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之章（The Seasons）》丹·朱

6、番外一

　　番外一
　　“晚安啊，公爵！看看我这件新旗袍。”敞开身上的黑色斗篷，夫人内着一件只在重点部位有绣花的透明旗袍。
　　“您的着装风格越来越令人不敢恭维了。”公爵把下巴抵在预约单的上沿。
　　御张开眯着的豹眼，打量了一下夫人后又趴回公爵的双膝。
　　“怎么？有大单了呀。”夫人眼尖的看到公爵手里的红色预约单。
　　红色的预约单代表着超过百人参加的宴会，通常是上层社会显摆财力的重要场合。举办也会的场地、饮食、来宾都是衡量实力的金指标。
　　“嗯，你有秀这套衣服的机会了。”
　　“也请我们了？”夫人颇感兴趣。
　　“大约会有一百八十名左右额宾客，上层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到了。”公爵皱眉看着红单，“场地不是问题，在东隅有独立的院落。关键是如何摆平这么多人之间复杂的关系网络。”
　　“那有什么问题。是人都知道The Seasons的规矩，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们不怕他们闹事。”夫人很有信心。
　　“唔，话虽如此。还是要小心一点。”
　　“谁家那么大的手笔？”夫人抽走红单。
　　“德里兰庄园两百年诞辰及翱·律·德里兰先生五十岁生日庆典。”好长的一串名词，公爵有些气短。
　　“德里兰？”夫人喃喃念道，心中轻哼一声，梦魇啊。
　　“您很熟悉他们么？”公爵问。
　　“你也那么大了！”夫人牛头不对马嘴的回了一句，泪眼婆娑的看着公爵。
　　“您怎么了？还好吧？”公爵手忙脚乱的逃出手绢递给夫人。
　　“你代表The Seasons去参加那场宴会吧。”夫人下决定。
　　“您讨厌德里兰庄园么？”这女人竟然放弃出风头的机会一定有原因。
　　“是！”夫人捧着公爵的脸，挑眉一字一句道，“我讨厌！”
　　“她的表情很熟悉呢！你说是不是，御？”公爵抚摩着黑豹的耳朵。
　　“呜～～”黑豹敷衍的回应一声，他对这怪里怪气的老女人不感兴趣。

　　宴会当晚，公爵房里。御饶有兴致的趴卧在贵妃椅上盯着公爵。
　　复古的红木床上堆满了形形色色的衣服，夫人坐在床沿不断翻检着。
　　“这件衬衣比较好！”一件领口，袖口镶满蕾丝花边的衣服扔向屏风后。
　　“最后一件了！我不换了！”公爵疲累反抗，试穿了一天的衣服了，她老妈那么有兴趣帮她换衣服，还不如自己去参加宴会呢！
　　“这条裤子你穿一定帅气！”一条裤腿两侧镶满粉钻的裤子又被扔向屏风后。
　　“我为什么要穿的这么亮晶晶？”公爵诧异。
　　嗯，这双长靴也蛮好看，天鹅绒的皮面，高高的五寸钉鞋跟。我扔！夫人随手甩出。
　　黑豹机敏的扑下朝屏风后飞去的鞋子，你要砸死公爵么！不满的朝夫人咧嘴低吼。
　　“失手！失手！”夫人万分抱歉的拾起靴子来到屏风后。
　　“嗯，我家有女初长成！”夫人感慨万千地看着公爵婷婷玉立的样子，“这样我也对的起你爹了！”
　　“你说什么？我爹？”公爵耳尖地捕捉到“爹”这个字。
　　“你死去的爹！”夫人补充，好险，差点说漏嘴。
　　“您曾经说因为老爹死了，你被势力的婆家扫地出门后饥寒交迫的生下我，然后含辛茹苦的建立The Seasons的故事不是骗我的吧？”公爵学黑豹眯起眼睛，危险的看着夫人。
　　“当然是真的！你妈我当初是多么的不容易！”夫人斩钉截铁，孩子大了没小时候那样好骗了。
　　那时的公爵好可爱，会抱着我的腿说，“妈妈不伤心，偶长大了一定努力赚钱养妈米。”，现在呢？学会置疑母亲的话了。
　　公爵狐疑的再看一眼她。
　　“好了，好了！去宴会吧。”夫人像赶苍蝇一样的挥赶公爵。
　　“御！我们走。”时间确实不早了，呼唤一声黑豹，公爵匆匆离去。
　　呆坐在一片狼藉的屋子里，夫人喃喃自语，“你都50岁了呢。你的生日依然为了庄园利益而庆祝，有哪一个生日是我们两人单独度过的呢？呵呵，应该说有哪一天是我们单独度过的？哪怕是制造出公爵的那个晚上，我们也只是共度了大半夜而以，还是自新婚以来两人相守时间最长的一个夜晚呢。庄园，庄园，你是一个眼里、心里只有庄园的男人。”
　　一个在生命里阔别了二十年的名字又出现了。想起蒙德瑞沙夫人的预言，夫人自嘲，逃了那么多年了还是逃不掉么？还是根本已经懒得逃了呢？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多年前那种深入骨髓的孤寂感又窜了出来，夫人决定去高塔。

　　东隅梦回院门口，公爵验收着请贴——红珊瑚的盒子里呈放着德里兰庄园用上等东珠制成的领章。请贴也是攀比的手段之一，The Seasons独具匠心的策划总是被人赞赏。
　　空中回荡着若有若无的丝竹乐，梦回院乍看下是个杂草丛生的地方，细看每一株花草树木都是稀有品种。
　　各地美食错落有秩的堆放在一侧让来宾们随意享用，散放的矮塌让人或坐或躺。
　　黑豹在院中巡视像王者视察领地，很满意的看着来宾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坐表面功夫。
　　那老男人朝公爵走去想干吗？御警惕的跟上翱·律德里兰。
　　“公爵，您辛苦了。”德里兰递上一杯红酒，他对这孩子总有莫明的好感。
　　“哪里，您客气。”公爵客套的回话，想到夫人对德里兰庄园的厌恶之情，她对这场宴会也先入为主的缺乏好感。
　　“您不介意吧？”公爵蹲下身子，把盛有红酒的杯子移到黑豹唇边。
　　御伸舌舔了一口，嗯，这酒没问题。
　　看着黑豹满意地轻啜红酒，公爵微笑站起来，也就着杯沿品尝佳酿。
　　“那个。”德里兰看着一人一豹间的互动，不知所措。他就是想和公爵说说话，很不像自己往日里严谨的作风。
　　“什么？”公爵仰视德里兰，这男人很奇怪呢。他眼底的落寞和夫人眼底的落寞一样让人心酸呢。
　　“没什么。”德里兰欠身走开。他刚刚在院子的角落里发现一棵龙胆紫花，那么娇翘宜人像极了她。
　　“喂！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公爵与黑豹咬耳朵。今天不是那个男人的生日？他为什么要躲在角落里观赏龙胆紫花？而且他的背影是那么孤单和沧桑？
　　“你怎么了？”公爵上前扶住翱·律·德里兰，这男人突然抱着自己的上腹部，似乎在忍受什么痛苦。
　　“哼！又没按时吃饭而胃疼了吧。”在高塔上注视梦回院里一举一动的夫人怒气冲冲，“你就从没学会怎么照顾自己，就知道庄园、庄园。”
　　“我没事，一会就好了。”德里兰反过来安慰公爵，脸色愈加苍白，腹部又一阵刀绞样的疼痛，大滴的冷汗从鬓角滑落。
　　胃可别在这时候出血啊，德里兰暗自祈祷。扶着龙胆紫树稳住自己，发现院落里的贵宾未注意到自己的动静而稍稍安心。“您有法子让我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暂时离开么？”翱咬牙忍过一波痛楚后询问公爵。
　　“嗯－”公爵犹豫着要不要帮他，看他真的很不舒服的样子，心软道：“我想办法。”
　　“哦？您不相信我们迷宫的魔力？那您何不亲自试试看呢？”公爵故意大声嚷嚷。
　　“您真的应该试试，德里兰！”有人附议公爵。
　　“是啊！是啊！去试试！”所有人起哄道。
　　“那好吧，我去试试。还请公爵带路。”德里兰装出很有兴趣的样子，顺水推舟。
　　“请跟我来。”公爵引导德里兰出门。

　　还没离开梦回院几步，德里兰就不支的跪倒在地。
　　“天啊！御，快去找蒙古。”公爵惊惶失措。随即摇铃唤来几个力士合力抬起德里兰。
　　罗生门的客房里，德里兰虚弱的躺着。公爵坐在一旁看蒙古为他搭脉。
　　“用餐不定时，睡眠不充分，情绪不稳定。”蒙古放开德里兰的手下诊断。
　　这个叫蒙古的大夫说的还真对，德里兰苦笑。
　　“不太严重吧？”公爵问的直接。
　　“躺个两、三周是一定的了。”蒙古转向书桌看药方。
　　“我不能丢下我的客人们不管。”德里兰觉得好受多了，挣扎着要起身。
　　“你给我躺好，我可不想在我的地盘上闹出人命来。”公爵光火的把德里兰押回床上，一推就倒的人还逞什么能！要回去宴客？做梦！
　　德里兰歪在床沿，大口喘气，表情很无辜。
　　“我去告诉他们你在迷宫尽头找到一个美女，正在春宵一刻如何？”公爵转眼又想出一个解决办法。
　　“不要！”德里兰激动的大声吼叫，“我不和别的女人上床！”
　　“我又没强迫你和别人真的上床。”公爵觉得德里兰的反应就像自己在逼良为娼。
　　“我不要，不要，就是不要。”德里兰坚定无比，虽然语气像小孩撒娇。如果，如果这是让猫儿知道了，肯定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的。他可是把猫儿的脾气摸的一清二楚。
　　“那我们先按兵不动。如果有人问起你的去向，我就说你还在迷宫里找寻迷宫出口好了。”公爵安抚着幼稚园小朋友般的男人。
　　“好。”德里兰放心的躺好，在公爵的帮助下盖好被子。
　　“你开中药啊？！”很苦的耶，公爵看蒙古写方子。虽然蒙古的药颇有疗效，但通常是又苦又涩的难以下咽。
　　“中药可以调理身体。”蒙古言简意赅。
　　公爵没趣的摸着黑豹，室内一片安静。
　　德里兰迷迷糊糊的睡去又醒来，闻到一股药香。
　　“你醒了的话就起来喝药吧。”房内只有黑豹和公爵在。
　　“哦。”德里兰起身端碗，就口前询问道，“宴会怎么样了？”
　　“好的很。”那些客人们自顾自玩的尽兴，尚未发现主人至今未归。这男人让人无力的很，他心里除了庄园、宴会、客人还有其他东西么？
　　德里兰沉默的喝药，用眼角的余光偷看公爵。公爵和猫儿好像啊，神态像，说话的语气也像。曾经猫儿也是这样与自己怒目相对的，唉！猫儿，你现在在哪里呢？过的好不好呢？
　　“我喝完了。”德里兰放下药碗老实交代。房间的另一头，黑豹正就着公爵的手喝牛奶。
　　“那是猫儿的血石！”德里兰指着黑豹颈项上的红宝石。
　　一人一豹瞪像疯狂大叫的男人，他又出什么状况了？
　　“请让我看看那块宝石，那块宝石真的很像我家猫儿的血石。”记得那是在苏伊士拍卖会上展示的拍品，猫儿喜欢的不得了的样子现在仍记忆犹新。这也是猫儿第一次开口像自己索要的东西，即使价格不菲，他也毫不犹豫的买下来送给她。
　　这更是与猫儿一起失踪的唯一一样东西，猫儿没有带走一分钱，如果她缺钱的话只有卖掉血石了。如果现在在公爵手上的红宝石就是血石的话，那么是不是猫儿卖掉的？而猫儿是因为要钱用卖掉的还是不想要他们之间的感情而卖掉的？德里兰陷入恐慌中。
　　“您是怎么得到这块宝石的？”接过公爵丢过来的宝石细细观看，果然是血石，德里兰乞求公爵给他一个答案。
　　“一个女人要把它丢掉，我看着喜欢就拣回来了。”公爵回答，这个男人的情绪果然附和蒙古的诊断――太不稳定了。
　　“猫儿不要它了。猫儿不要它了！”德里兰万念俱灰。原来是猫儿丢弃它，也丢弃他了！喉头一阵紧，伏在床边干呕不知。
　　“你不要浪费我的药！那很贵的。”公爵跳起来。
　　“猫儿不要我了。”德里兰悲伤不已。

　　“你是不是男人？宠物猫丢了就丢了呗，哭哭啼啼的真难看。”溺爱宠物不能过头了。
　　“猫儿是我妻子，不是宠物。”德里兰解释。
　　“呃－”公爵挠挠头皮，原来是被老婆丢弃的可怜男人啊。不对啊？记得老妈说见到这块红宝石就会想到一个没良心的臭男人，所以才舍弃在梳妆台一角积灰的。难道那个没良心的臭男人就是眼前这个翱·律·德里兰？
　　回想起蒙德瑞沙夫人的预言和夫人近日来反常的行为统统证明眼前这个德里兰先生和老妈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去！把那女人推出来。”公爵拍拍黑豹的背脊。
　　御得令后扑向暗处，一个女人跌了出来。“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东西。”咒骂连连。
　　德里兰错愕的看向地上，“猫儿！”惊喜万分。
　　公爵左瞧瞧床上的男人，右看看地上的女人，双手交叠抱胸盘问：“你们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就是猫儿。”德里兰肯定的指认。
　　“你认错人了。”打死她也不承认。
　　“你是。”
　　“不是。”
　　“是。”
　　“不是。”
　　两个人无聊的争吵不休。
　　“你们给我停――”公爵狮吼一声，满意的看到两人呆呆的看向她，“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
　　“你！为什么叫她猫儿？”先问床上的。
　　两个大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红了脸，又分开视线。
　　“因为－”与猫儿缠绵时她的神情特别妩媚，“那个－”是夫妻间比较情趣的叫法啦，说个小孩听不太好。
　　德里兰把话含在嘴里说完，公爵只抓住了“因为，那个”四个字。
　　“你们什么关系？”换个熟悉的人问，也换个不那么暧昧不清的问题，希望有比较不一样的答案。
　　“夫妻。”德里兰犯规抢答，扣五十分。
　　“离婚了。”夫人头也不甩的回答。
　　“没离婚，你只是离家出走。”德里兰纠正，他不会同意和猫儿离婚的。
　　“哼，分居超过两年就可以离婚的。”
　　“是离家出走不是分居！”
　　“给我停——”公爵再次举出红牌警告二人，“都给我闭嘴。不准抢答，不准争论。”
　　“你那个故事，是骗人的吧？”眼前这个男人八成是她那个应该早已经死掉的老爸。
　　“没骗你。”才怪，夫人吞下最后两个字，实在没勇气说。
　　“那你是她第几个男人？”指着夫人问德里兰。
　　“猫儿只嫁过我一个，第一个，唯一一个！”德里兰气急败坏。
　　“那你是哪年哪月哪天离家出走的？”再接再厉的逼供。
　　“呜呜鲁鲁。”实话实说就是傻子。
　　德里兰有忍不住抢答出正确答案。
　　“你背着他偷过人没有？”算日子，那时的自己应该是三个月大的胎儿。
　　“当然没有！”难得二人意见一致。
　　“他是我儿子？”德里兰有点跟上公爵的思路，公爵是猫儿为自己生的儿子呢！
　　“不是！”轮到夫人和公爵异口同声了，男女不分的白痴。
　　“不是啊？”德里兰受到不小的打击。原来猫儿真的对自己失望了，原来猫儿喜欢公爵的亲生父亲啊。
　　这就不要抱怨老妈抛弃你了，这么笨的老爸还是不要认的好，公爵一脸同情的看着德里兰。
　　“咚”的一声，德里兰受不了打击，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呃？”夫人与公爵抢步上前，连摔带扔的把德里兰安置回床上。
　　夫人的手忍不住轻抚德里兰苍白、消瘦的面庞，这男人依然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您到底为了什么带着我离家出走？”公爵叹息不止的看着夫人，老妈明明有情却故作无情的样子让人怜惜。
　　“你爸的眼里什么时候有过我们娘俩了？他满心满眼的庄园，庄园！”夫人越想越咬牙切齿。
　　“他不记得我们的相识纪念日，不记得订婚纪念日，不记得结婚纪念日，还不记得我的生日。更可气的是他连情人节都不知道！”积在心头多年的愤恨终于爆发。
　　呃－公爵无语，那么多日子确实不太好记。
　　“但是他记得庄园成立日，厨房Tom的生日，司机Jack的结婚纪念日，园丁Mark家的小狗几岁大了。”火山一旦爆发就收不了。
　　她老爸脑袋里装的东西还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我是他老婆哪！可是我早上见不到他，中午见不到他，晚上还是见不到他！”
　　唔，这就严重了。早上可以归结为老妈太早起不了床，中午可以归结为老爸在庄园里忙事务，可是晚上夫妻间总要聚在一起干点什么可以尽尽夫妻义务的是吧！
　　“他每天超过晚上十二点还不一定上床，第二天一早不到四点肯定起床！”
　　明白了，老妈欲求不满啊。
　　“最夸张的那次－”在他们刚在床上嗯嗯啊啊的运动完，他就被叫走处理事物去了。他以为她是出来卖的啊，用完就扔？而且还不付钱！余下的话夫人在心里乱吼。
　　“您现在舒服一点了吧？”看她说得气喘吁吁的。
　　“哼。”一吐为快，发泄一通后心里舒坦多了，“记得把他扔出去，我不要再看到他！”夫人拍拍屁股走人。
　　“您该醒了吧！再装就不像了。”公爵捅捅德里兰。
　　“你不是我亲生的孩子也没关系，你们母子俩都跟我回去吧！”德里兰由衷开口。是他对不起猫儿在先，只要猫儿愿意回到他身边，他完全不计较这些年猫儿发生了什么事。
　　“您真是有够笨的，我的亲爹！”公爵无力的想昏倒，他还真大度，不介意母亲红杏出墙。
　　“猫儿明明说过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德里兰指控。
　　“我又不是男的！”公爵决定去放把火。
　　“公爵不是男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德里兰苦苦思索，灵光一现，“公爵是猫儿和我的女儿么？”想起猫儿当初说生女儿的话取名为公主，公爵和公主都有一个“公”字呢。

　　梦回院，宾客们团团围住独自归来的公爵，七嘴八舌：“快告诉我们德里兰在迷宫尽头发现了什么？”
　　“一只猫。”公爵做出很不可思议的样子，“他在迷宫尽头大叫了声‘猫儿’。”
　　“猫？”宾客们学公爵的样子迷惑不解，难道说德里兰庄园主的心灵深处有一只猫？
　　“猫？”德里兰庄园上上下下传递着主人在The Seasons的迷宫发现了“猫”，接着是一片欢呼：“主人找到夫人了！”

　　德里兰庄园风景最美的露天阳台上，公爵翘着双腿，端着葡萄酒，“这里的阳光还真不错来着！御，我们以后应该多出门走动，走动。”
　　御趴伏在公爵身边，优哉的甩动尾巴。
　　“公主。”身后一群人热泪盈眶的喊，他们的金孙，他们的小主人第一次回家啊！
　　“我来领我家的猫。”公爵回以倾倒众生的灿烂笑容，呵呵，众星捧月的感觉还真不错。
　　“主人和夫人还没有出房间。”管家珍妮抢得发言权。
　　这都几天了？在The Seasons嚷嚷着不跟德里兰回家的女人在德里兰庄园过得乐不思蜀了？
　　“谁能给我带路么？”公爵温温柔柔的发令。
　　“这边，这边走。”德里兰老爷爷一个鱼跃，奋力勾住公爵的胳臂。羡慕死你们，他是全庄园上下第一个抱到金孙的人哪！
　　“就是这间。”德里兰老爷爷狗腿的指挥众人拿斧头撬开紧闭的房门。
　　“不用麻烦了。”公爵制止，从裤兜里逃出一把□□，轻而易举的旋开门锁悄悄入内。
　　没什么香艳刺激的场景，她衣着整齐的老爸睡在衣着整齐的老妈腿上。
　　“嘘，轻一点。你爸很久没好好睡一觉了。”夫人示意公爵来到床边。
　　“原谅他了？”公爵小小声的问。
　　“嗯。”夫人笑得春花烂漫。
　　“什么事情让你改变想法的？”先前还是不到南山不回头的死硬派呢。
　　“你瞧，这房间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夫人神秘兮兮的指向一件黑色浴袍，“看到那件睡衣了么？”
　　“蛮破烂的。”那么旧的衣服有什么好看的？
　　“他这么多年都是抱着它才能睡一会会的。”夫人很骄傲。
　　“恋物癖？”她老爸的怪毛病可不少。
　　“不是。那是当年我离家出走时留下来的一件衣服，他说是我留在这里的唯一味道，他只有靠着这件浴袍才能安定心神，一解相思。”
　　公爵惊跳起来，看着她刚刚坐过的黑色床单：“这床单、被套不会也是当年的吧？”
　　“怎么可能。”夫人否认，床单可是两天前她回来后新换上的，那套睡了二十年的床单、被套已经拿去洗了。原本想扔的，可是翱他死活不肯。
　　“那你会留下来么？”在公爵的心里，The Seasons才是家。
　　“我只会留在The Seasons。”夫人微笑。

　　很久很久的以后，公爵在The Seasons的大厅里怒吼：“谁去德里兰庄园吧夫人抓回来？”
　　口是心非的女人，重回德里兰身边后就没在The Seasons再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