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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好可怜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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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绥,你怎么还不起来,没听见……”
领队往前走了几步,要把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提起来。
闵持微微抬手。
领队当即停下脚步,噤声。
他摸不准这位的念头,心思百转千回,已经想了无数种为自己脱身的借口和法子。
哪知道,他准备的这些根本没有出场的机会。
“我要带走他。”闵持看了倪绥一眼,淡声道。
倪绥不知道他跪在那里有多漂亮。
细白颤抖的手指,饱满红润的唇,微微荡漾的眼波,还有单薄布料下的大片肌肤。
无一不勾起人的施虐欲。
明明怕得不行,偏偏装作大胆的样子;明明做的是勾引的事,却又那么正气凛然。
养个小宠物似乎也不错。
闵持忽然想。
当晚,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倪绥像只斗胜的公鸡,昂首挺胸地坐走出暮色。
走之前还狠狠瞪了领队一眼。
*
闵持真的养了只金丝雀,一样就是八年。
最初的时候,闵持试过给立规矩,但没用。
倪绥永远记吃不记打,才被惩罚过就带着一双哭红了的眼睛要求闵持陪他睡觉,被惩罚的时候还边哭边拽着闵持的衣服不肯松手。
不管认错多积极,哭得有多惨,下一回绝对再犯。
更严峻的手段闵持不是没有,只是倪绥实在哭得太惨了。
只是用戒尺打打手心,倪绥就要哭得撅过去。
眼泪糊满脸,成串成串地掉,整张脸皱巴巴的,每一个毛孔都诉说着委屈和不甘。
眼睛红通通的,还会自以为无人发现地悄悄瞪闵持,然后每一次都被闵持发现。
每每看见那双灵动的眼里盛满泪水和微不足道的一点点惧意,闵持手中的戒尺就会变得扎手。
但闵持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没有遵守规矩做错了事就应该得到惩罚。
所以,不管戒尺有多不趁手,他都会坚持把剩下的打完。
板子打了多少下,倪绥这小家伙都记着呢。
定好的数目一打完,倪绥就会哭丧着脸一把丢掉闵持手中的戒尺,嗷呜扑进这个刚才还在打他的人怀里,抽抽噎噎地说:“好痛,你给我吹吹。”
闵持冷面无情,自然不会照宠物说的做,于是他打开摆在旁边的医药箱为小宠物涂药。
倪绥笨手笨脚的,肯定不会好好涂药,最后还是要麻烦他。
为了提高效率,节省时间,还不如自己来。
倪绥微蜷着爪子伸到闵持面前,掌心红红的。由于之前的生活不好,倪绥的手骨头长得好看,皮肤却并不柔软,甚至指腹掌根都有一层茧子。
他仰望着闵持,眼睛水亮亮的,是全然的信任和依赖,就像小狗看主人一样。
膏药的气味刺激着闵持的神经,他垂眼用棉签在倪绥的掌心打圈。
好可怜啊。
没有我,他就活不下去了。
那些豺狼虎豹会把他的血肉分食殆尽,不剩一点残渣。
他能依靠的,只有我。
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