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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 40年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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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年后,祁衡毅从昆仑山御棍往南下的沙城方向飘去,40年间他潜心守护这具残识,修身养性,可他阻挡不住自己垂垂老矣的身体,白眉白胡,颇像一个深山出世的老道士,他的身体变化早在20年前就出现了急速衰老的情况,一直靠着山根叔的救心丸护住心体,这才减缓衰老的速度,无论是上天入地的巫族还是自然死亡的人类,都阻止不了衰老的自然规律,如果非要违拗自然,那必定是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而石秋明的最终目的和唯一目标只有这一个,他是最早知道这一秘密的巫族,恻隐之心渐起,穿越只是一个超自然现象,不过是将时间按了暂停键,这也是小舞和舒绒为何没有变化的原因。祁衡毅怀抱橙子的意识,两颗跨越两世的心却终不能在一起长相厮守,祁衡毅此时腾云驾雾般穿越云海,对这一结果他也无力回天,只等着舒绒醒来和她好好相爱一场,可究竟会如他所愿吗?不见得罢,他定定的停在2015年8月的沙城上空,吃下救心丸,让自己的神采看起来更加年轻一点,这样便刚好能配上舒绒的年纪。
接着一束强光冲天而下,正直落在白衣村后的胡芦山上,此时的祁衡毅仍旧是一身长袍装扮,当年宫本来剿□□仿如昨日,这条官道居然修成了这么宽阔的柏油马路,飞速疾驰的小车比他御棍的速度还要快,改革开放后的人族居然发展得这样快,这样方便,难怪舒绒一个劲儿的叫我们出国深造,不要留在国内,他一面想舒绒的苦口婆心一面观察这翻天覆地的新变化和进步。
凭着对沙城的记忆,他总算找到了玛利亚医院,只有大致方位,从前的小吃街和护城河统统都面目全非了,所谓的物是人非,一切都毁尸灭迹,又一番周折才打听到小舞已经替舒绒换了一家私人疗养院,两人约定在这家半山腰上的私人疗养院门口见面,学起了人族的招呼方式,小舞伸出手握了握,俨然已经很好的适应了人族现代生活,白t恤衫,休闲裤,短寸头,干净整洁,如果不是他开口说话的简洁,祁衡毅大概认不出这个少年了。
“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
“怎么样还好吗?”
“你们人族的生活还是挺惬意、舒服,不过还是一样的飞扬跋扈、不知天高地厚,自私自利,没有什么改变,对大自然依旧不尊重,我晓得我说这些话你又要开始恼了。”
祁衡毅无奈的笑笑:“不恼,因为这是独属于人的本性,我们人信奉这句话,人在做天在看,所谓的因果报应,但人定胜天这样的浑话,他们也相信,我现在仍然觉得我是人族,在昆仑山的40年,我学会了和自己和解,毕竟我从小便在人族里混着长大,我的父亲也是百般宠爱我,我是说我那位已故的养父,虽然见惯了院门里头的争风吃醋,被人陷害,但他们都太可怜了,为争我父亲的宠爱极尽所能,可悲啊!而且我的基因里面只有三分之一是你们巫族,其实巫族讨厌人类,但浑然不觉自己又在学着人类。”
“你现在怎么有种能包容万物的博大,和尚讲的慈悲为怀吗?”
“正是此意。”两人都笑将起来。
不知觉已沿着山坡进了一扇黑色大大铁门,主道是宽阔的水泥,中间是花团瀑布,两旁修建的抄手游廊,赤子红的廊柱,后边是两栋矮楼,蓊郁的树林遮阴,矮楼后边儿是果林和菜地,疗养院的病人在护士的带领下浇花种树,好不惬意。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林荫道从住院部正门西首的抄手游廊饶至北边的侧门直接到住院大楼前厅,
“这疗养院倒是真别致,也阔气。”
“是吧,专门为橙子找的。”
“没发现石秋明吗?”
“我还纳闷儿呢!这将近一年没见他的踪影,会不会估计错了,他压根儿就没穿越到这个世代。”
“不太可能。”
“如果是这样除非他找到了新的解毒方法,否则只有这个办法才有可能彻底治愈。”说话间一名护士恭敬的凑上前来,眼睛眯成一条缝打招呼道,两人闭口不谈了,这位身着湖蓝色护士服的女护士毕恭毕敬的引两人进入住院部四楼的长廊,病房内都是米黄的暖色调,帘子是蟹壳青,素雅,适合居住。
推门进入这间宽大的单人间,洗漱物件一应俱全,全然不像医院的消毒水和死亡的惨白气息,窗外霞光满天,鸭蛋红的光芒斜斜的设在病房内,整个病房干净整洁,床头上白纸一束百合花,散着清幽的香味,小舞忙将窗帘和门缩锁紧,招呼护士晚间不用再来照看了,意思自是有人看顾,护士自点头示意。
将帘子一整个遮盖住,室内变得黑压压,一盏琉璃灯啪的打在房间角落,像瞎子忽然失而复得的光明,平静便像泼墨似的蔓延上来,检测心率机突突的在病房内刺耳。
祁衡毅环顾了一圈,示意小舞道:“拔掉她身上的这些透明管子,太累赘了。”
“氧气面罩也要拔掉吗?”
“独留下这个吧,把那个心率监测器全扯掉,太折腾她了。”
小舞一面拔一面纳罕道:“怎么你的咒术没消失呢?”
“你糊涂了吧,你是穿越进来的,我是自然顺着时间留到这个时代的,我年纪很大了,靠了你山根叔的救心丸才勉强将这脸面恢复成年青的时候,不过也护不了多久了,横竖也不要多久,办完了事儿就走。”
“还要走?你们两太挣扎了,外人看着都是心疼。”
“后边,你就好好陪着她罢!”
“毅哥,你可别浑说,你自己的媳妇儿自己照看,我守护她原就是我的职责而已。”
祁衡毅只深深的朝他递了一眼,小舞刚忙低下头忙碌起来遮盖自己的真实内心。
“小舞,不要欺骗自己了。”
“别说了,她是你的爱人,从过去到现在,到将来这一点永远不会变,你们好好的,别的有我。”
两人一面说一面将繁杂的医疗器械移开,将橙子的尸身放在琉璃灯的正下方的地上,也是整个屋子的当中,祁衡毅翻开自己的背包,小心的拿出一个元宝箱子,将一个发着绿光一团放置在掌心,他盘腿落坐在靠窗一首,祁衡毅则站在门户的角落。
祁衡毅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正好指在20:20,接着嘴里开始念念有词,湖蓝色的窗帘随着屋内的飓风飞扬起来,忽这栋楼上方显一个光圈漩涡,四周缭绕的云层,灿烂星宿,这所疗养院内的所有人被静止,走廊内全是一个个僵化的木雕,只有这生活在这附近的巫族惊慌失措的四处逃窜,捡那阴处躲藏,小舞的眼耳早已被祁衡毅掩盖住,自己再巨大的损毁中帮着橙子将意识送进颅内,嘴里将那解心咒念得口吐白沫,漩涡里直往橙子的脑内灌光柱,祁衡毅紫涨着脸,嘴角渗血,身后一只剑直直的戳进祁衡毅背心,一个狡黠的笑从他背后绕过前来,道谁,原来拿石秋明一只伺机而动,专等着这一刻,小舞似乎感应到了祁衡毅的危险,一掌劈来,为祁衡毅争取更多的时间,意识总算与橙子合为一体,他摊倒在地上,橙子仍处在昏迷状态,小舞一把扯开眼前的帘布,作势便与石秋明打作一处,两人跳窗出去,黑灯瞎火的林间挥舞起来,只见那一个道:“你坏我好事,我等这一刻等这么久,偏你给我搅得稀烂。”
“你这死狗也来撒野,看我一掌。”小舞将咒砸向他左腿,一个踉跄倒翻在地,小舞,石秋明瞅准晃神时机,竟一溜烟逃了,小舞也顾不得这许多,翻身从窗户跳进病房。
祁衡毅倒在地上,橙子也安然的睡在地上,病房里的东西早已七零八落,俱各打碎,此时疗养院已然恢复了正常的营业时刻,灯火通明的痛苦和灯火通明的忙碌,面无表情的生,面无表情的死。
“毅哥,你没事吧!”忙俯身扶起祁衡毅,坐在米色沙发上,然后抱起橙子轻放至病床。
“无碍无碍。”
“你这身后全是血,那一剑到底是进去了,我帮你施咒疗养一下吧。”
“nanmobanbobola。”
小舞对着背上一个剑窟窿施起咒来,将里面斩断的经血将其粘好,伤口恢复至八成这才叫护士用纱布包扎好,女护士一脸诧异和崇拜的望着祁衡毅,想来是被他这英俊的皮相迷住了,又诧异这背上怎会有刀剑的伤口,莫不是两人争抢病床上的病人,一时迷糊了眼,用纱布包扎的时候居然走神,小舞只是笑而不语,好容易等护士走了,小舞才开口道:“你知道这护士刚刚在想什么吗?”
“知道,小舞,你越发不像话了,竟敢取笑我。”祁衡毅满不在意道。
“橙子什么时候醒来,最多明天。”
“这石秋明原是等这时候,没想到他居然是想要橙子的意识,他知道的比我们多得多啊,下一步怎么做?”
“等橙子醒来吧!”祁衡毅满目深情的望着病床上安详躺着的橙子,思绪万千。
“那我就在这附近,我怕石秋明又回来,他那条左腿想必是要废了的,被我狠狠砸了。”
“成,给我找两身衣服来吧!得融到他们现在的生活里去。”一时小舞去了,祁衡毅坐等橙子醒来,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