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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29章 质问苏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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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家倚仗军资之利,在朝中结党营私,势力日渐膨胀,贪婪的嘴脸暴露无遗。
喻大人如履薄冰地整理这些证据,慎之又慎地保存,只等时机将其公之于众。
另一方面,叶清予凯旋回到临安,为朝廷带去战争胜利的消息,官家为之振奋不已,特令传圣喻嘉奖喻家。
消息还未从临安传到金岩城,一个神秘的身影悄然出现在金岩城的喻家门前。
瓦陇递上一枚外金内铁的令牌给喻游鞍——这是西贠皇室的令牌。
“大人,门外有一人持此令牌求见。”瓦陇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紧张,“此人身虽穿我大筞服饰,但言谈举止颇似西贠国人。”
喻游鞍看到令牌心中一震,思忖着,难道是西贠皇室派来的人?
他急忙下令让瓦陇带使者进来。
原来前西贠国皇帝被生性残暴的弟弟篡位后,老皇帝之子卧薪尝胆,在大筞国的帮助下借助天湖城之战夺回了皇位。
为了感激大筞国的援手,新皇特地派来使者,为大筞国传递了一条重要消息。
“喻大人,贵国章大人与先皇胞弟曾暗中勾结。”
使者见到喻游鞍后,将载有章大人勾结西贠反贼的证据一一拿给了他。
“我这个叔叔不仅在两国交界处开设赌场、大肆敛财,弑兄篡位,更意图策动章大人割据西北。在其篡位后又许诺章大人,会帮助其西北封王。”
喻游鞍此时才意识到章泽安的野心远不止结党营私、贪财牟利这么简单。
他的野心已经膨胀到了通敌叛国的地步。
这一切也解释了天湖之战朝廷为何只派动了叶家援助,而边境军有着出兵特权,却一直无动于衷的谜团。
使者将手中搜集的罪证交给了喻游鞍,“这些罪证,是我们西贠新皇为感谢大筞国帮助的赠礼。”
喻游鞍心中明白所谓的赠礼,也是西贠国的警告,大筞内部出现了问题。
遣走使者之人后,喻游鞍立于门前,眺望远方,心事重重,陷入了深沉的思索。
章大人与西贠反贼勾结是在预想之外的事情,如何将罪证安然送达临安,此问题犹如沉重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使他寝食难安。
他深知派遣之人在被章泽安察觉之后,必会遭遇不测。
因此他必须思虑缜密,慎选路径,慎派人手。
这几日的焦虑与纠结,如同漫长寒冷的冬夜,令人难以安眠。
几日之后,朝廷佳音终于传来,官家谕旨:喻家平定叛乱、抵御外敌有功,召喻游鞍一家回朝在临安接受封赏。
早在喻家离开临安之前,官家已布局谋划,特赐喻游鞍官职为安抚使,如此他行动自由而不受怀疑。
自贬谪至遥远的西北之地以来,如今喻游鞍终于得以完成安抚使命,即将踏上回朝临安的征程。
随着这一喜讯的确认,喻游鞍的内心犹如春暖花开,温暖而充满生机。
他计算着回到临安的时日,而他手中的罪证,亦将成为揭露章泽安罪行的关键之物。
临行之际,夜色凝重,喻游鞍静坐于屋内,眼前铺展一张空纸。
他手中的笔,犹豫再三,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未能在纸上写下半个字。
明日即将启程返回临安,肩负的任务重大,他心事重重。
此时,喻大娘子进屋就察觉了他的异样,犹豫良久轻声询问缘由。
喻游鞍深吸一口气,吐露出一个棘手之至的问题:“我们即将归返临安,章泽安的罪证亦将交给官家。然而,如何阻止苏章两家的联姻,成为摆在我们面前的一大难题。”
话语间,忧虑与无奈交织。
喻大娘子停下手中的女红,眉头紧锁,“我们该如何得知两家联姻的进展?再者,官家难道能眼睁睁看着苏家结下这门亲事吗?”
喻游鞍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娘子的想法过于简单。要扳倒章家尚需时日,官家为了谨慎行事,避免打草惊蛇,必定会应了苏章两家的要求,择机下旨赐婚。”
喻大娘子听得忧心忡忡,她疑惑地问,“那通敌叛国的证据确凿无疑。不如我们想个法子暗示苏家?”
喻游鞍继续解释道:“万万不可直言。那份证据涉及重大机密,可能会引起朝野动荡。官家若要平稳处理此事,需要一个契机来彻底调查章家。这契机若能令章大人为了某种原因返回临安则最佳。然而,谁能确保这个契机何时出现?我们只能暂且忍耐,等待官家的决策。”
经过喻游鞍的解释,喻大娘子豁然开朗,“官家需要名正言顺地治他的罪,必须要章大人在临安。可一旦风声走漏,章大人现在边地,很可能就逃走了。若要章大人主动返回临安,最直接的莫过于其女儿章清霜的婚姻大事。他女儿若成婚,章大人必定会返回临安。”
喻游鞍点头表示认同,“正是如此。官家还需要给他一个定心丸,让他觉得章家在朝中地位稳固,朝廷离不开他。他所求之事,自应满足。”
二人神色凝重,深知局势的严峻。
喻大娘子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官家极有可能顺水推舟下旨赐婚给苏家无上荣耀。一旦旨意下达,苏家加官进爵板上钉钉。这一切都是为了迷惑章大人,让他认为官家重视章家,苏章联姻,官家便立刻给苏家赏赐。”
听到这话的喻游鞍默然点头心中一片冰凉,他知道苏家的骄傲与固执即便冒死直言真相苏甫畅也未必会听从劝告,但此时他们也只能尽力一试然。
而另一个问题再次浮现他的心间:“晚儿该如何是好?苏确的事我们何时告诉她?”
他担心女儿面对残酷现实的重压无法承受,他知道晚儿重情重义,面对苏确这样的选择恐怕难以接受。
“B罢了,此事尚需从长计议。”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暂时放下这个问题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告诉女儿真相。
经过这番对话两人的心中都沉甸甸的,夜色中的黑似乎更浓了。
离开金岩城的日子很快来了,喻游鞍与林喜生道别后,便携全家启程,重返临安。
再返临安,喻游鞍是功勋卓著的将领,如今享有护送队伍的威仪。
一路上,风景如画,一路坦途,未曾遭遇任何阻碍与危险。
时光荏苒,距上次离开临安已逾三载。
离临安城越来越近,喻家众人的内心情感如潮涌般澎湃。
即将踏入临安土地之际,喻游鞍与喻大娘子决定告知女儿烟晚,关于苏确与章清霜即将成亲的消息。
这消息如晴天霹雳般震撼烟晚,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她满心疑惑与不安,立刻请陈伯准备一匹快马。
她决心亲自赶回临安,向苏确问明真相。
这一路,她的心情跌宕起伏,既盼望真相不是这样,又恐惧真相残酷。
苏府大门之外,暮色苍茫,烟晚所骑的骏马静立。
她优雅地从马背上飘然跃下,逐步迈上台阶,伴随着她坚定敲响苏府大门的声音,那熟悉的铜铁之声在静谧的夜空中回荡。
开门的小厮见是喻烟晚,心中一震,赶忙通报。
闻讯的苏大娘子急忙吩咐家仆引晚儿进府。
久违的相见,却恍如隔世,连寒暄的话似乎都被省略了。
踏入苏府之内,她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苏确。
然而,苏确面对她时,脸上掠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似无奈、似愧疚。
低沉的声音中,苏确道:“晚儿,我真的无法面对你。”
晚儿听到这句话心如被冷水淋湿,震颤的声音中带着不解:“何谓无法面对?”
喻烟晚不明,难道这几年深深的思念,不足以支撑他们面对一切艰难险阻吗?
烟晚试图握住苏确的双手,眼中闪烁着泪珠,“我父亲是荣耀而归,可向官家请求赐婚。未来的路虽艰难,但我愿陪在你身边。你在西北历练过了,朝廷定会对苏家有所器重,假以时日,必能成就辉煌。我们可以一起努力,苏家不会有问题的。”
然而,苏确却推开烟晚的双手,他的眼神复杂难辨。
“晚儿,家族责任非你想象之简单。无支撑则无以立足。苏家的颓败远比你想想的眼中。”他的声音透露出深深的无奈,语气是冷漠的。
烟晚双眼含泪,她从未知晓苏确竟如此冷漠。
她声音中带着失望与伤心:“我想的简单?家族的未来需牺牲儿女幸福吗?还是你在心中根本就是对我可有可无?”
苏确未答,他的沉默让烟晚的心痛如刀绞。
她质问道:“我在你心中究竟何位置?昔日诺言如今算何?是你舍不得临安城的繁华生活,还是那些话本就是空话!”
苏确心中最隐秘的伤痛被触及,他大声辩驳,“我难像你活得洒脱,忘情家族利益。若不是你当初对章霜儿之事无法释怀,又怎致喻伯父一家流离苦寒之地!又怎让喻家因你一落千丈!如今两家差距悬殊,你责我失信岂非不公!”
烟晚后退几步,苏确的怒喝让她心如刀绞。
更让她失望的是,原来苏确一直这样看待她。
苏确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伸手欲拉烟晚,却被她避开。
她苦涩一笑,“我从未知你竟如此擅言。”
他一向言辞笨拙,此刻却字字如刀,刺入人心。
烟晚身形疲惫,语调微弱,道:“既然你心中早有不满,又何必执着追我至金岩城。似乎是我过分牵绊于你。依你所言,金岩城中的过往,便让它如梦般消逝吧。”
她的声音里透露出深深的哀愁与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