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永恒》千愫

41、《意料之外》

　　石板里看到的内容，仿佛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怎么又梦到了呢……

　　恍然如梦的经历，在眼睛睁开一瞬间化为星点般消散。

　　身体的疲乏，即使在经过数日的休息也仍留下仿佛大病初愈般的倦意。

　　半阖双眼的爱瑞儿身体尝试着动弹了一下，手指触碰到身下柔软的被褥，如触电般不愉快的经历立刻映入了她的脑海里，致使她迫不及待地坐起身，即使在这间空无一人的房间里也下意识地做出了警惕的模样。

　　代替之前被撕扯至无可避体的上衣，爱瑞儿的身上不知何时已被换上了一套新装。凌乱的床单也被换上了新的，整齐地几乎看不出挣扎的褶皱。

　　这房间……

　　头一阵阵的发出刺痛，爱瑞儿依稀记得，这里还是伊什妲尔的神庙，从房间的摆设就可以看出来。

　　因为神力的过度消耗，她在床上已经睡了很久，只是她本人并不知道这一点。

　　支起身子走下床，打开房门迎接她的，是夜。

　　繁星布满天空的夜，看上去宁静和谐，即使是在爱瑞儿误打误撞地遇到了站在祭坛中央的某人之后，这样的气氛也并未令她觉得有丝毫危险。

　　很像，这里的祭坛，和她进入石板后来到埃阿神庙的祭坛并无多少差别。

　　仿佛回到了那个奇妙的时点，她在弹琴，也因他的闯入导致琴音被迫戛然而止。

　　唯一不同的是，那时的英雄王看不见她。

　　而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四目相对。

　　屹立在祭坛中央的男人是不可能把他自己作为祭品奉献给神明的，他的笑容即证明了这一点。

　　祭坛的中心，他更想成为征服者。

　　神权的中央，他想征服的却不是腐朽神明的意识。

　　或者说，他不屑于这么做。

　　但他也绝没有将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少女作为祭品献给神明的意思。

　　至少，在她完成取悦他的任务之前。

　　———他又在以男人的眼神打量她了。

　　发现了这一点的爱瑞儿很懊恼，也十分憎恶无法推开对方过分举动的、那时被下了药的自己。

　　“你把离神草给了我，还是……”

　　毫不犹豫的问出口，爱瑞儿迎上了对方的视线。既然现在自己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那么，若不是自己得到了迷药的解药，那就是身子已被那个男人侵*犯了。

　　不知道这种问话的意义，但爱瑞儿只是单纯的希望得到是前者的答案。

　　“好不容易才醒过来，首要的事情便是像本王询问自己是否还是处女这一疑惑么？虽然不像是你的风格，归根究底你还是拥有像小姑娘一样的想法啊。”

　　嘴角上扬，却少了份嘲讽的意味。虽然知晓她终究会醒来，但几日的等待已令英雄王十分不悦，现在终于等到了少女的苏醒，除却其他情绪，他的内心是欣喜的。

　　不为其他，只为了这个小姑娘接下来将会带给他的答案。

　　没有对爱瑞儿的话做出正面回应，吉尔伽美什拉起她的手向某个方向走去。

　　力道之大，不顾虑她的感受，也不去询问她的意见。这就是英雄王对她的态度。

　　专制，蛮不讲理，莫名其妙的行事作风令爱瑞儿无法招架。

　　身体除了跟着这个男人移动，根本无法做到反抗的举动。

　　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将会如何，唯一清楚的，就是自己此刻无论问什么对方大概都不会好好回答。

　　—————

　　昏黄的地下仓库，连接着阴幽的囚牢。

　　手依然被男人拽着，爱瑞儿不解地看着走在前面那个头也不转的男人。前一秒的言行，后一刻就被野蛮无礼的行为替代。

　　真是个琢磨不透的男人。

　　看着他的背影，还有施加在手上的力度，爱瑞儿依稀觉得事态有些不妙。

　　“到了。”

　　放开爱瑞儿的手，吉尔伽美什面无表情地吩咐侍卫打开罩着牢笼的布帘。

　　掀开的那一刻，爱瑞儿浑身起了寒颤。

　　而关在笼子里的那只外表似人行为如兽的怪物，在看到少女后似乎更加亢奋，奋力撞击着牢笼。它的双眼已然被刺瞎，可爱瑞儿还是能感受到被它兽性的眼眸死死盯着的熟悉感。

　　笼子里怪物的真相，她再清楚不过了。

　　怎么会……它怎么会在这里……

　　她惊慌的表情证实了吉尔伽美什心底的猜测，贴近她的身畔，欣赏她极力想要掩饰住的不安。

　　“爱瑞儿，你给本王解释一下这东西。”

　　没有抬头看他的神情，光是听到他不容置疑的声音，爱瑞儿也能肯定，吉尔伽美什此时是认真的。

　　“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它。”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带到人界的［人类］会走出结界出现在这里，可无论如何，事关安努与吉尔伽美什的赌约，一旦说出来会造成多么无法预计的影响，她是最清楚不过的。

　　“不承认的话也没关系，就用你的身体让本王做个试验，一切都了然了。”

　　吉尔伽美什给了士兵一个眼神，还没等爱瑞儿反应过来，牢笼的锁已被士兵打开。

　　这只发狂的怪物获得自由的一刻，它并没有攻击离它最近的士兵们，而是直接以最快速的丑陋步态向爱瑞儿的方向奔去。

　　———在这时候杀了它，以生命被威胁的理由在吉尔伽美什眼前堂而皇之地把它杀掉，所谓的［证据］不存在的情况下，吉尔伽美什也无法得到更多信息。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它向她扑来，爱瑞儿想运用神力伸手将它击垮，双手却在那一瞬间被吉尔伽美什抓住了。

　　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红色的瞳孔冷漠地警告她在他的掌控下她无法做到任何事情，只能受制于人任他摆布。

　　他究竟在干什么――

　　爱瑞儿不解。

　　刻意控制她的双手不容许她将它杀死。但同时，也因他抓着她的手，如此的近距离会让他也遭受到这只怪物的攻击。

　　更可怕的是，爱瑞儿在男人注视怪物逼近的脸上看到一抹自信的笑容。

　　后来，她似乎明白了男人的动机，在怪物离他们仅一步之遥的距离后停下来之时，她终于如释重负般地叹了口气。

　　――这个男人，竟无所谓拿自己的生命赌那么危险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