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三年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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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令的背部传来一阵痛意，他咬牙忍住：“笙笙，我无碍。”
他的大手一直牢牢护住唐笙的身躯，以至于落地时，二人依旧维持着紧紧相拥的姿势。
“笙笙，有没有摔到？”
唐笙摇了摇头，又想起顾令看不见，出声回道：“没有。”
顾令好好检查一番，见唐笙真的没有摔到，这才放下心来。
唐笙心中微动，方才她明明感到他痛到颤抖，却还在关心她有没有事。
她慌忙从顾令身上起来，伸手扶起他。
此处伸手不见五指，似是一处密闭之地。
顾令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微弱光线亮起，二人得以看清此处情景。
与上方密室不同的是，此处是一个地下洞穴，密不透风。
二人沿着洞穴向内走去，眼前出现一个石台，石台正中放着一个金匮。
这金匮以楠木制成，外部包裹鎏金铜皮，箱体高大，身铸精美花纹。
唐笙上前走去，被顾令拉住，将她护在身后：“我来。”
唐笙跟在顾令身后，离得近了，才发现那金匮上的锁与其它不同。
“这是机关锁。”顾令道。
与一般用钥匙打开的锁不同，这锁没有锁眼，锁身上布有五个小圆柱体，每个都刻有一条线。
“这种锁需要找对五个小圆柱体的角度，才能打开。”顾令为唐笙解释道。
这种锁虽然难解，却难不倒顾令，试了两三次，“哐啷”一声，锁开了。
顾令打开箱门，向内看去，便见箱中有一个账本。
另一边，已经准备入睡的陆修明想起，有一个文书未处理好，他只好起身穿衣，往书房而去。
顾令迅速将账本揣入怀中，抬首向洞穴上方看去，方才他们是不经意间掉入，可现在他们才能上去？
此时，上方的地板竟突然打开。
两道人影飞身而下，正是卫岳和夏时。
卫岳面色焦急：“公子，方才陆修明进入书房，我绑了他，不过已经惊动府中护卫，须得尽快离开。”
此时卫岳也已看清，另一个黑衣人竟然是唐笙。
“唐姑娘。”他点头致意。
“卫岳，好久不见。”唐笙回应道。
顾令：“卫岳你轻功好，带着笙笙逃脱。”
“不必，夏时的轻功不输卫岳，照来时一样，我和夏时一起，你和卫岳一起。”
顾令有些不放心，上下打量身旁那少年。
此时卫岳开口：“公子，唐姑娘所言非虚，这小子身手不凡，腿法灵巧，轻功确实与我不相上下。”
既如此，顾令便放下心来。
卫岳携着顾令飞跃而上，离开洞穴，而夏时也携着唐笙飞身而上。
书房外传来陆府护卫集聚而来的脚步声。
“大胆狂徒，竟敢绑架朝廷命官，放开我！”
唐笙看去，便见陆修明被牢牢绑在桌腿边，坐在地上呼救。
卫岳将陆修明解开，一把拽起，持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挟持在身前。
卫岳踢开书房门，挟持陆修明走出，书房外已被陆府护卫团团包围。
卫岳手中寒刀紧贴陆修明的脖颈，威胁道：“让他们退下。”
陆修明紧张不已，吩咐护卫：“退......退下，都退下。”
护卫退后，让出一条道路。
顾令握着唐笙手腕走出，低声嘱咐：“跟紧我。”
夏时走在最后。
几人在陆府护卫的注目下出了府门，过了几个路口，放了陆修明。
四人一路逃至丹井街。
远处似有脚步声传来，趴在房顶之上，借着月色掩藏身影。
果然，街角来了一队巡城兵，为首之人是巡城御史。
大梁京城实行宵禁，夜间不许出没，违者严惩。
四人目标太大，几人决定分头行动。
卫岳和夏时引开了巡城兵，顾令和唐笙则潜入了附近一家青楼。
之所以潜入青楼，便是因为这个时辰还未打烊的只有青楼了。
在一片灯红酒绿中，顾令和唐笙潜入了一间空房。
二人方一进门，房间楼道便传来一阵搜查声。
不止有巡城兵的声音，还有陆修明，想来陆修明一回府便上报给了巡城兵，和巡城兵一同来抓人。
他们一个一个房间搜查，楼内的客人不堪其扰，抱怨声充斥整个楼道。
唐笙心中担忧，那些搜查的人很快便会搜查到他们这间房间。
她侧首看向顾令，却见顾令正在解身上黑色夜行衣的腰带，露出了仅穿着白色里衣的遒劲有力的胸膛。
唐笙惊讶地睁大眼睛，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去。
三年后的顾令失了几分从前的清雅，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容颜愈发英俊，身材则更为强健有力。
顾令察觉到唐笙注视的目光，看了过来。
对上顾令的目光，唐笙莫名心虚：“你......你在做什么？”
顾令手中脱衣动作不停：“如你所见，脱衣。”
唐笙脸色倏然变得绯红，如同白玉染了上好的艳色胭脂。
可心思微转，便明白了顾令的用意，他们二人身着黑色夜行衣潜入这里，若是被搜查到岂不是不打自招。
他一个男子可以脱衣，她又该如何。
环顾整个房间，只有那张艳色的床可以躲藏。
她爬上那张床，扯了被子盖在身上，一身黑衣尽数遮掩在锦被之下。
顾令见唐笙从善如流，自己爬上了床，便知她已了解他的用意。
嗯，他的笙笙一直如此聪慧。
上衣尽褪，眼见巡城兵已经搜查至隔壁房间，他不再迟疑。
顾令跃上床的瞬间，门外传来巡城兵的脚步声。
他即刻掀起唐笙身上的被子，双臂撑起，位于唐笙上方，又迅速扯了被子遮住二人。
陆修明踹开门，便看到床上紧密抱在一起的二人，正要吩咐人上前搜查。
顾令转过头来：“顾某倒不知陆大人还兼任巡城御史的职务，深夜还要忙公务、抓贼人，还真是兢兢业业。”
陆修明看到那张俊美的男子面庞，心中惊疑，顾令怎会在此？
京中谁人不知，他顾令不近女色。
这段时日顾令一直与他们作对，甚至贡品选拔一事也要插一脚。
如今又如此巧合，深夜出此，让他不得不怀疑今夜之事是他的手笔。
可顾令如今甚得圣心，陆修明只好拱手致歉。
“是下官叨扰了顾大人，家中深夜失窃，那盗贼猖獗，竟不顾宵禁，公然逃窜，置国法于不顾。故而上报巡城御史，协助下官搜查盗匪。”
顾令利落地从床上起身，手臂一扬，用被子将唐笙的头脸遮住。
“既是公务，本官自当配合，诸位搜便是。”
唐笙躲在被下，眼前是一片黑暗，听着床外的搜查声，心中忐忑，黑暗更加剧了她的紧张。
陆修明：“谢顾大人配合。”
他示意众人搜查，目光一闪，又试探问道：“听闻顾大人一直不娶亲，对京城贵女不屑一顾，从不近女色，今日想不到竟会在此处。”
顾令勾唇一笑，带着纨绔风流的意味：“传言罢了，不可尽信。”
此时，巡城御史进来询问此间搜查的结果，见顾令竟也在此，与陆修明一样惊讶。
他自是听闻了不少顾令的威名，恭敬拱手行礼：“见过顾大人，此番搜查盗贼，多有叨扰还望顾大人勿怪。”
顾令点头致意。
巡城兵搜了一圈并未寻到人。
陆修明忐忑不安，被贼人放回去之后，他便查过了，账本被盗，明日等待他的只怕是牢狱之灾。
陆修明目光向床上被子起伏的身影看去，这个房间到处都搜过了，只剩床上一处。
顾令察觉到陆修明的目光，他目色冷沉，抬手拉起床幔：“不知陆大人府中丢了什么稀世珍宝，深更半夜如此兴师动众？”
见顾令目光凌厉，犹如黑夜中最危险的恶狼，陆修明心下坠坠，京中谁人不惧这“鬼阎王”。
即便心中怀疑，但也只好作罢：“是下官唐突，盗贼既不在此，下官便告辞了。”
“下官告辞。”巡城御史带着人和陆修明共同离开。
听着众人远去，唐笙扒开覆在头上的被子，坐起身来。
如今外头街道各处皆已戒严，陆修明想必正虎视眈眈地等着他们出去自投罗网。
为今之计，只有在此处凑合一晚了。
不知夏时和卫岳他们逃脱没有。
顾令回身，便看到昏黄烛火下唐笙低垂的眉眼。
知她在担心夏时和卫岳，他宽慰道：“放心，以他们二人的身手，安全逃脱不成问题。”
看着唐笙白皙沉静的脸庞，顾令心中一片温暖祥和，这是时隔三年，他们重逢以来，第一次如此好好相处。
他心中珍惜，不忍打破这份安宁平静。
唐笙抬眼望去，瞬间便陷入了顾令深邃的眼眸中，那眼中蕴含的沉静的热烈几乎要灼伤她。
她别开眼，伸出手：“账本呢？”
顾令心中失落，眼中翻涌的情绪平静下来：“笙笙，三年前......”
唐笙无情打断：“顾大人，三年前的一切已经过去了。”
呵，过去？
他也想过去，甚至自我催眠自己早已忘却，权当过去的无论美好还是痛苦皆是一场醒来了无痕的梦境。
可是当唐笙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所有的克制与自我欺骗皆显得那样无力与无意义。
他清醒地知道，他从未有一刻忘记她，忘记过去的点点滴滴。
顾令冰封已久、毫无波澜的心，此刻情绪翻涌，酸涩痛意充满了他的胸腔。
他心中猜测，她三年前离开他，是有着为人所不知晓的暗情。
可是，此时望着她冰冷无情的冷漠神情，他的心依旧刺痛。
他多么想不顾一切地质问她，可是......
为了不将她吓跑，又消失三年，他闭了闭眼，一再告诫自己冷静克制。
说来可笑，以往冷静克制，心中无波是他的本色。
可是遇到唐笙，总能让他平静的心湖，如同突然被人掷了几粒碎石，溅起一个又一个飞起的涟漪。
可这或许只是那抛掷之人闲来无事，无意中扔的小玩意罢了。
唐笙注意到顾令克制到发红的眼尾，握紧了手中被子。
顾令起身，走向桌案，倒了杯温茶递到唐笙身前，温声道：“你今晚夜探陆府，寻这账本，可否告诉我，所为何事？”
唐笙接过茶水，温暖的热气透过瓷杯传递至指尖，熨烫至心间。
“还记得镇淮王吗？”
“嗯。”顾令已经猜到唐笙是与真正的镇淮王妃偷天换日。
“他的死很可能和陆修明有关。”
唐笙将调查来的信息和心中的怀疑一一告知顾令，只除了和镇淮王妃交易的部分。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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