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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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我去哪？】
凌晨十二点半，江时玥拿出手机百无聊赖地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宋徽音把问题抛了回来：【这么晚还出门，干啥去？】
周怡宁瞎说大实话：【肯定不会是大半夜开车来找我们。】
江时玥微笑打字：【我也想来找你们，但什么时候才能再凑齐一桌啊？】
大学毕业后，其他三人皆在考研考公考编，后来宋徽音回了老家当老师，陆嘉琪去年也上岸回了老家当公务员，星海就彻底只剩周怡宁在。
大学约好的西藏旅行至今都没实现的迹象，只能一拖再拖，现在就连凑在一起见一面都需要各种天时地利人和。
人长大后，原来不是自由的。
彼此心知一时半会仍难聚，众人跳过这个话题，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江时玥大晚上开车去做什么？
【去看日出。】
她没多卖关子，直接揭晓谜底。
众人：……
真是好精力，好兴致。
陆嘉琪发现亮点：【坐的副驾，说明主驾有人，哎呀，好难猜哦，跟谁一起去看日出呢？】
下面附带一张狗头表情包。
周怡宁也起哄：【是好闺闺，还是孤男寡女呢？】
又是一个狗头。
江时玥败了，是她亲手送上的八卦，被人逗乐也只能由她们笑得开心点。
她坦然承认：【和顾明舟，之前答应了陪他打卡的。】
周怡宁：【少来，我看你还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陆嘉琪满脑子的少儿不宜：【孤男寡女大晚上去看日出，还要待一整晚，哇哦，确定能忍住不发生点什么吗？】
宋徽音：【律师大帅哥应该不是那种人吧？】
周怡宁：【律师大帅哥不了解先不说，但帅哥在侧，小玥同学能不能忍得住啊？】
陆嘉琪：【换我我忍不了，尤其人品好又矜持的帅哥更忍不了，反正不亏，小玥，正好试试他，万一你俩成了，下半辈子幸福可得有依靠。】
几人一致发出调侃的坏笑，隔着屏幕江时玥都能感受到，她被她们一顿帮腔起哄涨得两颊微热。
她偷偷往左边瞥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机，明知道旁边的人看不到，但她还是心虚怕这样的聊天记录泄出。
真是一帮色欲薰心的女人，她是那样的人吗？！
是！
半夜从山顶醒来，身上感受到一阵阵凉意侵袭，她被山顶的风冷醒。
下意识地寻找暖源，江时玥往旁边靠了靠，贴近暖源的同时凉意被驱赶，身上多了件外套包裹。
她迷蒙睁眼，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着顾明舟睡着了，男人清晰的下颌和下半张脸落入视线，她手臂下抱着的是同样一只有力量且温暖的胳膊。
这个姿势，她像被人圈在怀里，两人从未有过这么近的距离，男性的荷尔蒙和衣服上清香的洗衣液充斥包裹着她的感官，令人陡然心悸。
他手上动作未停，小心轻柔地帮忙披好外套，接着视线一转，下一秒两双漆黑深遂的瞳孔在夜色下碰撞对视。
男人停在半空中的手缩回，稍顿片刻，他微微启唇：“你醒了。”
江时玥无声点点头，松开手立马坐直起身，不太好意思地拨了拨头发，茫然四顾。
之前和他们一起打牌的那对小情侣也在一旁相互靠着睡着，地上的饮料零食被吃得差不多，扑克牌乱糟糟摆着，还是之前战斗结束后的状态。
夜很安静。
山顶来看日出的人不少，这会有许多人相继熬不住睡了，但也不乏有彻夜精神抖擞的勇士。
江时玥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显示着当下最新的时间——03:42分。
才四点不到，今晚的夜似乎格外漫长。
江时玥脱下外套，打算把衣服还给他。
顾明舟：“穿着吧，晚上山顶冷。”
江时玥顿了下，不再推辞，重新披好。
她侧目，悄悄打量顾明舟，男人坐在石阶上，深色的眼瞳望着漆黑夜色，不知道是在出神还是在赏星星。
“你不困吗？”
江时玥跟着抬头张望夜空，小声问了句。
“还好，不是很困。”顾明舟回头，眼神停留在女生脸上几秒淡淡说，“也需要有人看着点东西。”
江时玥困惑地眨眨眼。
顾明舟瞥了眼地上，旁边那对情侣的手机和单反相机就这么随意地放在一边。
她明白过来，但又心怀侥幸：“应该不会有人偷吧？”
现在人的素质都普遍提高，而且手机解锁也很麻烦。
顾明舟：“没丢最好，丢了就很麻烦。”
这山顶没监控，人又多，丢了肯定难以找回。
“也是。”江时玥慢半拍认可附和。
人性是不能赌的，她深有体会，但这也能从细枝末节看清一个人的本色，以前她被滤镜遮蔽双目而不清醒，但现在她很清醒，因此心里的天秤忍不住偷偷加了砝码。
她又听顾明舟讲起之前接过的一起民事案件，当事人就是因为一起爬山然后丢了东西怀疑同伴偷的，于是报警又闹到了法院起诉。
在不涉及任何当事人和案件隐私的情况下，江时玥还是很爱听顾明舟跟她讲这些，当小故事听一听能解闷还能打发时间。
天光快泛白的时候，两人都眼带困意。
顾明舟看了眼她：“你要是困还可以睡一会，到时间了我叫你。”
他又拍了拍肩膀，乐善好施的模样：“肩膀也可以再借你。”
江时玥笑了笑，跟着他的动作靠了过去。
顾明舟愣住，出乎意料的一瞬间他又无声扬起唇角。
江时玥只是想跟他开个玩笑，没想到真靠过去后不自然的又是她自己。
气氛微妙又暧昧。
无法坦率，她片刻别别扭扭地强撑着直起身。
“算了，不睡了，睡不着。”她半真半假的找借口，两颊发热，“正好改改我昼夜颠倒的作息，今晚早点睡，你要是困的话睡会吧，我叫你。”
顾明舟也摇摇头。
他从袋里拿出一瓶水拧开，仰头倒灌三四口，锋利的喉结上下滑动，异常有股性感，江时玥目不转睛盯着，视线缓缓又落至在那瓣水润丰盈的唇上。
男人有所察觉，目光侧过来，连带着那瓶水也递到她面前：“你想喝？”
他语调上扬，像逗小猫一般。
江时玥飞速撇过脸，为自己刚才花痴汗颜。
“我不喝，你喝。”
她捧着半边脸背过身，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地上的杂草。
她是被陆嘉琪她们影响了吗？
她刚刚怎么起了歹念？
*
6点天亮的时候，山下又上来一批人，旁边那对小情侣被声音惊动，慢悠悠醒过来。
女生抬眼看到对面并肩坐着的两个人眼眸清明，发出震惊：“你们一晚都没睡啊？精神也太好了吧！”
江时玥歪歪头，笑着望向顾明舟，眼神生动而明亮——夸你呢，精神真好。
顾明舟勾勾唇，没接话，笑着会意。
天光照破云层，晨曦第一道阳光洒落下来的时候，不约而同的，周遭的人都纷纷拿出了手机。
隔壁情侣也架好了支架，拍完日出，又在镜头前留影自拍。
女生拍完热情招呼他们，自动腾出位置：“哎，姐妹，你们俩要不要一起拍一张？”
江时玥愣住，面露迟疑。
顾明舟看过来，询问：“要拍吗？”
江时玥不再忸怩，跟随内心：“好啊，来都来了，拍一张吧。”
她的坦率在站到镜头前全线崩溃，不知该摆什么动作，最后只能硬生生干站着。
顾明舟走过去，小小的镜框映出两个人身影，镜头前，江时玥浑身僵硬达到了极点，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往哪放。
不用想，拍出来她一定又呆又笨。
看摄像机的女生果然笑了，临时指挥他们：“你们都自然点，站那么远干嘛？”
她挥动着手：“靠近点靠近点，对，都笑一下就更好了。”
快门摁下，属于他们的第一张合照完成，江时玥看了眼照片，动作果然要多生硬有多生硬，但好在不算难看。
女生加了她的微信，说回头照片导出来了发给她，之后四人又临时拍了一张大合照，这回江时玥忍住了比剪刀手的冲动，但仍笑得僵硬。
看完日出，大部队人群渐渐离开往山脚下移，他们也和那对情侣告别，往北门方向走。
昨晚上山缆车已经停止运营，车只能开到半山腰，好在下山比来时轻松，半个小时后，江时玥瘫坐在车上，打开包里准备的漱口水和湿巾简单收拾自己。
十多分钟后，两人驱车离开。
在外面找了家早餐店，吃完结账，江时玥看了眼顾明舟手里的车钥匙，主动请缨这回她来当司机。
顾明舟站在车门前笑着提醒：“你好像忘了，我们两个都属于疲劳驾驶。”
江时玥耸一下肩：“我当然知道，但你别逞强，我好歹睡了一会。”
顾明舟不再多言，绕过车身，钻进了副驾。
“现在时间还早，要不然回去补个觉？”扣上安全带，江时玥打开导航前询问旁边顾明舟的意见。
男人歪歪头，目光侧过来。
两人几乎都通宵，说不困是假的。
江时玥感受到他的目光停在自己脸上，她逐渐被打量得有些面热，不自然地催促问：“你怎么不说话？”
顾明舟眼睫扇动了一下，摸了摸后颈，也不大自然地开口：“这个点回去是不是不太合适？刚才是在想我家可以带你去，但想想说出来挺混的，怕你误解我。”
江时玥后知后觉已经周六，这个点她回去，准撞见爸妈，夜不归宿就要暴露了。
他一如既往细心周到，只不过——
“你家不也跟我同一个小区么？”
“不是云山华庭，是新市区盛维湾。”
房子是在计划回来黎川定居发展后就买下的，之前一直在装修，后面又通风散甲醛，现在已经差不多，顾明舟找人测量过可以入住，有时候工作太晚，他偶尔会住那，打算六月份之后才正式搬，家里照顾奶奶的阿姨也更方便住回云山来。
只不过出口邀请一个女生到家里，无论有无目的，这话说出来就显得耍流氓，何况他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
江时玥手指扣着方向盘，唇线紧抿。
“有了，我知道去哪了。”须臾，她神色一松，眼光透亮地飞速去摆弄导航，“有个地方挺适合的。”
顾明舟：？
*
车后备箱的帐篷没有白.带，最终派上了用场。
两人在公园的草坪上“安营扎寨”，晨跑路过的人都忍不住投来一瞥余光，好奇打量这对一大早就出来露营野餐的俊男靓女。
将帐篷利索地搭好后，顾明舟拍拍手，选择把里面的空间留给女生，自行走到了路边的长凳上坐下闭眼休息。
四周安静，江时玥躺了一会缓缓睁眼。
这么久没见顾明舟身影，她起身爬出，在入口左右张望两眼，发现了木凳上抱臂平躺而睡的男人。
下一秒，女生起身穿鞋走出去。
“顾明舟。”
江时玥来到长椅前，蹲下身，还是第一次这么直接喊他的名字。
男人没有任何回音，睡颜安静。
江时玥忍不住趁机打量起他，光明正大又偷偷摸摸。
他五官无疑长得很好，无论近看远看，都很耐看，那片浓密的睫毛似有魔力，引诱着人忍不住伸手想去摸一摸，江时玥开始赞同起陆嘉琪大言不惭的话——
人好又矜持的帅哥确实让人有点忍不了。
她伸出手，在快触碰到时，又及时收住。
江时玥，你在干什么？！
单身太久，昏球了？还是被激素控制了？
意识到心里的歹念有卷土重来之势，江时玥立马站起身，拍了拍长椅上的人。
“顾明舟，你醒醒。”
被叫醒的人眼神混沌，眉眼间尽是迷惑与茫然。
“怎么了？”
顾明舟并没有睡沉，揉着眼皮坐直起身。
江时玥指了指背后的帐篷，大方让给他：“你去里面睡吧。”
被他照顾了一晚，这一刻，她也想照顾他。
顾明舟揉揉脖子，没太理解地问：“你呢？”
江时玥指指他屁股下的长椅：“我昨晚睡过了，没你那么困。”
顾明舟兀自笑了：“别想跟我换。”
他看破了她的想法，直接说：“真让你睡这里，我成什么人了。”
眼见他要重新躺下，江时玥眼疾手快地直接往长凳上一坐。
她把话原封不动奉还：“真让你睡这里，我成什么人了。”
两人无声僵持了一会。
顾明舟摸摸耳廓，无奈笑着喊她：“江时玥，我是男的。”
女生低头攥着手指，目光虚浮：“我知道，但你对我已经够好了，我就是无法心安理得一直享受。”
……
空气又滞留了一瞬。
顾明舟愣了愣，停顿片刻问：“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江时玥答不上来，但又好像没有具体原因，只是她不是前任那种安心索取享受的人，她也不想顾明舟像以前的自己。
感情是双向的，没有回音反馈的感情承受不了这么重的情谊，也不会长久。
无法出口的话只能化作行动，江时玥拉着顾明舟站起来。
“别谦让了，反正帐篷够大，一人一半。”
“……”
身后的脚步倏然停住，反向拉扯的力也让女生止步。
江时玥狐疑回头，目及身后男人幽深且复杂的目光。
这是谦让的问题吗？
顾明舟身为男的，但这一瞬间被人搞不会了。
“江时玥。”他只得郑重重复，“我是男的。”
到底是对他有信心，还是……钓他？
顾明舟脖子都感觉在发热，当下的情况迫使他生平将话讲得这么直白——
“我们这样算什么？”
“你应该知道吧，我喜欢你。”
他敛下眼，语气像郑重申明：“我不无名无分跟人睡觉。”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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