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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飓风的运动员大多还在上学，只有雪季有空泡在基地训练。
曹赫也是一样，没有人有逆天体力一天二十四小时耗在大跳台和U池里。所以除了在简飏这儿训练以外，他更多的时候是去上各种补习班。
曹承鼎讲究全面发展，他不仅希望曹赫变成冬奥BA世界冠军，还希望曹赫做奥数世界冠军。可是曹赫不管在哪方面都让他头疼，BA练得一般，数学能考到英语的一半就是超常发挥。
回温二楼的圆桌上，曹赫摊着作业，蒲跃东对着一道函数抓耳挠腮，对面的隋添则是拧着双手，一言不发地看着玻璃门外越积越高的雪。
艾依拉正弯腰把今天的菜单写在小黑板上。
她这回长了记性，没给小孩们喝咖啡，上的是奶茶，蒲跃东两句漂亮姐姐一来，她直接高兴地没收钱。
门框上的铃铛响了两声，有人掀开风雪走进来。隋添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蒲跃东已经先一步甩了曹赫的寒假作业，喊道，“JAN神！”
曹赫挨了一下，小声哼道，“他才不喜欢别人喊他JAN神。”
今天曹赫没有训练任务，但是简飏签的合同里包括了部分游客带教，所以他还是要到俱乐部报到。
那晚他给隋添发了消息劝他好好想想，隋添虽然说着好，但语气里依然充满了消极。
简飏无奈之余突然想到了普朗克酒吧的夜晚。青训的孩子们一起训练感情要好，他福至心灵地转变了策略，给蒲跃东发了一条消息。
结果蒲跃东果然没让他失望，热心肠老大哥属性尽显，立刻就回复说他和隋添今天要来将军山训练，如果简飏在这边工作的话，可以再见面劝一劝。
蒲跃东虽然不是出身飓风，但新疆省内赛他经常能和飓风的成员遇到，一来二去两个人混得很熟。之前国家队选拔结果出来的第二天，他们还约好了要一起去北京爬长城。
隋添嘴巴紧，收到简飏信息之前，蒲跃东也没想到隋添会放弃这个别人求之不得的机会。
他对简飏的崇拜比隋添要外放得多，刚喊完JAN神就看见简飏身后跟着进来的商时序，忍不住“我去”了一声。
商时序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他明天才回去交班，今天是最后一天陪着简飏，所以他来取自己寄存在回温的单板，准备陪他去高级道溜两圈，没想到蒲跃东一副看大熊猫的样子看着他，眼睛冒光。
“你你你......”蒲跃东趴在二楼栏杆上就开始掏手机，“你是不是雪都号那个网红帅哥啊！”
“什么？”商时序没听懂。
“什么乱七八糟的。”简飏拉着他去二楼，不打扰艾依拉在一层做生意，他向蒲跃东介绍，“这是商时序，我朋友。”
简飏其实无所谓公布不公开他们的关系。主要是考虑到在场都是未成年，尤其曹赫就是一小傻子，商时序三令五申不让他说，他就用朋友糊弄过去。
“这年头帅哥果然只跟帅哥做朋友吗？”蒲跃东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打开了某红色app给一头雾水的商时序和简飏看。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红色复古的七号车厢，他站在玻璃方窗前和一个乘客说话，身后是雪原上星星点点的牧区灯光。
角度由下往上，虽然他按规定带着口罩，依然能看见清晰的眉眼。
点赞不少，甚至上了小热门。下面的评论则是五花八门，po出照片的博主说没胆子上去要合照有点后悔。
有人说他也偶遇过，这个小哥哥声音很好听。Y566行车时长过长，他中途闷得慌想换站下车透口气，人家温柔地给他拦了回去，还耐心地解释了下货站和下客站的区别。
还有些话说得酸溜溜，蒲跃东当着正主的面都有点不好意思，结果简飏和商时序出乎意料地都很平静。
简飏不必说，他基本是在镜头底下的长大的，从小到大骂的夸的听了无数，对这些早麻木了。他担心的是商时序，毕竟商时序一直是个内敛的人。
结果照片主人公压根没反应，还夸了一句拍的不错。
他从前的确不是喜欢被到处议论的人，但调到旅游专列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文化宣传也是铁路局的一环，当初领导同意他调岗已经是打了招呼。这些照片只是一时的热度，他不太在意。
简飏见他神态自若松了一口气，然而刷到下面有条评论让他看了很久。
评论区有人贴了另一张照片，语气激动，“啊啊啊是不是他？！三年前我从乌鲁木齐回西安，在检票口拍到过这个小哥哥！当时不知道是乘务员，还以为是普通游客，三年过去了这张照片还在我的icloud里！”
这张照片可能是离得远的缘故，没有博主贴的清晰。
三年前的商时序正站在安检机器的轨道旁，没穿列车员制服而是一身长款风衣，个子高高的，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拎着个什么东西正递给一边穿着铁路制服的男人。
那时候疫情还没结束，全国交通枢纽都严防死守，背景的游人行色匆匆，眼神忧虑，隔着时光都有种难言的压抑。
一副宽大的口罩遮住了商时序的下半张脸。简飏却能看出他在笑，他对面的男人也在笑，眼神平静温柔。
照片抓拍得很有水平，偏暗的色调有种末世里恋人相遇的悲壮感。
他的心情突然就低落了下去，安检机器旁的男人是谁不言而喻。商时序坦白过那是前男友，文娟跟他说那个人叫“小仲”。
虽然已经成为过去，但在某种意义上，这个“小仲”代表了他从未了解过的，商时序的三年。
蒲跃东的手机屏幕在眼前暗了下去，商时序把手机交还给他，笑着绕过这个话题。
“不是什么网红，铁道文旅本来就对员工有形象要求，那段路全是灯光，她抓拍得好而已。好了，你们说正事吧。”
“别谦虚时序哥！”自来熟的蒲跃东竖起大拇指，“我宣布见到你本人以后你荣升我心里的第二大帅哥，第一是JAN神。”
曹赫叼着笔嘁了一声，他跟着喊商时序“时序哥”，不屑道，“你别信蒲跃东，他前天还说他心里最帅的是马尔科.奥德马特。”
“我那是分中国榜和欧洲榜！”蒲跃东嚷嚷。
曹赫更鄙夷了，“那你是不是下次还要细分到街道，搞个解放路榜，金山路榜？”
隋添一直安静地呆在一旁，他不是很关注网络上的东西，所以插不上话。而且想到简飏要见他的原因，他不自然地扣着手指，显得很拘谨。
诚然他想去北京，想见识更大的天地，简飏也愿意帮他，他却做不到心安理得地接受。
隋明的小儿麻痹症和先天智力障碍是个无底洞。
这些年他比赛的奖金和打工的钱都砸进了医院，父母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还能照顾隋明几年。他从吉克普林集训回来没去省队租的宿舍，而是拼了辆车回了家一趟。
前几天父亲在外头凿冰的时候割伤了手，跟他说这一季收入不好，隋明的药虽然有乡里扶持，终究是不够。
他到家门口的时候，痴痴傻傻的隋明正靠在木屋门口，歪斜的脸红彤彤的，空洞的眼睛在看见他之后像是有了点神采。他从穿旧的羽绒服心口掏出了一盒捂热的骆驼奶，重复“吃”的字节。
骆驼奶是每年乡里扶贫送来的，也就一箱，因为捂的时间长，纸外壳都起了一层毛边。不知道谁告诉隋明喝这个能长得高长得壮，从那以后隋明就把这些全部留给了他。
因为过去家里穷，好东西总是先给生病的哥哥，隋添小时候远比同龄人矮小瘦弱。而隋明智力发育迟缓，有时候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却把这件事记得很牢。
隋添也是在那天决定不去北京签约的。
他想了很多。他现在成绩不错，等高中毕业考个新疆或者西部的大学不成问题。等毕业后在家附近的县区找个工作，雪季去阿勒泰的雪场做兼职教练，这样就能有稳定的生活和收入。
比去北京赌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好得多。
“你还是不想吗？”简飏从那张照片的打击中回过神，他收起心里泛酸的醋意看向了隋添。
商时序在旁边坐下，把位置留给蒲跃东和简飏。
“我不知道。”隋添实话实说，回温暖气很足，他双手已经出了汗，“我怕我去了之后还是不行。”
“先别说不行。”简飏这回是有备而来，直接把手机打开放在了桌上。
从第一次谈话过去，简飏思考了很久要怎么说服隋添。
就像隋添说的，天分是很重要的一环，然而聚集在河北崇礼的每个都是天才。到时候拼的就是心态，领悟力还有那么一点点运气。
他没办法跟隋添说出什么只要你去，努努力就一定会出成绩这种毒鸡汤。
毕竟连他自己最年少轻狂的时候，去崇礼都没这种莫名的自信。他能做的只有扫清隋添自身以外的所有障碍，让他把天分发挥极致，把站上领奖台的可能性无限放大而已。
“这是总局的老邓，我曾经的教练，也是河北崇礼的负责人之一。”简飏把他们对话完整地给隋添看。“他同意替你申请额外一份补助。另外我跟他商量在河北设立了一份春回基金，给有困难的运动员提供资助，包括医疗扶持和教育资金。”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4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