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但剑尊》一呱

18、第 18 章

　　窜的龙涎香还能不能用？
　　抱歉，这不在姜纣的考虑范围。

　　正常排出的鲸鱼粪便，用药物强力排泄的拉稀，有没有区别？
　　这次的鱼粪，来源于刚刚吞下的章鱼仔们，还是老鲸王的陈年老屎？
　　非正常排泄的鱼粪，是否会损伤龙涎香的功用，还有没有安神催眠的效果？
　　......

　　姜纣表示：关她屁事。

　　她只管把龙涎香放在沈家门口，表明自己没有故意抢夺沈见善的东西，还费心费力从老鲸王肚子里给他掏了一些。
　　当众解开误会，就行了。

　　至于沈见善闻不闻，闻了之后，睡不睡得着觉，那就是他自己的事儿了，反正失眠的不是她。

　　起居郎抱着《香料制造百科》，查询快速烘干龙涎香的方法时，姜纣扛起鱼粪就跑。

　　起居郎问道，“去哪儿呀？”

　　姜纣头都没回，“沈家。”

　　“还没烘呢......”
　　虚空裂缝在眼前合拢，这句话没能传入姜纣耳里，起居郎回想她那张期待且急迫的脸庞，心里浮起一个可怕的想法：她不会要直接泼吧？！

　　他的老天爷呀！

　　未经处理的龙涎香还是珍惜香料，单纯只是一坨鱼粪罢了。
　　不，那还不止一坨......

　　起居郎联想那幅美丽且壮烈的画面，心肝肾脏都颤了起来，急忙跟上去，想要阻止姜纣。

　　当他划破虚空追到沈家的时候，姜纣立在高门大户之上，扛起装满鲸鱼粪便的储物袋，就这么往【沈】家牌匾上一煽。

　　起居郎伸直手臂，“不要啊——”

　　为时已晚，储物袋的口子开了，黄黑相间的泥石流喷了出来，哗啦啦地倒在四大世家的匾额之上，淅淅沥沥直流而下。

　　新鲜出炉，香喷喷、热腾腾、黏糊糊...

　　整个压倒屋檐，淹没院子，覆盖街道，顺着水渠流向街坊邻舍。

　　起居郎怔在原地，联想的画面成真的瞬间，他的内心反而异常平静，手指颤颤悠悠夹起笔杆子，记录《剑尊起居注》。
　　【深夜，剑尊姜纣，屎淹沈家城。】

　　修真大城皆有护城阵法，此城也不例外，更别说沈家作为四大世家之一，还有众多护院大能。

　　这些能防小贼，却防不了姜纣，更何况，也没人想到堂堂剑尊居然使出这么卑劣的招数。

　　以至于大门惨遭不测之后，最先反应过来的不是这些大能，而是各家各户的看门狗。

　　汪！汪！汪！
　　四面八方响起激动狗心的狂吠。

　　没拴绳的狗子们率先夺门而出，享受天赐的自助餐。那些拴了绳子的狗子们，看得见闻的着，却吃不到，吼得愈加撕心裂肺。

　　等到整座城池狗吠喧天，沈家的护院大能才循着声儿出来。

　　好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纵观所有护院的职业生涯，从未有过这等骇人听闻的事儿！

　　“谁...谁干的！”
　　护院大能憋气骂道。

　　“是本座。”
　　高空落下一句淡定的女音。

　　好呀！
　　往人家大门口泼粪就算了，泼完还敢留在犯罪现场，这是没把他们沈家放在眼里！

　　护院大能当即拔剑，就想剁了这个宵小，仰天一望，望见姜纣的脸庞的刹那，腿肚子一软，差点跪进屎尿。

　　剑尊？
　　竟是剑尊！

　　护院大能心头一颤，当场本命灵剑扔进粪坑，力图撇清关系。

　　骂声卡在喉咙，嘴唇嚅动几下，变成了嘶哑的问候。
　　“参见剑尊。”

　　姜纣朗声道，“告诉沈见善，海错楼那天是意外，今日这些，算是本座的赔礼。”

　　泼粪道歉，真是开了赔礼的先河！
　　护院大能有火不敢发，有槽不敢吐，面对高高在上的剑尊，只有点头应声的份儿。

　　为首的大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朝上拱手道，“多谢赏赐。”

　　其他大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唯唯诺诺，不敢吭声。?
　　姜纣很是满意，挥挥袖，走了。

　　起居郎扫过一地狼藉的沈家，眼不见为净，也跟上走了。

　　十里长街，黄泥漫天。
　　百里仙城，浓香熏人。

　　*

　　当夜，整座城市紧闭门窗的同时，神隐界的大小记者争先恐后涌了进来，争相报道亘古未有的一幕。

　　【剑尊连夜送上来自东海的特产，原因竟是...】
　　【沈家“淹”门惨案！“臭”绝人寰！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沈见善究竟哪里得罪剑尊，不仅在海错楼被当众打脸，而且祸及家人。】
　　【一人犯错，满门遭殃，这次收到的是粪便，下次收到的会是什么？细思极恐！】
　　......

　　短短一夜，这件事从娱乐新闻延伸到经济和政治版块，各大领域的评论员亲自下场，纷纷对此发表看法。

　　“神隐界四大世家的格局持续至今，这些年来沈家在沈见善的领导下，隐隐有超过其他三家的趋势，此时遭遇这么大的挫折，未来发展如何，很难说。”

　　“一切都要看剑尊的想法，剑尊想让沈家活，沈家就能活，剑尊想要沈家亡，都不用她自己出手。”

　　“沈见善生死难料，沈家面临灭顶之灾，毕生积蓄储存在沈氏钱庄的人，赶紧去取。若是沈家全军覆没，连个兜底的都没有。”
　　“手中持有沈家股票的人，以及打算购入沈家股票的人，千万要慎重。”
　　......

　　一日之间，无数人涌入沈氏钱庄，要求取走所有存款。沈氏钱庄的现金灵石不够，导致谣言越传越厉害。

　　沈家股价瞬间暴跌，一路创新低，散户抛股，大户跳楼。

　　与此同时，沈家麾下的大小家族和宗门，接二连三宣布与沈家割席，要不归入其他三大世家之下，要不向云隐剑宗投诚。

　　*

　　沈见善忙着收拾残局的时候，接到了沈家长老团的急信，命他速回宗祠。

　　沈氏宗祠依然沉浸在刺鼻的臭味之中，长老们满脸严肃，脸色比外面打扫卫生的人还臭。

　　沈见善刚刚进门，就被所有长老的眼刀从头到脚刮了一遍。

　　长老们也不问他哪里得罪剑尊，第一句话便是，“你自己惹出来的祸，自己承担。”

　　沈见善踌躇片刻，谨慎措辞，正想阐述自己力挽狂澜的鸿图大计。

　　大长老抬手打断他的话头。
　　“别废话了，你和剑尊之间的恩怨，不要扯入沈家和云隐剑宗，你俩自己解决吧。”

　　话音刚落，二长老扔来一把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沈见善迟疑许久，用刀比划自己的脖子，试探性道，“长老是想让我偷偷解决...剑尊？”

　　这也太为难人了吧？！

　　这话一出，祠堂所有人用惊悚的眼神看向他，纷纷倒下一口凉气。

　　紧接着，嘲讽和奚落响了起来。

　　“你们听听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怕看看那是谁！还解决剑尊？”
　　“剑尊要是能被干掉，你怎么不去当剑尊？！”
　　......

　　二长老道：“老夫的意思是，让你自行了断。”

　　这次大长老拔出刀鞘，慢慢把小刀送进沈见善手心，用语重心长的口吻劝他。
　　“大侄子，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若不是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我们也不想这样。”
　　“但是那是云隐剑尊，整个云隐界最不能得罪的存在，谁让你招惹了她呢。”
　　“唉......”

　　我也没招她呀！
　　沈见善生平第一次有骂街的冲动。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用尽平生的定力稳定心绪。
　　“还请诸位长老再给一次机会，我亲自拜上云隐剑宗，求得剑尊的原谅，哪怕三跪九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