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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洗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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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付灼葭连郡主也敢顶撞,自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连点武艺都没有的人,还敢生出色心,真当京都无人管你们了是吧?”
黑脸大汉仍在叫嚣:“敢惹我们,虎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哈哈哈……”付灼葭挑了挑眉,猛地一挥,鞭子化作一道凌厉光线朝对方抽去,正中目标,原本嚣张的黑脸大汉被打得皮开肉绽,她嘴角噙着笑意:“那便把他也叫来,尝尝姑奶奶的厉害。”
说罢,她拽下唇上的胡子,不屑道,“今日放你们一马,若被我知晓还敢在街上放肆,姑奶奶让你们尝尝牢饭的滋味。”
黑脸大汉疼得厉害,纵是满腔怒火也只能忍着,拽着两个手下夹着尾巴在众人的谩骂声中灰溜溜地离开。
“多谢姑娘。”紫婧上前就要跪下,付灼葭却伸手一拦,“别误会,我从来不管闲事,也不是救你。”付灼葭翻了个白眼,“这几个无赖敢弄脏我的鞭子,这就是下场!救你,顺便的事,别谢我。”
紫婧却还是恭敬地行了一礼。
“我本青楼女子,好不容易赎身出了那恶狱,本以为离了牢笼便是新生,谁知活得更加艰难。”紫婧颤抖着双唇,苦笑了一下,也不知是笑自己的无知,还是笑命运的不公。
“夫人。”紫婧唤桑绰,满脸羡慕,“您那日虽与公子自称甥舅,但紫婧看的出来你们有情,有情人难遇,遇到了定要珍惜。”
桑绰低头不语,见她瘦弱,想起方才情景不免生出几分同情:“下次遇到这些无赖,定要学会反击。”
紫婧无奈一笑:“有时候忍才是最好的法子,至于反击更是要忍。”
付灼葭第一个表示不服:“难道还要等他们做出更过分的行为才反击吗?我的道理是在他们刚有坏念头的时候就直接掐死。”
付灼葭一看便是金贵的主儿,紫婧苦笑一下,没有再搭话,桑绰看着紫婧的窈窕模样突然说:“紫婧姑娘长得这般好看,可愿去锦楼?姑娘去寻金少爷,或姜夫人,就说卫晏华叫你来的便好,他们会帮你的。”
紫婧没想到能有这么好的去处,眼里满是感激,她对着桑绰连连道谢,攥着递来的金豆渐渐走远。
“你什么时候和锦楼扯上关系了?卫府在京都根基不深,绝不可能是你的产业。是付祁臻?付祁臻居然有……”付灼葭张大嘴,满脸惊讶,“这么好的去处怎不早告诉我,我们去玩玩吧。”
桑绰瞧她十分期待,心下犹豫,可付灼葭这么小的年纪,若真带去了锦楼,这这这……
“两位,就这么走了?”掌柜哆哆嗦嗦地从柜台里冒出头来,付灼葭与桑绰对视一眼,然后朝他点了点头,“的确不能。”说罢在桌子上寻了个干净地方放下长鞭,“去找人给我洗干净。”
掌柜挤出一张难以直视的笑脸:“这打碎的盘子,打断的桌凳……”
懂了,要赔钱。
“你去付府找端叔,该赔多少,去要就是。”付灼葭说罢拉着桑绰就走,谁知掌柜却直接拽住桑绰,“小的哪敢去付府,小店都是小本经营,也不贵,给一百文就成。”
付灼葭出门从不带钱,于是转头望向桑绰,理直气壮:“给钱。”
桑绰一愣,不是她要请客吗?
“我没钱。”
“不刚还给了一个金豆吗?”
“就那一个。”
付灼葭愣住,顺手要摘桑绰头上的一支发簪,桑绰哪里肯,她的钱也是钱,不能这样让她挥霍。
“回府还你!回府还你!付祁臻那么大气,怎媳妇小气成这样?”付灼葭嫌弃道,然后将簪子递给掌柜,“够了吧。”
掌柜摇摇头,付灼葭登时又怒了:“一支发簪都不够,抢钱啊!我给你脸了是吧?”
掌柜又哆嗦成一团:“没……没这么贵……”
“多的白送你。”
“那不行。”
付灼葭是个有脾气的,掌柜也是,两人相持一会儿谁也不让谁,商量许久,付灼葭终是被迫应下在后院洗盘子抵账。
谁让她刚被父亲训斥,若再出点幺蛾子,怕是早就被押解回府了,回家事小,看不见袁疏可不行。
可她一个娇贵小姐哪里做过这些粗活,失手打了三个盘子后内心直接崩塌。
“这也太难了!”她眼眶微红,瞅着空无一人的院子更觉难过,一抹眼泪就要走。
桑绰忙放下碗:“你去哪儿?”
“去写信!让付祁臻带着钱赎我!”付灼葭委屈地直接蹲下,练长鞭甩到身上那么多伤口没让她哭泣,几个破碗破盘子反而惹哭了她。
桑绰俯下身朝她笑笑:“咱们毕竟弄坏了人家客栈,赔钱也是应当的,你不会洗碗我教你,很好玩的。”
“不好玩。”付灼葭直接拒绝,“油腻腻的谁会觉得好玩啊。”说罢望着院子的矮墙有了想法,她搬来一口大缸倒扣在地上,又堆了好几块石头,踩着石头探出脑袋,对着街上路过的百姓就聊了起来。
桑绰愣了,对付灼葭佩服极了,真是女中豪杰,同样是姓付的,若当时付祁臻在梨花镇有这本事哪里会饿肚子。
“不写信了?”
“不写了。”付灼葭靠着柱子开始闭目养神,“我叫了几个小乞丐,付祁臻一会儿就来,你也别洗了,等着他来接吧。”
桑绰擦了擦手,可等到脏盘子都摞了半个人那么高,付祁臻还是没影,掌柜又催得紧,付灼葭也只好不情不愿地刷起了盘子。
“你怎么洗那么快?比我干净那么多?”付灼葭望着锃亮的盘子十分羡慕,再看看自己又打碎的瓷盘碎片,忽然生出胜负欲。
桑绰向她一边演示,一边解释:“在梨花镇亲自动手,久而久之也就会了。”她在叠衣门十年来都是这样,会刷盘子也没有什么值得炫耀,偏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付灼葭觉得桑绰好生厉害,顺便骂了句付祁臻:“他真是个懒鬼,居然都要你亲自动手,不能雇个下人吗?”
这……该如何同没见过穷苦生活的付灼葭介绍何为亲自动手。
付灼葭望着手边又打碎的盘子欲哭无泪,此时的付祁臻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得风寒了?”袁疏关心道,付祁臻摇着头,“不能吧……估计是付灼葭偷摸着,不对,光明正大地骂我呢。”
唉……付灼葭这个姑奶奶,托人带话救人也不说清楚,到底在哪个客栈啊。
袁疏在心里盘算,京都客栈虽多,但提到付府之人,都会给几分薄面,哪里会扣人不放,怕是只有百姓所开的小客栈了。
但小客栈……更多。
付祁臻的额头布满汗珠,他脚步匆匆,带着袁疏从城东一直搜到城西,还是没找到人,他本想唤县衙的捕手们一起寻找,但大张旗鼓,影响总是不好,还是莫要多生事端。
想到方才小乞丐的话,他就后怕得很,桑绰被人绑架,危在旦夕,若有生命危险,他该如何活下去,霎时就要晕过去,可他还没等到答案,怎能晕倒。
“快走。”付祁臻已经想到最坏的结果,他生无可恋,眼看就要哭了,只好催促袁疏,“她们正在等着我们,继续找。”
“付祁臻,你在这干嘛呢?”
姜丛瑛吹着个风车正玩得尽兴,她瞧黑着脸满脸愁闷的付祁臻,十分疑惑,“你夫人不就在锦楼塞了个从青楼里赎身出来的姑娘吗?我瞧着人长得周正,才艺也不错就收了,你要有意见同我讲,跟她置什么气,晏华也是心疼那女子,才会在宝福客栈同你姑姑……”
“宝福?宝福客栈!”
付祁臻听到这名字,哪里还有心思同姜丛瑛寒暄,拉着袁疏就飞奔过去,袁疏远远地传来道谢,姜丛瑛站在原地,一头雾水:“他也忙着过去救人?这么多青楼女子都在宝福客栈的?
桑绰睁着惺忪的双眼,望着盆里还剩的一堆脏盘,动了动僵硬的脖子,付灼葭也盯着盆中的泡沫发呆。
“付祁臻再不来,我都要洗完了。”
“或许不会来……”
“晏华!”
话音未落,付祁臻喘着粗气出现在后院,他发丝有些乱,衣衫带着些尘土,显然是飞奔而来。
桑绰看到付祁臻欣喜若狂,立刻放下手中盘子扑了上来:“祁臻!你终于来了!”她怕手上脏污弄到他身上,腾空着两只手,付祁臻则拥着怀里的人儿,失而复得的情愫如滔滔不绝的潮水充斥心田。
他深深埋在桑绰的颈窝,手臂微微颤抖,闻着她身上的香味,终是卸下了包袱,长舒了口气。
付灼葭本还朝他翻白眼,瞧到跟着来的袁疏一下变得手足无措。
袁疏见桑绰无事,又见付灼葭无恙,面色上虽看不出,可心中的一块大石也放下心来,还未细问发生何事,付灼葭便催促道:“快,把钱给他们,我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付祁臻掏出荷包,将银子放在她掌心,付灼葭脸瞬时沉了上去:“没带铜板啊?”
想来也是,付祁臻怎么会带铜板。
不过这两人也不算白来。
伴着后厨传来的饭菜香味,后院也热火朝天。
桑绰与付祁臻比赛着洗着碗,另一边袁疏耐心地教着付灼葭洗盘子。
“什么?绑架!谁跟你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