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岸》黄裳瑾瑜

16、大小恋 4

　　十月的时候，我与小杰在网上遇到。我发现我们真的疏远了，彼此之间除了开始的互相问候以外，几乎无话可说。我不想问他关于那个女孩的事情，不想听他们的爱情故事，于是只有沉默。
　　我想，我们也许很快就连问候都不会再有，就像从来没有相识过，断了联络，感情被时间冲淡，在岁月里消散，就像汽水的气泡。我不知道将来他会不会偶尔想起我，是否会记得我。而我，即便有时不会想起他，但永远不会忘记。
　　十分钟后，他那边终于发来信息，问我：圣诞节你会在家吗？
　　我回复：在。
　　他对我说：我圣诞节要回来，平安夜我们一起过吧。
　　我盯着那一行字，以为是幻觉，好半天才手指发抖的敲下一个：好。
　　从十月份开始，我就预想和筹备圣诞节的事。在哪里订餐，他喜欢的食物，餐后的娱乐，还有礼物。
　　十二月二十三号，一切安排妥当，我正在街上给他选礼物，他突然打来电话，说圣诞节可能回不来了，要去北京谈项目。
　　“大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他一再对我道歉。
　　“我知道。没关系，我朋友很多，我跟别人一起过，也是一样的。”我故做无事的说。
　　“嗯，那就好，祝你圣诞快乐，玩的开心点。”
　　“好，圣诞快乐。”
　　挂断电话，我站在喧嚣的街头，忽然觉得心里空了。全世界的快乐，在这一刻，都不属于我。我一点都不快乐，我还怎么能快乐？我即使朋友再多，可我只想跟他一起度过。除了他，全世界换其他任何人，我都不快乐，那是不一样的。
　　我关了手机，也不上网，就怕看到与他有关的东西。我的心像一只困兽，一心想要扑到他那里，却被我自己用理智桎梏。
　　圣诞如期而至，街上人流如潮，交通堵塞。我把自己关在房间，心不在焉的看小说。手机扔在床头边，我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又开了机。我实在舍不得不接他的电话，舍不得错过他的信息。
　　没想到刚开机，就收到他发来的一条信息：你怎么关机了？我连夜从北京赶回来了，现在刚下火车，我给你买了大苹果。
　　不敢相信的盯着那条短信反复看，像是要确认什么，又生怕会错过，我急忙给他拨了电话。他低低地声音在耳边说：“大猫，圣诞快乐。能邀请你与我一同共度平安夜吗？”
　　我不记得自己都说了什么。心一下子雀跃了，整个人仿佛要飘起来似的。
　　那是我有生以来度过的最开心最幸福的圣诞平安夜。我收到小杰送我的平安苹果，还有一只手表。金色外壳，真皮表带，小小巧巧，毫无花哨。样式简单内敛却不俗，那是一只百年制表世家纯手工出品的，典藏限量版机械表。他亲手给我戴在手腕上。
　　可是我没有礼物送给他，我取消了所有的安排和计划。
　　小杰说：“没关系，就当我现在还没有那个福气吧。”
　　我们一起吃大餐，两个人对坐喝红酒。
　　那天酒店做活动，我们抽奖得到一个圣诞老人，小杰说：“就把这个圣诞老人给我吧，算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
　　晚上他送我回家，告别之后，他发短信说：“我送给你的东西，你要好好留着。但苹果不要留，睡觉前吃掉，祝你平平安安，健康快乐。”
　　我就像个献宝的孩子，到处向人炫耀他送给我的那只表，朋友们看了问我，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我说我没有男朋友，她们指着我腕上的手表说：“都送你手表了，还说没有男朋友！”
　　我像个白痴一样向各位姐妹请教，“送手表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吗？”
　　她们受不了我的翻白眼：“大猫、你是真傻呀，还是装傻？项链、戒指、手镯、围巾、手套、手表，这是只有情人间才会送的东西，都是套住的意思！”
　　她们嘲笑我是个感情小白，我赶紧扑回去百度。
　　百度显示：男人送女人手表代表的意思是——分分秒秒牵挂你，时时刻刻想念你。无时无刻提醒你，心手相牵我和你！
　　表，就是表白的意思。
　　我傻在了电脑前。我不相信小杰会牵挂想念我，会想要和我心手相牵。他已经有喜欢的女孩了，怎么会用这种方式对我表白？他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我拼命镇定，告诉自己，这一定只是个巧合，不要自作多情，不要误会，不可以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