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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观心似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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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严观。”
“怎么了，镜里。”
“这张卡给你。”
“嗯？”
“你最近不是缺钱嚒？这是我的私房钱，密码还是那个，要是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爷爷给的另外一张卡，我去逛街啦，拜拜～”
齐严观把玩着手中顾镜里塞过来的银行卡，看着她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嘴角弯了弯。
***
“去查查这张卡里有多少钱，密码是我的生日。”
“好的，齐总。”
低头看着财务报表惨不忍睹的数据，不出意外，明日这份资料就会占据各大网站的头条，至于标题很有可能就是“严观集团传闻成真，严家独子终成赌子”。
从半年前媒体就开始陆陆续续爆出严观集团对赌失败的新闻，更有甚者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张赌场的照片，说齐严观一掷千金败光齐家几代人积攒下来的财富。
要不是顾镜里从小跟在齐严观屁股后面长大，知道齐严观最讨厌的就是赌场里金碧辉煌的装修，否则以她单纯的性格，定是会节衣缩食养齐严观，不过她所谓的节衣缩食，就是少买几个包、以减肥的名义少吃几顿法餐、然后再在秀场的头排给齐严观拍几个照片告诉齐严观这季的新款好难看等等。
“齐总，这卡里余额共计67931316.92元。”
“行了，卡放下你去忙吧。”
“好的，齐总。”
顾镜里十几岁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别人家孩子的父母都会给一张储蓄卡，每个月家里都会往里面打一些生活费的传闻，就嚷嚷着她也要，顾老爷子疼孙女，就完全按照顾镜里的要求办了一张储蓄卡，每个月还严格遵循时间往里面打钱。
对钱没有概念的顾镜里会时常看看余额，把这张卡当成是自己的小金库，出门在外还是用没有余额只有信用额度的黑卡消费，这就导致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有卡里这么多钱，而每个月顾老爷子认命的给孙女还黑卡账单更是直接模糊了顾镜里对金钱的具体印象。
***
“桐婶，麻烦您通传一声，我想见单老爷子。”
“齐少爷请稍等。”
“好的，辛苦您了。”
齐严观站在单家大宅前，身后连等待他的汽车和司机都没有，与这个占地颇大设计讲究的豪宅庄园形成鲜明对比，形单影只的样子倒真有几分落寞，身后突然出现引擎轰鸣的声音让齐严观本能性的往边站了一站。
“呦～，这不是号称投资狙击手的齐大公子吗？怎么？没钱了想来我单家要点钱？”
“单晓，你怎么说话呢。”
坐在副驾驶的顾镜里瞪了嘲讽齐严观的单晓一眼，气呼呼的从车上下来拉着齐严观的手。
“镜里，今天的新闻你也看到了，齐严观对赌失败把投资人的钱都损失掉不说，他自己又在赌场输了全部身家，现在严观集团已经成了VC届避恐不及的笑话，你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还配和我们这样的阶级站在一起吗？”
“我们什么阶级？混吃等死阶级？单晓，咱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现在说这番话你感觉合适吗？”
单晓坐在车里正要反驳，被出来的桐婶出声打断。
“齐少爷，老爷今天犯了哮喘有些不方便见客，还烦您改日再来。”
“爷爷才不要看见你这个落魄潦倒的样子，镜里，上车跟我回家吃饭，晚上带你去看这季新款秀，那个你一直想要的包包今晚就从法国空运过来，我已经打好招呼，大秀结束后就能拿到。”
单晓看着紧紧握着齐严观的手固执不肯松开的顾镜里，直接扭头一脚油门驶入大宅，桐婶歉意的对齐严观和镜里笑了笑，紧闭单家大门留他们二人在门外。
“齐严观，你真的很缺钱吗？要不我回家找爷爷哭一哭，说不定单爷爷不给你钱，我爷爷就给了呢，爷爷还是很疼我的。”
看着站在风里瑟瑟发抖，脚踩细高跟的顾镜里，齐严观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安慰。
“不用，这件事情我会解决，你就安心和单晓去买衣服包包，快进去和他们吃饭，你不是最喜欢吃桐婶做的菜吗？”
“我才不要进去，桐婶的菜可以下次再吃，要不是单晓说他定到了我想要好久的那个包包，今天才不会坐他的车。”
顾镜里在冷风中拎着什么都装不下的小包跺着脚，冻得红彤彤的脸上露出倔犟的表情，齐严观脱下外套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抱在怀里缓缓朝外面马路走去。
“齐严观，你的车呢？”
“卖了。”
“哦，那你把我的车拿去用吧，反正爷爷给我买了好多呢。”
齐严观想着顾镜里那十几辆芭比粉的各种定制款被他开着去见投资人时的场景，不禁笑了出来。
“你留着开就好，等需要的时候再和你说。”
“嗯嗯，咱们去吃饭可以吗？我肚子饿了。”
齐严观看着裹在大衣里窝在他怀中仰头可怜兮兮喊饿的顾镜里，认命的随便坐在路边花坛上把顾镜里抱在怀里掏出手机。
“来给你发的定位接我一下。”
半小时后，顾镜里坐在迈巴赫座椅上终于暖和过来，满眼好奇看着齐严观，齐严观先直接吩咐司机前往最近的法餐馆。
“汽车和司机是朋友的，现在带你去吃饭。”
“齐严观，我不想吃法餐了。”
盖着齐严观的外套的顾镜里撅着嘴靠在椅背上，齐严观伸手把她高跟鞋脱下顺手把脚放到手里捂着，冰凉的小脚丫挤在他手里终于恢复温度。
“怎么，给我省钱？”
“嗯。”
“那回我家给你做好不好？”
“好。”
“想吃什么？”
“想喝蘑菇汤。”
“好。”
***
“齐总，杰克森集团这几日又开始在二级市场上大量投放股票。”
“让旗下子公司继续收购，注意分散购买份额，避免举牌，让控股的海外基金公司继续增持，利用大宗交易，加杠杆锁定杰克森集团期权。”
“好的，齐总。”
电脑屏幕上杰克森集团的股票从五年前的三百多美元，跌到现在的不到三十美元，由于前几年若干错误的决策和历史遗留问题的积弊，终于再也无法隐瞒反映在股价上，这家百年企业如今资金链濒临断绝，靠着大量变卖股份，换取资金输血苦苦支撑。
“齐总，今晚国内投行联合晚宴遵照以往惯例还在金融中心顶楼举行，严观集团早在半年前就收到请柬，请问您是否参会？”
齐严观把玩着今年生日顾镜里送他的粉钻袖扣，看着办公桌上放着她去纽约给买的芭比粉独角兽笔筒，突然想到也有几个礼拜没有见那个小丫头了。
“把请柬给我。”
“我现在叫化妆师和造型师到您办公室，吩咐司机到楼下等您。”
“不用，你让这些人都回去吧。”
“齐总，这可是顶部投行晚宴，您这……”
看着秘书欲言又止的样子，齐严观微笑摆摆手让她出去，转身打开休息室里的衣帽间，略过高定西服和高级珠宝，就连腕表都没有看一眼，拿起一身让司机从商场随便买的西装穿在身上，头发也没有刻意打理，只是随便抓了抓简单弄个造型，戴上顾镜里送的袖口就从严观集团离开。
金融中心离严观集团总部不远，看着CBD各个高楼大厦灯火通明人影憧憧，让齐严观想起几年前严观集团总部大楼落成的情形，纵使地球自转产生昼夜更替，可资本却无时无刻不在四处流动，永不休眠。
“齐总，请出示您的请柬。”
不愧是金融中心的门童，不但可以准确的记住每一个人的名字、职位、就职公司，就连请出示请柬时的动作也是一气呵成，没有一丝冗余，齐严观从怀中取出请柬，这张小小的纸是多少人的梦想，希望利用每年一度的晚宴相互交换打探信息，为明年的投资游戏找到方向。
“齐总里面请。”
核对无误后齐严观在侍者的引导下走向直通顶楼的电梯，周围站列整齐的服务生全部都对他露出完美得笑容，齐严观真是好久都没有这般受欢迎了。
“齐严观？你怎么在这里？严观集团还没有被破产清算？”
齐严观站在全透明的电梯里正在欣赏由全世界股指纵横交错组成、全亚洲最大的全息裸眼3D时空隧道，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单晓，好久不见，不知老爷子的哮喘好了没有，代我问老爷子安。”
“我爷爷好不好你应该心里最有数，如果不是因为你父母，我父母怎么可能死，如今你这个扫把星又把齐家家产败光，人出生时要看命，不过出生后的命也很重要，命中无福到头来也终究是一场空。”
齐严观看着单晓愤恨的样子，想起七年前那场发生在纽约的连环车祸。
外人都道是因为齐严观父母去费城看还在沃顿读书的他才出的意外，而单晓的父母也因为和齐严观父母约好同行才命丧宾夕法尼亚州，那场车祸过后，齐严观成了孤儿，而单晓只剩下一个疼爱他的爷爷。
“单总，您昨日晚间发布入股齐晟集团的公告，今日单氏集团和齐晟集团的股价就纷纷涨停，这手资源整合直接弥补了两家彼此之间在资源供应和生产销售的空白，形成供应链闭环，以后在医药抗生素领域，可能除了杰克森制药，没人可以和您抗衡。”
“杰克森制药虽然有百年历史，但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早就被我爷爷不看好，这一年来我们单氏一直在做空杰克森的股票，如今已经获利三倍有余，照着现在的走势，单氏加的杠杆恐怕到年底利润还能翻十几番。”
“您一边在国内入股上下游抗生素药企，控制整个产业，一边在国外做空竞争对手的股票，真是一个萝卜两头切，甜头全占了。”
“哈哈，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还是老爷子教的好。”
齐严观站在角落里拿起一杯香槟靠在吧台边上，看着围在单晓身边恭维他的各大董事，心中计算这些投行的估值和背后金主。
宴会入口突然一阵骚动，齐严观回头就看到一个飘逸的裙摆出现在门口，紧接着一双被蛇形藤蔓样高跟鞋裹住脚踝的小脚迈着俏皮的步伐步入会场，就像一只头顶闪耀明珠的蝴蝶一样飞舞到灯光下，在众人的簇拥中煽动着迷人的翅膀，骄傲的光芒让所有女宾瞬间都被衬托的黯然失色。
刚才还在和人寒暄的单晓抛下周围人径直走到顾镜里身边，顾镜里周围恭维的人们自觉的让出一条道，一时间所有焦点都在他们身上，外人都道郎才女貌好不般配，可在齐严观眼中顾镜里可是他从小就认定的私有物。
“齐总，您怎么不过去，顾、齐、单三家掌握着国际医药贸易百分之七十以上，彼此又是世交，难不成如今齐家已经被踢出局？”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强石投资的王总，听说您靠着做空杰克森制药一举成为明星基金经理，如今更是晋升为强石投资高级合伙人，真是恭喜。”
“我这可都是托单总的福，如果没有他的指点，我也不可能有资格参加这种级别的宴会，不过您明年就未必能参加了，毕竟咱们这个行业来来往往也是正常。”
齐严观一手插兜一手不经意晃动手中的香槟，看着面前这个一时得志的人，齐严观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高收益肯定伴随高风险，不过王总我可要提醒您，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空头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哈哈，齐总您还是关心关心手中的对赌协议吧，别到时候成了业内笑话。”
这半年齐严观听了太多的冷嘲热讽，这几句话道行实在太浅，让他都没有回击的欲望，对面见齐严观兴致缺缺懒得理他，只当齐严观现在是丧家之犬，冷哼一声离开，凑到了单晓和顾镜里身边。
顾镜里今天穿了一条她最喜欢的粉色长裙，点缀着蝴蝶的蛇形藤蔓鞋带缠绕在她纤细的脚踝上，裙摆下的蝴蝶翅膀与头顶柔和的灯光交相辉映、振翅欲飞，翩若惊鸿和俏皮可爱令人难以置信的同时出现在她身上，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齐严观握着香槟的手仿佛能感觉到杯壁气泡上升的震动，他从小就呵护的小女孩居然不知不觉长成如此耀眼的模样，那些围着她的人突然让齐严观很讨厌，从来没有感觉有人让他这么碍眼。
大脑还没有下命令，身体却已经很诚实的开始行动，齐严观迈开腿走向他的小女孩。
顾镜里越过人群看见齐严观，小跑着向他奔来，齐严观早早伸手接过扑向怀里的轻盈身体，抱着她在空中停留后稳稳的放在地上。
“齐严观，今天你来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更没有去接我？”
顾镜里气鼓鼓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手掌大吹起来的小河豚，她不知道的是这副样子不但不会威胁到对方，反而只会让人感觉很可爱。
“我的车都卖了，拿什么接你，我的小祖宗。”
顾镜里这才想起齐严观之前告诉她的事情，收起奶凶奶凶气鼓鼓的样子，习惯性抓着齐严观的手时发现戴在衬衫上的袖扣。
“你戴上真好看，这个颜色我选了好久，是最我喜欢的那种粉。”
就算是这么多年过去，顾镜里在齐严观面前永远是那个蹦蹦跳跳的小女孩。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让齐严观成为被议论的中心，他充耳不闻这些嘈杂，将顾镜里的手移到他的腕上，做出挽着的样子，而顾镜里没有考虑那么多的直接依偎在齐严观身边。
“镜里，跟我去见公司股东，你看齐严观身上那套廉价西装，哪里像是参加这种级别宴会的人。”
顾、齐、单三个家族作为医药领域的寡头，彼此之间自然少不了交集，相互的利益瓜葛更是错综复杂，作为下一代接班人的他们在上一辈的有意安排下从小一同长大，自然了解彼此性格，可单晓对顾镜里的了解还是不如齐严观，他的这番说辞根本不可能让顾镜里离开，只能起到完全相反的效果。
单晓说完后看顾镜里的样子就知道现在从齐严观身边带走人根本不可能，直接转身自己去和其他董事把酒言欢，其他一些不识趣想来套顾镜里近乎的人，也在齐严观眼神下警告不敢靠近。
“齐严观，看我新买的包包，上面有好几颗心型钻石，各种颜色的都有，会在灯光下一闪一闪。”
顾镜里把手中还没有巴掌大小的包举在齐严观面前，浑然不知上面那几颗钻石的价值就已经超过她全部的存款。
“好看，和你今天的衣服很配，和你送给我的这对袖扣也很配。”
被夸赞的顾镜里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又在原地转了个圈给齐严观全方位展示了一下她今天的裙子。
“这条裙子也好看，鞋上的蝴蝶和你一样灵动。”
顾镜里笑嘻嘻的样子简直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情，齐严观叫调酒师挑了一杯桃红葡萄酒递到顾镜里手中，嘱咐她只能看不能喝。
“镜里，这段时间你有没有签什么字？”
顾镜里挽着齐严观的手跑到甜点区，面对眼前玲琅满目造型各异的迷你蛋糕爱不释手。
“齐严观，你刚才说什么？”
终于挑到一个粉色方盒子小蛋糕的顾镜里，在欣赏过后迫不及待放的入口中品尝美味，眼睛都舒服的眯了眯，这才想起刚才齐严观的问话。
“最近你有没有签过什么字？”
“有啊，爷爷前段时间让我签了好多字，说是哪天等他不在了，那些文件会保证我顺利继承顾家家产，我还笑爷爷太早考虑这些，他老人家还要陪我到九十九呢。”
“那你签字的时候有看到杰克森的名字吗？”
“这个我没有注意，当时有好多好多的文件，各个国家的语言都有，签到后来我手都酸了。”
顾镜里带着齐严观又来到了奶酪区，在哈鲁米奶酪和费塔奶酪之间开始犹豫。
“镜里，我要你答应我，不管将来遇到什么事情，你都要第一时间想到我、联系我，而我也一定会帮你解决的好吗？”
从奶酪的吸引中抽身的顾镜里终于察觉到齐严观言语中的不对劲儿。
“齐严观，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会这么说？”
齐严观看着眼前仰头看他的那张比瓷娃娃还要精致的脸，伸手拉着她跑出宴会厅离开金融中心，在一棵大树的阴影下紧紧拥她入怀。
“镜里，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第一时间让我知道好吗？你有任何困难也都要第一时间向我求助好不好，你要相信我永远都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被齐严观紧紧嵌入怀里的顾镜里虽然仍旧懵懂，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靠在齐严观肩膀上的下巴向他传递了那个令人安心的讯息。
***
“齐总，现在各个分公司暗中收购的杰克森制药二级市场流通股票份额已经达到36.3%，从基金投行方面增持的杰克森制药股票也达到了二级市场的26.9%，其他渠道购买以杰克森制药股票为标的的期权也达到了30.1%，现在市场上流通的杰克森制药股票93.3%已经被我们锁定。”
凌晨3点严观集团下属分公司负责人在世界各地向齐严观汇报历时一年杰克森制药股票的收购情况，听完这个数字后齐严观明白到了该动手的时候。
“明天开始严观集团正式举牌，让全球所有制药企业都知道我们打算投资杰克森制药的消息。”
“明白，齐总。”
***
“下面播报一则突发新闻，严观集团突然就收购杰克森制药股票举牌，针对该项操作，外界传闻即将对赌失败失去公司控制权的严观集团董事长齐严观，于今日早些时候通过严观集团发表声明，声明中说他非常看好未来医药领域，更是对有着百年历史的老牌药企杰克森制药未来充满信心，并表明本次收购并不是要控制杰克森制药，而只是一个单纯的投资行为，杰克森制药早些时候发布的上年度财务报表数据惨不忍睹，业内人士认为其未来充满不确定性，世界评级机构更是下调其信用评级，包括强石投资、单氏投资、穆里次投资和顾氏投资在内的顶级投行在得到消息后更是大量做空该股票，中小投资机构跟风……”
严观集团在举牌后整个市场陷入到对杰克森制药股票的疯狂关注中，在前期新闻的铺垫下，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严观集团和杰克森制药，一时间国内严观集团股价呈现断崖式的下跌，国外的杰克森制药股票更是被天价杠杆做空。
为了保证接下来所有工作有序推进，齐严观几乎24小时都被会议排满，各个国家和地区的负责人都被要求令行禁止，他们的所有操作和统计都被精确到小时，对外信息的发布更是要步调一致、口径一致，一场多头是严观集团、空头几乎是所有投行的战争就这样打响。
***
“严观集团目前仍然对杰克森制药持续举牌，并重申虽然现在杰克森制药经营管理出现困难，但严观集团仍然对未来看好，并坚持相信该项投资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股价下跌也只是一时，未来的潜力仍然巨大……”
在财经频道主持人播报新闻的背景声音下，各国分公司负责人汇报的数据终于达到了齐严观的预期目标，并且由于大量跟风做空杰克森制药，现在的进度甚至远远超过他的预期。
“严观集团从其他渠道购买的30.1%以杰克森制药股票为标的期权的消息美国东部时间早上九点在全球发布，并将现在市场上流通的杰克森制药股票95.3%已经被严观集团及其下属公司锁定的消息也一并发布。”
齐严观站在严观集团总部顶楼董事长办公室巨大落地窗前，看着深不见底、乌云密布的天空下灯火通明耸立在CBD的高楼大厦，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所有严观集团高层都在严阵以待，过了零点后，坐在偌大办公室里的齐严观甚至能听清楚手上腕表秒针嘀嗒走动的声音，他闭起眼睛数着心脏跳动，既然当初一切由杰克森制药开始，那也将由杰克森制药结束。
凌晨一点，美国东部时间九点，围绕着严观集团的大楼突然全部开始人喧马嘶，至于全球各地的其他金融中心，更是同一时间人声鼎沸，上到投资公司董事，下到交易员的电话已经全部打爆，一场早就酝酿中的风暴终于形成爆发，其威力在人心贪婪的加持下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挡，那些自以为是可以分一杯羹的小船已经被拍的稀碎，至于那些自以为是无坚不摧的投资公司，现在在如此庞大的风暴面前，也是人人自危。
“下面播报一条突发新闻，严观集团突然发布声明，表明其已经通过各种渠道锁定30.1%以杰克森制药股票为标的的期权，截止发稿前，市面上流通的杰克森制药股票95.3%已经被严观集团控制，而其他做空投行机构借的杰克森制药股票份额却已经达到56.9%，这场世纪轧空大战已经打响，而杰克森制药股票已经由昨日收盘的十美元上涨到二百三十一美元，现在仍然处于上升势头，大有突破历史高位的趋势……”
不到一个小时，严观集团楼下的道路已经被堵的水泄不通，汽车的车灯和相机的闪光灯给这场风暴增添了许多色彩，至于站在风暴中心的齐严观更是低头欣赏着这一切。
“齐总，强石投资、单氏投资、穆里次投资、顾氏投资、阿扎布投资、高里投资等五十多个投资公司董事长都打电话说要见您，另外环球商贸、亚洲时报、今日欧洲、新时传媒等二百多家媒体想要约您做采访。”
发布信息不到一个小时，总裁办十几部电话铃声就没有停止过，其他分公司电话更是被打爆，但没有齐严观的同意，没人敢擅自发布信息，更没人敢不经过他就接受采访，一时间处于暴风眼的严观集团反倒成了投资界的世外桃源，外界对这场世纪轧空浓墨重彩的宣扬让整件事情平添几分传奇。
“不做任何回应。”
齐严观这种消失匿迹的态度持续了一个月，期间实力较强的空头公司为了追加保证金不得不贱卖优质资产，而那些小一点的投资公司已经在这场大战中爆仓殒命。
***
“齐严观，爷爷晕倒了现在正在抢救，你在哪里……”
电话中顾镜里抽泣的声音传来，让正在部署下一步收购计划的齐严观慌了神，吩咐秘书赶快叫司机到地下车库接他，参加视频会议的各国分公司负责人就看到运筹帷幄的齐严观慌慌张张离开，留下一个偌大办公室的背景给他们。
“镜里，你先别哭，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往常的高速电梯今天给齐严观感觉出奇的慢，就算是董事长专用直达，可不管怎么按都无法再快半分。
“我在老宅，医生护士正在对爷爷实施抢救……”
电话中顾镜里的声音已经接近崩溃，抽噎着断断续续和齐严观说着顾老爷子的现状。
“镜里乖，我现在已经在车上现在就过去，你先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爷爷身体向来硬朗，这次也一定没有什么事情，你先给我说一下刚才爷爷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
齐严观一面催促着司机赶快开车，一面在电话中柔声和顾镜里说话稳定她的情绪。
终于到了顾家老宅，门口的安保人员早就得到管家交代，看到车里坐的是齐严观后将大门打开让司机把车直接开到院内，齐严观没有等到司机开门就推门下车走进屋里，刚上二楼怀中就扑进一个梨花带泪的人，抱着娇小还在发抖的身体，齐严观第一时间查看顾镜里的情况，轻轻拭去留在她脸上的泪珠，抱着她轻声安慰。
顾老爷子卧室的大门适时打开，主治医生从里面出来，顾镜里离开齐严观的怀抱冲到卧室里查看顾老爷子的情况，旁边的护士在让开的同时还在井然有序的照顾病人。
“齐总，多亏您提前交代我们做好万全准备，这才能在危机时刻抢救顾老爷一命，现在身体体征已经平稳，大概晚些时候就能醒过来，请您放心。”
齐严观看着卧室里跪在地毯上守着顾老爷子的顾镜里，明白顾家的事情算是解决。
“李医生，这件事情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
能服务于各大家族的妙手除了医术高明外，人情世故更是游刃有余，对方听齐严观这么说直接微笑回应。
“能够救回顾老爷子一命还是我的医疗团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至于和齐总您，你我只是有过几面之缘而已。”
识趣的人应该得到奖励，齐严观从来不是吝啬之人。
“听闻李医生正在筹备自己的私人医疗机构，严观集团正好在这方面也有意向，过段时间会有人联系你商讨投资事宜。”
“那我就谢谢齐总抬爱，顾老爷子的身体我会亲自照料。”
“您照料我自然放心，不过顾老爷子毕竟年岁大了离不开人，单老爷子那里……”
“单老爷子那里自然不缺人手，我就不用去打扰了，至于这救命的药一时半会儿也从国外运不进来，海关那里手续也需要些时日，我会牢牢按照程序办事，齐总放心。”
和聪明人打交道果然几句话就够，齐严观满意的走到卧室里查看顾老爷子的情况。
“镜里，刚才医生和我说爷爷已经脱离危险，晚些时候就会醒过来。”
齐严观从洗漱间里打湿一条毛巾，把顾镜里哭花的脸和手擦干净，又将她放在腿上抱在怀中哄着，惊吓过度的顾镜里在齐严观的轻拍下慢慢睡了过去。
齐严观看着顾镜里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领窝在他的胸口上乖巧的样子，实在忍不住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宝贝，我承诺这是最后一次让你害怕，以后你都会在我的保护下无忧无虑。”
***
“齐…严…观…”
半夜果然如医生所料顾老爷子醒了过来，在看到床边沙发上坐的是齐严观后咬牙切齿的叫出他的全名，可在看清齐严观怀中的人后选择不再说话。
齐严观看着躺在病床上虚弱的老人明了一笑，抱起顾镜里回到她的卧室将她放到床上，看着还在紧紧抓住他衣领的手，只能把衣服也顺势脱下，盖好被子后将门紧闭回到顾老爷子卧室。
“齐严观，杰克森制药股票是你一直在做局，目的就是要轧空我们几家顶级投资机构。”
现在形势都已经明朗，齐严观的目标自然不言而喻，可他的目的可不止于此。
“顾老爷子，我父母的死因你是知道的吧？”
刚才还对齐严观恨之入骨的顾老爷子在听到这句话后表情直接变成了惊恐。
“果然我父母的死和你也有关系。”
齐严观看着躺在床上缄口不言的人自己舒服的往沙发上一靠，想看看这个隐藏极深的老家伙到底能忍到几时。
果然年纪大了身体机能都下降的厉害，有齐严观这个他曾经和单家联合害死一双夫妻人的儿子坐在面前，想来也是无法安稳休息，只能率先败下阵来。
“当初杰克森制药公司新研制成功了一款抗生素药物，这款颠覆性的产品只要一投放市场必定对其他药企产生根本性打击，单老头子为了保证单氏药业的利益，用了些手段把杰克森制药公司研发成果偷出来，并打算先在印度公司投入生产，谁知这件事情被你父母知道后极力反对，你父母到底还是太年轻，做生意哪里有光明磊落的，就擅自联系杰克森制药商讨购买专利的事情，可你父母这一去，不就是相当于告诉对方他们还处在保密阶段的药物已经被我们顾、齐、单三家掌握，这样一来杰克森制药就会加快投放市场进程，对我们三家都会有毁灭性的打击。”
顾老爷子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描述着几十年前不为人知的秘事。
“我和单老头要坐阵接下来的药品生产无法脱身，只能派单晓的父母前去不计代价的阻拦你父母，谁知道就在追逐的过程中发生车祸，你虽然失去了父母，可单晓也失去了父母，单老头更是没有了儿子和儿媳，这么多年咱们三家更是成为了国际医药领域无人匹敌的企业，这难道还不够吗？生意场上向来成王败寇，逝去的人纵使再无法忘怀，可活着的人才最重要，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你何必走不出已经发生的事情，三家像以前那样联合在一起赚钱难道不好吗？”
顾老头这番话让齐严观觉得可笑，一个靠偷来抢来研究成果立足脚跟的人居然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他人是非。
卧室门被扣两声，这是管家要进入前的信号。
“老爷，刚才单府打电话过来，单老爷哮喘病犯，现在正在抢救。”
听到管家这么说的顾老头看向倚靠在沙发上的齐严观，见齐严观一副毫不意外的表情心中明白。
“你先下去吧。”
“好的，老爷。”
“这也是你的手笔？”
“您真的太看得起晚辈了，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何况生老病死本就是自然规律。”
顾老头盯着齐严观的眼睛分辨着这几句话的可信度。
“你对镜里是真心的吗？”
“您觉得呢？”
“顾氏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手中的股票足够帮助顾氏平仓。”
“那单氏呢？”
“其实我手中的股票也不是很多，还需要向股东们交代。”
这几句话已经足够表明齐严观的态度，久经商场的顾老头自然明白其中意味。
“现在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该让位了，对我孙女好点。”
顾老头说完一个转身侧躺睡了过去，这个老狐狸在任何时候都能审时度势保证自身利益，虽然很多时候非常冷血，可不能否认顾家是在他的带领下才走向强盛。
***
“宝贝，你睡醒了？”
昨日被惊吓过度的顾镜里终于睡醒，习惯性的躺在床上先哼哼唧唧一顿翻滚，齐严观坐在床边看着她滚到自己怀里。
“齐严观，你没走啊。”
齐严观抱着怀里浑身上下暖暖和和软软糯糯的顾镜里，突然感觉这个世界这么美好。
“我陪你吃完早饭再走。”
顾镜里伸出双手环抱住齐严观的腰，把头埋在齐严观的腹部，懒洋洋的撒着娇。
“爷爷怎么样了？”
“爷爷恢复的很好，早上管家送进去的饭也用了一些，胃口还算不错。”
“抱我起床。”
“遵命，我的小祖宗。”
***
“严观集团本次轧空操作除顾氏投资侥幸存活外，其他投资公司全部宣告爆仓，为将亏空补足，大量优质资产被贱卖，严观集团趁机低价布局全球投资市场，市值更是暴涨百倍……”
“下面宣布一则关于单氏投资重大人事变动，原单氏集团董事长因为突发疾病医治无效于今日早些时候逝世，其孙单晓已经按照法定程序成为单氏新一任董事长……”
齐严观坐在严观集团总部顶楼的办公室里，看着大屏幕上播报的新闻，这么多年的谋划终于等到这一天，从此以后，在医药领域将没有人能够和严观集团抗衡。
“总裁，夫人刚才已经进入到电梯，再过几分钟就会到达您的办公室。”
齐严观拿起遥控器关闭电视，没人能够影响他小公主的心情。
“齐严观，单爷爷走了。”
顾镜里扑在齐严观怀里哭泣，齐严观抱着她像小时候那样轻拍安抚。
“想去见单爷爷最后一面吗？”
顾镜里在齐严观怀中轻点头。
“那我陪你去好不好？”
“好。”
看着灵堂上单老爷子的黑白照片，齐严观陪着顾镜里深深的鞠了三个躬，齐、顾、单三家的恩怨到此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