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海神 ...
-
机甲维修师！
人鱼族的机甲维修师！
四十多年前就在陆地生活的机甲维修师！
秦桉眼前一亮：“你知道‘海神’吗？”
商祺一僵，蹲下收拾地上的零件，含糊地应了声：“知道，‘海神’嘛，人类研究的半成品。”
秦桉跟着蹲在他身边，帮忙捡着零件：“你知道当年参与研究的人鱼都有谁吗？”
商祺沉默好一会，指尖摩挲着螺丝，缓缓吐出一口气：“都死了。”
四十年前的事情对于人鱼族来说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对于亲历者来说，更是不想去回忆的噩梦。
秦桉虽然着急，但是也没有逼问商祺，帮他收拾好零件后，又想起虫王的事，有些担忧地环视这里：“你在这安全吗？有虫王知道你是人鱼族了？”
“我……我没事，”商祺摸摸鼻尖，在鼻头留下污渍，他没察觉，只是自顾自地说：“今天来了三个虫王，他们……他们来买东西，用触角沟通被我看到了。”
闫斯越盯着他，语调毫无波澜道：“怎么没早点汇报？”
“我……我当时没反应过来，”商祺局促地搓搓手，视线躲闪着，“我在这里苟且偷安这么多年……早就没了当年的血性，也怕他们找上门来。”
“没关系的，你选择保护自己也是对的，”秦桉拍拍他的肩膀，“实话实说我也不会怪罪你的。”
人鱼族骁勇善战，但也不是所有人鱼都擅长打仗，更何况商祺选择了机甲维修，就证明他不是争抢好斗的人鱼。
商祺勉强笑笑：“真不好意思让你们白跑一趟，我这里地方小，就不留你们了。”
秦桉点头，回头去看闫斯越，闫斯越颔首，几人跟商祺道别，离开了地下商场。
地下商场后面就是居民区，上次来的时候商祺还邀请他们去家里坐了会。
望着那一片灰扑扑的楼房，秦桉总觉得商祺很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闫斯越，你有没有觉得商祺很奇怪？”
秦桉皱眉，一边盯着脚底的台阶，一边回忆道：“他好像很紧张……上次来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
闫斯越回头看了他一眼，斟酌道：“你想要听实话吗？”
“当然！”秦桉小跑两步站在他上一级台阶上，挡住了他的去路，“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对劲？”
闫斯越没说话，齐为在一边悄没声地举手：“那个……我也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你说。”秦桉一抬下巴。
“就是……直觉，”齐为挠头，“总感觉他似乎很不想我们过去，但是又想要我们过去。”
“不是我们，”闫斯越看向秦桉，“是你。”
“商祺想跟你单独聊聊。”
“那他干嘛不直接说，”秦桉皱了皱鼻子，“我现在回去找他。”
“等等，”闫斯越拽住他的胳膊，从怀里掏出通讯仪贴在他衣服内侧，“我们在隔壁那家光脑维修店等你。”
秦桉拍拍衣服，点头：“好。”
接着小跑下楼梯，一溜烟消失在视野中。
闫斯越收回视线，从怀里掏出两个纽扣，一个递给齐为，一个贴在耳后。
按下纽扣，两人瞬间换了一张脸，两个平平无奇的面孔顺着楼梯下来，大摇大摆进了机甲维修店隔壁的光脑维修店。
这里的人对于营业似乎都不怎么热衷，光脑店的老板见两人进来，也只是掀起眼皮看了眼。
闫斯越也没要他来介绍产品，站在紧挨隔壁店铺的墙前，低头看着柜子里的光脑产品。
这边的光脑都是价格最低的光脑，这下子老板彻底歇了开业的心思，躺在椅子上刷着光脑。
隔壁，秦桉走进店铺，直视商祺的眼睛：“最后一遍，你真的没有什么想说的？”
商祺跌坐在椅子上，挣扎纠结许久，忽然双膝一软就要下跪，秦桉受惊，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衣领。
“你干什么？！”
商祺蹲坐在地上，双手捂脸，满眼悔恨：“皇……我，我有罪……”
“什么罪？”秦桉诧异地后退半步，“你……你背叛人鱼族了？”
他本意是开玩笑，没想到商祺肩膀剧烈颤抖起来，甚至点了点头：“我……我对不起族人。”
秦桉内心震惊，也跟着紧张起来：“怎……怎么了？”
“推衍石……”商祺哽咽一声，“被动过手脚……”
“当年我做推衍的时候，被虫皇发现了，他在上面留下了精神力，推衍石排斥虫皇的能量……所以……所以推衍石碎了。”
商祺捂住脸，满心懊恼：“当推衍石被催动的时候，虫皇也能反向察觉催动者的位置。”
秦桉瞪大眼睛，低喃道：“怪不得……”
怪不得每次动用推衍石，都有种被人暗中窥探的感觉。
“没事，”秦桉眼神复杂，轻声叹了口气，“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虫皇的眼线遍布联邦，就算没有推衍石，它也有其他途径知晓我的位置。”
商祺依旧捂着脸，许久后，才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眼角遍布灰白色的鳞片。
秦桉看着他鳞片的颜色，微微一愣：“你……”
商祺很快站起身，往后面的操作台走去：“您跟我来。”
秦桉迟疑片刻，抬脚跟了上去，杂乱的工作台上浮现智能屏幕，商祺在上面点了几下，最后按下指纹，背后传来铁轨滑动的响声。
回头一看，背后的墙壁竟然一分为二，露出了后面漂亮的机甲。
它的外壳是海洋的颜色，内置黑色零件，尾巴和双腿呈现出三足鼎立之势，尾巴由许多个关节组成，可以自由的甩动。
秦桉微微一怔，压着心底的激动上前两步，目光落在它手臂内侧的刻痕上。
那是古老的人鱼族语言——‘海神’。
“海神？！”
秦桉失声惊呼：“它……它不是受袭失踪了吗？！”
“是，当年虫皇袭击了‘海神’，它内核受损，再加上是半成品，我带走它并不困难。”
商祺说着，低头愧疚道：“很抱歉隐瞒您这么久，但是……‘海神’一直没能被维修好。”
“你……你一直在维修它？”
秦桉忍不住上前，轻轻抚摸着‘海神’的外壳，但是全然没有精神力共振的感觉。
他心底失落一瞬，收回手看向商祺：“还是没能修好吗？”
商祺始终低着头，肩膀微微耷拉着：“是，您……您要……”
他忽然抬手，猛地揉了下喉结：“您要是没事，就先离开吧。”
秦桉面露不解：“你怎么了？”
商祺摇头，眼底露出痛苦，却因为低着头而没能被秦桉发觉：“‘海神’就先留在这吧。”
秦桉眯起眼睛，忽然释放精神力，皇族的威压精准落在商祺身上：“商祺！看着我！”
商祺抬头，眼底的竖瞳一闪而过，随后大口喘着粗气，面色惨白。
眼尾飞快浮现出鳞片，比刚刚看到的颜色更要暗沉——只有快要死掉的人鱼族才会出现这种鳞片。
可是商祺现在还不到百岁，在人鱼族里只能算年纪较大的中年人，怎么也不可能快要死掉！
而且，商祺的精神力很奇怪，竟然有属于虫族的精神力在抵抗他？！
“皇，”商祺眼里出现恳求，“您先离开吧。”
“到底怎么了？”秦桉厉声喝道：“你身上怎么会有虫族的气息？！”
“皇！”商祺摇头，痛苦的捂着胸口，眼底满是悔恨，“求您了……您走吧！”
秦桉站着没动，忽然精神力听到了闫斯越的暗中传信：“先回来，他体内的精神力不对劲。”
商祺挣扎道：“皇！”
他双膝猛地跪下，整个人瘫倒在地：“快……走！”
秦桉无奈，只得匆匆离开，去隔壁光脑维修店找闫斯越。
“到底怎么回事？！”
秦桉整个人万分恼怒，甚至闫斯越的安抚都不能让他冷静。
“他竟然和虫族有勾结？！”
闫斯越抬起食指，压在唇上，示意他跟自己走。
齐为在他肩上拍拍，面色也十分复杂。
他理解秦桉的心情，若是自己身边出现叛徒，他一定会比秦桉愤怒千百倍。
况且秦桉的父母族人都死在虫皇手里，他怎么能容许族人跟虫族有勾结呢？
三人从光脑维修点后面绕到机甲维修店后面，从仅能侧身经过的小巷子挤进去，在侧面的小窗户旁边停住脚步。
闫斯越轻轻推开窗户，他们的角度刚好可以看清楚屋内的两人。
秦桉一脸茫然：“那个白衣服的人是谁？”
闫斯越低头，跟他悄悄咬耳朵：“虫皇的虚影。”
这下不止秦桉惊讶，齐为也跟着惊讶起来：“虫皇竟然也是人形？！”
“嗯，”闫斯越压低声音给他俩解释，“我调阅了当年的资料，上面记载说虫皇吞噬了塔克族的族长，变成了族长的模样。”
秦桉目不转睛盯着躺在地面，浑身布满灰白色鳞片的商祺，眉头很轻的皱了起来。
他快要死了。
虫皇握住商祺的脖子，把人从地上提起来，美艳的面孔扭曲道：“为什么！我不是叫你让人鱼皇进入‘海神’吗？”
“你……休想！”商祺面色涨成猪肝色，几乎说不出话，“我是……不会……伤害……皇的！咳咳咳……”
“怎么？你不爱我了吗？”虫皇忽然蹩眉，摆出一副委屈难过的模样，“你不是最爱我了吗？”
商祺盯着虫皇的脸，眼底浮现怀念，却在虫皇得意地笑起来的时候，狠狠啐了一口。
“我的爱人是……柏师！”
商祺眼底的光渐渐消散：“你……你从一开始就不是他！”
“是我……是我太傻了……”商祺眼角泪珠滑落，满脸悔恨，“是我太傻了……竟然信了你……以为柏师还活着……”
秦桉眨了眨眼睛，心底浮现出大胆的猜测，他在闫斯越怀里动了动，歪头小声问他：“柏师是谁？”
闫斯越喉结滚动，满脸震惊：“是……被虫皇吞噬的塔克族族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