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大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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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色大亮，此处反而是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候，只偶尔听到楼下的市井喧闹之声。
唐笙纤长眼睫不住抖动，不一会儿睁开眼睛，察觉到腰间的束缚和身后的温热，她转身看去，映入眼帘的是顾令俊美的睡颜。
昨夜，她竟然说着说着，无意中睡着了。
与顾令这张脸正面相对，她怔了一下，眼前这张肤色健康的脸昭昭然告诉她，她错过了他的三年。
她眷恋的目光留恋在眼前人安睡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最终停留在纤薄的唇瓣。
唐笙抬起手，细嫩手指细细描摹着眼前人的眉毛、眼睛，她的动作小心翼翼，又带着无限的眷恋。
突然，手腕被抓住，她被一股力量推倒平躺在床上。
顾令覆身而上。
唐笙挣扎着要抽回手腕，却被牢牢掌控，压在枕间。
对上一双探究又带着欣喜的眼睛，唐笙眼神闪了闪。
方才醒来，感受到深厚温热的胸膛，她便注意到那胸膛中有异物，想来便是昨日从陆府密室取来的账本。
“顾大人，你做什么？”
顾令眼神幽暗：“是你先招惹的我。”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都是她先动的手，却又不愿负责。
想着账本，唐笙不似昨夜那般冷漠：“顾大人便这般痴情，三年了，还对本姑娘念念不忘。”
这语气不是疑问而是陈述的肯定。
说着，唐笙微抬首，唇瓣逐渐贴向顾令的唇角，方才望着他的时候，她便想这般做了。
顾令垂眼看着唐笙慢吞吞的动作，这简直是一种漫长的煎熬。
“是又如何？”他再等不及，唇覆上身下人的娇唇。
唐笙闭上眼，配合地张开唇，只觉得自己要被顾令这有力的亲吻啃食殆尽。
她的手悄悄探入顾令的里衣内。
手间劲瘦有力的触感令她爱不释手，不过，她的目标可不是这个。
果然，在里衣的内袋内，她摸到了账本，迅速抽出。
可是，她抽出账本的手却被一只大手隔着一层薄薄里衣按住了。
她睁开眼。
顾令唇齿碾磨间低声道：“放心，账本交给我，我会处理好，给镇淮王一个交代。”
说完，顾令的手伸入里衣内袋，抽出账本，随手扔至床边脚踏。
手又覆在唐笙手背，引导唐笙在他的腹肌处探索。
他感觉得到，她喜欢。
在顾令的吻中，唐笙再无心神去思考什么账本，什么陆府，只沉浸于久违的亲昵中。
直至唐笙快要无法呼吸，顾令才停下。
一吻结束，唐笙抽回顾令里衣内的手，清醒片刻，回过神来。
想起与镇淮王妃的约定，及时推开身上的顾令：“时辰不早，我该回去了。”
顾令倒也不急，对唐笙，他有的是耐心。
顾令将唐笙送回镇淮王府，便径直去了宫里参加早朝。
*
今日早朝，顾令与往日雷厉风行的作风无异，甚至三言两语罗列出陆修明的各项罪证，弹指间将陆修明送入大牢。
镇淮王被刺杀一案也正式提上调查议程。
然而，文武百官甚至皇帝都从顾令面无表情的冷峻容颜中，微妙地察觉出一丝变化。顾大人今日，似乎心情很好。
深夜，顾令坐于案前处理公务。
今晚多做些，明日是上元灯会，他打算和笙笙一起过节。
卫岳敲门进来禀报：“公子，那陆修明严刑拷打还是不肯招供。”
顾令笔尖未停：“不急，时机一到，他自会主动招供。”
“加派人手，严加看管，务必确保他在都察院中的安全。”
“是。”卫岳应道。
他昨夜安全回府，不知后来公子与唐姑娘......
不过看着公子嘴角的笑意，想来相处得不错。
*
京城的上元节每年皆会举办盛大的灯会。
李景不知从哪听说了上元灯会的各色热闹，撒娇要唐笙带他去。
唐笙原本就是想去的，只是没想着带着这小豆丁，毕竟灯会上人多，不太安全，但耐不住李景的痴缠，只好答应了。
郑嬷嬷为李景披上厚厚的红色斗篷，将李景包裹得像个随时会滚动的球，圆润可爱极了。
唐笙今日也是精心装扮，一袭浅绿色冬衣，身披白色狐皮斗篷，整个人如春日里最鲜嫩清冷的白色玉兰。
戴上白色帷帽，她踏出镇淮王府。
镇淮王身为朝中掌管一方大权的异性王，在京城的府邸也甚是巍峨显赫。
方一踏出府门，便看到府门前伫立的顾令。
他身姿修长，青绿色长袍衬得他如玉如竹，一时教唐笙恍惚见到了三年前那个矜贵如玉的少年。
“顾大人，候在我们镇淮王府门前所为何事？”
顾令浅浅笑起：“自是为了陪小镇淮王欢度上元节。”
“顾大人，这不妥。”
顾令疑惑地挑眉：“有何不妥？更不妥的事......”昨日才做过不是吗？
顾令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唐笙打断。
“既然顾大人盛情难却，便陪小镇淮王一场吧。”
这人，三年过去，脸皮厚了许多。
顾令高兴地应了。
镇淮王府距离举办灯会的津安街不远，一行人索性步行过去。
街上各色花灯耀眼明亮，令人眼花缭乱。
顾令和唐笙走在热闹繁华的街上，侧首看向身侧的唐笙。
他心中满足，灯火璀璨下，时隔三年，还能与她并肩走在街头，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上天还是厚待他的。
“大鲤鱼！”被郑嬷嬷抱在怀中的李景小手一指，圆润的大眼睛亮亮地看着前方的鲤鱼灯。
唐笙随李景手指方向看去。
那灯形态不小，高高挂起，鱼嘴张开显得憨态可掬，甚至片片鳞片清晰可见，在夜色中散发出五彩的光芒。
“走，去看看。”
及至跟前，得知那大鲤鱼灯是灯谜的彩头，周围围了一圈猜灯谜的人。
那摊主放出灯谜：“一轮明月挂半天，淑女才子并蒂莲。碧波池畔酉时会，细读诗书不用言。”【1】
唐笙皱起眉头思忖。
顾令：“谜底是有好酒卖。”
唐笙恍然大悟：“一轮明月挂半天”是“有”字，“淑女才子并蒂莲”是“好”字，“碧波池畔酉会”是“酒”字，“细读诗书不用言”是“卖”字，整首诗，合起来就是“有好酒卖”。【2】
顾令点点头。
摊主笑起：“这位公子答对了！”
顾令顺利得到大鲤鱼灯的彩头，递到李景手中，却看着唐笙道：“王妃可有看中什么灯？”
唐笙不知为何，从顾令口中听得“王妃”，有种怪怪的感觉：“没有。”
顾令但笑不语，只又猜了个灯谜，提回来一盏走马灯。
这走马灯美轮美奂，光影流动间，武将骑马追赶之景活灵活现。
方才他便注意到，相较于大鲤鱼灯，唐笙对旁侧的这个走马灯更为中意，多看了两眼。
唐笙看着顾令递来的走马灯，心中微动。
李景睁着圆润的大眼睛，看着顾令，又转头看看唐笙：“笙笙，灯。”
唐笙接过那走马灯：“谢顾大人。”
这时，街上来了一列舞狮队。
李景新奇不已，唤抱着他的郑嬷嬷上前观看。
唐笙和顾令也围拥向前。
只见前方，一头红色狮子在梅花桩上随着紧凑鼓点完成一系列高难度动作，那动作利落潇洒，又不失俏皮可爱。
那狮子一个跳跃，下了梅花桩，调皮地向围观人群而来。
人们摸摸它的喜庆狮头，还有不少人将红包送入狮子口中，图个吉利。
那狮子蹦蹦跳跳来至他们一行人前。
李景伸出小手，摸摸狮头，将郑嬷嬷准备的红包送入狮子口中。
众人的注意力一时都聚集在李景和狮子上。
那狮子的后腿却突然向前，唐笙只觉眼前一道寒光闪过，便见那刀光向身侧的顾令而来。
身体比脑子反应得更快，她脚步一动，挡在顾令身前，胸口顿时传来尖锐的痛意。
顾令伸出手臂托住唐笙下滑的身体，整个人一时有些恍惚，只觉得天旋地转。
隐在人群中的暗卫立即上前与刺客打斗，将杀手拿下。
郑嬷嬷担忧地看向顾令怀中的唐笙，抱紧了怀中受到惊吓大哭的李景。
唐笙胸前鲜血涌出，染红了顾令的手，惊悚的红攀爬至顾令的眼睛。
周围的喧闹声、哭泣声、混乱声，传入他的耳中皆是模糊的一片。
*
镇淮王府内，婢女们忙忙碌碌，淡淡的血腥味和苦涩的药味充斥着唐笙的寝屋。
顾令坐在床边，握着毛巾为唐笙擦额头上因疼痛而冒出的汗。
“疼。”
床上人呼痛的呓语揪地顾令的心发疼，只恨不得为她承受这份痛苦。
暴戾在胸腔中横冲直撞，那杀手分明是冲他而来。
这三年，他在朝中得罪过不少人，可敢如此明目张胆，在街上行刺朝廷官员的，如今也只有那狗急跳墙的萧寒了。
他眼中冷意一闪而逝。
王月花掀开珠帘走了进来，此次进京，她也随行。
她提着吃食，摆放至案机上：“小令，我守着笙笙，你来吃饭吧。”
“多谢婆婆。”顾令轻声应道。
虽然没有胃口，但他得保持体力，才能好好照顾笙笙。
他走向桌案，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床上的唐笙。
王月花为唐笙擦了擦手，语调轻缓地告知了顾令三年前的真相。
顾令夹菜的手一顿，其实他早已猜出，如今听来，不过是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测。
当年为了治好他的心疾，笙笙与已故镇淮王妃做了交易。
这三年，她很辛苦吧？
一顿食之无味的饭毕，祖母年纪大了，顾令让她回去好好休息，他来守夜。
夜半十分，卫岳前来禀报：“公子，狱中的陆修明今夜差点被灭口，现已将凶手抓获。”
顾令为昏睡着的唐笙理理额前碎发，声线冷沉：“告诉陆修明，再不招供，不仅是他，他们全家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卫岳低声应了，看着公子照顾唐姑娘的身影，心中坠坠。
唐姑娘受伤昏睡以来，公子虽看似正常，可他总是隐隐不安......
前几日，公子才变得像三年前那般温润，可现在他总觉得唐姑娘若不苏醒，公子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忧心忡忡地命人审陆修明去了。
*
在唐笙昏迷的日子里，顾令很忙。
他一直在等着唐笙醒来，他知道，她一定会醒来。
顾令下朝之时，还未出宫门，远远地就看到府中婢女候在宫门。
难道是唐笙醒来了？
他立刻加快脚步往宫门口奔去。
其他朝臣还是第一次见到顾大人这番模样，一个个好奇地目光追随而去。
“笙笙是不是醒了？快......快回府！”说着，便踩上马镫，正要上马。
那婢女支支吾吾：“大人，姑娘她......”
顾令动作顿住，疑惑地看向一旁的卫岳。
卫岳：“唐姑娘她不见了。”
不见了？
这三个字让他想起过去三年遍寻不及的绝望，这样的事情他再也承受不起了。
“还不快去找！”
*
唐笙看着眼前咕噜噜沸腾的火锅，双眼放光。
她夹起一片牛肉，塞入口中，久违的辛辣味道一沾舌尖，唐笙便心满意足地弯起了眼睛。
这里是京城最负盛名的火锅店。
唐笙今日醒来，便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府邸。
据房中桌案上的公文，她推测是顾令的私宅。
不过，她大病初愈，实在是馋这口火锅馋的厉害，便偷跑出来，一解嘴馋。
不用想也知道，她大病初愈，顾令和祖母是绝不会同意她吃火锅的。
只好偷溜出来了。
顾令推开包厢门进来，看到便是这幅她大快朵颐的场景。
唐笙兴冲冲地吃着火锅，筷子上还夹着肉，嘴角被辣椒染得红艳明媚。
看到唐笙的那刻，顾令心中一松。
是健康的、近在眼前的、可触及的，他的，笙笙。
唐笙抬首看到顾令额头汗水沁出，气喘吁吁的模样，她心中既歉疚又尴尬，默默放下了手中筷子。
偷吃被抓包，这事......
还未等她说话，就被顾令抱了个满怀。
“笙笙，你终于醒了。”
唐笙感到脖颈边的湿意，微微怔住，伸手回抱住顾令。
“嗯，我醒了。”
“不会再消失了？”顾令闷闷问道。
“嗯，不会再消失了。”
此番经历生死，唐笙也已想透彻，人生不过短短几十载，在有限的生命里能做想做的事业，爱相爱的人，才不虚此生。
后来，唐笙得知在她昏迷的日子里，刺杀镇淮王案和贡品贪污案已水落石出。
“镇淮王妃”于上元节那日被刺身亡，背后的凶手是内阁首辅萧寒，已经伏法。
至于镇淮军的军权则由三位将领暂掌，待李景十六岁时移交李景。
而她，现在仅是唐笙。
当然，也是祁门红茶的老板，未来则是顾令的妻子。
——大结局——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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