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东城副本［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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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摇没有藏着掖着，立刻对向阳说明情况。
关乎人命，没必要在这种情况下隐瞒，但她也没有说太仔细。
“感觉不舒服，那天是隐约感觉巷子里有新闻，看到这幅画我感觉很不舒服。”
“这幅画之前就检测过，没有问题，孙王赐失踪后再次检测过，同样没有问题。”拿着设备的工作人员道：“诡能波动的痕迹是在一个空的营养液瓶子上，这幅画里没有任何诡能波动。”
栾摇觉得也是，出现一个跟两个案件的当事人都有关系的物件，任谁来，第一反应都是查，彻查，仔细彻查。
没有诡能波动，那么她的危险感觉是为什么？
关乎人命，还有自己的技能，栾摇站在旁边努力观看那幅画。
“刚刚你感受到不舒服的时候，也没有诡能波动。”
工作人员开口补充道。
栾摇对这个不太了解，芙蓉没有进来，她看向向阳。
“这个房间里的设备一直开着，如果有诡能波动，就会显示出来。”向阳解释：“诡能没有波动，要么是没有使用诡能，要么是使用的量很小很快，小到快到机器都没有检测到。”
“他的意思是，你的诡能如果跟预知或者预感有关，那就只能是被动。你需要额外注意诡能的使用，有的预知需要的诡能很少，少到机器都检测不到，但有的可能会需要很多。”向阳非常熟练替同一个部门不同单位的同事解释：“这个等到你了解自己的诡能之后，就会有所感受，之后也会有相应的课程，让你锻炼控制诡能。”
“现在你们课程的进度，还是感知诡能呢。”
栾摇恍然大悟，对工作人员道谢。
这要不解释，是真不知道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就是清理部专门设立十二处的原因吗？
“对面还有很多画。”向阳道：“你跟我去看看，看是只对这幅画有感觉，还是所有的画都有。”
栾摇跟着向阳到对面3417看画。
“3417的家人要求不能对外提及3417的名字跟身份，提到她的时候，可以用房间号指代。”向阳叮嘱了一句。
3417房间布局跟3418相同，只是很显然这个房间朝阳，房间里几乎没什么能落脚的地方，书桌、画架、颜料、画纸、书籍、营养液将整个房间堆满。
床上是最干净整洁的地方，黄色向日葵的四件套，床头上挂着一幅湖面画。
这幅画是整个房间最奇怪的画，因为只有这幅画的背景是夜晚。
整幅画晦暗幽深，盯着湖面看久了，有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
“这幅画也是3417的画？”栾摇问。
“不是，3417是先得到这幅画，然后才来到这里的。”向阳补充道：“画里就是戏水湖。”
栾摇狐疑看向向阳。
“很可疑是吧？”向阳道：“这幅图的原图，是当年为了宣传公园特意找人画的，这是个仿品，真画还挂在公园那边呢。”
栾摇知道当事人的内情不可能告诉她，所以她只说自己的感觉：“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有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
“我可以确定这是我本人的想法，不是特殊技能。”栾摇补充：“在3418看到那副画的时候，那个不舒服的感觉，跟现在完全不同。”
向阳若有所思看向那幅戏水湖。
“等下，”向阳忽然道，她拿出通讯器：“裴副处，3417有一副画，触发不了诡能，但我怀疑灵性高的话，可能会有感觉，你看再派个灵性高的过来。”
栾摇在旁边沉默地竖着耳朵听。
十二处姓裴，大概就是裴华楚。
灵性高，去诡天生灵性高，她能感受到不适，是她的灵性因为收容姐妹两个变高了？
等等。
栾摇忽然发现不对。
向阳突然打这个电话找人，是向阳认为灵性高的人才能看出点东西。换句话说，在她之前，没有人对这画有感觉。
栾摇再次将注意力放在画上。
栾摇不懂欣赏画，但能看出来这幅画的重点就是戏水湖，虽然是仿画，但湖水的波纹，树的倒影，月亮的倒影，湖边拴着的游船……都非常细致。
嗯？
栾摇忽然看到什么，不由往前走了两步，想要凑近观看。
她单膝上到床铺上，仰头细看，树的倒影里，那是，那是——
一张人脸。
“栾摇！”
向阳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栾摇来不及回头，溺水的窒息感将她淹没。
画的人脸出现在她不远处，她看到他，他看到了她。
……
“你没事吧？”
栾摇喘息着看向捞上来的人。
“没事，你没事吧？”那人问。
“没事啊。”栾摇站起身，发现这是戏水湖边，更准确来说，应该是在3417那副画里的戏水湖边。
她这段时间就泡在戏水湖上捡垃圾，十分确定肯定一定这里不是现实的戏水湖。
进诡域了？
那幅画是诡物？
为什么没有检测出来？
栾摇一脑袋疑问，将注意力放在旁边人身上。
在进来之前，她注意到树的倒影里有一处不太对，颜色比其他地方要淡一些。
她不受控制凑近仔细看之后，发现那是一张人脸。
然后她就进诡域里了，进来之后，就看到画里人脸的拥有者。
假设不考虑双胞胎、人面诡之类的情况，这个人就是画里的人。
“我叫富强，怎么称呼？”
栾摇主动道。
青年震惊了下：“……原侠，我是原侠。”
“袁霞？”栾摇道：“好名字。”
“原本的原，侠士的侠。”
青年回过神，站起来，他看了看天空，犹豫道：“你自己一个人出来的吗？是住在这附近吗？”
栾摇看着青年，发现这个人是真的在担心她的安危。
但是，没记错的话，刚刚这人在水里没有挣扎，他是看到她之后，才挣扎想要过去救她的。
她这段时间也看过书，她知道支撑诡域开启的诡能，要么来自于诡域，要么来自于诡物。
有点像是流浪诡，找到流浪诡开启诡域的原因，才能离开。
眼前这个人是开启诡域的诡物吗？
栾摇思虑万千，面上适当露出勉强的笑容：“我是个孤儿。”
“对不起！”原侠懊恼道：“真的非常抱歉！”
“没关系。”她看了一眼湖面，“你呢？你自己一个人住吗？”
原侠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去年我父亲刚走，我还有一个哥哥，他很照顾我。”
“你们没有住在一起吗？”
“他是很厉害的诡师，现在在西区工作。”他抬了抬下巴，笑着说：“很厉害的。”
“我刚当上诡师，是中都来的见习诡师。”栾摇又将话题拉到自己身上，扭头看向湖面上月亮的倒影：“你哥哥很优秀吧？”
“你也很优秀啊。”原侠道：“真的，中都来的诡师，都很厉害的！就只我知道的，警局就有很多来自中都的警察，非常负责可靠。”
栾摇垂着脑袋：“我，我没有这么厉害的梦想，也没有想要变得很厉害，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拼命努力，想要一个房子。我以为我成功了，现在，一切好像又回到原点，世界一下变了一个样子。”
短暂的相处，栾摇发现原侠是个看到别人的难处与痛苦后，不管自己情绪状况如何，保持笑容对其伸出援手的人。
这样的人，哪怕是内心无比坚强，情感从未有过缺失的人，都很难保持自己的精神状态。
原侠显然不是内心坚强，情感完整没有缺失的那一类。
一个落水的泥人，还想要去捞救另一个落水的人。
他绝对不是意外落水。
“就像那个月亮。”她指着湖面，茫然道：“我不……”
【新诡域？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欸？这不是那个精神病的诡域吗？】
【我追过这个诡域的直播，哈哈哈，那些伪人，死得非常快。】
倒影上一条条弹幕一样的话语刷过去，栾摇卡顿两秒，坚强把戏演完。
她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生来就应该一无所有。”
天上月亮被弹幕覆盖，栾摇快速记住弹幕上的信息，她知道这是什么，理论书里重点里的重点。
诡异们的直播间，直播内容是人类如何在诡域里求生，是人类如何在诡域里死亡。
她垂下眼睛。
这是诡异才能看到的直播间，事务局想要通过直播间找到进诡域的人，必须依靠诡异。
俞迩跟她强调过：目前没有人类能看到诡异。
可她曾经看到过俞迩的诡域直播间，现在甚至在诡域里看到了直播的弹幕，看到那些诡异自称“人”，将人类成为“伪人”。
一时之间，401的经历在她脑中不断闪过。
栾摇忽地有种猜测——
或许，她真的穿越了，穿越到诡异的世界。
就像那些诡异穿越到她的这个世界。
栾摇忽地笑了一下，新的人生目标不就来了吗？
嗯，先定个小目标，在东城买个房，在诡异世界，找个工作，搞个房产。
【这个伪人笑什么？怎么怪怪的？】
“要不，我带你去看我的心理老师吧。”
原侠憋了半天，看到栾摇的笑，忍不住道：“你看起来比我更需要。”
【坏了，来了个有病的！】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东城副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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