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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巫族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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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族始于先秦,历史可谓是悠远长久的了,原只是一畜生,因秦要统一六国,传说秦始皇有一次在御驾亲征时落入敌人圈套,正是巫族始祖半蟾将他获救,后来两人共同御敌,成为秦始皇手下的一名得力干将,统一完成后,它便选择退隐山林,繁衍生子,如此相安无事一千年,到魏晋南北朝两族的关系到达鼎盛,甚至融洽到了可以结合在一起共同生活的美好画面,只是人族一直在权利上相争,但它们的关系仍旧不受统治的管束,当然好景不长,到两宋时期,两族之间矛盾就开始一触即发,因巫族有一神物,名唤麒麟杖,一直由玄武、朱雀、青龙、白虎四大家族轮流守护,人类的贪婪之心渐起,于是提议用权利来交换麒麟杖的守护权,人族给一半权利让巫族统治,而它族神物麒麟杖由人族保管,为了增进两族之间更加长远的友好关系,巫族便同意了,哪成想这一决策差点让巫族濒临灭族,人类并没有给与他们实际统治的权利,而麒麟杖落入人族之手后,人族开始暗地里派人杀掉巫族,把它们赶至南海以南永远不能越过人类的领地,于是巫族狼烟四起,尸横遍野,因为麒麟杖的丢失让整个巫族被沦为阶下囚,没有了超能力的加持,只能等死,于是巫族被迫退往南海以南,又过了几百年,巫族渐渐的自食其力,苦修咒术,每个巫族生出来的小孩儿都会被上天指明它适合修炼哪种咒术,也开始不依靠麒麟杖来彰显一个族群的命运,这巫族又开始迅速庞大,认为靠自己的咒术有能力战胜人族,不知又过了几百年,巫族主动发起对人族的进攻,两族仍旧不分上下,此时便靠人族中保持中立的一说客说和,井水不犯河水,可这一次巫族又轻信人族,认为他们会言而有信,结果是人族占尽优势再次将巫族一网打尽,他们特制的硫酸网能让巫族的咒术立时消失,凭你如何上天遁地都不行,巫族又彻底沦为了阶下囚,恍然间又过了几百年,人族与人族之间自相残杀,外来侵略者无情屠杀自己的同类,巫族便清楚,他们永远不可能是人族的对手,能对自己的同族无所不用其极的凶狠手段便不是一般的生物,从此巫族关起门来自己过自己的生活,真正的井水不犯河水,但从不以人族的这些手段为标准,每个族系有自己的生存法则,于是巫族决定逃离人群隐没进森林深处,明令禁止人巫永远不能通婚,否则会被丢进北海的蚀骨海水内受九九八十一天的削骨食肉之疼,永世不得超生,受这世上最毒的诅咒,永世无人爱,伴随它的只有永无止境的孤独。或许只有找到麒麟杖才能真正与人族抗衡,这麒麟杖被人族拿走后,也将其日日夜夜供奉,这期间宇宙发生了一次大爆炸,行星与地球相撞后,天地如同初开,一切生物都在爆炸中消亡,唯独人族和巫族没有灭尽,麒麟杖也因此不见踪影,巫族对人类充满畏惧、仇恨和鄙视,但无论怎样大家都将在历史洪流里消失不见。
你道这祁衡毅的母亲是谁,众看官听我细细道来,原祁衡毅并不是他老子的亲生骨血,母亲年青时是个绝色女子,生得袅袅娜娜、眉目清秀,名唤盈盈,自幼便读孔夫子,这人伦、历史、文学、地理、天文、古琴、武术无所不包,聪明伶俐、巧舌如簧,十里八乡有名的女才人,上至18岁家里就被媒人踏破铁鞋,门庭若市的上赶着给她说亲,这女子也是奇女子,整日在闺房内被这些浊物吵得聒噪烦闷,便在临街的窗边张贴一道告示,这引得满城才高八斗的有为青年和一些女子们议论纷纷,这行动举止实在有违一个大家闺秀的做派,你道那告示上贴的什么,云:要孔夫子的才;胜似潘安的貌,要那诸葛亮的权和那百里先奇的富,否则宁可老死在这闺房,从这以后老爹被她气的吐血一病不起,如此丢人现眼,可见这老爹平日太宠她的缘故,渐渐的媒婆便再不登门,等到23、4岁还耽搁在闺房里,比她小的邻居都已说媒成亲,她仍旧终日只待在书房里谈经论典,她颇喜欢研究历史,《魏晋志怪》一书上提到了这巫族的存在她便越看越着迷,越看越痴,于是搜集各类野史,而当时可读的关于巫族的甚少,人族与巫族的那几场大战都元气大伤,当然不可能将其存在放在人族的史册里,好让人为这怪物歌功颂德,双方的关系一致降到冰点,她也只能了解到零星的音信,只明白巫族被赶至南海以南,于是她这日收起行囊,给老爹和老母扣了几个响头便出门游学去了,阿母苦口婆心劝她,“现如今外头动荡不堪,听北平说要打仗了,你孤身一人我委实放心不下”,老爹听到这更嫌起这婆娘来:“她混账,你还劝她什么,只当我这辈子白疼了她,没有她这个人了,走了就别回了,街坊反正已流言四起,我指不动要你养老送终,让他去。”里屋一身瓷器瓶儿摔碎在地,盈盈已是泪眼婆娑,偏这时候青梅竹马祁连暮赶巧撞了进来,一看这样形状,便知盈盈是不会回头的,当下便送她出城,在路上好生劝慰了一番,“你放心,阿爹和婶儿我会照顾的,你记得回来找我,我会等你的。”盈盈道谢不跌,那晶莹的泪珠像断线的珠子,把个祁连暮心里滴血似的难过,当时轰动整条街道,自己绘制了一张地图,从最北部往南下走,准备三年就能回归故里,也是在这期间她创办了生物种族和平中心,尔后把她一辈子都致力于人巫关系修复的事业上,她专往那乌烟瘴气的山林里钻,为的就是能亲眼瞧瞧巫族,一日行至秦岭骊山脚下,想一睹秦始皇的建都风采,可这长安城的繁华已然不及史书上的万分之一,早已物是人非,她便怅然离去,侵略战早已打响,因此这乡野村间的百姓们已是不成规章体统,她撂下身上的背包,拿起器皿准备喝点水,眼望着云雾缭绕的黛色骊山,颇有点神仙仙境的意思,果然这秦皇选的好位置,风水宝地,正在鉴赏之际偏赶着一群山匪要把她驽走,怎奈一个弱女子如何是五大三粗男人的对手,不禁花容失色,自己早已是短衣长裤的分体式装扮,伪装得这样严实还是遮盖不住她眉眼间的秀气,只见那为首的一把扯过她手上的竹竿子,将其团团围住,言语粗俗鄙陋。
“这青天白日下,还有这样标志的小娘子,何不劫了献给大哥去,一高兴让我们留在山上珍馐美味,享用不尽。”另个小人色眯眯的在身后大言不惭的与旁边为首的匪盗道。
“你们不就是要钱嘛,我包里有钱,你们拿钱走人就完了,何必生出这许多事来,我才刚从长安县的县衙老爷那里来,他是我舅舅,三日之内我若回不去,必定会全城搜捕,保不齐你们这个山匪窝子都得给你们连锅端咯!多不划算,识相的拿了银钱走人。”此时高树上一个青年男子坐在树梢头饶有兴味的看戏般笑而不语。
“小娘子,莫要骗人啊,这娘们儿在骗人,怎么就这么巧我们能打劫到县长的外甥女儿,准保在骗人。”
另一个道:“大哥,劫走吧,这小娘子长得标致啊!我心痒痒啊,能亲上一口此生死而无憾啊!”
“你们仔细掂量掂量,是一时最快还是把个命都不要了。”为首的头示意小子拿走银钱,几人才恋恋不舍的离开,盈盈刚收拾完,赶紧跑,哪成想这群盗贼又折返身,飞身铺在她身上就是胡捏乱亲,盈盈喊将着拳打脚踢之际,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从树林里悄无声息的抓过趴在盈盈身上的男人,狠命一掷,这人重重砸在树干上,一个狗啃屎的姿势趴倒在地下,其余人见状,赶紧连趴带滚离开了,盈盈慌忙整理好胸前的衣襟,纽扣,帽子下散掉的乌发把她女性的柔媚一眼望尽,那少年也早已看得痴了,眼前只道一个蹁跹少年,温文尔雅,剑眉卧在那张白净清秀的脸上,一双鹿眼水汪汪的多情,斯文有礼,手持一个葫芦酒糟,一席深黑色长袍,颇有点翩翩君子的玉树临风感,盈盈也早已看得痴了,这世间真有如此美的男子,暗暗称奇,两人四目相对,纵有千言万语也在这一眼万年里了。
“姑娘受惊了,没伤着吧?”男子上前来鞠躬作揖道。
“没,没。”盈盈羞涩道。
男人遂将其行李物品一齐背在自己身上。
“去哪儿?”
“送你一程,毕竟还是很危险。”
“我叫胡盈盈,湘州人氏,今年24,一个人游玩。”
男人抬头望向头顶上方的星月,随即低下头道:“我叫鹿星辰,林州人氏,今年27,也是游玩,你可以叫我小鹿。”
“你学我?林州在哪儿?”
男子神秘一笑道:“无处不在。”
“战争下的,没有一个安生之所,你一个人出来,真是佩服。”
“坦白跟你说吧,其实我是寻找巫族,你相信这世界有另一个氏族吗?”两人边踱步边畅聊起来。
“相信。”
“世界之大,我尊重每一个生命,人巫两族本来就是平等的,只是很多事情发展成刀剑相向并非是所有人族愿意看到的,邪恶终究只是一少部分人。”
“嗯,赞同。”盈盈侧脸仰望这个高大的男子,似有伯牙与子期的惺惺相惜,他喉结的蠕动竟让她羞红了脸,忙转过脸径直向前。
小鹿只沉默的笑笑,低头不语。
“你认为孔夫子的儒家思想适合现下的人族吗?”
“大部分是适合的!孔老夫子教导人要孝道、忠肝义胆、躬谦、修身治家都是比较正确的指导思想,复合三纲五常的人伦,只是在践行的过程中总有些人是要走偏的,这是历史规律,不是人为就能结局的,大体如果朝这个方向走总不至于错的,而且我们巫族也是在奉行孔夫子的这一套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理论,我们是要尊重自然、保护自然,人族如果仍旧要满足己欲而不顾其它,我想终有一天自然是会反噬的。”
盈盈分明听到他们巫族,一时间哑口无言。
“对,没错,我是巫族中的一员,从你往梵净山那时我便开始跟着你了,后来才弄清楚你是要找巫族的。”
“所以那我几次差点饿晕也是你悄悄在帮忙咯!”
“嗯。”
“你这番道理我是极认同的,你与人族往来,你不怕被罚?被发现你会受苦的。”
“我在想你一个弱女子都能这么勇敢地致力于修复人巫之间的沟壑嫌隙,那我当然也应该帮助你,毕竟人族也还是有你如此善良的人呀。”
“我们巫族所有的生活方式都在恪守你们人族的先祖制定下来的那一套生存法则,很受用,也很耐用啊!只是人巫之间的矛盾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清楚的,我们可以试一试。”
“那你怎么看这场外来侵入的战争。”
“你去想想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历史以来都是这样的灭亡兴起繁荣衰败,这是规律,我们巫族也一样,不可能有哪一个氏族能永远处于不败之地,所以现在人族所面临的不过是又一次兴起,清政府闭关锁国腐败多少年了?这是命中注定的改朝换代,最终都会胜利的,只有氏族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才是永恒的。”
“真是醍醐灌顶,你从哪儿学的这些?”盈盈恍然大悟,不禁疑惑他怎么知道这样多。
“你看现在哪儿?”
“骊山林里。”
“对呀,长安城啊,十三朝古都,塔楼里面是一个藏书阁,我常常晚间去那里偷书看。”
小鹿给了她一粒丸子让她吃毕,竟拉着她的手跑向夜间巫族城市里逛吃游玩起来,盈盈吃了这藏匿丸,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半个巫族人,后混进巫族设了一香案桌办起医馆,当起这教书先生来,一根簪子将长发轻轻的挽在脑后,一席青衣长袍在学堂里教授这些兽头人身的小家伙们,让她愈发容光焕发起来,这往后她的医术也开始日益长进,青龙玄武两族没有不知道她医术的,平时两族里的矛盾调停,生病煨药,她统统承包起来,小鹿越发爱她,放在手心怕化,两族派也不疑心她的真实身份,直道是个好人。
于是他两个在巫族地界便长相厮守起来,白天忙碌不跌,晚间相依诵典,好不快活,净在这混沌乱世过起了逍遥神仙般的日子,小鹿也是百般宠爱,盈盈每晚都在树杈的小屋里幸福的睡下去,早上在鸟语花香的温情里醒来,两人如胶似漆,这日盈盈正吃一勺蜂蜜,勺子刚一递进嘴里,闻着蜜罐的甜腥味儿,一阵干呕从咽喉至小肠、大肠最后至胃部逛了一圈原路返回翻涌出来,这日开始饭不能食,觉也睡不安生。
他两个拥在树杈上的小屋里,外面是一片银白的世界,鹅毛大雪滋滋作响,盈盈担忧道:“我可能怀了你的骨肉,这两日肚子单单不舒服,凭的什么都没有胃口。”
小鹿皱了皱眉担忧道:“盈盈,我就怕这时候,一旦被发现了我不想你遭罪,跟着我,你的身体这样难受,但我还是欢喜的。”
“可是我发现人巫通婚从来没有说过会诞子嗣的,那书里从未记载过。”
“所以这也是我所担心的,我要去姚老头儿的阁楼里瞧瞧是什么情况?明日我启程去蓬莱岛去。”一夜相拥无眠。
哪成想这外头居然有一个低贱的蚊蝇飞虫听见了这惊天大秘密,一时间当做世纪要闻记录在册。
翌日,小鹿五更天便启程走了,不等盈盈梳洗完,便被巫族一行人五花大绑绑走了,骊山里青龙和玄武两族的半兽人倾巢而出,一时间争论不断,是让她受雷刑还是火刑,此时她被悬挂在树梢上,肚腹处已微微隆起,她声嘶力竭喊道:“我对你们没有恶意,而且我也不可能有恶意,如果有我何必在这里设医馆,开书堂,我就是想澄清你们对人族的误会。”
一个蛇头人身道:“安敢在这儿胡言乱语,你瞒我们瞒得这样严密必有它心,你定是受了人族的教唆,获取我们的信任,然后再将我们一网打尽,你们人族那些歹毒我们俱已知道,休想骗过我们。”众伙儿跟着附和,一片哗然。
盈盈悬在半空中百口莫辩,只得垂泪。
“那我肚腹里的孩儿是无辜的,你们怎么解释一千多年来,人巫通婚从没有子嗣的道理。”
此时的凤人舞还在他娘亲肚子里,同是怀胎一朝分娩,狼妈居然开始同情起这个可怜的人类来。
众伙儿没了主意。
“我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人族是很信奉天道的,赌咒起誓便能见证我别无二心,我这个孩儿是无辜的,我万死不辞,但如果你们执意要杀我孩儿,我也只能挑起一场战争了。”
“哈哈哈,你们人族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还要挑战争,我倒要看看还经得起怎样的战争,你莫要威胁我们,等我们回去找了姚大仙再叛你不迟。”说罢将其投至五昧沸中防止人将其救走,用五昧沸能看清楚她的胎儿究竟是什么模样?也照不见什么,只等变大些才能具体观察,话说这小鹿马不停蹄的从蓬莱岛回骊山时,树屋早已一片狼藉,天罗地网等着他,他被玄武和青龙打进无底深坑,受锥心之苦,然后投进蚀骨海永世不能超生,这盈盈自知这样傻等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地,还是难被所容,此刻仍旧被束在一根木桩上,四周俱是用荒木围成的栅栏,用银铁丝将枯藤荒木排布在一起粘牢,米黄的长袍裙子染上污糟烂泥,脸上白净脸儿也更是苍白虚弱,她扎挣在中间喊道:“我要上茅房,且先让我上茅房。”
喊了一会儿无人应她。
“你们巫族口口声声说比不得人族奸懒馋滑,你们就这样对犯人的?人的牢房里还给死刑犯好吃好喝送断头饭涅,你们也不过如此。”果然熊头人身的半兽人被叨扰不过,慢悠悠的进来,一双葡萄似的熊眼睛朝她瞪了一眼。
“这女人麻烦事儿真多。”
便施了一回咒,将腾空的盈盈缓缓放了下来,一直押解着出了这处屠宰场式的牢房。
这个圆形牢房北角有一个简易茅房,盈盈窸窸窣窣蹲下来,双手被合十牢牢绑着,将双手打成一个观音兰花指,向上天打了几个手势,嘴里喃喃有词,也施了一回咒,骊山上顿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她在茅厕正自纳闷儿,自己这个咒语居然这么厉害,心中大喜,此系天公作美,这样的帮扶她,后来才知是有人暗地里帮衬她,于是她一路跑,蔡三娘此时才15、6岁,快马加鞭的将她护送到了人族地界,这才免遭一死。
盈盈大着肚皮回到沙城时,他老爹见是这么个样,只能半遮半掩着将其养了起来,亏得是祁连暮陪在她身边,将婴儿生了下来,也没见的缺胳膊少腿正常人的模样,于是她便狠心给了青梅竹马祁连暮养育,自己单枪匹马的去巫族,半年后,清政府还在做努力,她恢复好身体依旧单枪匹马的去找小鹿,闯进巫族,半人半兽们诧异这个人类还真是与众不同,还敢回来,查了所有的史料也没查出这个结合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她阐明她的去意,她从始至终都只想缓和人巫关系,将其抓获后闷头丢进了蚀骨海水内,一个回响都没有,永世沉在那污秽杂乱里头,一点一点的被削骨食肉,意识也被一点点蚕食掉,小鹿就这样一直被压在蚀骨海水里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盈盈被啃噬得连渣都不剩,他一点点积攒起自己的仇恨,等着有一天报仇雪恨。
祁衡毅的母亲便是这肉体凡胎的盈盈,他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人巫结合体,以上便是这样的一段孽缘,看官查知,此系上一个世纪的陈年旧事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