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鸟会展开翅膀吗》hylinone871

3、第 3 章

　　当破壳的时刻终于来临，魈用尽全身力量向外撞击。
　　蛋壳碎裂的瞬间，他看见无数光丝从裂缝中迸射而出，与其他破壳的堪塔斯幼崽发出的光芒相连。
　　研究员们震惊地看到，新生的幼崽们身上浮现出古老的纹路，那些纹路正与遗迹深处传来的共鸣频率同步闪烁。
　　但他又一次失败了。

　　普乐查突然理解了什么，他颤抖着打开全院广播：“所有单位注意！启动一级响应程序！这些蛋不是需要孵化的死物——它们是正在苏醒的古老文明！”
　　观测窗外，魈的精神体展开湿漉漉的翅膀，金色瞳孔中倒映出这个陌生的新世界。
　　风元素在他周身欢快地流转，托起他小小的身躯。
　　他看向旁边同样刚刚破壳的摩拉克斯的精神体——那双石珀般的眼眸中，闪烁着千年智慧的光芒，像是提醒他，别急。

　　阿普季奈斯教授轻轻按住学生的肩膀：“我们以为自己在孵化它们，或许恰恰相反……是它们在通过我们，重新连接这个失去元素平衡的世界。”
　　就在这一刻，研究院地底传来更深沉的共鸣。
　　普乐查转向自己的老师：“他们……都能活对吗，老师，你的意思就是他们都能活是吧！”
　　提瓦特的遗迹正在苏醒，而堪塔斯的幼崽们，正是唤醒古老大陆的关键钥匙。

　　魈收回意识，蛋壳内一片混沌，魈蜷缩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感受着周身黏腻的液体。
　　他的意识时断时续，仿佛漂浮在温暖的海洋中，却又被无形的力量束缚着。
　　“叽。”他发出微弱的叫声，声音被厚厚的蛋壳吸收，连他自己都几乎听不见。
　　蛋壳突然震动了一下，似乎是外界传来的什么动静。
　　魈本能地警觉起来，尽管他还不明白“警觉”是什么意思。
　　他试着伸展尚未发育完全的身体，爪子碰触到内壁，软软的爪尖在膜上留下浅浅的划痕。

　　又是一阵震动，这次更强烈些。
　　魈感觉到蛋壳向一侧倾斜了几度，他不由自主地滚向一侧，喙不经意间撞在壳壁上。
　　裂缝。
　　一条细如发丝的裂缝出现了，透进一丝微弱的光。
　　魈静止了片刻，感受着从那缝隙中渗入的、带着奇异能量的微风。
　　这风与他蛋内停滞的空气不同，它活泼、清新，带着唤醒本能的力量。头部前方的青色光芒闪烁起来，与外界流入的能量产生共鸣。

　　他再次用喙敲击裂缝周围的位置。
　　“这边这个，好像要破壳了！”外面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
　　魈不知道那声音意味着什么，但本能告诉他必须继续。
　　他调整姿势，用尚显柔软的爪子固定住身体，一次又一次地啄向裂缝处。
　　“你小点声！别凑太近，不能上手！”另一个较为冷静的声音劝阻道。
　　蛋内的温度似乎升高了，魈感到一阵闷热不适。
　　身上的黏液让他不舒服，他渴望更广阔的空间，更自由的活动范围。
　　他要出去。

　　若陀在泥坑里翻了个身，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作为岩系最早破壳的幼崽，他很快就掌握了在实验室环境中自得其乐的技巧。
　　实验室人员为他们准备了舒适的泥潭和恰到好处的湿度，若陀尤其喜欢中间那个小坑，正好能容纳他圆滚滚的身体。
　　几天前破壳而出的经历已经模糊，他只记得用力撑开壳壁时的解脱感，以及第一眼看到的——摩拉克斯的蛋。

　　那枚蛋有着特殊的金色纹路，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隐约发光。
　　若陀说不清为什么，但他从破壳那一刻就意识到，这枚蛋里的生物对他而言很特别。
　　于是若陀养成了习惯：
　　吃完实验室人员送来的简餐，就爬到摩拉克斯的蛋旁边睡觉；
　　玩泥巴时推着摩拉克斯的蛋在泥巴里滚一滚；
　　玩累了再把蛋摆到归终的蛋旁边，自己则回到心爱的小泥坑里打盹。

　　今天也不例外。
　　若陀把摩拉克斯、归终、凝光、阿贝多、五郎、诺埃尔、荒泷一斗、千织和云堇的蛋排成一个整齐的圆圈，自己舒舒服服地躺在中央的小坑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他梦见了一片广阔天地，有高耸的山脉和无边的原野。
　　梦中还有一个身影，与他并肩而立，俯瞰着脚下的大地。
　　那身影给他一种熟悉的安心感，就像...

　　吵闹声打破了若陀的美梦。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首先注意到的是——摩拉克斯的蛋壳只剩了一半，空空地立在归终的蛋旁边。
　　若陀瞬间清醒了。
　　他挣扎着从泥坑中爬起来，由于太过着急，歪歪扭扭地走了两步就又绊倒在泥里。

　　“快调监控！看这个刚刚出壳的跑哪里去了！”实验室主管的声音几乎破音。
　　“警报，警报，四号实验台的水流中断。”
　　若陀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实验室里已经乱成一团。
　　研究人员跑来跑去，监控屏幕前围满了人。
　　他很想帮忙寻找摩拉克斯，但他的小腿实在太短了，连实验室的门槛都跨不过去。
　　一种莫名的失落感笼罩了若陀。
　　他那么大一个蛋里面的旧友呢？

　　南部积水台，水流突然中断了。
　　刚刚破壳而出的摩拉克斯站在水池中央，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爪子。
　　他的形态与其他幼崽不同，更像是一长条迷你的龙，覆盖着琥珀色的鳞片，脊背上有一道金色的纹路延伸至尾尖。
　　破壳的过程比他想象的要轻松。
　　当感觉到时机成熟，他只是轻轻用力，蛋壳就顺从地裂开了。
　　第一口呼吸到的空气让他精神一振，本能驱使着他立刻离开那个狭小的空间。

　　摩拉克斯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站在一处水循环系统的中央。
　　由于他的出现，水流被阻断了，警报声刺耳地响着。
　　他抬起头，抖落身上的水珠，向天空抬起龙爪。
　　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让他自然而然地腾空而起，悬浮在半空中。
　　随着他离开水面，水流恢复了正常，警报也随之停止。

　　空中视角让摩拉克斯对实验室布局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他能感觉到各个区域的不同能量波动，尤其是那些与他有着微妙联系的蛋。

　　西边有雷元素的活跃气息，应该是出自璃月的刻晴；
　　水流经过的一处低洼散发着水元素的平和波动，那是行秋；
　　西北方向传来冰元素的清冷，是重云和七七；
　　东南方生机勃勃，瑶瑶和白术在那里；
　　西南方则火元素活跃，嘉明、香菱和辛焱与璃月的联系有一种热烈之感。

　　但最吸引他的是东边实验室里的一枚蛋——风元素的气息正在那里汇聚，预示着里面的生命即将破壳而出。
　　魈。
　　摩拉克斯的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这个名字，尽管他不记得有人告诉过他。
　　他必须去那里。
　　摩拉克斯向着东边实验室的方向飞去，小小的龙身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金色的轨迹。

　　“裂缝变大了！”研究员A兴奋地指着魈的蛋，“看，他在努力呢。”
　　研究员B凑近观察，但保持着安全距离：“风元素浓度升高了，符文反应强烈。这孩子潜力不小啊。”
　　蛋内的魈对外面的议论一无所知，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扩大裂缝上。
　　喙部已经有些酸痛，但他坚持不懈地啄着同一个点。
　　风元素能量通过裂缝涌入，给他带来新的力量。

　　突然，一块蛋壳碎片脱落了，一个小洞出现了。
　　魈迫不及待地将喙伸出洞外，感受到了更加清新的空气。
　　这个突破给了他新的动力。
　　魈更加用力地撞击着蛋壳内部，裂缝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要出来了，要出来了！”研究员A激动地抓住同事的胳膊。
　　研究员B无奈地叹气：“冷静点，你这样会吓到孩子的。去准备些软食，刚破壳的幼崽会很快感到饥饿。”
　　就在研究员A转身去准备食物时，魈发出了最后一道冲击。

　　“咔啦——”
　　蛋壳从上至下裂成两半，向两侧倒下。
　　魈湿漉漉的小身子暴露在空气中，微微发抖。
　　他试图站起来，但细弱的腿还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很快就跌坐回去。
　　研究员B小心地靠近，用软布轻轻擦拭魈的身体：“欢迎来到这个世界，小家伙。”

　　魈睁开朦胧的眼睛，第一次看清了外面的世界。
　　实验室的灯光对他来说有些刺眼，他眯起眼，适应着新的环境。
　　他是一只青色的鸟雏，羽毛还被黏液粘在一起，显得瘦小而脆弱。
　　但那双金色的眼睛却异常明亮，透露着与外表不符的警觉和智慧。
　　“风系符文完全激活了，”研究员A端着食物回来，注意到蛋壳上的符文正在发光，“看来是相当纯净的风元素亲和体。”

　　魈好奇地歪头看着两个研究员，试着发出声音：“叽...”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从通风口闪入实验室，在魈的面前凝成形体。
　　摩拉克斯缩小版龙形态悬浮在空中，与刚破壳的魈对视着。
　　两个研究员惊呆了：“这、这是岩系实验室的...他怎么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