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昏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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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建茗转头愧疚地对唐笙说道：“姑娘，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父亲，我亲耳听到他被害的始末，可这么多年我贪生怕死，未曾揭发陆兴旺。”
“没想到陆兴旺他如今竟又残害无辜百姓，我实在是挨不住心中的愧疚，更愧对你父亲，他是个好徒弟。”
唐笙心中叹息：这陆兴旺真是无恶不作。
她对上首的镇淮王道：“王爷，家父确实是中毒而死，他的尸首尚在云山崖底，请王爷为家父做主。”
镇淮王吩咐属下寻尸，又传了仵作。
“仵作，本王问你，验尸记录上，这五人皆是因饮毒茶而死，具体是什么毒能验的出来吗？”
仵作回答：“王爷，我只能验出他们是中毒而死，至于这具体的致死物质须得大夫来判断。”
镇淮王又立刻着人去请大夫。
大夫随仵作验完尸，得出那致死物质是滑石粉。
此案审到这里，镇淮王已经心中有数。
等待寻唐笙父亲尸体的时间内，镇淮王又审了陆兴旺。
“陆兴旺，霍建茗指认你仿制祁红、残害人命，你可认罪？”
“我不认！他在信口胡言！”
陆兴旺低下头，心中暗忖：他可真是倒霉，这镇淮王刚正不阿，即便是搬出京城的堂叔来，恐怕也毫无作用。
“既如此，传陆福。”
在镇淮王的讯问之下，陆福哆哆嗦地交代了陆兴旺吩咐他绑架霍建茗的家人一事。
“陆兴旺，你现在还有机会坦白，若是待会儿寻到唐笙父亲唐福远的尸体，验明确因中了半日生而死，到时你便是重罪！”
“再不实话实说，本王只好对你上大刑了。”
陆兴旺有些焦急，威胁起镇淮王来：“镇淮王，你应当知晓我堂叔是何人吧？他可是圣上近臣，你虽为地方大员，但多少也要顾忌一下。”
镇淮王冷笑一声：“我知道，你堂叔陆修明掌管广储司，在京城身居要职，可即便今日是你堂叔他杀了人，也要认罪伏法！更何况是你？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时属下来报：“启禀王爷，已寻到唐福远的尸体。”
镇淮王立即命仵作和大夫验尸，证实确为中半日生而死。
案情到此已经清晰明了，百姓中甚至有人开始唾骂陆兴旺。
这陆兴旺平日里便仗着陆修明作威作福，狐假虎威。又以折磨女人为乐，在盘龙镇风评本就不好，如今他又被证实有杀人之罪。
一时是千夫所指。
镇淮王最终宣判：“此案案情明确，陆兴旺虽不认罪，但人证物证俱在，罪人陆兴旺按大梁律判处极刑，三日后处斩。”
“唐笙无罪，当庭释放！”
太好了，唐笙笑起。
陆兴旺如遭雷劈，心如死灰，三日？即便堂叔来救也来不及！
一直关注案情、神经紧绷的顾令，见此案尘埃落定，心神一松，晕了过去。
“公子！”卫岳惊呼出声。
唐笙转头看去，顾令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她脸上刚起的笑容瞬间消失。
*
秋日的景山是橘红色的。
玉安寺位于高高的景山之顶，若要进寺拜佛，须得跨越数千级石梯。
唐笙一步步踏上石梯，心中苍凉悲伤。
顾令昏迷之后，她才从卫岳口中得知，这几日顾令为她奔波劳碌，三天三夜未睡，本又已近他二十岁的生辰，以至于身体承受不住，陷入昏迷。
大夫宣布大限已至，准备后事。
她不甘。
不甘他才不到二十岁的年纪。
不甘他们的爱情刚刚开始，便要以这样戛然而止的结尾收场。
不甘他还未完成他心中的抱负，顾令虽从未提起，可她知晓，他想入仕，建功立业，为民请命。
她怎能甘心？
她不信佛，但若佛能佑顾令，她愿于佛前祈祷跪坐，念经颂文。
一个时辰之后，唐笙终于登顶，站在了玉安寺前。
她跪于佛前，心中祈祷佛佑顾令，长命百岁，岁岁平安，若能得偿所愿，愿付出任何代价。
祈祷完，唐笙并未即刻下山，她漫无目的地在这山中行走。
行至一处，见眼前桃林结出红色果实。
竟是那日与顾令同来景山茶宴的桃林，那时是春日，而如今已是秋日。
唐笙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桃林。
脑海中浮现他们在景山茶宴的种种。
随着不断的浮想联翩，初遇，相识，相知，互诉情衷，一幕幕皆在她脑中不断回转。
“女施主，可是有何牵挂之人？”
身后传来声音，唐笙转头看去，是弘空大师。
唐笙低头失落道：“大师，他要死了，可我不想。”
“世事变化，置之死地而后生，未必不是新的生机。”
唐笙思忖，这生死之事如何能有生机？弘空大师定是在安慰她，不过还是谢谢他：“谢大师指点。”
弘空大师慈悲地看着唐笙，又提醒她：“山中有猛兽，女施主别进深山。”
唐笙点头应了。
下山之时，唐笙并未走上山的台阶，而是走后山无人的小路。
她内心悲伤，不愿见到更多的人，此处偏僻，山林茂密，自然气息浓郁。
行至半途，她发现一块巨石，停下脚步，见那石身缝隙中，有一棵杂草破石而出。
生命力真是顽强，若是顾令的生命也如此便好了。
此时，林中突然窜出两个女子，她们形容狼狈，神色仓皇，似乎正在逃命。
两个女子碰见唐笙也是一怔。
后方林中隐隐传来阵阵厮杀声。
其中一女子头戴白色帷帽，遮住面容，令人惊讶的是，她身怀六甲。
由于帷帽遮住面容，不知她的表情如何，但从她颤抖的身躯可知，她正在忍受即将分娩的疼痛。
另一个是年纪大的嬷嬷，正搀扶着她。
唐笙一时有些惊讶，难以想象她们俩，一个大肚子的孕妇，和一个年纪大的嬷嬷是如何躲过追杀的。
听着厮杀声正不断朝这边而来，唐笙转身便要往山下而去。
身后的一主一仆，声音慌乱。
“嬷嬷，我要生了......”那孕妇发出痛呼。
说完，那孕妇已忍受不住身体疼痛，跌坐在地。
那嬷嬷赶忙扶起孕妇，可她一个老妪，已在山中奔逃多时，此时体力耗尽，根本无法承受一个女子加一个胎儿的重量。
她朝唐笙喊道：“我家夫人要生产了。求求姑娘，可否帮帮忙？”
唐笙下山的脚步一顿，她该狠下心来，她本就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若是帮忙，杀手追来，波及于她就不好了，顾令还等着她回去照顾。
“我不是大夫。”说着她抬起脚步。
突然，身后的孕妇传来一声更大的尖叫，似是疼痛不已。
这声音直刺入唐笙的耳中。
唐笙心中挣扎一番，忽而转过身，大步朝她们而去，和老嬷嬷一起扶起那孕妇。
“方才路过一处，那里有个山洞先去躲躲。”
老嬷嬷欣喜道：“谢谢姑娘，姑娘积福行善，上天一定会保佑姑娘。”
唐笙心中喃喃，若是真的，把这福气给顾令吧。
二人一起将孕妇扶进了山洞。
唐笙环顾洞中一圈，洞中空荡，不是个合适的生产场所，可事态紧急也只能如此了。
嬷嬷将孕妇的帷帽摘下，露出一张漂亮但虚弱忍痛的脸，美中不足的是，一道狰狞的伤疤从颧骨延伸至下巴。
唐笙解开身上披风，铺在地上，让那孕妇躺在上面。
和那老嬷嬷一起简单布置收拾了一番洞中环境。
“夫人，你怎样了？”
孕妇躺在山洞中虚弱道：“郑嬷嬷，这个孩子一定要顺利降生。”她流下泪来。
眼见王妃疼痛的模样，郑嬷嬷心疼道：“王妃忍忍，我来为你接生。”
唐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帮忙，只好为孕妇擦擦额头的汗。
“王妃？”唐笙问道。
嬷嬷听了唐笙的疑问，这才发现无意中将王妃的身份暴露。
可又见是这姑娘面善，又听闻民间对王爷风评极好，便道：“我家夫人是镇淮王妃，方才多谢姑娘相助。”
镇淮王妃？
唐笙惊讶：“夫人是镇淮王的妻子？”
“我叫唐笙，前几日镇淮王救了我，查明真相，还我清白，你既是他的妻子，我会救你的。”
镇淮王妃听了这话，在疼痛中转过头去看向唐笙：“你便是唐姑娘？”
她深呼吸，边忍痛边道：“我听夫君说起过你，说你建立茶园，独自经营，是个女中豪杰。在公堂之上也是不畏权贵，条理清晰，夫君甚是欣赏你的胆识。”
“镇淮王竟这样夸我？”
郑嬷嬷在一旁引导镇淮王妃生产：“王妃，呼...吸...呼...吸...”
唐笙往镇淮王妃嘴里塞了一团手帕，以免生产时的痛喊引来杀手。
这疼痛似乎要将镇淮王妃整个人绞地天翻地覆，四分五裂。
她脸色苍白，汗如雨下，紧咬着口中手帕。
“孩子就快出来了，王妃，再坚持一下。”那嬷嬷道。
正是生孩子的关键时刻。
山洞外突然传来杀手寻人的声音。
“一个孕妇想必跑不了多远，搜！”
“是！”
洞中三人一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