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用户#189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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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那还是牛岛若利加入V联盟1级球队——施怀登·阿德勒稍稍之前的故事了。
[02]
起因是他所在的队伍在某次稍微有点厉害的排球比赛打了胜仗。
那场比赛的对手说实话很强，两边比分交替一直纠缠到第五局，持久战对双方来说都是一场痛苦的煎熬，终于，是牛岛若利轰出一记属于王牌大炮的后排攻击，犀利的扣杀不容置喙地钻向地面，最后锁定了胜局。
赛后的采访中，林立的相机中有其中一台属于海外的记者，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似乎对牛岛若利的表现非常中意，情绪十分激动，抑制不住的热情让牛岛有些不忍心拒绝对方的采访。
殊不知这短短一瞬的心软竟然招来了暴风雨一般接连不断的问题。
牛岛选手本来就不善言辞，何况这是个外国人，所以……
（日语）“不好意思，我听不懂您的提问。”
他礼礼貌貌地鞠了个躬，随后开始与记者大眼瞪小眼。
[03]
同队的选手替牛岛解了围。
他临时扮演了回翻译官，总算让这场略显狼狈的采访顺利完成了。
但非常可惜，世界暂时没能听到牛岛选手自己的声音。
“既然目标是国际舞台，那学好英语果然还是很有必要的。”队友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这样建议道。
牛岛若利闻言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当晚，他就在朋友介绍的学习平台上加购了1v1真人英语课程。
[04]
付完钱，剩下唯一需要牛岛若利做的就是预约上课时间了。
他不想让英语课影响自己的排球练习，挑挑选选，最终把时间定在了周末的中午。
平台提供上门教学服务，英语老师会自己准备教案，所以他只需要在约定的时间回到自己的单间宿舍等待对方即可。
11：30
牛岛若利已经用完餐回到了宿舍。
他用了五分钟做了简单的拾掇，又用了五分钟给即将到来的客人准备了简单的饮品。
现在是凉爽的秋天，并不需要打开空调或者暖气，于是牛岛在空荡荡的书桌前坐下，暂时无事可做。
12：00
已经到了该上课的时间了。
平台机器人发来了上课提醒，可老师还没有到，房门外还没有任何有人停驻的声响。
是迷路了？
牛岛起身打开窗探出身往外看，仍旧没有看到方圆一公里之内有什么潜在目标对象出现。
12：10
超时十分钟了。
牛岛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排球无意识地开始了托球。
他刚才再次确认过自己预约的时间，不会有错，就是今天中午的十二点整；也确认过了选择的上课形式，是上门教学；地址是自己的宿舍，分毫不差。
不是他弄错。
英语老师放自己鸽子了？
想到这里，牛岛停下排球，重新拿起手机，给唯一能够联系的客服小哥发了消息。
「用户#1895：您好。我预约了12点的上门1v1英语课程，老师还没有到。」
「客服02：稍等，给您看一下。」
「客服02：正在和老师确认，请稍等。」
12：14
客服和老师都没有踪影。
牛岛若利对着手机和房门交替皱着眉头，要不还是退款吧？他心想。
12：16
“咚咚。”是敲门声。
牛岛起身，开门，比自己矮了一个半头的女性露出惊讶的表情，往后退了半步，仰起头来看自己。
想必是那位英语老师。
“哇你好高呀！”她发出感慨，矮身套上鞋套，从房门与他的间隙中钻了进去。
？
牛岛有点反应不过来。
不道歉吗？
一般来说服务行业遇到这种情况，不是有时候会紧张到土下座的程度吗。
虽然他也并没有要让对方给自己下跪的意思。
他关上门，跟在对方身后走进房间。
[05]
（英语）
“那现在正式开始上课啦。授课时间里我们全程都只能用英语交流，禁止使用日语哦。”
“教材在这里，如你所见第一课是通用内容，不用担心，虽然纸面难度不高，但可以拓展的内容还是很多的。之后我会根据你的需要做更新和调整，下节课的讲义会提前发给你，有空的话最好做下简单的预习……哦对了，为了方便起见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不过要保密哦，可别告诉平台。”
……
…………
对方一口气连轰了五分钟英语，牛岛脑袋嗡嗡，有种被五十记重扣哐哐殴打身体的眩晕。
唯一能反应的就是照做拿出手机，对方轻巧地操作几下，这会儿两人已经加上了好友。
“那么，接下来就从开始自我介绍开始吧！对了，在那之前你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牛岛张嘴，欲言又止。又张嘴，又欲言又止。
“你叫什么名字？”
[06]
（英语）
“嗯？我以为你先前选课的时候看到了的，我的名字是Ruka。”
“……日语名字，我是说。”
牛岛再次递出他的手机，好友列表里清一色全是汉字的姓氏加名字，这是他一直以来备注好友的习惯，可以说是有一点点奇怪的强迫症，只不过他对将这些词句转化成英语实在没什么头绪，只好在挤出几个单词之后选择了沉默。
“这样啊。”她倒也不介意公布自己的本名，“Niwa Ruka，我来输入吧。”
牛岛垂着眸，「丹羽瑠夏」，他看到四个汉字被存进了联系人里。
“好了，那轮到你了，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Ushijima Wakatoshi是我的名字。我是一名……排球选手。”
[07]
Ruka……他还是习惯称她为丹羽瑠夏，上她的英语课还是挺有收获的。
她总是要求他开口，牛岛若利觉得自己从出生到现在说过的所有英语加到一起都没有他在这一个小时里说的多。
一些学校里有教过但是从来没有通过嘴巴说出来过的句子，在丹羽瑠夏的引导下被使用、纠正、又再运用，虽然还是说得磕磕绊绊，但好歹能说出些什么了。
至少……他已经学会怎么用英语表达“抱歉，我不理解你的提问，可以换一种表达方式吗？”了。
非常有用。
（日语）
“很高兴认识你哦，若利！”瑠夏宣布下课之后站起身，突然切换回了日语，牛岛甚至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另外让他不习惯的还有突然被第一次见面的人直接称呼了名字这件事。
但他没有表现任何，跟着站起身，点了点头。
“话说我们下次课是什么时候呀？”瑠夏已经站在了门口，她一边脱鞋套一边问道。
“……”牛岛并没有预约下一节课，他的朋友建议他上一节课当作试听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指定同一位老师。
不过课程效果挺好的，继续预约丹羽瑠夏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明天。”他于是回复对方，“不出意外还是明天中午。”
“好呀！好期待明天的见面啊，那……若利拜拜！”瑠夏的笑颜很有感染力，她朝牛岛热情地挥舞着手臂，小鸟一样离开了他的房间。
嗯。
牛岛关上门，连续说了太久的话，嗓子正在隐隐作痛。
确实还值得期待。
[08]
第二天。
11：59
丹羽瑠夏还不见踪影。
牛岛盯着自己的手机看了又看，昨天刚加上好友的头像并没有发来消息，两人的交流界面空空如也。
应该不会连续迟到吧。
他干脆打开时钟，读着秒计算到整点前的时间。
12：01
已经正式超过十二点了。
再次点开丹羽瑠夏的对话界面，仍旧一片死寂。
如果第一次是因为不熟悉找不到路那还情有可原，但是第二次的迟到还有什么借口呢？
犹豫了一会儿，切换了对话框。
「用户#1895：您好。我预约了12点的上门1v1英语课程，老师还没有到。」
「客服02：正在和老师确认，请您稍等！」
12：03
「客服02：老师应该快到了哦，请再稍微耐心等待一会儿！」
……
要不下次课还是试试其他老师吧。
12：07
“咚咚。”打开门。
“嗨若利，中午好！”是丹羽瑠夏，正站在门外朝他打招呼。
她和昨天一样从自己的臂弯下面灵巧地钻了过去，又很快转回过身，对着牛岛露出神采奕奕的表情，像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若利我跟你说一个很神奇的事，我的同学竟然要结婚了！”
“……恭喜。”
“但他们还是大学生，而且她的男朋友还是外国人……啊，我应该用英语说给你听的对不对？”
不等牛岛回话，她很快又接着说了下去。
（英语）
“虽然我知道她和男朋友的感情一直非常好，但是没想到他们会在大学就结婚。我好奇问了她为什么，她竟然说因为她怀孕了！天啊！她怀孕了！！说是不敢相信地连续用验孕棒测了十几次，以为至少会有一次显示没有，但结果所有的试纸全都是中了！呜啊，她要结婚了！她要当妈妈了！”
“……”
不知道瑠夏本人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在用英语说话的时候语速会比用日语要快得多。
上课的时候她会有意识地迁就自己，用更清晰的方式说出每一个词汇。
但现在她显然沉浸在朋友的经历里，用了习惯的速度说话，这让牛岛觉得有些吃力，但又微妙的……
好像能听明白。
牛岛对此感到吃惊，又隐约有种莫名的跃跃欲试。
瑠夏的故事还在继续，她说她的朋友可能会将婚礼定在明年春天，不过那个时候的肚子可能会显出比较明显的形状，所以她还在纠结合适的时间，当然也顺便在考虑婚纱的款式……
他确实能听懂大部分。
牛岛若利在心里确认，并且他想试着加入这段对话。
于是在瑠夏喝水暂停的空档，他思考着用词，谨慎但坚定地问了一句：“她去做过检查了吗？”
“嗯？什么？”瑠夏眨眨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牛岛皱起眉头，硬着头皮解释：“……医院检查，给小孩的。”
“还没有呢……哦！若利你提醒我了！不先去医院做个产检可不行！”她一下子从座椅上跳了起来，连连夸赞了牛岛好几句话，连音太快他没有听清，但瑠夏伸来了一只手留在他肩头重重地拍了拍，“还好有你啊！若利！”
她看起来非常非常高兴。
“……嗯，我很荣幸。”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用户#189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