或是焦急叫唤都无法让她醒过来。
游戏见无法让她甦醒，抬眸瞪向前方的少年，扬声质问“貘良了！你究竟对杏子做了什麽！！”
“做了什麽？”他轻笑“我只是以主宰者的身份按照规定进行游戏罢了。”
“只不过有件事我必须先告诉你们，现在进行的游戏可是终极RPG。”
“我不是说过吗，所谓的RPG就是扮演角色的游戏，这是一个超越现实，成为虚构世界里的人来进行冒险的游戏。”
接着他笑笑回应“安心吧，杏子还活着，只不过是在这个世界里！”
语罢，棋盘上的杏子人偶果然自己动了起来，惶惶看着自己变成玩偶的身体。
在「貘良」说出如果要取回杏子的心就必须打倒佐克时，城之内冲动下在不属于自己的回合掷了骰子，但这也触犯了规定，于是也被变成了人偶。
紧接着在本田的回合，他也因为自己投骰失利再加上对方又投出了大成功，一套联合下来他也成了人偶。
现在冒险者只剩下游戏与玛特仍在桌边。
面对「貘良」不怀好意的提醒扔骰，游戏却在此时提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要求——
“把我的心也转移到人偶上！”
此话一出不仅对方错愕，就连玛特也不明所以看向友人，而游戏只是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秉持着对朋友的信任，玛特什麽没有问。
“我要和大家一起在棋盘上战斗！既然大家都愿意拿出生命作为赌注，那我也拿出我的性命来跟你赌！！”
轻易就能取得胜利谁不爱，「貘良」大笑着同意了游戏的要求，让他也变成了玩偶。
“那我也是！”
他听见对面仅存的少女这麽说着，可这次他嗤笑着驳回“没用的，妳只能乖乖留在这里掌棋！”
“来吧！妳的回合！”
然而当他看向对面时，却发现早该倒下的游戏仍笔直坐着，好整以暇带笑看他。
“魔铳士对佐克反击——”
他扔下骰子，随着咔咔响动，两个骰子最后停下。
“03，命中！”
棋盘上的本田举起武器“雷鸣连续射击！”
凌厉的攻击成功断去佐克的左手！
魔铳士得意吹去白烟“我就说有伙伴在，我没什麽可怕的。”
玛特也松了口气，暗游戏沉稳道“放心吧，你们就把生命交给我，我一定会打倒佐克！”
人偶们相信着朋友，自然同意他的话“喔！”
游戏的人偶抬着头往暗游戏，心里也有新奇的感觉。
那就是另一个我吗……
人偶露出小小的笑容。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暗游戏回应他的心声。
你交出生命与伙伴们并肩作战，因为你的勇气才让我们见面。
两个游戏相互颔首，随后一同与大家面对这场黑暗游戏，玛特也收回了自己注视的目光，转而看向对面的「貘良」，收紧了拳头，注意力回到棋盘上。
被本田射下的左手成为了新的怪物，而佐克本人则是回到了他的城里，留下几隻怪物解决他们。
暗游戏出手掷骰，一发大成功让城之内将其中一隻怪斩杀！
下一个回合轮到玛特，掌着盗贼棋的她运气仍然极差无比，抬手便是一个98的失败，又导致她的角色损了血。
这下哪怕是平时都以笑脸迎人的她也沉下了眉眼，抿唇不语。
“呵，奇差无比的运气啊，要不要考虑骰个99自杀好不再做拖油瓶？”
对面的人冷言嘲讽着，与之相对的则是暗游戏低声的鼓励“没事的，别自责。”
下一回合，他再度掷出骰子。
这一次明明看着红骰在8的地方停了下来，「貘良」以为胜券在握，然而下一刻仍在旋转的白骰就撞上了它，最后两者一起停下，又是一次的大成功！
“这种掷骰技巧叫做二次命中，这跟你连续掷出大成功的技巧是一样的。”少年淡定自若发言。
而多亏这个大成功，游戏再次把对面的龙形怪物给洗脑成了我方同伴！
暗游戏与「貘良」所用的技巧都是将骰子偶数面朝上旋转，期间通过对周围环境的干扰来确保大成功的发生，如果其中一颗不慎停下也能用较强劲的另外一颗来让数字改变。
也因为这个技巧已经被知晓了，「貘良」也立下新规矩，让骰子直接从手中落下不得干涉。
他的对手也同意了这个新规矩，只是转头一看，玛特还在因方才的技巧揭露而发懵，满脸都是「还能这麽搞？」的疑惑。
懵完她才慎重朝他说道“教练，这个我好像学不来。”
“没关係，妳不用学会。”暗游戏没有去在意那个奇奇怪怪的称呼“专心在游戏上。”
玛特重新拉回注意力。
棋盘上的勇者们已经穿过了森林，抵达了佐克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