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戏中人[重生]》Shim97

4、4.奇怪的梦

　　13.

　　第二天早上六点，我就被热醒。

　　昨晚半夜把肖时星踢出去老远，他又滚回来了，从背后抱着我，拿我当大号人形抱枕。

　　这屋里的供暖分明好得很，我都热出汗了，不懂这小子为什么觉得冷。

　　今天上午没工作，我还想再睡，就把他推远了，自己再往床边挪一挪，闭上眼。

　　不一会儿，肖时星又黏过来了。

　　我忍不住开口:“我热。你自己睡那边。”

　　肖时星梦呓般喃喃:“云生……”

　　好好的叫这么亲热干嘛。

　　下一秒，我就觉得不对。

　　这小子晨起了，在我屁股上蹭。

　　我靠，能不能让我消停点。

　　我只能睁开眼:“肖时星，醒了没？”

　　肖时星像在梦魇里，含糊不清地哼哼，抱着我蹭。

　　做什么梦呢。

　　别抱着我做这种梦啊。

　　我把他的手脚扯开，可他反应很大，一下子抱紧了我，亲我的后颈。

　　微凉的嘴唇碰到后颈，我一个激灵，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睡意全被吓没了，嗖地坐了起来。

　　肖时星这才醒了。

　　“云生？”他睡眼惺忪地喃喃，“几点了？”

　　我脑子还懵着，下意识回答:“六点。”

　　“……再睡会儿。”他嘟囔着，凑过来抱住我的腰，把我往被窝里拉。

　　我靠，他还跟个没事人似的，他知不道刚刚抱着我蹭还亲我？

　　我想骂人。

　　……但骂出来不就尴尬了吗？

　　要是我真的还是二十岁，我肯定一脚把他踹床底下，但我毕竟多了一辈子的经历，心态稳了不少，忍了忍，就把话忍了下去。

　　我:“叫这么亲热干嘛？叫钟哥。”

　　肖时星愣住了，怔怔望着我，半晌才揉揉眉心:“……我睡糊涂了，叫错了。”

　　我踢了他一脚:“滚一边去，别挨着我，热死了。”

　　肖时星撇嘴，默默挪远。

　　我重新躺下来，继续睡觉。

　　我的睡眠一向很好，几乎躺下来就能睡着，但这会儿可能是被肖时星亲后脖子那一下吓着了，还没缓过神来，躺下后脑子里还有点乱。

　　“钟哥。”肖时星忽然在后出声。

　　我:“嗯？”

　　“我刚刚梦见你了。”他说。

　　我:“……”

　　我一时心情复杂，无言以对。

　　他妈的，他刚刚不是做的春-梦吗？

　　他做春-梦梦见我？！

　　我:“你还是别梦见我了。”

　　他一时愣住了，好半天，才极其委屈地发出声音:“钟哥，你不愿意我梦见你么？”

　　我:“你没事梦见我干嘛？睡觉吧你。”

　　我拉上了被子，闭上眼睛。

　　身后的肖时星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可能我刚刚的话又刺伤他娇弱的心了，但我实在太困了，不想再揣测自己哪里说错，把他往脑后一抛，迷迷糊糊睡过去。

　　但是，可能是被肖时星传染，我这个睡眠质量超好星人，居然也做起了梦。

　　梦里的我好像在等着谁。

　　拖着行李箱在机场候机大厅，戴着帽子墨镜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眼睛一会儿看看入口大门，一会儿看看手机。

　　可我等的那个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梦里的我渐渐开始不安，不停地在手机上发消息。

　　可是发过去的消息就如石沉大海，没有一声回音。

　　最后，梦里的那个我实在等不住了，拨通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漫长的嘟声。

　　我不安地等待着，甚至坐不住了，站起身走来走去。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我挂掉，继续打。

　　就在我执着地打到第七通电话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

　　我立刻开口:“时星，你刚刚在忙吗？我们的航班……”

　　时星？

　　我在给肖时星打电话？

　　我等的人是肖时星？

　　电话那头真的传来了肖时星的声音，不过十分冷淡:“嗯，在忙。”

　　握着手机的我愣了愣，很快就改口:“那我们要不要改签？”

　　“不用。”他说，“我不去了。”

　　梦里握着电话的那个我一下子顿住。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看见自己那瞬间愣住的表情，心口却一阵莫名地发酸。

　　怎么回事啊？我和肖时星一起出去玩？他放我鸽子？

　　我最讨厌被人放鸽子了。

　　“那，我们下次再去，反正冰岛什么时候都能去。”梦里的我继续妥协。

　　电话那头的肖时星沉默了一会儿，说:“云生，我父亲把我认回来了。”

　　梦中的那个钟云生一下子僵住了，像被人掐住了什么命脉一样，愣愣的，僵硬的，有点可笑。

　　“他今天给我安排了和一个女孩见面。”肖时星说，“刚刚结束，我觉得她很不错。”

　　哦，去相亲了啊，很不错嘛。

　　我本来该这么想的。

　　可是因为在梦里，我和梦里的这个自己感同身受，几乎在听见他这句话的同时，心口就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酸痛得几乎哭出来。

　　电话里的肖时星轻轻说了一句。

　　“再见。”

　　梦中的我一下子崩溃了，两腿一软跌坐在地，泪流满面，连手机都掉在了地上。

　　我感受着梦境里自己强烈的爱和恨，觉得心脏又酸又痛，像要窒息了，眼睛止不住地流泪。

　　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

　　……难道我喜欢肖时星吗？

　　14.

　　“钟哥，钟哥？”

　　“醒醒。怎么了？”

　　有人在叫我，但朦朦胧胧听不真切，直到有温热的手指轻轻拭过我的眼角，我才猛地惊醒。

　　肖时星就坐在我身旁。

　　“钟哥，你怎么哭了。”他的拇指抹去我眼角的泪痕。

　　我:“……”

　　可能是因为刚刚的梦，我现在一看见他，就想起他在梦里那句冷冰冰轻飘飘的“再见”，想起那种被抛弃的怨恨和痛苦，心脏就一阵酸痛。

　　我坐起身，语气有点硬邦邦:“我做噩梦了。”

　　肖时星好奇地问:“什么噩梦？把你吓哭了。”

　　我:“梦见你了。”

　　他一下子哽住。

　　我:“我俩约好去冰岛，你放我鸽子了。”

　　肖时星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我知道我不该把在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里受的气撒在他身上，可是梦里的感觉实在太真实，我不敢相信我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还被甩了。

　　我很恶劣地把这羞耻和怨恨发泄在他身上，故意说:“我讨厌被放鸽子。”

　　肖时星白着脸，有些仓惶，说:“对不起。”

　　好像他真的甩过我一样。

　　我起身下床:“说对不起就有用？”

　　肖时星一把抓住了我，抓得很紧，声音有点发抖:“你还梦到了什么？”

　　我:“……”

　　我总不能把自己在机场大哭的事说出来，多丢人，所以只能说:“没别的了。”

　　肖时星好像松了一口气。

　　“钟哥，等有空了，我们一起去冰岛。”他换上了讨好的笑，“去看极光、星空，住上半个月，怎么样？”

　　他一提起这件事，我心底里某根神经就狠狠一动，抽得我心口一痛。

　　“不要。”我下意识一口回绝，“我跟你出去干嘛？等我找个女朋友一起去还差不多。”

　　15.

　　我和肖时星好几天没联系了。

　　原本一直是他主动联系我，但这几天他没发过一条消息，我不知道他怎么了。

　　而我，自从那天早上做了那个梦，一看见他就觉得怪怪的，所以也乐得清闲，只是偶尔无聊，会打开微信看看有没有他发来的消息。

　　我没有特意等他，只是无聊罢了。

　　16.

　　今天我见到肖时星了，在剧组的围读会上。

　　我已经记不得我们有多久没联系，应该有七八天？十来天？

　　反正我看见他的时候，觉得他明显瘦了一圈。

　　本来就已经很高很瘦了，现在更是和一条竹竿一样。

　　不过，我们拍的《天行录》是古装玄幻剧，古装戏服很多层，就是得瘦，穿上才有仙气飘飘的感觉，稍微胖一点，就会显得笨重。

　　所以他这段时间“闭关”，就是偷偷减重去了？

　　我靠，那我和他对手戏站在一个画面里，岂不是显得我像个裹了好多层的圆粽子？

　　不行，我本来脸就有点肉乎乎，要不是靠着头小脸窄，上镜简直胖得一塌糊涂，我也要减重，不能被新人比下去！

　　于是，围读会后，几个演员和剧组老师们约着去吃饭，过来问我，我就说不去了。

　　“啊，钟老师不去吗？”过来问我的女演员阿静有点失望，她身后的肖时星也微微一怔。

　　“那我也不去了。”肖时星说。

　　“怎么这样？钟老师不去你更要去啊，不然都没有男生，就我们一群女孩子……”阿静抱怨着。

　　肖时星礼貌而冷淡:“抱歉。”

　　阿静不说话了，哼了一声，带着其他女孩子们走了。

　　我忍不住看了肖时星一眼。

　　他清秀而修长，皮肤白，身上的清冷感简直一绝，灯光也好像多眷顾他几分似的，把他的皮肤照得几乎透明，唯有鼻尖和嘴唇发红，秀丽而楚楚可怜。

　　一个男的长这么好看干嘛？

　　他要是女装，估计能迷倒一大片。

　　不对，我想这个干嘛？他就是能扮女装，他也不是女孩。

　　我就抬腿出门，上楼准备回酒店房间。

　　“钟哥。”才走了两步，肖时星就追了上来，“你不吃晚饭吗？……还是有别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