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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报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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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哭诉让众人觉得好不可怜,顿时鄙夷地看向刘老四。
有看不惯的人开口直言:“刘老四,你儿子那情况,你还真好意思提,人家爹才刚死呢。”
刘老四气得直拍大腿:“什么就我提的,是他何老二自己主动提的。”
这刘老四虽然儿子是个傻的,但是妻子娘家有人在大户人家当了个小管事,所以给他找了个送菜的门路,生活也是过得相当滋润。
要说单单为了娶个儿媳妇,让自己花这么多钱,那肯定是不愿意的。妻子虽然不能生了,但是他在外面还有外室,给他生了个健康的儿子。
但当初何老二找到自己,说何燕跟着夏哥儿做买卖去了,自己娘子对夏哥儿有养育之恩,手艺根本没藏私。以后拿去做个小买卖根本不成问题。
何老二还在那假装惋惜道:“最近手气差,赌输了,再还不上钱我这手就保不住了。要不我可舍不得把她嫁出去。”
刘老四确实眼馋这买卖,回去跟自己妻子好说歹说,才拿了这二十两去娶何燕。
谁成想,彩礼还没给出去,何老二就出了这情况。
于夏一看他幅样子就知道陆相延问的东西这人一样也没有,于是趁热打铁,给这热闹的氛围加了一把火:“收了多少聘金?那订婚的婚书你给大家看看。”
大家伙道:“就是,村长认字,你拿出来给村长看看。”
刘老四彻底没有了话说,整张脸气得一阵青一阵白。
“何二嫂多老实本分的一人,从来没和其他人起过冲突,你看都把人逼成什么样了。”
“就是!老二死了,他的族亲还在呢,当我们也死了?”
眼看情况不对,刘老四只能丢下一句:“老子有钱,想找个什么样的儿媳妇找不到?呸!不识抬举!”
刘老四说完赶紧转身走人了,像是慢一步就被撵上来了。
这人走了,众人安慰张氏几句也就散开了。张氏擦擦眼泪,又成了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
于夏都有点搞不清楚,她到底是伤心过度还是怎么回事了。
何燕拉了拉于夏的衣袖,把他拉到角落去:“我回来之后,那人就来找我娘商量婚事。我娘气狠了,就想一命换一命,找我爹……”
说着说着何燕就哽咽到说不下去了。
于夏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摸摸小姑娘的脑袋轻声安慰:“没事了。”
“那天村长找过来,说我爹死了,我娘当时也不在家。我好害怕,害怕是我娘。”
于夏叹口气,他也没想到姨母会打算做到这个份上。当初只是想着让何燕回来做做她的思想工作,其他的于夏自己会想办法。
要是当初跟他们说清楚自己的计划,姨母也不会想要走极端去为何燕某一个出路,还好一切都没有发生。
*
这天是平安镇赶大集的日子。于夏他们恢复了营业,街上人头攒动,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
突然间,不远处传来激烈的吵嚷声。
于夏下意识抬头循着声源望去,就见前不久新开的一家吃食铺子里,有人正义愤填膺地跟店家叫喊着。
眼见着有热闹可看,于夏铺子里的客人一个个都伸长着脖子往外看,有些甚至端着碗就跑到那街上看热闹去了。
好些都是比较忠实的老顾客了,互相都认识,于夏倒也不怕他们跑路了。
“来半斤荤的卤味。”一个人高马大的客人从外面进来。
旁边的周氏熟练地称好重量,给那客人端上去:“您慢用。”
那客人夹了一大块塞进嘴里,又从旁边捞过自己带来的酒,配合着慢慢细品。许是吃高兴了,话也跟着多了起来:“还得是你们这个味道好,其他家的我尝了一回,就不想去第二回了。”
于夏一边记账收钱,一边笑着回应:“我们这是平安镇最早卖卤味的,别的不敢说,味道绝对比别家好。”
“哥儿你知道对面那铺子怎么回事吗?”那人虽是问句,可从语气里看,他明显知道答案。
还不等于夏回答,旁边的其他客人却等不及了:“这位大哥从那边过来,可曾知道是什么情况?那边为何如此热闹?”
那客人可算是打开了话匣子:“问我你们可算是问对人了,老夫没什么大的喜好,就爱尝遍天下美食,由此结识了不少同喜好的食客。”
于夏听到这好笑地摇摇头,这是要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说起了。
这人说话慢悠悠的,说着说着就不知道绕哪里去了,其他人也是急的不行:“哎呀,老哥,你就捡着紧要的说吧。”
那客人不紧不慢地浅酌一口,这才又开口:“咱平安镇不是一夜之间出了不少铺子卖这卤味吗?唉呀,这些铺子也不知道去哪里学来的手艺,不干净!”
“什么?不干净?”有人一听脸色就变了,一拍大腿:“早知道就不跟他们去吃那顿饭了,我就说味道不正宗,偏他们不信。”
“别急,少吃点倒是没事,吃多了就会拉肚子,一旦不吃了就没事了。”那客人见人急了,赶忙安抚,“刚开始那些老食客还以为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多试几次,怎么着也摸出门道了,不是这卤味不干净还能是怎么回事?”
说完那客人神秘兮兮地凑近众人:“就连千味楼也出了这事,这两天还因为这事得罪了人,今天门都没开,说是要歇息几日。”
“啧,那千味楼去的好些都是有钱老爷,连他们都敢糊弄,真是不想干了。”其他人也跟着感叹道。
那客人接着道:“那些卤味比咱们现在吃的都便宜那么许多,不偷工减料,怎么赚钱?”
于夏手上的活没停,就静静地听他们说。
看于夏没出声,阿洛趁大家没注意,悄悄溜到旁边一脸激动:“于哥,你听到没有?他们遭报应了!”
于夏好笑地看着阿洛一脸兴奋的样子:“把你脸上的笑容收一收,别让人瞧出来了。”
“小二,再添一碗饭。”
“诶,来了。”阿洛把咧到耳后根的笑容一收,赶紧继续去忙了。
另一边的赌坊。
“到底怎么回事!”坐在上首的陈卫财把桌子拍得震天响,脸上的横肉都跟着一起在抖动。
“找人看过了,不是食材的问题,是那个方子有问题,好几味药性相冲的药材混在一起。虽然没有毒,但是吃多了就容易拉肚子。”下面的那小厮在下侧低着头,瑟瑟发抖道。
“当初你们是怎么验的!这种事情都得老子教你们吗?”
冷汗顺着那小厮的额角流下来,他咽了口唾沫,斟酌道:“当初……当初您要得急,那方子里面的药材又多,小的们只来得及让大夫看吃得死人不。”
陈卫财把手上的杯子狠狠往地上一砸,那小厮只觉得脸上一痛,什么温热的东西就顺着脸流了下来。
等那东西滴到了地上,他才发现是自己的血。
“二当家饶命!二当家饶命!”小厮吓得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
“二弟!”
“大哥,你怎么来了?”陈卫财一听这声音就立马站了起来。
“我要是不来,这烂摊子你打算怎么收?”一个身形高大,气势压人的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下去吧。”
“谢谢大当家饶命!”
“等等,之前送方子来的人呢?”陈卫财叫住已经退到门口的小厮。
小厮赶紧回道:“那人……那人前两天死了。”
“什么?怎么会死了?”
“听说是马上风,死女人床上了。”
陈卫财没忍住狠狠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瓷片:“滚!”
小厮脸上已经汗涔涔的了,一听这话走得飞快。他感觉再不走下一脚踢的就不是碎瓷片,而是他自己了。
“你这脾性得改改了,这次出了那么大的纰漏,就是因为你太过急功近利。”
在这男子面前,陈卫财立马矮了气焰:“大哥,是我错了,给咱们的酒楼造成了如此大的损失。”
“我小看了那哥儿,竟然被他给阴了一把。”陈卫财咬牙切齿道,“大哥,我真是不甘心!”
那男子端起旁边的热茶,用杯盖撇了撇飘在上面的茶叶:“一个哥儿就把你折腾成这样,你就这点出息?”
“大哥,那哥儿可是个宝贝,最近鸿宴楼的皮蛋和卤味都是他自己搞出来的,咱们要是把他弄到手,那不都是咱们的?”
陈卫财看那男子略微抬眼,就知道有戏,赶紧接着道:“虽然这次被他阴了,但是前几天咱们可卖了不少钱,咱们卖的可还不如他们自己卖的味道好。”
“这要是把真的卤味方子和皮蛋搞到手,拿去孝敬孝敬上面那位,大哥您暗中进行那买卖,还不更上一层楼?”
那男子略微思索片刻:“这事我再想想,你先别打草惊蛇。”
“大哥您放心,那哥儿是个农家子,没什么背景和门路。有大哥您出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可知道了。”
陈卫财轻蔑一笑,只要把人弄到手,看他怎么收拾那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