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私有制》肆月卯兔

56、第 56 章

　　高一下学期，4班。
　　虽然才开学没两个月，但因着期中考试临近的缘故，所有人都在埋头苦学。
　　明明是大课间，却鲜少有人在走廊打闹。
　　沈禹卿起身接水，回座位的时候扫了眼班级，有在背英语作文框架的，也有在背历史的。
　　总归都是和学习有关，直到他的目光扫过他前面的夏蕊蕊。
　　看着把言情小说夹在历史书里，笑得花枝乱颤的某人，他也不催，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好在她的警觉性不错，估计是以为班主任来了，若无其事地把书藏了起来。
　　假装闭眼在背书，嘴里还一阵念叨：“…是全面抗战的标志，代表着……”
　　估计是后面的不记得了，又睁眼瞄了几眼历史书，然后假装无意实则望风地往后看了一眼。
　　夏蕊蕊的眼神上一秒，还是装出来对知识的困惑，下一秒看到他后，就变成了一脸无语的表情。
　　沈禹卿很确定刚才自己没看错，她朝自己翻了一个白眼，虽然翻得很快，却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
　　他还一句话没说，就已经猜到等下某人要恶人先告状了。
　　果然，下一秒。
　　“沈禹卿，你干嘛吓我。”
　　“……”
　　他看着她，突然很想知道她的浆糊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扫了眼一旁的言情小说封面——《被盯上的高岭之花》。
　　沈禹卿挑了挑眉，他不知道夏蕊蕊有没有被高岭之花盯上。
　　但她被班主任盯上，那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看着她，眼神示意她起来，让他先进去。
　　他们班的座位每两周轮换一次，但无论座位表怎么轮换，他和夏蕊蕊都是该死的同桌。
　　这次他们轮换到了靠墙壁的位置，沈禹卿的位置在里面，要想进去就得夏蕊蕊先起来。
　　桌子和椅子的距离也不算特别近，如果同桌是两个要好的女生，一般不需要起身，挤挤就过去了。
　　但势必要产生身体接触，沈禹卿最厌恶和别人有肢体接触了。
　　因此每一次都是坐在外面的夏蕊蕊起身，他才进去。
　　这下两人闹了别扭，某人也开始闹起了小脾气。
　　“起来。”
　　“不要。”
　　“起来。”
　　“就不。”
　　…
　　虽然是大课间，但还是有不少的人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班长突然走到讲台上，宣布了一个消息。
　　“同学们，班主任说下节课，每个班按照顺序去大礼堂体检，咱们班是第四个。”
　　消息一出，整个班都炸开了锅。
　　“终于可以正大光明不用学习了。”
　　“就是说，还可以看18班的帅哥，嘿嘿。”
　　“咱们班的班草还不够你看的啊？”
　　另一个女生拽着她的袖子，示意她少说两句，又朝着沈禹卿和夏蕊蕊的方向怒了努嘴，示意她快看。
　　教室的角落，夏蕊蕊和沈禹卿还在僵持着，两个人都不肯先服软。
　　沈清梨刚才去18班的地方接水，掐着点才进教室，刚回来就看到两人又在打情骂俏了。
　　她想着看戏，没怀好意地凑了上去：“两位又开始打情骂俏了？”
　　夏蕊蕊闻言噗地笑出来，指着她的鼻子告状，把沈禹卿非要她起来的事情，又给旧事重提了一遍。
　　沈清梨听完，就凑到她耳边说悄悄话，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但夏蕊蕊还时不时地偷看他几眼。
　　沈禹卿的表情淡淡，总归沈清梨和夏蕊蕊穿一条裤子的，指定不会说什么好话。
　　因此他只是插着口袋冷眼旁观。
　　但让他实在匪夷所思的是……沈清梨说完没多久，夏蕊蕊就一脸笑意地起身了。
　　还是一脸少女的娇羞。
　　“……”他心下觉得不好，很想知道这两位大仙到底又胡说八道了什么。
　　但上课铃就响了，他不好多问，只能先坐下。
　　虽然下节课就是体检，但是一个班一个班来，还没轮到他们班。
　　因此他们只能先自习。
　　沈禹卿坐在座位上，只觉得如坐针毡，倒不是因为眼前的英语竞赛题看不懂，而是一旁某个洪水猛兽的眼光。
　　娇羞里带着不可思议。
　　事实上他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不明白夏蕊蕊到底在娇羞些什么？
　　他觉得她比竞赛题还要难懂，简直是天书的程度。
　　沈禹卿闭眼忍耐，没过多久就听到团支书让大家集合的声音。
　　班上传来悉悉索索起身的声音，他们也顺势起身，跟着大部队来到了大礼堂。
　　礼堂内，不知道是哪个班的团支书传错了消息，前面的班级根本没有体检好。
　　三个班都挤在一块，整个礼堂都乱哄哄的。
　　还是教导主任过来维持秩序，才勉强有了一个队伍的雏形。
　　队伍很长，快一百多号人，后面的甚至排出了礼堂外。
　　礼堂的窗户常年不开，人一多，空气都变得浑浊了不少。
　　沈禹卿原本就对气味极其敏感，被迫闻着这种味道，心里的烦躁已经有些压抑不住了。
　　他皱眉站在队伍里，却闻到了一阵洗发水的味道。
　　他甚至不用睁开眼，就知道是夏蕊蕊身上的味道。
　　他每天坐在她旁边，这样的味道他每天都能闻到。
　　她身上的味道，在密闭的教室里，显得有些浓，在偌大的礼堂，却显得刚刚好。
　　甚至于让他有些心旷神怡，原先紧皱的眉头都松弛了下来。
　　他睁开眼，看着排在他前面的某人，眼神缓和了一些。
　　结果下一秒，她就开始跃跃欲试，非要试一下坐位体前屈的拉伸。
　　她弯腰起身，马尾辫一下就甩在了身后的沈禹卿脸上。
　　“……”
　　偏偏正主还一无所知，还准备再试一下。
　　沈禹卿忍无可忍：“夏蕊蕊，你起来。”
　　夏蕊蕊见他叫自己，很快就起身了，回身看着他。
　　又是一脸娇羞的表情。
　　“……”
　　沈禹卿青筋都要暴起，耐着性子问道：“到底沈清梨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夏蕊蕊眨了眨眼：“你真的想知道？”
　　他认真地点头，示意她快说，谁知她却朝自己招了招手，示意自己凑近一点。
　　沈禹卿是真的想知道，便如她所说把耳朵凑到了她跟前。
　　夏蕊蕊嫌弃他离得太远，伸手搂过他脖颈往下拽，但偏偏那个蠢货没站稳，嘴唇碰到了他的耳廓。
　　“……”
　　“……”
　　虽然触碰的时间很短，但沈禹卿的耳朵还是红了一片。
　　但他自己不知道自己耳朵红了，准备如果夏蕊蕊不提，自己就当作不知道是她的嘴唇碰到的。
　　毕竟这只是个意外。
　　谁知道某人的反应却让他怎么也没想到…
　　夏蕊蕊一脸呆滞地看着他，满脸的不可置信：“她说的竟然是真的。”
　　“什么真的？”沈禹卿想过她会装傻，会当什么也没发生，唯独没想到会是这个反应。
　　“你果然是害羞了……你耳朵都红了。”
　　“……”沈禹卿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表情惊诧，“你刚刚说什么？”
　　夏蕊蕊突然不说话了，却被某个人气急败坏一把摁住肩膀：“刚才沈清梨到底跟你胡说八道了什么东西？”
　　她看着他越来越红的耳廓，愣愣地说道：“她说，你总是想我站起来再进去，是因为害羞了。”
　　“因为会和我身体接触，所以害羞……”
　　“……”闻言沈禹卿的表情不是一般的一言难尽，甚至称得上是难看。
　　他放开摁着她肩膀的手，偏过头不再说话。
　　谁知道夏蕊蕊却不依不饶地凑过来：“是嘛。”
　　他看着她，觉得她此刻的眼神，清澈得像是他外婆家养的小猪崽。
　　沈禹卿只觉得两眼一黑，装没听到不去理她，心里却在咆哮：‘是个屁！!!’
　　队伍越来越近，很快就轮到他们了。
　　轮到夏蕊蕊坐位体前屈，11.5cm，她刚一起身，身后的头发又一次甩到了他的胸口。
　　一时间，独属于她身上的味道涌入他的鼻腔里，像是拦路的劫匪一样，突然又霸道……

　　*
　　沈禹卿还在做梦，突然就醒了。
　　他刚醒来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是夏蕊蕊，身上还有她专属的沐浴露的味道。
　　在他还没有喜欢上夏蕊蕊的时候，他总觉得她身上的味道太香，让他想要拿个塑料袋给她套起来。
　　但在喜欢上她以后，甚至和她形同陌路的这五年，他一直在寻找那个味道。
　　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换沐浴露和洗发水，他之前从未深挖过自己这一行为，背后的动机。
　　却在闻到这个味道的现在，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执念。
　　他想留住这个味道，就好像这样就能留住夏蕊蕊在他的记忆中消散的速度。
　　沈禹卿看着夏蕊蕊的眼睛，已经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了。
　　他深吸一口气，想要把她身上的味道刻进他的肺腑。
　　闻着她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似乎一点没变，还是他高一时闻到的那个味道。
　　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他闻着却只觉得心安，有一种找到未来归宿的心定。
　　他看着眼前夏蕊蕊放大的脸，还以为是在做梦，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颊。
　　对方毫无反应，仍旧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沈禹卿看着她看向自己的眼睛，没忍住轻轻地抱住她，克制地吻上她的额头。
　　见她不反抗，他又近乎虔诚地亲了一下她的耳廓。
　　在亲吻她额头的时候，沈禹卿在心里偷偷向神明许下了一个愿望。
　　他想和夏蕊蕊一起白头。
　　他还以为这是一个梦，直到夏蕊蕊挣开他，红着脸跑开。
　　沈禹卿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条件反射地摸了摸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