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羽石》eggy-hab

25、完结

　　风，吹过修罗和灵的身边。

　　也煽动他们面前燃烧在羽周身的火焰，火苗越窜越高，渐渐模糊了羽挺拔瘦削的轮廓。

　　炽红的火焰之中，羽温柔的笑着，灵看到他缓缓地张开口，轻轻地动了下嘴唇。

　　此时的风不知为什么愈发大了起来，和着沙沙的树声，阻碍了羽的话音。

　　残缺的音节片断最终还是被风送入了灵的耳中，低沉地，温柔的。

　　“你知道…….凤凰的死…..愿望……实现……”

　　灵突然感到一阵痛彻心肺的疼痛感，不是来自外界，而是心脏的地方。她不自觉捂住了胸口，微微抽动下了嘴角，咸咸的湿润沾在了上面。

　　修罗有些悲哀的看着面前渐渐溶入火焰中的羽。

　　片刻，他回过头用一种让人看不真切的眼神望向身边的灵，突然看到一行月光从她的脸颊边滴下，之后灵的身体有些摇晃，瞳孔间的焦距在刹时间消失了，直直地向后倒了下去。

　　幸而修罗眼明手快，一步上前将她揽在臂中，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和汩汩不断流出的泪水，修罗不禁露出一个苦笑，随即又放松了表情，他把灵轻轻放在地上，慢慢走近正在燃烧着的羽的身边。

　　“很疼吧，听说凤凰要是想被孽火烧尽的话，要持续七七四十九个小时。说吧，你有什么愿望，我来帮你说出来，记得以前在书上看过，凤凰可以用性命帮人实现一个愿望，但是却不能帮自己实现，是这样吧。”

　　轻轻点了下头，羽强忍住愈演愈烈的疼痛，露出一个笑容，“我的愿望，应该和你是一致的。只要按照你想要的去说，就没问题。”

　　“是吗？”修罗走到羽身边的一棵树下，靠着树坐了下来，打了个响指，指间瞬间多了一根香烟，“看来到你变成灰之前还有好长一点时间，我就陪你走完这一段吧，光是这样烧着也怪无聊的吧，我们聊聊天，能不能借个火？”

　　稍稍愣了一下，随即释然地笑着走到修罗的身边，羽弯下腰，用烧红的指尖轻触了一下他手中的烟，噗地，火焰点燃了烟头，升起袅袅白烟：“在那之前，你能不能帮我张开个结界，我可不想天亮了的时候有人看到街上有个被烧掉半个身体的人还在说话。”

　　“好说。”

　　刹时间，他们周围的景象改变了，在他们最熟悉的晶灵胜地里，夜空下两个男人第一次一同坐在草地上，而灵就在他们身边静静地熟睡着。

　　“我很好奇当年你和晶灵从我的婚礼上逃走之后怎样了？又怎么会被抓回来的？”修罗抽了一阵的烟，趁着弹掉一些烟灰的空隙，先打破了沉默。

　　羽躺在地上，枕在头下的双手已经被烧得疼痛的过了头微微产生了麻痹，但他好像不介意似的，一动不动地望向遥远的星空。

　　当年灵从婚礼里逃了出来，其实并没有到什么别的地方去，而是直接回到了晶灵胜地，不出所料地，羽站在草地中央，手中捧着那副宝石构成的肖像，微笑着看着灵从远处提着雪白的婚纱向他飞跑而来。

　　还未等喘着气的灵在羽面前站定下来，一个吻突如其来地印在了灵的唇上。长长的一个吻，缠绵的将两人连在了一起。

　　“你怎么知道是在这里？”望着怀中满面羞红的晶灵，羽笑着问道。

　　“那是当然，你做的这副画上的的每一块宝石都是你在这里交到我手里的，我每块都认得呢。”

　　“真不愧是公主大人，这都知道。”

　　“应该说是因为是你的事情，我才都会知道的那么清楚。”边说着，灵的脸上又多了一层红晕，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不过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趁着没有人发现赶快离开这里为妙。”

　　“说的也是，不过离开这里，我们去那里呢？”

　　“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我就带你去我一直躲藏的地方，不过环境并不是最好，你介意吗？”

　　“只要有你的地方，不论哪里我都去。”

　　那之后，天魔大战就爆发了，趁着这个乱世，原本想悄悄的隐于世尘过着只羡鸳鸯的生活，但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在晶灵和羽的幸福生活刚开始没多久的时候，无意中被自称是宫中动乱仓皇逃到这个偏远小镇的仕女小妖发现了藏身之处，虽然小妖口口声声的说只要是公主幸福，小妖什么都绝对不会透露的，但不久，大批人马便来到了他们居住的地方，虽说他们两人法力高强，但始终是寡不敌众。

　　在被押解回王宫的路上，灵用尽全身解术，打翻了押送羽的两名侍卫，顾不上身上魔法控制器会对身体产生的影响，在羽的身上勉强制造了一个瞬间转移的魔法阵。羽本想拉住她的手和她一起逃离，但却被她一手挥开，分别时灵大声叫着：“你快逃吧，我受的伤太重了，逃不掉的，只要你不被抓住，我好歹是个公主，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就这样，羽消失在了众多侍卫的面前。

　　但谁知道，还未等晶灵被送回皇宫之时，噩耗却先传到了她的耳中，天帝高德在与魔王一战中不幸牺牲了。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到一天的工夫，举国上下无不沉浸在一片悲哀的气氛中，元老们决定为了贯彻高德的遗志，严厉惩罚这个弃国家于不顾，败坏天界风气做出有违伦理之事的公主，在天界人们眼中的圣兽，不论他们有多神圣，或是可以幻化作人形，但兽始终是兽，终究是不可以和人类结合的。

　　最终的决议是让晶灵亲手去杀了凤凰，而且如果不能在她在人界成年之前完成这个任务，那届时她的生命也将结束。

　　元老们匆忙地在灵身上加了几重咒术，将她变为婴儿，流放去了人界，交给地上界代理人丽凤代为照顾。那之后便紧锣密鼓地着手准备时刻可能到来的魔王大举来袭。

　　但是谁知久久等待的最终一战迟迟未能到来，不久风言风语传遍了大街小巷。有人说曾看到过一个长着一对火红色翅膀飘着银发的俊朗青年，和一个貌似魔王的魔界人大战了不知道几天几夜，几座小村庄也在那时被移为了平地，最后魔王终于不敌炽翼的天使，耗尽了精力，死在了战场上。而那个青年后来也倒了下去，但有人靠近想来救他时却发现他不见了踪影，百般寻找也一无所获，最终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经过元老们的分析，拥有可以于魔王匹敌的法力又长成那个样子的，除了凤凰，就再也找不到其他人选了，重重考虑下，大家决定免除对于羽的惩罚，只要他不再和晶灵公主有任何瓜葛的话。

　　“那之后是你去杀了那些正要去人界把灵接回来解除她身上法术的元老们的吧。”羽抽出枕在头下的手看了看，燃烧着的火焰并没有将他的皮肤烧成焦黑，与其说在炙烤，不如说是在腐蚀，此时的手指已经看得出一部分白森森的骨头。

　　“是的，那时的我刚堕入魔界不久，在崔尔特的指示下盗取了天界一些机密文件作为交换，换取强大的力量，现在想想，还真是被他们耍了，他们的目的不在我，他们根本不在乎那些文件。他们想要的只是想破坏你和灵在天界的地位。”

　　恨恨地抬起拳头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修罗停了一会儿，又猛抽了两口烟。“其实如果当是不是我极力地向元老们上诉，你们也许也不会落得这部田地。本来晶灵她就是高德的女儿，开始的时候高德只是很生气，但想想毕竟是女儿自己选择的道路，也就想睁只眼闭只眼从此以后不再追究，但是我怂恿我父亲以老友的身份在高德面前不断的申诉和抱怨，我也显露出痛苦无比的样子离家出走作为威胁，其实那时候为了不让人找到已经遁入了魔界，只不过大家都不知道，还以为我痛苦过度，想离开那个是非之地。这样一来二去，高德也就中了我们心里暗示，觉得你们是不可原谅的人。”吐出一口烟，修罗低垂着眼帘继续说道，“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怕你怨恨我什么，即使你现在想杀了我，我也没什么话好说，毕竟这一切的悲剧的源头都是我，而且…”

　　东方渐渐透出了鱼肚白，修罗抖开身后的翅膀，让片片黑色的羽毛抖落在晨曦中，他伸手将一片托在掌中，放低了声音说着，“而且，我到现在才发现，那个能够抱住我黑色翅膀的人，已经不再在我的身边。我失去了我最重要的东西。”

　　“……”

　　“可惜你发现的太晚了…丽凤死后，这句话不停地在我脑海里回荡，看着眼前我曾经深爱的晶灵，我突然发现原来时间是那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我对晶灵的爱恋，远不如自己所想的那样深刻。而丽凤，她也远不只是一个替代品。”

　　羽静静地在一边听着，眼神中抹不去的温柔和坚强，虽然俊秀的面容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只有不变的眼神，在火焰中闪动，“我，也许可以理解你的意思，有时候我也会冒出想一直守在那个傻傻的石灵身边的冲动。”

　　之后，两人沉默地看着太阳慢慢地爬上云端，又一点点地沉入地平线，直至星星渐渐布满了整个天幕。

　　露出一个说不清滋味的微笑，修罗望着远处，良久：“真的舍得就这样放手吗？真的愿意就这样让那个不让人放心的孩子独自活下去吗？”

　　“嗯。也许这样对她才好吧。凭她现在的样子，只能以前世的样子活下去，我不希望这样。前世的她已经遭受了太多，已经够了，笑容才是最适合她的表情……”
　　定定地望着灵熟睡的脸孔，羽的眼中流露出万般的不舍。

　　“差不多是该许愿的时候了，我好像已经看不清自己的身体了。”缥缈的声音从修罗身边一团红得刺眼的火焰之中传来，依稀可以辨别出羽低沉稍带沙哑的声线。

　　修罗掐灭了手中不知道是第几根的烟，丢在了脚边，“嗯，我知道了。”

　　“请让晶灵忘记过去的一切，以普通人的身份幸福，幸福……”

　　“幸福，幸福……”

　　“幸福……”

　　深褐色头发的少年在黄昏的街道上快速地奔跑着，好像是在赶着到什么地方去。冷不丁，撞入了一个黑衣男子的怀中。

　　一颗金色带六条水纹的宝石从少年的上衣口袋中滑落出了。

　　“啊！”少年一声惊呼，小心翼翼地捡起了宝石，像对待最心爱的东西一样反复擦拭。

　　“小子，走路不看着路啊？”男子狠狠地瞪了男孩一眼呵斥道。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赶着去参加同学的派对，今天老师上课拖堂，我迟到了，撞到了您真是不好意思。”

　　“石灵，大家都在等你，怎么那么慢啊，进了大学就成大忙人了，高中同学聚会都不顾了么？”不远处一家别墅的门口，一个好像已经等了好久的女孩对着少年大声地叫着。

　　好像是听到了女孩的叫声，屋子里涌出来了一群了人，大家笑着，叫着，吵吵闹闹得好像是想叫这个迟到的少年请客什么的。

　　少年转身又向身后的男人欠了欠身表示抱歉，随即朝着那群朝气蓬勃的人们跑了过去。

　　身后的男人微微挑起嘴角，抬头看着那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的夕阳，喃喃道：“凤凰，你的愿望实现了吗？”

　　霊.羽.石fortuna ～永遠～

　　近づきたい今すぐ君の香り触れたい
　　水晶の草胸に刻んで血に汚された羽を
　　熱く美しい瞳寒く辛く泣いてる
　　僕の翼君のためにすべての罪を背負おう
　　今でも　いつでも手に宝石の虹を
　　探して　気づいて　離れても側にいること

　　ずっと君の影を追い続けた空映る顔に笑顔描いてあげたい
　　なぜ傷ついてただけ彷徨う
　　でも愛の心忘れない強くなる
　　(Reading) 天国でも地獄でも僕は君と一緒よ
　　分かろう覚えよ宝石はきっと輝く
　　遠い記憶知らぬ未来君のことだけを思う

　　僕のいとしい霊…

　　想靠近你现在马上 想触摸你的芳香
　　胸前刻上水晶之草被血沾污的羽毛
　　热情美丽的眼睛冰冷痛苦地哭泣
　　就让我的翅膀为你承担所有的罪
　　即使是现在不论何时手中托起宝石的彩虹
　　请寻找请发现即使分开了我也会在你的身旁

　　一直追逐着你的影子想给天空中映出的脸庞画上笑容
　　为何却只是在伤害你我迷茫
　　但是不会忘记爱的心我将变强
　　不论天堂还是地狱我都会与你在一起
　　请明白请记住宝石一定会闪耀
　　遥远的记忆未知的未来我只想着你

　　我最亲爱的，灵……

　　------------

　　终于在hikaru的一再催促下，灵羽石结束了。这样的结局应该，不错吧，毕竟对于灵来说，有太多痛苦回忆，还不如让他作为一个平凡的人类活下去，相信修罗会在暗中守护着他，在他心底里的羽也会。

　　最后的歌词是hikaru写的，根据我们eggy-hab的作曲负责bobo的曲子填的词，因为是用日语填的，后来翻成了中文。但中文可能翻得不到位，所以连同原文一起贴上来了。

　　再次感谢一直以来支持灵羽石的大人们，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