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光》憎风

20、第二十章，隐瞒

　　夕哲蹲了好久
　　拿着边上的手机，找了沉落很久，几乎已经忘记的账号，打了一笔钱过去，
　　就这样出门了，

　　他不太懂怎样发泄这些肮脏的情绪，所以习惯性去了地下场，

　　刚一进去，有一瞬间的陌生，好像他很久没来了，却又一直在，

　　季老板问道：“最近不见你，又来了？”
　　“嗯”

　　季老板点头，不多问：“几场？”

　　夕哲手指动了动：“高场几场？”

　　“四场吧”
　　夕哲在季老板震惊的目光中，吐出：“全打”

　　季老板有一瞬间的犹豫，见对方坚持也不再多说，

　　“……行”

　　夕哲打完出来天已经彻底黑了，

　　他拿着手机看了一眼，
　　一个小时前云翼发的信息已经错过了，
　　［在哪？］
　　［你不在家？］
　　［怎么不回消息？］
　　夕哲抿了抿唇，一瞬间有点后悔，他完全就是情绪一激动不管不顾就去了，
　　咋一回想起来……他看了一眼右手上盖不住的淤青，脸上大概也有，
　　无奈的叹了口气，
　　认命的拿着手机回了信息，像是作战前的准备：
　　［我出门逛了逛，没看手机］
　　对方秒回，
　　［嗯，在哪？我来接你］
　　夕哲想了想，报了一个地址，不是这条街，他现在过去的话，还赶得上，

　　看了一眼旁边的超市，他偷摸买了一把镜子照了照，

　　见脸上只有右侧脸颊一道刮痕，抿了抿唇，
　　晚上应该看不见吧？然后他不转头应该能瞒过去，

　　这样想着，他把镜子随手扔了，到地方等云翼，
　　找了一颗显眼的树靠着，
　　一根烟的功夫，他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却没有转头，

　　“怎么逛这来了？”云翼往四周看了看，没什么店，树倒是挺多，

　　夕哲小范围的转了一下头：“……随便逛的”

　　鉴于夕哲有这样的经历，云翼也没多怀疑，

　　拉着他的手：“走吧”

　　夕哲不自觉松了口气，

　　见两人中间还有一点距离，云翼自然的搭上夕哲另一边肩膀，

　　夕哲微不可查的僵了僵，

　　觉察到动作，云翼松了手，皱眉道：“怎么了？”

　　“嗯……有点冷”夕哲面不改色的撒谎，

　　云翼借着路灯低头看了一眼，只见他手背上多了一条颜色较深的淤青，

　　他眼神暗了暗，分明没觉得冷，却觉得胸腔涌进了一股寒意，
　　一时没说话，也没做多余的动作，只是拉着他的手，靠近了一点，

　　“嗯，回去吧”

　　等回家见夕哲明显不想让他看他侧脸，

　　云翼也只是抿了抿唇，放对方去洗澡了，

　　夕哲洗完澡出来见云翼不在大厅，往卧室瞥了一眼，不自觉松了口气，

　　自顾自坐沙发上，

　　云翼这才拿着吹风机帮他吹头发，

　　视线往下扫了一眼，见对方后颈处居然有一块红肿大概是因为热水的刺激正在往外溢着血珠，

　　握着吹风机的手不自觉抖了抖，随后又松了松，

　　夕哲瞧见他脸色不好，没觉察到异样的问：“怎么了吗？”

　　云翼垂眸，低声道：“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夕哲呼吸停了一瞬，小心试探道：“是要我说什么吗？”

　　云翼也不装了，语速飞快，声线略微提高：“手背，脖子，右脸颊，可能还有我不知道的地方，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夕哲，我好歹跟你在一起那么久了”说到后面，云翼的声音又软了下来，像是在嘟嚷着委屈，
　　胸口却闷极了。

　　“我就是……”夕哲揪着脑海里能用的词：“嗯……赚钱”

　　云翼叹了口气，放下用好的吹风机，拿着手机点了点，

　　与此同时夕哲的手机响了，

　　他拿着手机看了一眼，五千块钱的支付宝转账，

　　“以后找我就好了”云翼偶尔会自己在网上接兼职，能赚不少：“……不需要用那种方式”

　　夕哲正想说不用了，瞧了瞧对方眼神，默默的收了：“……嗯”

　　“我看看？”云翼扯着他衣服：“脱了？”

　　夕哲就犹豫了一秒，然后把睡衣外套脱了，

　　只见肩胛骨处一道很长的淤青，看样子已经发肿了，想到地下场的围栏布局，云翼大概知道怎样造成的了，

　　再把视线移至夕哲前面，腹部又是一块块淤青交加，有的已经破皮正在往外溢着血，

　　云翼薄唇微抿，把药箱翻了出来，

　　“打了几场？”声音低哑却微微发颤，
　　即使他尽量维持了跟平常一样的语气，夕哲仍然在里面听见了淡淡的懊悔，

　　‘可是，云翼，
　　你为什么要觉得懊悔’

　　夕哲慎重的估摸出了一个数字：“就两场，对面太厉害了”

　　“嗯”
　　云翼明显不信，抬手给他揉了揉。夕哲一缩：“痛”

　　云翼哼道：“淤血揉开好得快，现在知道痛了？”语气很不好，手上却停止了动作，拿药给他抹匀，

　　等抹好了，云翼揉了揉他的头：“以后不要瞒着我了”

　　“嗯”
　　云翼又问：“你还瞒了我其他的吗？”

　　夕哲摇头，斩钉截铁：“没有”

　　“行吧”云翼继续揉他的头发，无可奈何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
　　叹着气撕了一张创口贴往夕哲脸上怼，

　　夕哲顿了一下，
　　“我没事”
　　“嗯，还疼吗？”
　　“不了”其实还有一点，
　　“那睡觉？”
　　“……嗯”

　　云翼很干脆的抱着他去了卧室，避开可能给他造成痛感的位置，
　　“睡吧”

　　说睡，其实两人都差不多一夜未眠，

　　夕哲能感觉到云翼一直在翻身，偶尔醒来也会下意识往边上摸，像是要确认他还在，

　　直到快天亮了，夕哲感觉自己才熟睡了一会儿，

　　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云翼已经做了一顿午饭，
　　“先去洗漱”

　　夕哲点着头，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颠脚颠脚去了厕所，
　　随后再打着哈欠出来：
　　“什么时候醒的？”

　　云翼：“十点”

　　夕哲默不作声的点头，拿着云翼打开的饭吃了一口，
　　“嗯……”他撇了一眼云翼眼下明显的黑眼圈，又移开视线，

　　一瞬间觉得胸口很闷，透不过来气，
　　却不知来源于何处，

　　他不想把自己的糟糕带给他，不是因为他占着男朋友的身份，只是因为他是云翼，

　　可云翼却在下意识的把他的糟糕当成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悲伤，难过，

　　不知怎么，他突然觉得鼻子很酸，
　　垂着眸，把碗端了起来，
　　‘怎么处个对象还变矫情了，太没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