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光》憎风

6、第六章异样

　　随着校长喊着可以开始了，
　　裁判准备就位，
　　见一班正在跟六班比，
　　云翼跟着夕哲来到角落道：“小心一点”
　　夕哲瞥了一眼：“噢”
　　云翼又道：“有些话我现在说可能不太合适，但是，即使自己满不在乎，也还是会有关心你的人”
　　他像是在说这次比赛，又好似在暗示其他，夕哲目光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云翼顿了顿又道：“我说霍奕文”
　　夕哲这才点了点头，
　　六班郑羡那一组还是争气的，看来只要7班这次赢了，还是能弥补郑羡的遗憾的，
　　夕哲面无表情的上场，对方给他比了个中指，他也只是瞥了一眼就移开视线，
　　陈林摇着头啧啧不休：“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们那边有人天天看他不顺眼了”传那些不清不楚的传闻了，还刻意拍照，
　　云翼转头看着他，霍奕文问道：“怎么？”
　　陈林伸出手指数着：“第一，人家挑衅他的时候他没反应，只会让那些脾气不好的人越发阴暗吧，觉得自己被看不起了，第二，他这人吧，说复杂点就是太过冷漠，很少在意别人，说难听点就是没心眼，第三就是吧，孤僻，老是自己一个人，别人不欺负他欺负谁呀？”
　　霍奕文眼睛亮了亮：“厉害！”居然跟他想法一样，
　　朱建伟也忍不住嗤笑道：“客观主观都被你点评了”
　　云翼眯了眯眼，陈林心里跟明镜似的看了一眼他的好友：“喂，怎么想？”
　　云翼转头：“什么怎么想？”
　　“切，我还不了解你”陈林也不点破，转头看比赛去了，
　　只见那个叫杨屿的先冲向了夕哲，夕哲往旁边闪了闪，用膝盖撞了一下对方，
　　其实夕哲很想说，只是单纯的比赛而已，他觉得应付这些恶意很累，
　　他连续进攻，对方连连后退，
　　正当杨屿打算这次冲上来时，夕哲淡淡道：“过线了”
　　裁判吹了声口哨：“结束”
　　杨屿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夕哲这才下场，
　　习惯性的接过云翼递给他的水，随后又反应慢半拍的顿了顿。喝了一口：“谢谢”
　　最后他们班列入下场，
　　夕哲换了衣服，收拾东西走了，
　　陈林瞥了一眼云翼道：“一起吧，夕哲，反正都没事做”
　　夕哲点了点头，
　　闻迅赶来的霍奕文加入了他们：“去吃饭还是干嘛？吃饭就算了，我得回家”
　　陈林摇头：“我妈做好了等我”
　　云翼转头看着夕哲，
　　夕哲道：“我有事”
　　行吧，
　　几人在岔路口分开，
　　云翼摆了摆手道：“你先回去吧”
　　陈林一脸了然的表情：“话说，自从跟夕哲熟了之后，你都很少跟我一起回家了”
　　“行吧，先走了”
　　夕哲去了地下室，昨天因为云翼的出现没去成，
　　完场了之后他顶了顶嘴角，他一般很忌讳脸上多点伤口，主要是很烦别人看见了又滋滋不停的来问他，
　　走到上次那个路口，他又看见了云翼，有一种对方其实在等他的错觉，
　　“买点菜”云翼往他嘴角瞥了一眼：“怎么伤的？”
　　夕哲想了想道：“遇见个酒鬼”
　　云翼眼眸暗了暗：“吃饭了吗？”
　　夕哲道：“待会吃”
　　云翼邀请到：“去我家吧，已经做好了”
　　夕哲迟疑了一秒：“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妈在，她人很好”
　　最后在云翼期待的目光中，夕哲点了点头，想着，下次还他的情，
　　上次虽然已经来过了，但这还是夕哲第一次直观的看，院子里布满花坛，三室一厅的房子，很温馨，
　　云翼的妈妈很漂亮，温柔，跟他所理解的不一样，
　　希悦叹道：“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带除了陈林之外的人来”
　　夕哲顺着问：“他跟陈林……”
　　“算是一起长大的吧”云翼妈妈从厨房探出头这样说，
　　云翼把他的猫放在夕哲脚边：“可以摸它，不咬人”
　　夕哲长久的看了猫一眼，最后问：“叫什么？”
　　“黑团”
　　夕哲点了点头，白猫，叫黑团吗？
　　云翼又道：“摸吧！”
　　夕哲张着手掌靠近，放在猫脖子旁的瞬间愣了愣，猛的缩回了手，尴尬道：“不用了”
　　云翼神色古怪的瞥了他一眼，“没事”
　　夕哲手指紧了紧，在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手下跳动的脉搏，不安，害怕，以及……兴奋，
　　云翼看他脸色惨白，给他倒了一杯水：“你没事吧？”
　　夕哲摇了摇头：“没事”
　　云翼妈妈贴心的拿了药膏递给夕哲：“家里常备的，擦擦吧”也不问其缘由，
　　“谢谢”
　　云翼道：“我来吧”
　　夕哲就这样安安静静等他擦药，
　　一顿饭很快吃完了，夕哲告辞离开了，
　　撑了撑旁边的椅子，只感觉自己全身无力，脚下千金重，
　　云翼见状扶了他一把：“你怎么了？”
　　夕哲喘着气，转身坐在椅子上，
　　云翼跟着坐了下来，很冷，他紧了紧衣服，他觉得夕哲的状态有点奇怪，明明只是吃了一顿饭，却很累的样子，
　　夕哲手肘撑着膝盖，点了根烟：“我没事”
　　两人半响没说话，只是安静坐着，
　　看着烟燃到尽头，夕哲才道：“我回去了”
　　云翼点了点头：“嗯”
　　他看着夕哲上了楼，这才离开，
　　夕哲回家，先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这才开灯，拿了床头柜的药吃了两颗，
　　——
　　第二天夕哲到了教室，先睡了一整节课，这才醒，
　　霍奕文问了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
　　夕哲揉了揉眼道：“睡觉”
　　霍奕文指了指嘴角：“这呢？”
　　夕哲想了想道：“不知道，早上醒来就有了”
　　云翼目光闪了闪，这人编的理由自己都不记吗？昨天不是刚说遇见酒鬼吗，
　　陈林大概知道原因了，笑了一下：“找理由也找好一点吧”觉察到云翼的视线，又淡淡的闭嘴，
　　霍奕文摆了摆手：“行吧，不说算了”
　　云翼瞧了瞧夕哲平淡的表情，完全找不到昨天的样子，
　　他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下午就剩最后一场了，只留了最后一节课，
　　郑羡跃跃欲试的表情：“终于轮到我们了，太不容易了”
　　陈林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你该感谢现在才遇见我们，不然早就被淘汰了不是吗？”
　　“切”郑羡不置可否，“你们加单比的还是夕哲吗？那你的对手是我”
　　夕哲点了点头：“嗯”
　　郑羡挥了挥手：“什么意思，瞧不起我？”
　　云翼朝他身后看了一眼：“你班主任找你”
　　郑羡这才跑开了，
　　夕哲上了第一场，像是觉得无聊似的，很快解决了，
　　陈林感叹道：“牛逼”
　　霍奕文：“风采依旧呀！”
　　最后他们班赢了之后，郑羡满脸古怪的跑了过来：“这人看着那么廋小，打架那么灵活的吗？”
　　陈林安慰似的拍了拍：“兄弟，人外有人”
　　霍奕文邀请道：“聚聚吧？”
　　陈林转向云翼：“去吧”见云翼看着夕哲，他摇了摇头，看向夕哲：“好不容易得空，一起吧夕哲”
　　霍奕文拉着夕哲，一把鼻涕一把泪：“去吧去吧，之前在那边都没这机会”
　　最后夕哲看了云翼一眼，只能同意，
　　他们去了酒吧，找了个稍微好一点的包厢，
　　郑羡喊道：“喝酒吧你们？”
　　“喝！”
　　“当然，来酒吧不喝酒怎么行”
　　几人先点了一件啤酒，
　　陈林瞥了一眼云翼，对着夕哲道：“来，夕哲，咱俩玩”
　　高浩跟朱建伟点着歌，
　　陈林说了说规则，两个塞子比大小，输了喝一杯，
　　夕哲手气一如既往的差，连续输了二把，正当他准备喝第三杯的时候，云翼拿着他的酒杯道：“少喝一点”
　　霍奕文附和道：“帮喝加一杯！”
　　云翼干净利落的连喝了两杯，
　　陈林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牛逼！”
　　郑羡也想加入：“来，夕哲，咱俩玩，好歹也认识了”
　　夕哲又点头：“嗯”
　　不出意外，又是夕哲输得多，连喝了几杯，
　　陈林瞧了瞧，笑疯了：“哈哈哈哈，运气太差了你——”
　　云翼拿过夕哲的塞子：“我来”
　　郑羡张了张嘴：“不是吧，还带帮手的”
　　云翼颔首示意他继续，
　　最后郑羡输惨了，摆手道：“不玩了，不玩了，玩不过！”
　　云翼笑了下，这才作罢，
　　夕哲安静的待在角落，看着他们闹，
　　云翼借着灯光瞥了他一眼，眼尾有点红，就连喝酒了也是这样安静吗？
　　霍奕文又开始叹气，
　　陈林跟他碰了碰杯，“你这心操的，真够累的，”
　　霍奕文意味深长道：“你不懂”
　　云翼冷淡道：“什么意思？”
　　霍奕文跟云翼碰了碰：“说来话长，不如不说”
　　云翼垂了垂眸，“行吧”
　　郑羡凑近云翼道：“我说，怎么感觉你对夕哲那么上心？”
　　陈林低头笑了一下，不用感觉，明明就是，
　　夕哲听见，偏头看了一眼，
　　云翼冷淡道：“有吗？关爱同学，人人有责”
　　朱建伟拿着话筒道：“好敷衍的解释”
　　陈林解围道：“行了行了，懂得都懂”
　　郑羡转头看着他：“懂什么？”
　　陈林头一次为难的摸了摸脑袋：“喝酒”
　　云翼笑了一下，偏头看着夕哲：“感觉怎么样？”
　　夕闭了闭眼：“很烦”
　　云翼顿了顿，又问：“烦什么？”
　　“热闹”
　　是吗？
　　几人玩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就各自回家了，
　　陈林搭着云翼的肩，表情凝重的问：“哎，云翼，你现在具体什么想法？”
　　云翼：“什么什么想法？”
　　陈林啧道：“说不上来”
　　“那就不说了”
　　比赛的暂定人选就这样定了，
　　高浩说着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待会要突击考试噢”
　　“不是吧，这两天大家刚好都挺松动的！——”
　　学霸的重要就提现出来了，
　　陈林转头看着云翼道：“考试写好一点噢！”
　　朱建伟凑过来：“摆脱，传传字条”
　　云翼：“能看就看，纸条就算了”
　　陈林安慰道：“我负责传”
　　霍奕文感叹道：“及格有望了”
　　云翼转头看了夕哲一眼，觉察到视线，夕哲淡淡道：“我不用了”及不及格多他来说好像关系不大，
　　云翼垂了垂眸，看不清神色，
　　果然，各班老师分别通知考试，
　　就是稍微把课桌拉开了一点而已，
　　第一节考语文，夕哲写完前面的，作文懒得写了，就开始趴在桌子上睡觉，
　　只要不闹得太大，抄的话，老师一般不会管，
　　云翼朝他看了一眼，表情意味深长，
　　就连那些垫底的学渣，无论多混，也还是会能写就写，给家里交代吧，
　　他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夕哲趴了一会没睡着，只好起来了，偏头看了看，云翼的笔沙沙不停，看样子是在写作文，很认真，
　　考试维持了两天，
　　最后成绩公布的时候不出意外，云翼第一，夕哲倒数第一，
　　朱建伟感慨道：“夕哲一来，我这倒数第一的名头就得移位了”
　　霍奕文感叹道：“云翼牛逼，还是年纪第一”
　　云翼被周总叫去了办公室，
　　周总踌躇道：“你觉得夕哲这人怎么样？”
　　云翼想了想道：“还好”
　　周总叹道：“你的成绩我倒是不担心，一直以来都挺满意的”
　　“……但是他吧，我能看出那孩子不怎么想交流，我找他也是一样的，你俩关系最近挺好的吧？”
　　云翼点了点头：“嗯”
　　周总似乎有些为难道：“他的卷子我差不多都看了，有的难题他也能写，就是只写了一部分，空了一半，唉，可惜了，所以我叫你来是希望你能劝劝他，也是高二了，没多久了”周总一想到就为这些孩子可惜，
　　云翼默了一会才道：“嗯”
　　云翼回到教室，全然不提刚刚的事，往旁边看了看，周总说的，很难，
　　看夕哲那样，恐怕连自己都没放在心上吧，
　　觉察到他的视线，夕哲转头问：“怎么了？”
　　云翼试探着问道：“你看着成绩有什么感想吗？”
　　夕哲委婉地道：“时间太久了，挺难熬的。”
　　云翼扶额的转头，没救了，挺难的，
　　夕哲回了家，放了一浴缸凉水，泡了进去，
　　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不正常，怎么有人喜欢自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