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色，欲染》苏柯贝

31、第 31 章

　　“方蒙！”
　　“方蒙！！！”
　　“方蒙看我啊方蒙！”

　　几场演唱会的传播力就这么大吗？
　　方蒙并不清楚。

　　前辈们的演唱会告一段落，他们的伴舞工作也跟着结束。
　　轮轴转了几个国家。
　　如今回国，他们也是激动得很。

　　终于可以好好回家睡一觉了！
　　哈金给了他们三天的假。
　　三天后，他们就要正式开始准备出道相关的歌曲舞蹈，还要拍摄数不清的物料。

　　原以为回国会像出发时一样。
　　只是普普通通的“出差”。
　　没想到，出来的瞬间，所有人都被人群包围。
　　无数的手机相机对准了他们的脸。
　　人们高声呼喊着他们的名字。

　　闪光灯对准了方蒙。
　　快门声不断响起，她的眼睛都睁不开。

　　好不容易穿过人群上了车。
　　小许却一脸笑意地恭喜着她：“你开始有关注度了，方蒙！这就是你第一批粉丝！看看那场面，你出道后一定能红！你就等着公司给你上资源吧！”

　　“为什么会这么热情呢？”
　　方蒙现在都还觉得自己的眼睛是花的。
　　她闭上眼。
　　眼前似乎还是一片白昼。
　　“我又没有和他们实际接触过，我也没为他们做过什么好事。”她是真的不能理解，“我连情绪价值现在都谈不上提供吧？”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呢！”
　　小许责怪地看了她一眼。
　　似乎是觉得她不懂事。
　　“喜欢你还需要理由啊？我特意数了下，来接你的最多！这说明你招人喜欢啊！”

　　“有观众缘是多么重要的事儿啊！”小许附在她耳边，“你想想尹林，她以前也不是没有参加过前辈的演唱会，她甚至还代替过前辈站在台上，但她就是死活都没有水花。”
　　“这样的情况，公司开心吗？她自己心里能没有落差吗？”
　　尹林真的是万事俱备。
　　唯独没能获得观众们的喜爱。

　　已经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也不知道，尹林现在过得怎么样......

　　方蒙走了神。
　　并没有注意到小许和她说了什么。

　　“你不要想那么多，把心思放的那么重。”
　　“喜欢你就喜欢你，做艺人的平静接受就好了。存在即使合理，你管别人到底因为什么！”
　　小许越说越起劲。
　　她对方蒙非常看好。
　　只要正常按流程来，方蒙的未来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
　　小许激情澎拜设想了半天。
　　一转头。
　　方蒙的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她托着腮。
　　呆呆盯着旁边的车门。

　　“......算了。”
　　小许放弃了对方蒙的“洗脑”。
　　行李和人差不多都已经成功上了车，她还是关注一下回公司的事儿吧。

　　叽叽喳喳地讨论声。
　　大部分练习生的精力好像都比她好的多。
　　方蒙精神都开始逐渐迷糊了。
　　其他人还能兴高采烈地回顾着海外的各种事件。

　　回到公司报了个到。
　　在确认了所有人全部回来后，他们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方蒙脚步虚浮。
　　她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打。
　　她对自己还没有清醒的认知。

　　她大大方方拎着行李站在路口，等待着出租车将她载走。

　　【不好了！】
　　【姐妹！你被人拍了！】
　　【你醒了没？】
　　【你醒了千万别上网看帖子啊！前辈们的粉丝现在都快把你撕了！】

　　方蒙正在家里睡得昏天黑地。
　　自从进了哈金，她有真的好好休息过吗？
　　哪怕是过年那段时间，她也是一直在练习中度过的。

　　美好的三天。
　　美好的柔软床铺。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睡到饱！

　　【未接来电*1】
　　【未接来电*2】
　　......
　　【未接来电*16】

　　方蒙翻了个身，她继续睡着。
　　她不知道。
　　彼时的李逸之，已经心急如焚。
　　他开通了好几个小号，在网络上为方蒙和其他人战斗。

　　“李逸之你疯了是不是！？”
　　小许一通电话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解释什么？开那么几个小号各种说话干嘛呢！？你别打乱公司的布置行不行！”

　　“我没有。”
　　李逸之咬死不认。
　　他电话里否认着，手上却还在敲着键盘。

　　“你没有什么没有，先不说我这边已经听到键盘声了，就你那个口气，公司里的人一看就知道！赶紧都给我删了！把你那些号都交到公司来！”小许几乎是吼着，“你这样做万一被扒出来，你还出什么道啊！”
　　她气的要命。
　　这群孩子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话题度！
　　这是给他们铺路呢！

　　电话被那头挂断。
　　李逸之握着手机在空中停顿了片刻。
　　他望着网页上满目的辱骂。
　　重重砸上了桌面。

　　真是会引导曲解意思的新闻......

　　那些对前辈不敬的证据，那些故意放大的演唱会动作不标准。
　　还有从公司出来回家时的疲惫。
　　这些都被写成了对哈金新人女团人品的质疑。
　　准确说。
　　是对方蒙的质疑。

　　幸亏她还没有醒。
　　李逸之想到这儿还庆幸些。

　　一边是因为烦闷而隐隐觉得燥热的空气。
　　一边是好好休息后整个人都身心放松下来的甜蜜。

　　方蒙睁开眼。
　　仿佛自己已经漫步在云端。
　　她不用担心什么。
　　好像无忧无虑的天使。

　　信息已经被未接来电顶了上去。
　　方蒙疑惑着拨回了电话，李逸之不睡觉，怎么给她打这么多？

　　“喂？你怎么给我打这么多电话？”
　　原以为家里已经没什么吃的。
　　打开冰箱，居然还有冻着的包子。
　　她随手拿出两个。
　　淋过水后，无情丢进了微波炉。

　　“你说话呀？怎么不说话呢？”
　　李逸之一直沉默着。
　　方蒙看了一眼手机，确实还在通话中：“喂？你听得见我吗？”她向他问着。

　　“......嗯。”
　　李逸之应了声。
　　“你之前是有什么急事要找我吗？不好意思啊，我睡觉把手机开的静音，你给我打电话我都没能听到！”方蒙道着歉。
　　之前怕有声音影响到工作她就一直没开。
　　结果回了家她直接就把手机丢下，洗漱完后就立马回房。
　　完全忘了还有静音这回事。

　　“公司......”
　　李逸之犹豫着。

　　哈金如今大量往外发着通稿。
　　为了热度，他们自己都在搅浑水。
　　网上早就乱成一团，对于方蒙的各种猜测也一个比一个离谱。

　　“公司现在......开始炒作了，你不要在乎，也不要上网去看。那些全部都是假的，你不要去在意。”
　　比起方蒙自己刷到伤心。
　　李逸之更愿意她是从自己这里知道的。
　　他不想瞒着方蒙。
　　不想让方蒙从他这儿也感觉到背叛。

　　“炒作？”
　　微波炉叮一声响。
　　方蒙打开了门，她忘记戴着厨房手套。
　　“哎哟！”
　　她的手指被烫到，发出惊呼。

　　“你怎么了？”李逸之有些紧张。
　　“没事没事，我热包子来着。”方蒙小心翼翼捏着微波炉餐具的边边，将它移到了桌上。

　　盖子被掀开。
　　滚烫的热气瞬间涌出。
　　方蒙，又被烫到了。

　　指尖隐隐泛出的疼痛，让她无法再接触物品。
　　是抚过都会痛的伤口。
　　是外人见不到的痛。

　　“我说怎么那么多信息和电话，原来是因为这个。”
　　指腹逐渐变得紧绷。
　　话语间也让人止不住摩挲。
　　“估计又是些有的没的吧......这种事，我们不是也看过很多了吗？”听到这个消息，方蒙都惊奇于自己的淡定。

　　也许是小许在车上给她打的预防针起了作用。
　　公司已经开始布局。
　　倒显得蛮正常。

　　“看的多也不能多看啊。”
　　话不落在自己身上，是真的不会觉得痛的。
　　“没办法，我做不了主。”方蒙面上虽然无所谓，心底早已沉了下去。
　　该夸一夸公司的效率吗？
　　一天内就能做出如此大的动静。

　　“公司这......”
　　“先不和你说了，有其他电话进来。”
　　方蒙撒了个谎。

　　她已经看到了其他人发给她的页面截图。
　　她无法评价。

　　她在海外和前辈见面时她那个没摆出的手、她去和小许说花朵戒指时一起站在大堂门口、她在机场被闪光灯刺激到的双眼、她回家时等车时的疲惫......
　　这些都变成了她不尊重前辈、对工作人员耍脾气、臭脸面对路人。
　　以及，不耐烦工作着急回家的证据。

　　方蒙都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拍下的这些照片。
　　明明许多都是非内部人士不能进。
　　结果这些角度。
　　又真的像是有人偷偷拍摄，出于“正义”的爆料。

　　文章里也却是都是这么说的。
　　由于她的“过分”，有人不得不出来让大家看清她的真面目。

　　【方蒙！你红了！】
　　【前辈们的粉丝已经组织起来到公司门口了！】
　　【我们团没出道就有名气了！】

　　方蒙滑动着手机。
　　她睡觉时原来大家都是这样想的。

　　是啊，这对于新人简直就是砸到头上的流量。
　　多少团体哪怕想被骂。
　　都没有这样的机会。

　　她苦笑着继续浏览，手机上却又弹出了一条横幅信息。
　　这次她是真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换身衣服到公司来，先走正门，确认有人看见你后再跑到后门进！来的时候说一声，工作人员会下去给你打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