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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社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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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便是转过年来的一月七日。
“Araashi！！新年好！生日快乐！”江户川乱步活泼又明快的问好声从客厅传来。
虚雨岚在家是不定闹钟的。不过不用担心会起不来床，在家里养了云雀之类的家巧，也就和闹铃差不多了。
一般来说，从当前的时间算，还要再过一两个小时，家里的鸣鸟才会陆续开始啼叫。
可现在，养鸟人已经被楼下那个人型百灵鸟的叫声唤醒了。
虚雨岚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迷迷瞪瞪地瞅了眼的床头钟表，时针自他入睡后好像只走了三格。
没有睡饱的心脏在突突跳动，就是不凑近也能清楚地听到。
他的身体摇摇晃晃，最终还是坠回到被窝里。
真是温暖又魔性的床铺，虚雨岚用头蹭蹭枕头，荞麦壳枕芯随那压动沙沙作响，好似壬塞的低吟，诱他沉入梦乡。
“唔呼呼……”
虚雨岚把脸转出来，强撑着眼皮。
“江户川乱步的声音是从客厅传过来的……是有人在招待他们？那就不着急……待会再下去……给客人赔罪……等下？”
是谁在招待客人？
虚雨岚一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可能是阿龙。
“现在还不到阿龙小姐起床的时候，她平时睡得最沉，敲门声根本就吵不醒她……”
也不可能是莫里亚蒂。
“詹姆斯今天有一天的课要上，和我过得不在一个时区。现在早就不在家了。”
更不会是克莱恩。
“克莱恩小姐昨天又在外面的工作室留宿，据说她最近总在街上遇见流氓。没人接送我们都不放心她一个人走。”
他倒希望会是戴比特。
“兄长倒是早早起床了，在我睡觉之前就起来了。”
但是……
“兄长走之前特意过来和我提了一嘴，说自己要出门，下午才能回来。”
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即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所以现在在招待江户川他们的只能是——”
福泽谕吉端坐在一楼的小吧台前，神情恍惚。
从他带着乱步站在这房屋的门口开始，就尽是发生一些奇妙的事情。不，细究的话，从早上起床，他的养子就在不断地给他制造惊喜。
一月的清晨，白昼还是来得晚的，凌晨五点的横滨依旧打着路灯。但这座城市已经醒了，只是天空还没做好准备。
福泽谕吉照常起来练功冥想。以前的日课，他只当做延续从儿时养成的习惯。可现在，这段时光多了一份享受宁静的意义。
坐在连廊边，抬头便是月空，垂眼便是莲池，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这或许就是老师教导的修身养性吧。福泽谕吉苦笑。
“擦——擦——”
不合时宜的响动打断了他的宁静。
福泽谕吉扭头看去，江户川乱步正蹑手蹑脚地在走廊的另一头穿行。那少年穿着睡衣，披着被子。
厚厚的被子包裹着江户川乱步，直直的垂到地上，拖在脚边，他似乎是想用棉被掩盖住脚踩在木地板上发出的咚咚声。
远远地看见监护人注意到他，江户川乱步很干脆地把被子甩回拉门里，摆手让剑士继续做自己的日课。
福泽谕吉疑惑。在将还未破晓的天色与自主清醒的养子，这两件平日里毫不相干的情景结合在一起的时候，他大为震撼。
当他想起身确认这到底是不是幻觉的时候，江户川乱步已经不在走廊尽头了。
福泽谕吉重新在原地盘坐好。
“社长，早饭吃什么啊？”
不是错觉啊。这是他的第一想法，
其次才是疑惑乱步怎么做到“悄无声息”跑到他面前的。
他抬起头。
少年搔着肚子，光着脚丫，头发胡乱翘着，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嘴里却叼着牙刷，口中满是沫子。
福泽谕吉黑着脸把他撵回卫生间。
“不把自己整理干净就不要出来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舒展的眉头却暴露了他意外的好心情。
考虑到今天的行程，以及乱步突然的早起，福泽谕吉给家政妇打了电话，随后收拾好他准备的赔礼和乱步亲自挑选的“给岚的生日礼物”放在玄关。
回过头，自己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少年已经完备地站在他身后了。
一时间，福泽谕吉的内心简直要被名为“欣慰”的泡泡层层填满，甚至从胸口溢出来。
这就是友谊的力量吗！
若是让他以现在的状态走在街上，他想，猫咪会围在他脚边撒娇，行人会礼貌地向他问好，就连被抱在怀里的孩童都要朝他招手欢笑。
江户川乱步没有着急催促着出门、也没有戳穿这黑脸大叔的臆想。他只站定在那里，微微张开双臂，等监护人看清后慢慢地在原地转身。
福泽谕吉愣了一下。
“请帮我看看还有哪里有褶子。”
于是他伸手帮乱步做了最后的微调。再从鞋柜上拿起八角帽盖在少年头上。
这轻快的情绪气泡在出门后又接着包裹住福泽谕吉，自他收养乱步之后从未感到过如此的轻松，这感觉甚至可以称得上不真实。
他们先是一起去吃了早餐，随后又被侦探拉着去买了些和果子。
路上遇到了戴比特。福泽谕吉主动拉着乱步过去同那寡言的青年打了招呼。
“早上好。”戴比特老实地回应，微笑的嘴角给他的两颊挤出浅浅的酒窝，“是有什么事情吗？”
“不是啦，今天不是岚那家伙的生日嘛，我和社长要去你们家吃蛋糕啦！”
“我记得这件事。不过要吃蛋糕得等到晚上。毕竟今天是木曜日(周四)，大家白天都要工作。”
“但岚是在家办公。”侦探叉着腰，一副十分得意、信誓旦旦的样子，“那家伙绝想不到我和社长会这么早过去。”
没错，是社长。
转过年来，也就是前几天，福泽谕吉经人点拨，决定创建以乱步为核心的侦探社。
虽然还没有真正建设起来，但“社长”这个称呼已经被乱步口头使用上了。
戴比特点头：“那在吃到蛋糕之前，你也可以多尝尝他烤的小饼干了。”
江户川乱步举双手赞同。
福泽谕吉无奈地拍拍他的肩膀。
“您是要到哪里去呢？”
“啊，不必那么客气，我比岚大不了多少。我在这里其实是在等待二位。”
“上次岚递给福泽先生的那张名片，上面写的是他对外工作室的地址。也如这位侦探所讲，岚今天在家办公，二位出来得早，去那只会扑个空。”
“那家伙想的应该是，等我们差不多到了他的工作室，就把我们接回家。”江户川乱步说道，“没想到被你给猜到了，真是没看出来。”
他指的自然是想要给岚惊喜这件事。
此时的乱步似乎全然忘了初见戴比特时对方带给他的危险感。
“是克莱恩小姐告诉你的？”
回去之后，乱步就从福泽谕吉手里要到了虚雨岚的名片，给上面的号码打了电话。
有时是本人接通，有时则是工作室的另一个成员。
后者接起电话的次数更多，一来二去，两人便熟络起来。
江户川乱步又仔细的盯了一会儿：“嗯，看起来不是啊，完全靠直觉吗？”
戴比特笑了笑，没有回应。他抬起手，露出腕表：“我能给到的帮助也只有给二位指路了。毕竟今天是工作日，不是吗？”
“十分感谢，麻烦你了。”
早上九点钟时，二人便到达了戴比特给他们的新地址。
“真奇怪，之前从没见过这条街上有这栋建筑啊？”江户川乱步摸摸下巴。
福泽谕吉不以为然，毕竟这孩子不善认路，记不住建筑物什么的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而且他从没带乱步来过这边。
“但是跟克莱恩小姐描述的样子大差不差呢。”
福泽谕吉捕捉到了些许灵感，趁它跑走之前，问出口：“你一开始的打算是通过推理找到他们的居住地址，就凭几次电话联络里，那位克莱恩小姐给你的描述？”
“哦！社长怎么猜到的！”乱步很高兴，不愧是社长，“不过还差了一点，克莱恩小姐有把详细的地址告诉我啦，不过直接用那个太没意思了。”
不，比起和乱步一起找路，还是没有意思的方式更让人安心，福泽谕吉想。
这是一栋颇为典型的西式建筑，在外国人居留地中称不上显眼。唯一不同的是，这户人家大门的位置比其他左右都要高些。
只是光在门口站着也看不出什么玄妙，江户川乱步快步登上台阶。
“滴铃——”
“有人在家吗！侦探驾到啦！”
屋内没有明显的响动。
“我是江户川乱步！来找虚雨岚和阿龙一起玩的！”
“唔唔……稍微等一下，”从二楼的小窗传来微弱的慌乱回应声，“咱马上就来咯……”
江户川乱步乖巧地收回手在门口等待——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社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