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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飏没在开玩笑,他是真的想践行乌鲁木齐那天跟商时序说的话,并且已经开始执行。
龚泆舟看鬼一样看了他半天没缓过劲,眼神都是懵的。最后他连喊了简飏三声哥,然后竖起了大拇指。
在他们这个朋友圈子里,三十好几也能称得上一句年轻人。
这些人谈恋爱的不少,但结婚是个新鲜词儿。覃楠这样的在他们眼里都算英年早婚。
简飏才二十三,搁他们这儿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这么急着把自己送进爱情的坟墓龚泆舟是没想到的。
他甚至怀疑这是为了骗他份子钱编出来的瞎话,直到简飏把相册里的一张图给他看,龚泆舟才恍恍惚惚地信了。
“我靠。这不得把你对象迷死。”龚泆舟知道简飏大手笔,没想到他这么大手笔。
蒲跃东也过来凑热闹,然后没忍住“哇”了一声。
手机上是张戒指的设计草稿图,六角雪花的形状,中间是颗看不出克重但绝对不低的钻,周围镶嵌的细节和小钻用量也让人瞠目。
“等等...是不是有点浮夸了。”龚泆舟“啧啧”比划了一下大小,“人姑娘手不累啊?”
“只是求婚,日常肯定换轻便的,到时候要来啊。”简飏收起手机,看他的反应有点得意地笑了下。
这枚造价高昂的戒指他下定金的时候一点犹豫都没有。
从新疆回北京的这些日子他想得很清楚。既然简华州张俐都见了,那么不谈向社会公开,他想把商时序介绍给身边每一个人。
与此同时,策划公司也正着手布置求婚场地。他们选址在后海一家私房花园,就等人到北京亲自拆开这个惊喜。
龚泆舟撑着脸,开玩笑道,“真好啊,我都想嫁给你了。”
蒲跃东学他一脸陶醉,“真好啊,我也想嫁。”
“去你的。”简飏失笑,他拍了蒲跃东脑袋一下,对龚泆舟道,“怎么样,份子钱随不随?”
“随随随。”龚泆舟说不上是个什么心情。
奥地利遇见的臭屁小孩一转眼居然要成家了,他有点欣慰也有点感叹。
但龚老板绝对是个大方的人,他摆摆手,“他俩今天的板子算我送的,再送一张一年的训练卡成吗新郎官?”
简飏对这个随礼还算满意,他对还站在原地信息量过载的两个人道,“去挑吧。”
Boat有整整两层,第一层是入门级和各种雪具,第二层则是专业级的雪板展示,适用条件和风格都有介绍牌挂着。
隋添和蒲跃东身高都窜得飞快,旧板子淘汰以后面临的课程比省队复杂,简飏干脆让他们直接去二楼自助。
这些年隋添用惯了burton,最后选了个和身高差不多的同品牌长板,蒲跃东则是挑了个花里胡哨的联名款。
定下来以后龚泆舟边给他们调节固定器边跟他介绍崇礼的场地雪质。
涉及专业问题,他还是比较严肃的。U池的雪面和滑降的雪面有软硬的区别,因此选板也要有相应的调整,软雪适用轻便软板,硬质雪则要长板方便控制。
阿勒泰的粉雪全国无出其右,玩雪的都很向往。龚泆舟也不例外,但他现在很忙,很少能离开北京,所以有点遗憾。
聊着聊着他突然问简飏今年雪季结束了吗?
简飏正在看着墙上Dynastar的新品,他惯用这个品牌,随口道,“结束了吧,已经回暖了。”
看了一会儿,他取下了墙上一只渐变色的雪板。
“那块板虽然好看,但你用不了喔。”龚泆舟瞥了一眼,“身高不合适,180用差不多。”
“我知道。”简飏摸了下板面材质,又看了下软硬度,“颜色好看,想送人。”
粉橙紫的渐变很少见,这种日落色做的好看的更少见。
商时序的雪板是商春来夫妇在他高中毕业那年送的,是个质量不错的国产老牌子。对一几年的普通家庭而言,那套雪具算得上一笔不小的支出,这么多年上了松香还很流畅。
他能从中感觉到商春来夫妇很爱商时序,但人不能一味沉溺在过去。
就像他每次给牌位上香时都会告诉二老,以后他给商时序的爱只会更多。不论是戒指还是雪板,他都要最好的。
龚泆舟没往那上面想,他潜意识觉得180身高不可能是简飏老婆,还当是给哪个朋友带的。
这块Dynastar价格不菲,隋添和蒲跃东的也是赛级雪板。简飏临走前转了账到他的公司账户,顺便笑纳了两张训练卡。
龚泆舟意识到的时候气得骂他不厚道。他不太会骂人,来来回回只会说这么个词儿。
简飏却笑着说求婚你随份子钱就行,然后带着满载而归的小孩溜之大吉。
蒲跃东和隋添不住在一个宿舍,简飏先送了蒲跃东回去。
等到了隋添宿舍楼下,一向寡言的小孩没急着下车,他看着后座上横着的雪板,突然道,“简哥,这事儿小秋哥知道吗?”
隋添在回温之后和商时序一直都维持着朋友圈的点赞之交。
他生活里话少,但朋友圈发得还算勤快,一般都是训练记录和喜欢的动漫。而商时序的朋友圈是最近才开始多起来的。
雪原上的马群,乌鲁木齐站宽阔的北广场,食堂的核桃酸奶,靠着火车车窗的胡萝卜玩偶......商时序的朋友圈一般都是日常照片,标注着时间地点,每一条下面都有简飏的留言。
隋添开始觉得这不太像分享生活,更像报备行程。但他没往那方面想,认为只是简飏话痨,而他们就是很好的朋友而已。
直到他某天看见简飏在一条列车时刻表下留言:怎么还有三个小时才下班?好想快点见你啊。
隋添犹豫了一下没点赞,等他再翻进去的时候,那条留言已经被删除了。
初次在将军山见到简飏他就在疑惑,疑惑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留在北疆?又为什么要到将军山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教练?他甚至愿意陪游客和新手在雪山上耗一下午。
这条朋友圈和简飏喊“秋秋”的语气让他猜到了一点真相,进而一切都合理了起来。
可是隋添很担心,在他看来,商时序和简飏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性格。
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简哥是个行动派,决定帮自己那就立刻启用春回基金,决定在新疆工作那就找工作,啥都不在乎。
现在他决定了要公开求婚,行动力强到这么短时间戒指场地都选好了,可商时序显然不是个高调的脾气。
换句话说,他们的朋友圈重合度并不高,但商时序还是删掉了那条留言,说明他并不想把这件事昭告所有人。
“他知道怎么能叫惊喜?”简飏知道隋添不像蒲跃东是个愣头青,他早看出来了,所以才会这样问。
他其实还挺担心隋添介意这一点的。
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同性。尤其是运动员和教练,他们会在生活和工作里有大量的交流,算得上最亲近的关系之一。
如果隋添真的不能接受,那么让他重新选择反而更好。
简飏斟酌了一下,“如果你觉得不太舒服,或者介意的话,可以重新考虑教练的事情。”
“我不介意!”隋添慌忙解释,脸都憋红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您肯定是最好的教练,只是......小秋哥一点准备都没有,他会不会觉得仓促啊?”
闻言简飏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是真的舍不得放弃隋添这么个好苗子。
幸好他只是担心仓促而不是介意他的性取向。
“不会的,我已经求过婚了,他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