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
荀东凌艰难地挪动双腿。
倒不是因为曲洺有多重，而是……他又一次毫无定力地起立了。
曲洺坐在他的大腿上，手指按着他的腹肌，很难不察觉到他的体温在逐渐上升。
荀东凌正想掐一把自己，把蠢蠢欲动的心思憋回去，这时曲洺手指撑着地面慢慢站了起来。
“手机，不方便给我看吗？”曲洺脸颊微红，用他跌倒前发生的话题掩盖两个人的不自在。
荀东凌也红着脸，他双手往后撑，抬头看着曲洺，身体虽然藏回去了，眼神却一片滚烫。
“没什么不方便。”荀东凌声音喑哑地回答。
他把手机拿过来，解锁屏幕，再递给曲洺。
像是根本不在意被曲洺知道自己一直在看直播这件事。
曲洺被他这么看着，早就想逃了。
再被他递过来的手指一碰，曲洺像被烫了一下，后退两步，转身跑着回了房间。
曲洺这天晚上训练到十二点才结束。
主播都属于深夜动物，曲洺却是例外。
他去厨房泡了两次咖啡，依旧困得两眼泛泪光。
他从房间走出去，荀东凌便会打开隔壁房间的门，问他一句：“还没结束吗，累不累，困不困，我煮点东西给你吃？”
曲洺麻木地看着他：“不用了，谢谢，吃东西我会更容易困。”
荀东凌用“第一次看直播”的身份一直陪在他的直播间里。
曲洺偶然看一眼礼物列表，会发现荀东凌每隔半小时都会送他一次礼物。
仿佛在用送礼物的方式无声抗议：“你还不睡，我就用礼物砸你。”
十二点，曲洺关了电脑，他把喝光的咖啡杯放到餐厅，路过荀东凌的房间，看到门缝下的灯光。
在他回房间关灯的一瞬间，隔壁次卧也关了灯。
在曲洺迷蒙着眼睛钻进被子里时，他的手机亮了一瞬，又慢慢熄灭。
是荀东凌强撑着给他说了句晚安。
-
周末的两场比赛，曲洺打得很艰难，虽然最终获得两场胜利，却打得元气大伤。
对面小主播队伍表现出了极大的韧性，相比之下，他们赢得却并不算精彩。
赛中迟衡几次因为支援不及时被队友诟病，每一回合结束队友之间都会有争吵。
曲洺不太喜欢在比赛进行时指责队友，已经发生的错误再说也无益，还很容易让对方赛中心态崩塌，打出更抽象的操作。
战队里其他人都在争吵，他只沉默地听着，最后问一句：“现在距离总决赛只剩下十天时间，你们现在想解散吗？”
曲洺只是用了个激将法。
在他看来，他们是个注定要解散的队伍，但就算他们吵闹不休，那也得拿了冠军再解散。
队友似乎也抱着同样的态度，纷纷梗着脖子说：“不想。”
曲洺冷漠地说：“那就好好打，不要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
周日的比赛结束，迟衡给曲洺发消息：
-对不起，我今天状态有点差，因为一些事，我心情受了影响
曲洺没有回复。
迟衡会特意告诉他这句话，大概因为所谓的“心情受了影响”刚好和他有关系。
如果迟衡仍旧只是跟他关系平平的普通朋友，他会关心一句。
但迟衡显然还抱着某种心思想要从他这里获取安慰，他只能让迟衡死了这条心。
他也并不会为了顺利夺冠，哄着迟衡继续打比赛。
夺冠的奖金迟衡也有份，迟衡并不是为了他才参加比赛的。
他更不是为了迟衡。
但如果总决赛真因为迟衡感情用事而以失败告终，他一定会拉黑迟衡，让迟衡从此在他眼前消失。
过了两天，迟衡大概是自己想通了，在群里@其他人：
-各位，今天晚上我们不打训练赛了，把前面的比赛复盘一下吧
复盘在比赛里自然是必要的，他们这支非职业队伍没有教练和赛训，从来都是在比赛过后的半小时内口头复盘几句。
队友们都表示同意。
曲洺原本也想回复可以，但这时他收到另一个群的消息。
部门群里，经理@全员，通知今天下班之后部门聚餐，并且由曲洺请客。
这是上周曲洺答应过的事。
既然由他请客，他就没办法缺席了。
曲洺在战队群里回复：
-今天公司聚餐，我会很晚回去，你们先复盘吧
他发完这条消息，又望着某个聊天框许久。
他应该要告诉荀东凌一声。
临近下班时，他给荀东凌发消息：
-我晚上不在家吃饭
之后曲洺把手机塞到包里，坐上经理的车，跟随导航去了经理选定的那间餐厅。
经理选的是一家西餐厅。
部门一共八位同事，分别在两张桌子坐下。
曲洺瞄了一眼菜单，忽然后悔自己没让荀东凌晚上做饭。
这一顿一定吃不饱，而且也不好吃。
经理让服务员开了两瓶红酒，拿雪碧往里一兑，给每人倒了一杯。
部门里一半是女同事，在另一桌坐着，经理让人把酒送过去，体贴地跟她们说：“你们酒量不好的可以不喝，喝不完的拿到我们这桌来，我们帮你们喝。”
曲洺沉默地望着自己面前倒满的酒杯，跟经理说：“我不会喝酒，就不喝了吧。”
经理挑挑眉：“小曲，你好歹是个男孩子，喝酒这事儿是迟早要学会的，不要怕，这里都是咱们自己人，你喝醉了我保证送你到家。”
曲洺皱起眉头。
哪怕他喝醉了，也并不想让经理送他回家。
在这家公司工作了大半年，他还从未告诉过其他人他住在哪儿。
另几个男同事也在附和：“对啊，小曲你别怕，哥哥们还能让你露宿街头吗？”
被他们这么一说，曲洺就更不打算喝这杯酒了。
“红酒我就不喝了，我换杯度数低些的酒吧，”曲洺站起身，语气淡淡的，“这顿饭我请，酒也由我自己点，可以吗？”
经理一挥手：“可以，你确定换的是酒就行。”
曲洺走到前台，跟服务员咨询一番。
“先生如果不善于饮酒的话，可以试试蓝莓茶，这种酒的口感清爽，还带点甜味儿只喝一杯的话是没问题的。”服务员说。
蓝莓茶这个名字听起来还不错，既然名字里取了个“茶”字，至少是要比普通的酒更不容易醉的。
曲洺点头：“麻烦你帮我拿一瓶。”
服务员把蓝莓茶送上桌，同桌几位男同事都没见过这款酒，好奇地拿过去轮流观摩。
“看着像是果茶，这真是酒吗？”男同事问。
经理指着瓶身：“看这里，写着酒精浓度，确实是酒。”
曲洺不置可否，接过酒瓶便往自己杯子里倒了一满杯。
服务员没骗他，这款酒的口感的确不错，酸甜口，像果汁。
曲洺连续喝了两小口，这时牛排和意面披萨端上了桌，聚餐正式开始。
虽然这顿饭由曲洺请客，他却并不打算在饭局上多说什么。
经理主动站起身，充当着气氛组的身份，努力把氛围弄得热烈而尴尬。
他每句话都带着曲洺：
“今天是小曲请客，大家可不要忘了给他敬酒啊。”
“让我们共同举杯，谢谢小曲！”
“小曲，你喝这么点儿可不行啊，我可先干了。”
曲洺其实并不想理会酒桌文化，也不认为经理干杯他就必须跟着一杯见底。
但是他也不想一直和这些同事这么耗下去。
“我干了。”曲洺端起酒杯，把剩下的蓝莓茶尽数倒入口中。
经理看得非常满意，直拍他肩膀：“不错不错，小曲进步了，酒量有进步，为人处事也有进步。”
曲洺坐了下去，让经理的手拍了个空。
他漫不经心地切下一块牛排，食不知味地放入嘴中。
顶多再过一刻钟，他就要装醉，提前离开餐厅。
过了一刻钟，曲洺捂捂胃，咳嗽两声，头也低了下去，神色极为不舒服。
“经理，我好像喝醉了。”他望向仍在一旁兴致勃勃劝人喝酒的经理，眼睛里一片湿润。
经理望着他一怔：“真喝醉了啊，小曲，你要不在桌子上趴一会儿，我外套给你穿。”
说着，经理便要脱下外套。
“不用了，我想先回去，可以吗？”曲洺眉头微皱，难得露出柔弱的神色。
“现在吗？现在大家还没吃完，我也没办法送你回去。”经理很是犹豫。
这时有位男同事自告奋勇：“我送曲洺回去吧，开了车来的。”
曲洺扫了眼，果然是秦德。
经理说：“不行，你喝酒了，叫代驾也麻烦。”
“不麻烦，几分钟的事儿，那我下单了啊。”秦德说。
曲洺慢吞吞站起身，把手机抓在手里，轻声说：“不用了，我已经叫我室友过来接我了。”
他打开荀东凌的微信，在其他人眼前晃动两下，接着扶着墙缓慢地往外走。
秦德想上前来扶他，也被他挥开了手。
走到前台，曲洺结了账，推开玻璃门走出去。
门外秋风萧瑟，凉风习习，把曲洺泛红的脸颊吹得一片冰凉。
他拢紧外套，晃晃脑袋，感觉自己还算清醒，便在路边叫了车。
直到他下车，走在小区的人行道上，依旧觉得脑袋里一片清明。
他没有告诉荀东凌自己快要到家，虽然他现在有点饿，酒和牛排在他的胃里翻腾着宣誓主权，他只想把刚吃的东西都吐出来，再吃点荀东凌做的饭菜。
推开家门，曲洺先冲到浴室，对着马桶干呕几声，什么也没吐出来。
洗了把脸，他依旧感觉脸上很热，眼睛还有点模糊，看不清镜子里的自己。
曲洺把水泼在镜子上，徒劳无功地擦拭着。
他一身湿漉漉地从浴室出来，看到客厅里一片漆黑。
原来荀东凌不在家吗？
那他的晚饭怎么办。
曲洺靠着橱柜坐下，打开手机，点开他和荀东凌的对话框，看到对方在几小时前回复他：
-刚好，泳队这边也有点事，我就不回家吃饭了
曲洺脑子里稀里糊涂，回复荀东凌：
-你怎么不回家吃饭呢
-你不做饭，我吃什么
他头昏脑胀地站起身，摇晃着身子往前走，屋子里一片黑暗，他想开灯却找不到开关的位置。
最后他终于摸索到了房间门，从门外扑进去，被脚下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曲洺皱着眉往那东西踢了一脚，没动静，索性不管了，一头倒在床上。
奇怪。
他好像真喝醉了。
那蓝莓茶不是酒精度数不高吗。
还好他已经回家了……
可是这床怎么这么硬。
他明明刚换过被褥，把床铺弄得很柔软。
他趴在床上，手指碰碰床垫。
这都深秋了，床上怎么还垫着凉席？
他进的是自己的公寓啊。
难道他喝醉了连触觉都出问题了？
不管了，好困啊。
睡醒了再说。
曲洺迷迷糊糊地扯过被子，裹着湿衣服，就这么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