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局外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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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受害鸡
“哦，还有吗。”
当林南一副就这的表情丢下一句反问。
好像范泽成刚才说的事情，和她本人完全无关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范泽成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不，不可能，冯有慧和他们这群人这么亲近，从她口里说出来的东西，绝对不可能有问题。
“如果就只是这样的话，那我先走了。”林南兴致缺缺地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要走。
真是的，亏她还以为这范泽成好歹是个知青，说不定会有一些外行人不懂的小道消息，结果他居然是奔着自己的事情来的。够让人无语的。
“等等，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那究竟是不是你真正的亲人吗？明明你和林家村这些人，关系也不算好吧。”事情完全超出了范泽成的预料，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出这番话。
天知道林南这乡下土妞是怎么想的，居然对城里的亲戚一点都不向往好奇。他原本的打算就是用这件事吊住林南，让她求着他，舔着他，就像那个他只不过说了两句好听话就弄上手的冯有慧一样。只要林南有求于他，那他的目的就达成了大半，当然，他肯定不会真的带她去找她那个跑掉的妈。
等他玩腻了，他再假装歉意地来一句，是自己之前弄错了。他简直是迫不及待想看到林南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了。最好还要再加上那个该死的向孟乔，亲眼见到自己的女人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谁知道，这女人居然这么油盐不进。
“你打听得还挺仔细的。没少花时间功夫吧，还挺辛苦。不过，村小的老师这么闲，是不是不大好？”
是警告吧，绝对是警告。
范泽成后背一阵发寒，原本还要继续纠缠下去的打算，竟然消失了大半。好不容易的抢来的村小老师，不能就毁在这么一个村姑手上。
“林南，我没有骗你。我之所以知道这件事，也是因为你妈妈真的很想见到你。她后悔当初丢下你了。如果你还因为当初的事情不肯原谅她，那我这个局外人，也不能再劝你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所有母亲都不会不爱自己孩子。”
范泽成不甘心地又补充了一句。但手上却是一点要拦她的动作都没有了。
林南嗤笑一声，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她要是想我，就自己来啊，又不是不认识林家村的路。路不好走，电话、信件总能来一样吧。我发现你也挺好笑的，范泽成，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啊，你这么积极主动斡旋？”
说到最后，林南心底也带上了一丝火气。要不是自己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就原身当初那个可怜样子，恐怕连一年都活不过去。她对原身的妈实在没什么好感。
如果她现在过得不好，林南倒也不会幸灾乐祸。
但真如范泽成所说，她现在过得还不错，林南也不想上杆子去认亲。应该得到这份母爱补偿的人，早已经不在了。
范泽成根本就没有解释的机会，就眼睁睁看着林南走了出去。
他更不敢去拦，只能一口牙咬碎了往肚子里咽。
空口无凭确实来的蹊跷，换做他自己，也未必就相信。
电话，电话……
他转念一想，要是自己能拿到林南妈妈的联系方式呢？
这样，她还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吗。
不知不觉，本来根本就没打算让这对母女相认的想法，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范泽成居然比他想象中焦急的林南更着急，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林南变脸的那一天。
“那个，好像是南姐啊。”
冯友仁犹疑不定地开口道。两人刚走到村小不远处的竹林边上，就撞见了刚走出来的林南。
从村小那栋窄小平房后面走出来的人，步子飞快，她此刻脸上的神情，也绝对说不上好看。
天知道，林南可一向是委屈别人都不肯委屈自己的主，谁能惹了她生气还没倒霉？
感受到身边越来越重的低气压，冯友仁咽了咽口水，颇有几分惴惴。他看了一眼向孟乔的神色，果不其然地沉得吓人。
“要不然我们上去打个招呼？看看谁胆子这么大，我们南姐也敢招惹。小命不要了。”
冯友仁话音刚落不久，林南出来的同样地方，另一个他们正要找的人也走了出来。
惹林南生气的人选，已经昭然若揭了。
冯友仁脑子一下就嗡的响了起来，神色比向孟乔还差。他咬牙切齿道：“又是这个范泽成！”
“走，下去。”向孟乔的声音出奇的低，满脸都是要找某人晦气的神情。
冯友仁二话不说，脚步迅速跟了上去。
村小的范老师被人给打了。
这件事诡异地没掀起什么波澜。
谁叫不管是哪个来问，范泽成都一口咬定是自己摔的，大家伙想帮忙都帮不上。
就那张五彩斑斓的脸，能摔成这样，那也挺有本事的。
挨了这一顿打，范泽成也真的老实了一段时间，别说林南，就是自己找上门的冯有慧，他都低着头躲着走。
冯有慧本来也不过是因为村里来的知青居然讨好恭维自己，产生了女孩子的虚荣心，反而真的对这个文艺青年高看一眼。
贴了几次冷屁股之后，她咬着牙在被子里发狠骂了几次，再也不肯往村小那边走了。
偶尔遇到范泽成，她还要做出更不屑一顾的态度来，好像多看他一眼，都是脏了自己的眼睛。
这么一遭下来，冯友仁的心头大患也迎刃而解，向孟乔也终于不用再对着他那张苦脸了。
但与之相对的。
揍完人回来的向孟乔，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连他们家的鸡，走他面前过，都得夹着屁股，一声都不敢叫了。
由此可见，每天过来补习的冯友仁，心情如何。
唯一不在这场漩涡内的，是林南。
既然要向孟乔好好考高中，家里的活，除非他自己强烈要求的，比如做饭洗碗，叫她起床……其他的，林南自己能做的，就顺手做了。再加上山里的活，这一天的事情实在不少。
所以，她很忙。
早出晚归是常态，招呼都来不及打一个就出门，更是家常便饭。
至于向孟乔好像最近心情不大好？
谁读书学习的时候，心情是很好的，正常。越到这种时候，越不能给人心理压力，所以，林南干脆闭麦装哑巴。家里的环境越安静，不就越适合学习。
于是……
安静，沉闷，压抑，笼罩着这件屋子，只剩下呼吸声，连呼吸都不敢张嘴。
“我觉得，要不然你和林南……”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冯友仁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只是刚开了个头，就在向孟乔的眼神中憋了回去。
“你明天可以不用来了。”
向孟乔神色恹恹，丢下一句让冯友仁差点原地裂开的话。
冯友仁当即蹦了起来，忙辩解道：“我真没有别意思，这不是担心你俩再这样下去，迟早得出大问题！要说，这不都是范泽成那个贱人搞的鬼，咱们压着他，跟林南好好聊聊不行吗。我一看那小子长得贼眉鼠眼的，就是个没安好心的坏种，我南姐怎么会被这种人哄骗到呢？”
屋子里的尘土，都被他这几嗓子震得往上窜了一窜。
向孟乔静静听着，居然没有出声反驳，而是等他说完，才面无表情道：“我的意思是，该复习的都复习完了，明天之后，你可以自己在家学，或者回学校去。”
冯友仁讷讷道：“啊，这样啊。”
他不得不站起身，在向孟乔不耐烦的眼神里，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恋恋不舍地问道：“那之后，我还能过来不，你知道，我脑子没你转的快。那些你三两下解出来的题目，我还真不行。”
平心而论，和向孟乔复习的这几天，真是他学得最轻松的日子。
有人给你整理知识点，难易错题，答题公式这种好日子，谁来了能不爱上学习啊。
真是个人有各命，老天爷怎么就给向孟乔生了这么一副好脑子。
咳咳，不过就是这情路上，着实坎坷了点。
林家村的人，谁不是看着向孟乔追在林南屁股后面跑长大的，他小时候就有人笑话他是林南的小童养夫，等他长大了，个头比村里最壮实的汉子还高一个头时，大家甚至都已经默认了这回事。
唯一处在局外，毫不知情的，恐怕只有林南。
面对冯友仁的马屁，和依依不舍的恭维，向孟乔只说了两个字：“行。滚。”
等人终于麻利地跑了，向孟乔这才瘫下肩膀，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一些，藏在眼底的迷茫，显露出来。
出问题的是他。
不会是林南。
“冯友仁今天走这么早。”林南抬脚进门之前，又特意看了眼天色，“天还没黑，不像他的性格啊。”
“该学的都学完了。”向孟乔伸手去接她背后的背篼，“明天起，我和你一起出门。”
他直直看着林南，语气郑重，像是考虑了很久。
林南想也没想，一口就回绝了，“不用了吧。你好好准备考试复习就好了，我一个人都习惯了，再带上一个你，好多还得现场教，懒。”
“该学的都学完了。”他再次一字一顿重复一遍，声音又低了下来：“你愿意带别人，都不愿意带我一起。”
林南嘴角抽抽，这么大的人了，翻旧账还是这么熟练。
她一把揉上他的脑袋，手感依旧不错，清清嗓子，有点无语地开口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这狗记性怎么这么好，我后来没带过你吗？”
林南张口就要控诉，接着，在向孟乔的眼神中，又逐渐犹疑起来，她不自信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以前也就拉柴山他们几个去过。还是她不熟悉路的情况。至于向孟乔，她从前印象里，他一直就是个瘦猴子模样，怎么会带他进山。
后面这家伙的个子倒是蹿起来了，但赶上公社禁止私人打猎，她摸鱼抓兔子，都是想起来偷偷改善一下伙食，更不会大张旗鼓和他一起出门了。
想到这里，林南罕见地出现了一丝心虚。
“行吧，不过就明天一天。后面天气冷了，我还不想出门呢，你也老老实实看你的书去。”林南想，等考完试，向孟乔进了城，估计也没这个机会看看林家村的山坳了。趁着这个时间，也就当放松了。
放下的背篼里，是两只野鸡，六只兔子，今天的运气好，让她找到了一个小兔子窝。处理的活自然是向孟乔的，皮子能找黑市卖出去，鸡毛也有人收，当然也是黑市。
肉就留着自家吃了撒。
收拾皮毛不能在院子里，向孟乔干脆把背篼又背去了没有养猪的猪圈。手起刀落，血水在青石板上很快就被冲走。向孟乔赤着膀子，提溜着鸡脖子，把血倒进旁边的碗里。
他的力道看起来不大，那只鸡挣扎的力道也被衬得小了。
林南没事干，搬了个凳子坐旁边看。
血淋淋的杀鸡拔毛，让她看得津津有味。
她啧啧感叹道，也就是向孟乔生早了，要是在晚个几十年，赶上自媒体东风，他这一手混个几十万粉丝体量的博主，轻轻松松啊。看会干活的人利落干活，真是赏心悦目。
这场面观看的人轻轻松松，轻描淡写，又怎么会知道，干活的人付出了多大的心思，让鸡死得足够干脆利落，面对这边凹的造型，又如何让恰好展示了每一道堪称刻意的肌肉线条。
或许只有鸡知道。
林南看着躺在热水盆里的当事鸡，状似无意地提到：“范泽成前俩天是你带人打的？这几天看你忙着复习，我就没问。说说，怎么回事。”
“看他不顺眼。”向孟乔换了个姿势，整个人蹲在鸡面前，背脊弯成一张拉满的弓，力量紧绷，这么狼狈的姿势，他做起来居然也很好看。
林南被迷惑了两秒，回过神来，心里还有点尴尬。她面上却丝毫看不出来，照常问道：“你又不是第一天看他不顺眼了，怎么才想起来打人。”
向孟乔：又不是第一次打，打他还需要找理由？
正好，让他想起一个合适的理由：“因为冯有慧的事。冯友仁去找他算账，我顺带帮了个忙。”
林南也不至于两耳不闻窗外事，听到他说起冯有慧，她也想起来，最近好像是听到了一点关于两人的风言风语来着。不过她压根往心里去，听到就过了。哪里想，后面还牵扯出这么一回事。
“打人就打人，你怎么还往身上揽上功了。”林南转口又道：“不过这次打得好，那个范泽成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就有慧那点心眼子，可玩不过他。”
范泽成的目的性太强了，他对自己有所贪求的欲望一点也不掩饰，刚开始还觉得有点意思，看多了就觉得厌烦。也不知道她那个便宜妈，给了他多少好处，让他这么不厌其烦当说客。
听到林南的夸奖，向孟乔手里本来安静得像是死去多时的鸡，又挣扎叫出最后一声。下一秒，一只手掌就让它彻底闭上了嘴。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局外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