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世界八:血猎与血仆（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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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远山?”萧鹤扭头看着发出声音的人，一个陌生人，正微微蹙眉看着他，“你又在想什么?”
“什么?”萧鹤不明所以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他才刚叫顾竞舟的名字，没有回应却是这个人出现。
“你太纵容顾应辞那小子了。”那个人眼里毫不掩饰流露出对口中人的厌恶，“再这样下去他会越来越猖狂的。”
“你刚才叫我……什么?”
陌生人沉默了一下，“那家伙给你灌迷魂汤了?你怎么忘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萧鹤，不是萧……”远山。
萧远山，顾竞舟给他那本书上的作者就叫萧远山。
“如果你想我生疏的叫你的话。”陌生人这样说。
乱套了。
萧鹤控制不住自己，他凭借着别人的话在脑袋里描绘出整个故事。
“我早说那个家伙不是好人，”陌生人冷冷的说，“你当时就该让天道处死他。”
“……”
“顾竞舟迟早会欺骗你。”
萧鹤觉得心被敲了一下然后猛的颤抖着。
“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萧鹤想让那个人闭嘴。顾竞舟不会骗他，顾竞舟说过不会骗他，顾竞舟保证过的……可他说不出来，也无法行动，只能听着那个人说着他不愿意接受的话。
“那家伙总是一厢情愿，觉得喜欢就拼命要得到，发现没想象的好便毫不留情丢弃。”
“……”
“对物是这样，对人更是这样。”
“……”
“不要执迷不悟，远山，”那个人叹了口气，“顾竞舟不值得你为他做那么多，你也没必要委身人下。”
萧鹤根本不想懂那个人说什么，他总感觉有人盯着他，这股感觉让他汗毛直立，他僵硬的盯着眼前人。
“我说这么多只是担心他伤害你。”那个人用担心的眼眸看着他，“我害怕你动心后他抛弃你。”
萧鹤打了个寒颤感觉像是被从刺骨的水中被捞出，寒风又吹在身上。
“不会……”萧鹤这次发出声音，“他不会……抛弃我。”顾竞舟不是那样的人，他和顾竞舟在一起那么久，他知道顾竞舟是什么人。
顾竞舟看他带着爱意的眼神，说的那些无不真心的话，在他赤身裸体时隐忍的表情，没有贴在一起还能听见的强烈心跳……
“我比你了解他。”顾竞舟看着那个人找回自己的底气，他感觉自己掌握了身体的主权，他动了动僵硬的身体。
“就算他真如你说的那般不堪我也要自己亲眼看。”
那个人沉默着。
“我们的事不需要任何人插手。”萧鹤说完转身就走，他要快点回到顾竞舟身边，从这该死的，捏造的梦中。
“真是可惜。”
背后人轻轻呢喃着，下一秒萧鹤被人从后面猛的一推，脚下出现湖水，水面倒影着自己慌张的神情。
池水没有激起浪花，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如怪物般猛的把萧鹤吞如腹中。裹着身体的水似乎有千斤重，拽着他的四肢让他根本动不了，他也无法下沉，只能看着近在咫尺的水面却永远无法触及。
池边传来声响，萧鹤隔着池水看着“他”和顾竞舟的身影。
他们在争吵。
“为什么不可以，仙师！”顾竞舟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
萧鹤紧张起来看着拉扯的人影。
“为什么！”
萧鹤看着几乎歇斯底里的顾竞舟觉得那个人太陌生，接下来顾竞舟的行为让他一愣，水花溅起。
顾竞舟把“他”推进了水里。
萧鹤这才开始下沉，他挣扎着，水灌进鼻子和嘴巴。顾竞舟把“他”推进了水里。他亲眼看见了。
萧鹤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挣扎，为了回到顾竞舟身边?可他真的重要吗？顾竞舟喜欢他吗？要是真如他所想的那样，他只是个替代品，要是真如那个人所说，顾竞舟会抛弃他，那他怎么办？
他怎么面对这些事情发生后遗留的苦楚?
他怎么一个人消化他们一起的时光将它变成再也不会去触碰的记忆?
他现在已经无法全身而退，更不想落得个狼狈。
池面离他越来越远，他感觉水灌进了他的肺里，然后满满当当充满他的可以容纳液体的五脏六腑，他身体越来越沉，眼睛也睁不开，他有种这样睡去就再也醒不来的感觉。在这片水域，无人知道的地方葬送自己。
等过些日子，他就会被遗忘，那时，谁都不会记得他，他也从未留下过什么，没有存在的证明。活着是他的自证。
噗通——
熟悉的落水声。
是谁又被推进这池水?
好想看。
睁不开眼。
那个人推开水浪游向悬在一池寒池里的萧鹤。
古堡寂静的可怕，莱斯特守在门口，门里是躺在床上几乎没有呼吸的萧鹤和跪在床边紧紧握着萧鹤手的顾竞舟，顾竞舟伏在床前双目紧闭。
这里除了莱斯特一个人的气息，什么的气息都没有。
怀抱如此温暖熟悉，紧贴着他腰背的手给他无法想象的心安，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鼻尖与那个人的鼻尖相抵，额头印着额头，那渴望到能穿透一切的视线穿过相隔的水到达萧鹤那里。
“萧鹤，”顾竞舟低声呼唤着萧鹤的名字。
神域空间，档案室，一个眉眼哀伤的人踩在云梯上一个个摆放排列人物档案，他轻轻说着什么。
“G组编号965777，已确定在所在世界死亡……”那个人把一个磁盘样的东西塞在如墙一般大的储存柜的一处，那上面标着:回归（重分配）区。
那个人又拿起一个磁盘愣了一下，那个磁盘与众不同，它上面的光格外微弱。
“S-X组……好久不见了。”
那个人拿着磁盘来到一处特殊的地方，哪里有一个小的透明储藏柜，只有从1到100号。
那人擦了擦透明储藏柜的落灰小心把发光的磁盘放进去。
神会把所有他控制的人的灵魂储存在磁带里面，那年神为了减轻负担，从几十亿人中选了100位替他工作。
神给他们一些权利，第一批快穿者诞生，他们各司其职，一开始各个世界井井有条。
可人不是机器，感情是难以控制的传染病。
一个，两个，三个……一百个。所有的快穿者几乎都违背了主神给他们的命令，在三千世界改变着所有不好的故事。
主神很愤怒，他拿了一个影响最恶劣的100号开刀。
那个人拂去第100号位置的灰尘，萧鹤两字映入眼帘。
第一批快穿者全部剥夺了感情，成了几乎所向披靡的工具。
随着时间推移，第二批快穿者出现，接着是第三批……改变故事渐渐成了所有人可以接受的事情，甚至有人的任务就是改写不好的结局。
可第一批人还是被留在原地，然后一个个消失，连储存灵魂的磁带也一并消失。
那个人看着空荡荡的透明储物柜。
这些人是神的罪证。神抹去了他们。
“17号……”那个人找到对应的位置看着17号的名字，“牧青……”
那黯淡的光似乎下一秒就会熄灭。
那个人看着角落里的荧荧之光轻轻叹了口气离开被封藏的房间，他回到闪着明亮光的磁盘前抬头看着铺天盖地的光亮。
灵魂虚弱到什么样子才能发出那样微弱的光?
第一次见那种光还是和顾竞舟大人找磁盘时。顾竞舟大人刚从主神手里把权利分给各位领域的佼佼者就到档案室。
“我要找人。”
“找谁?”
“萧远山。”
他不知道大人从哪里找到那样闪着微弱光亮的磁盘，只知道大人如获至宝。
萧远山一定是大人很重要的人。
那个人再次拿起一个磁盘……
“萧鹤……”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呢喃，萧鹤想抬起眼好好看看抱着他向上游的人，他想看看这熟悉的人是谁却无力抬眼。
“睁开眼看看我。”
萧鹤感觉自己离开冰冷的池水，阳光好像照在他湿透的身上。
顾竞舟把萧鹤放在亭中，萧鹤还是没有睁开眼，在梦境中又陷入梦境。
顾竞舟不能强势进入萧鹤的梦中梦，萧鹤的灵魂太虚弱，根本支撑不到他再次深入。
“看看我。”
顾竞舟几乎祈求的看着萧鹤。
看看我，萧鹤，别再丢下我。
萧鹤喘不上气，明明离开水池还像浸泡在水中一样冷，一样窒息，他又感受到了那股视线，如看蝼蚁的眼神，冷漠的注视着他的痛苦，然后假惺惺笑着问:100，你为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呢？这一切不都是你应该承受的吗？
好难受。
呼吸不上来。
好可怕。
只有他一个人。
大家都消失了。
他也要消失了。
顾竞舟把萧鹤紧紧抱着，太阳就那么照着他们，可没有一个人感觉暖和。
冷。
顾竞舟低头看着怀里的萧鹤，萧鹤在发抖，呼吸几不可闻。
害怕。
顾竞舟感觉自己也呼吸不上来。萧鹤突然张嘴，极小的声音。
“救我……”
顾竞舟捧住萧鹤的脸强迫萧鹤扬起头然后低头吻上。
“跟着我呼吸。”顾竞舟用力咬着萧鹤的嘴唇。
【“救我……”孩子对不忍的仙人伸出手，“仙师救我……”】
顾竞舟以极其粗暴的方式吻着萧鹤，萧鹤的脸涨红，胸口剧烈起伏着伴随着急促的呼吸。
顾竞舟经常想，是谁把萧鹤带到他身边，后来他才知道，谁都没有把萧鹤带来，是萧鹤自己走到他身边然后救了他一命。
那年他七岁，被天道判了死刑。
天赋卓然超过命运之子就是他的罪。
顾竞舟摸上萧鹤的腰身。
后来他才知道，萧鹤在救他之前已经被警告过不能破坏故事。
后来他才知道，萧鹤是拿自己的命换他的命。
你骗我和我结婚。
顾竞舟扯下萧鹤湿漉漉的衣服露出大片肌肤。
然后你在大婚夜毫不留情离开，我找遍天下三界都没有你的影子。
我当时绝望到开始恨你，你欠我一场婚礼和亿万次缠绵。我发誓找到你一定马上让你偿还。
顾竞舟亲着萧鹤的下巴。
“可我再次见到你，你完全不认识我……”
当时萧鹤冷漠的站在那里，谁叫他他都不理，嘴里只是说着什么任务，眼里却满是无措与茫然。
想救你。
顾竞舟压着萧鹤分开萧鹤的腿，半干的蓝袍从腿跟滑落散在地上。
想让你爱上我，爱到不会离开。
顾竞舟伸手，在看到萧鹤发抖后低头吻着萧鹤的侧颈。
爱人身体的温度手指完全感受到，顾竞舟舟看到萧鹤睫毛颤了颤，眼睛未睁开眼泪先滑下，顾竞舟动作顿住。
这里是梦境，做了也没什么。
顾竞舟再次卑鄙的想。
他低头吻去萧鹤的眼泪收了手。
“听你的，”顾竞舟替萧鹤系上衣服吻着萧鹤。
“第一次在结婚那天晚上做。”
无论是真实还是梦境。
“都听你的。”
所以，睁眼看看我。
窒息的感觉不仅有溺水，也有接吻。
在如狂风暴雨般的吻中，萧鹤轻轻睁开眼。他侧了侧头看着跪在床边伏在床上睡着的顾竞舟。
“……”
萧鹤莫名感觉疲惫，还没移开眼睛就看见顾竞舟也睁开了眼。
“我去找莱斯特了，他说看到形迹可疑的人，我就赶过去了。”
顾竞舟声音有些沙哑，萧鹤轻轻嗯了一声看着顾竞舟。
“饿吗？”顾竞舟露出一抹笑，“我给你做饭……”
“我做梦梦到你了。”
顾竞舟轻笑道:“我帅吗？”
“你亲我，还想上我。”
顾竞舟:“……”
“我是那么无耻的人吗？”
“暂且不是，”萧鹤坐起来看着还跪在床边握着他手的顾竞舟。
“要接吻吗？”萧鹤视线下移，停住，眼神有些闪烁，“互相帮助也行……”
门外的莱斯特耳朵贴在门上:让我听听。
“吸血也行……顾竞舟?”
顾竞舟起身笑着说。
“我去清人。”
萧鹤现在不想去管什么梦，他盯着顾竞舟的背影。
顾竞舟喜不喜欢他，会不会抛弃他……
他看着顾竞舟去而复返的身影。
顾竞舟会用行为告诉他的。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世界八:血猎与血仆（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