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gularity【家教同人】》麒少

7、柒

　　“多么幸运的女孩儿……但Rico说的是对的，让你说话是有点伤人了。”女人充满怜爱的眼神让她有点无所适从，毕竟她平时的表情大部分是充满讥诮又漫不经心的，很难想象她这种性格恶劣的人会和母亲关系很好：“我是说，那家伙真的没打算培养她吗？你们夫妇能给她提供最优质的指导和资源，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总不能就这样浪费吧。”

　　“但我想要这孩子能远离里世界，过普通人的生活。”妈妈这么说着，她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意思是‘他’不那么想，是吧？”女人如此犀利的点破了这点。

　　妈妈低下头看向她，张张口，移开眼，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

　　“老实说，你没办法每时每刻都保护好她，做父母的总会有离开的那一天，到那时你难不成指望全世界的家伙都像你一样爱她吗？”

　　那是不可能的。

　　妈妈以前会笑着点她的鼻尖说Haruka是她和那个人生命的延续，是上天赐给她的奇迹，却从没说过她的降生同时带来了他们一生中难以调和的分歧。

　　“好吧，亲爱的，别难过嘛。我当然尊重你的选择了……但孩子总不会按着我们的心思成长——比如Rico，小时候还嚷嚷说以后要当Haruka的新娘，还要拿着和Haruka眼睛一样的紫罗兰捧花走红毯。我就只能一遍遍给他解释——哦我亲爱，你是个男孩，是不能嫁给Haruka的……”女人蹲下来，用温热的手掌放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把她的刘海揉散了，“噗……这是什么怪发型，真是个小可怜。”

　　她轻飘飘地笑，捂住她的嘴说，你妈妈这样天真，你以后该怎么办呢，考虑加入我的家族吗。

　　幸运和可怜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呢？

　　听起来像是只要她踏出家门，下一步就会被人割开喉咙一样。

　　我是说，怎么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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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脖颈一凉，接着便感觉一股暖流顺着脖子稀稀拉拉地往外淌。

　　怀里的纸袋原本装满了苹果，妈妈吃到甜品的时候心情都会好一点，她想要拿它们回家做派，但现在只能眼睁睁看见它们骨碌碌滚落在地上。

　　没什么可惜，只是突然有点难过。

　　因为没有后悔的事情，也没有想要拥有的东西，要处处谨慎，不能开口只能像个聋哑人一样和人笔谈，比划别人都看不懂的手语……这种生活其实非常糟糕，虽然也不知道这样得到自己为什么会被杀，但这不重要。

　　自己是异类，每当想起这点心里就会生出不明不白的滋味，沉沉坠在胃袋底部——没法和人正常交流会很寂寞，看着别人怜悯的目光却也很讨厌，所以单是活着本身就充满了痛苦。

　　可……如果自己就这么凄惨的死掉，妈妈该怎么办呢。

　　该多伤心啊，如果再失去她，那么妈妈从这段感情中得到的东西就全部都失去了。

　　即便妈妈做出的选择有时候让人觉得难以理喻，她也不会想承认，所谓的母爱不过是妈妈对延续生命的自我投射，母爱不伟大，不无私，只是人类投射在孩子身上的“永生幻想”和“死亡焦虑”。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一脸不知道理由的表情呢？”

　　她说不出话，发出嗬嗬的声音，好似整个人被摁在水里，想咳但又咳不出来，现在还没看见走马灯的原因大概是还没有被很多血呛住。

　　去死啊变态男！看着别人呼吸困难就这么高兴吗！

　　“别担心，暂时不会让你那么痛快地死掉……哦，你和她不太像，太好了——”陌生的男人用指腹一点点拭去了凶器上的血，看上去仍然自若，心理素质未免太优异了，就仿佛他眼前这个慢慢断气的不是人而是一条无关紧要的猫狗。

　　她仰面倒在地上，大概磕到了后脑，眼前的视线也更加模糊，于是勉强用手捂住鲜血四溢的脖颈，收效甚微，所能够做到的只能调稳呼吸延缓血液流速。

　　却见那男人慢慢直起身、和她拉开一些距离，垂下眼和捂着脖颈伤口的她对视，尔后突兀地笑了：“女士，对于此事我深表遗憾，但您如果想寻找怨恨的对象，还是怨恨亲爱的彭格列吧。”

　　“虽然那家伙如果知道自己的独生女在那不勒斯街头就这么一点点窒息而亡……想想那表情都好笑。”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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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是我去当主将……就算若月同学都比我要来的强啊——”沢田抱怨完开始“哇啊啊啊啊——”地捂着头惨叫起来，若月有点不忍直视，单手提着书包跟在他身后用空着的那只手去点他后背，他只能暂停惨叫转头仔细研究那一个个手势才能跟她对上电波。

　　“你是说你不想爬杆被人围观很蠢？而且那样看上去其实像动物园的猴王？难道我想吗……不对！为什么我会看得懂你在比划什么啊？！”

　　这多正常啊，透世没学过手语也知道她在比划什么，这是为什么她也不太清楚，总之就是某天她突然就能看懂了，费德里科和莱纳斯也觉得非常奇怪。

　　所以若月只是深沉地看着他，又看了眼站在墙上踢踏着大头皮鞋的里包恩大魔王，点了个赞。

　　自求多福吧朋友。

　　“不要突然这个时候夸我啊……你们两个根本就不知道倒杆比赛的可怕之处！”沢田再次抱着脑袋哀叫出声，显然已经为里包恩这种赶鸭子上架的行为无能狂怒了一下。

　　好惨一男的，天天这么折腾，十代目到底怎么活到继承仪式的啊？感觉这么下去这细胳膊细腿的骨头都会被折腾断掉——哦，还有那光秃秃的肋排。

　　oh，肋排。

　　若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想要删除的记忆，单手掩面的同时把手机递到沢田脸上：【B组的主将是空手道部部长押切 C组是相扑部的部长高田加油啊不知名的大哥哥】

　　他已经变成不知名的大哥哥了吗？好歹之前也是在同一个接待室挨一个人打的交情（？）沢田对此更加悲愤了：而且我们俩是一个班的前后桌也说不定吧！

　　还有，既然一开始就可以用手机打字为什么要比划手势还有拿题字板写啊？难不成这是什么奇怪的人设萌点吗？以为自己是隔壁的伊丽莎■吗喂！

　　里包恩表情相当平静，盯得吐槽欲望到达顶点的沢田有点头皮发麻：“你不要那么兴奋，若月就很稳重，从来不大喊大叫。”

　　若月被点名了于是莫名其妙地抬头，她只是在垂着脑袋思考今天中午促销的炒面面包，这种碳水叠碳水的化合物简直让人吃一口就想扔了，到底谁在喜欢。

　　还有法棍这种东西，她以前啃法棍的时候把下颌硬生生嚼到脱臼，差点因为这种听起来就很死亡的理由进医院……

　　“我那是怕得发抖啊！而且想让Haruka说话也很难吧！”沢田声音这次更是凄厉得堪比被蟑螂爬脸的JK，若月在一旁很赞同的点点头，表示坚决拥护沢田为吐槽役小组的组长。（PS：成员只有她和沢田两个，她还没法发声）

　　在他悲愤之余头顶上却传来一个相当熟悉的声音：“阿纲——我在这里哦！啊！还有Haruka姐姐！”

　　哦，是在电线杆上的Haru酱……

　　怎么会在电线杆上啊？她穿着裙子怎么爬上去的！

　　“我都听里包恩说了，为了庆祝阿纲成为主将，我来模仿一下倒杆比赛——虽然现在好像下不来了！”三浦春爽朗地大声回答，环抱着电线杆还能腾出手打招呼的姿势过于奇特，沢田发誓自己在若月眼里看到了与他如出一辙的费解和一丝麻木。

　　算了……槽点太多了反而不想吐槽了。若月深深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在瞬间老了十岁。

　　好了，现在她是年满二十五岁的若月遥女士啦。

　　她不太想回忆那天的小春是怎么从电线杆上爬下来的，但她看上去仍然兴致很高：“我们学校明天放假，到时候我会来看阿纲的精彩表现的！”

　　“不！不用来了！”

　　小春满脸困惑，若月有点想添乱，于是举起手机诚恳发问：【十代目，我也不用来了吗？】

　　沢田看上去更加幽怨了：“Haruka你也完全没在乎我的死活吧！总之……小春你千万别来看哦！”

　　……当她去与他们道别去打工，第二天上学看见面如菜色的沢田时已经是后话了。

　　他面色疲倦，淡淡的开口：“早上起来就有点发烧，但保健室老师觉得不影响比赛，我好像要去送死了哈哈。”

　　她只能沉痛地拍拍他的肩膀表示默哀，表达不了更深层次的人道主义关怀，而关于发烧的前因后果自有人解释——

　　“昨天我们几个在做倒杆比赛的特训，然后杆子和阿纲一起倒进河里了，哈哈。”

　　山本武你明明也没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