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继承花呗第十二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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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迹突如其来的消失，似乎暗示了什么会让人原本还算舒畅的心情瞬间崩塌的真相。
怀瑾震惊，怀瑾茫然，怀瑾不知所措，怀瑾伸出手下意识抓住了什么。
而后她睁开眼睛，看到了玄蛟那硕大的蛟头，还有充满探究之色的妖异双瞳。
他的表情显得很是疑惑。
“你……”
怀瑾的视线向下看去，映入眼帘的是搭在蛟爪上的鱼鳍。继续向下看去，是凉飕飕的两条腿，十分突兀的长在尾巴两旁。
“发生了什么，你的鱼鳍为何会变得这么长，末端还分成了几瓣……”
显而易见，看怀瑾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放下担心的玄蛟带着十分真诚的语气，对这条神奇的鲤鱼开口说道。
“难不成……你是想要学习人族一样上岸行走吗？”
玄蛟看了看此刻展示画面十分丧心病狂的鲤鱼人，昧着良心对鱼安慰道。
“你这是初次尝试，有点出乎意料的偏差很正常，许是你修为还不到家，不要着急，下次说不定就可以了。”
怀瑾沉默地注视着长在自己鱼尾两侧的两条小短腿，半晌后，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哽咽且微弱的哀鸣。
“我是想过，鲤鱼成精也许会变成人，或者附带着鱼的特征……可是之前也没人告诉我，经验条攒不够升级的话我会变成鱼人啊！！！”
鲤鱼一边发出尖锐爆鸣一边跪在水边眼泪决堤，看起来的样子活像受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委屈。
另一旁的玄蛟看着她，一脸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实则内心十分懵逼。
听不懂，这傻鱼叽里咕噜的到底在那说些什么呢……
玄蛟不懂，但玄蛟选择宽容。
毕竟，方才确实只差一点，这条鱼就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小蛟给伤着了，现在任由她这样放松的发泄一会儿也挺好的。
至于那头已有取死之道的小蛟……
玄蛟的目光看向了一旁已经要开始翻白肚皮的腾蛟，语气森然。
“是你自己主动爬过来，还是等着我亲自请你过来？”
玄蛟很在意腾蛟之前说的一句话。
“我千里迢迢来到此处，正是受人指点……”
受人指点？受谁指点？谁能指点？这句话背后隐藏的东西可有点多。
小鲤鱼精只需要考虑自己怎么活下去和吃什么就行了，作为一方镇守大妖的玄蛟，需要考虑的东西可就多了。
虽然玄蛟此前躺平了不少日子，但面对这种很可能是个坑的情况，还是不得不稍微打起精神关注一二。
在这等偏离四海的犄角旮旯里，面前的大蛟究竟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
腾蛟原本犹如死鱼一般浮在水面上，整个蛟双眼无神的胡思乱想。
怪不得那鲤鱼趾高气扬牛逼哄哄，谁能想到这种随处可见的肥鲤鱼背后还能藏着这么牛逼一蛟？就问谁能想到？！
在听到玄蛟杀意横生的话语后，腾蛟一个激灵略微清醒了些。
他瑟瑟发抖地看着玄蛟，安静如鸡地飘浮到这位大佬身边去，半晌后露出一个虚弱且讨好的微笑。
就是说，我……我还有机会活着吗？
腾蛟会面临什么怀瑾并不准备干涉，毕竟玄蛟看起来还有事要用到它，应当不至于马上要了对方的命。
对怀瑾而言，解决了腾蛟后，面临的最紧要问题是一件谁都没有想到的事：
“所以我应该怎么把这两条腿收起来？”
有山桃花精的帮助之下，即便快要入冬，嬉也可以放心的带着族人进山狩猎去了。
此刻，留在人族部落中的蓝鲅，青鲫和看家的孩童们，一起围着长了小短腿的怀瑾陷入了沉思。
“如果在水里游的话，这两条腿真的很碍事，会影响我鱼跃的高度不说，还总是容易把鱼绊倒。”
怀瑾咸鱼似的靠在石头上，一个机灵的小孩拔了根芦管让她嗦在嘴里，鲤鱼含糊不清的吸着河水，嘟嘟囔囔地抱怨道。
“突然出来这么一个意外真的很干扰我的动作和生活啊，这个问题如果不解决掉，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青鲫看了看将两条小粗腿无意识翘成了二郎腿的怀瑾，又看了看一旁以为在玩过家家，所以殷勤跑来轮流排队帮她打扇子的小孩，鱼头上缓缓流露出一种过分无语的神色。
你真的有觉得被干扰吗？这看起来明明就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吧！
“咕。”蓝鲅的表情里似乎又带了一点努力的思考，“卧鱼鱼，不是鱼鱼，咕，不能一起游了？”
她认真地看着怀瑾，青鲫以为她在酝酿什么安慰怀瑾的词，正准备出言附和一二，就听蓝鲅开口说道。
“那，不能再把你，拍到瀑布上了。”
硕大的鲅鱼露出了智慧的眼神。“不会游泳，掉下来，就会淹死了，不能拍。”
青鲫张嘴吐出一大串泡泡，用来掩盖自己瞬间扭曲的表情。
——都过去多久了，你还想着要用尾巴把怀瑾拍瀑布上面去啊？！
怀瑾也哽住了，她想了想，倒不是为蓝鲅所坚持的拍上瀑布一事，而是把不会游泳和会淹死试着放在了一起……
不会游泳＝会被淹死＝一切白干
一！切！白！干！
好大一道霹雳将怀瑾劈的外焦里嫩，她下意识跳进水里去，试图证明自己其实还能游泳。
然后还没游出去两丈远，就因为脚趾被大石磕了一下露出扭曲的表情，紧接着一口气没上来，翻着肚皮就要往水面飘——
“喂，怀瑾，等等！你好歹也是一条厉害鲤鱼，不要在水里死的这么快啊！！”
青鲫眼疾手快地拉着蓝鲅过去，一左一右把这条魂飞天外的倒霉小伙伴重新顶上了大石板。
“我不会游泳……我会被淹死……哪有鱼会被淹死的……我枉生为鱼、鱼间失格、真是惨无人道、丧心病狂、岂有此理……”
看着趴在青石板上心如死灰的碎碎念，完全不想面对现实的样子，以至于金鳞都有点暗淡了的怀瑾，青鲫又无奈又好笑。
怎么说呢……虽然听不懂小伙伴到底在说什么，但这一系列反应都真不愧是怀瑾能干出来的事情啊……
唔，只是卧鱼鱼不能游泳而已，好像没什么其他的大事了？
蓝鲅看看青鲫，又看看重新叼上芦管有气无力嘬水喝的怀瑾，左右开弓看的频率太高，导致整条鱼一时间开始绕着自己的尾巴打转。
“大母！”
有眼尖的围观小童扭头看到了远处像一条涓涓溪流一样缓慢向寨子流动的人群，欢呼着跑近了过去：“今天带了什么东西！”
嬉领头带着人们从山中鱼贯而出，被缚了翅膀的锦鸡、用草枝捆成一串掉下来的幺雀，几只肥硕的兔子，最要紧的是……
身强力壮的女人挥了挥手，被刻意隐在后面的族人们深吸一口气，将肩上扛着的巨物放了下来。
“咚！”
——在将要入冬封山的时刻，她们成功打回来了一头野猪。
这样久违丰厚的收获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这是今年最好的牺牲。”嬉宣布道，“薏苡熟了，养了鱼，再加上它，翻过冬日就又是春来嘞！”
寨子的气氛由衷地快乐了起来，小童们甚至不顾大人们的笑斥声，围着猎物们转着圈，学着跳起了祭祀时嬉会跳的舞蹈。
文命和其他孩童不同，他的脸上也微微泛起了笑容，但当他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一旁青石板上怀瑾的变化后，便主动走了过来。
尽管他年岁不大，沉稳的性格却已经是一个可以在文命身上稳定存在的状态，或许等春雷再炸响时，他就可以被称之为“少年”了。
“怀瑾，你还好吗？”
文命观察着鲤鱼新的形态，虽然有些惊讶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但却很善解人意的将这种愕然隐藏了起来。
“我不好。”怀瑾松口吐出了半截芦管，整条鱼都带着一种徒劳无功的颓废感，在这块略显平整的青石上咸鱼起跳。
“明明力量得到了增强，此前发现的危机也已经解决了，甚至还算帮助了大哥一些小忙……
这本应该是三件让人感到快乐的事情，组合到一起，现在却如此的让人悲伤，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文命听不懂怀瑾到底在叽叽咕咕说什么，但他感觉到了这条鱼遇到了一些小小的困难，于是他耐心的问道。“发生了什么？”
怀瑾努力蹬了蹬腿，示意文命看向这个新器官。
“刚才要不是有蓝鲅和青鲫在，我可能就要在小水洼里淹死了——我长了腿之后居然不会游泳了！不会游泳的鱼，还能算什么鱼？！”
这条鲤鱼精的表情带着一种神奇的魔性，虽然文命改不能准确的概括这种感觉，但一种玄妙的怨念此刻却成功传递到了他的心中……
文命突然打了个哆嗦，清醒的理智重新占据了他的大脑，让他可以冷静的思考，该如何帮助怀瑾解决目前的困境。
是的，他货真价实想解决怀瑾的困境，而不是因为自己身为孩童，便只觉得安慰怀瑾两句也就罢了——
“你要学走路吗？”文命思索一番后，对怀瑾问道。
“如果短时间内不在水中，也不会让你难受的话，说不定在地上走，对你来说会更舒服呢？”
怀瑾神色恹恹。“怎么可能，你想多了，我可是鱼，哪怕生了腿，那也是不完全的鱼，你见过鱼在路上跑的吗？”
文命顿了一下，居然真的思考了一瞬间，而后他伸手拉住了怀瑾的鳍。
“但是你的鳍这么长，是可以保持像我们一样平衡的吧？”
男孩认真地解释道。
“地面难免粗粝，如果鳍也用来走路的话，被磨破了就不好了，但把鳍当做手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
玄蛟搞清楚了腾蛟的问题，总算有空回过头来找怀瑾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鱼尾左右各生了一条小短腿的话唠鲤鱼，把奇长的鳍像人族的手一样，像模像样地挥舞了起来。
而后，手舞足蹈的怀瑾，在人族孩童面前一个倒栽葱从青石板上掉了下去，又被对方眼疾手快地捞了起来，重新放回了青石板上。
玄蛟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默。
这是在干什么？
怎么他现在越来越弄不明白，这条鲤鱼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继承花呗第十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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