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野》妄青折

15、日常.

　　秦枕把胳膊搭在宋忱予的肩膀上，看着他们闹作一团，最后是班长发话催他们去上操才把宋忱予和秦枕从这场风暴中解救出来。
　　“宋哥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秦枕趁着和宋忱予勾肩搭背走在去操场路上的空挡开玩笑似的冒出一句。
　　“还没表白就想要名分了？”宋忱予轻笑了下回到。
　　秦枕立马反应过来，这是有门了！于是等到他俩慢悠悠到地方的时候，于严看到的就是傻乐的秦枕，一旁的同学也是啧啧称奇，要不是她曾经见过初中在路上堵小混混的样子，她都要被秦枕这副傻样迷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阳光开朗大男孩呢。
　　等到广播开始催促的时候，17班才开始缓慢地站队，他们学校老早就开始了跑操计划，生怕学生们忘记去年被踩掉的鞋跟。
　　由于秦枕同学太过兴奋，于是作为最外侧的排头，他成功把他们班的跑步速度加快到了新高度，让后排的女生恨不得把他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于严作为体委更是绝望，他在这边喊着“慢点，慢点！秦枕你慢点跑！”，秦枕在那边迈腿迈的更卖力了，后果就是他们班屡次被点名批评，把老王都招来陪跑了，饶是这样也阻挡不了秦枕不管不顾的决心，于严心里已经有点绝望了，明明平时最照顾女生的人今天是抽什么风了？！最后还是周蛰灵机一动，把于严叫到身边出了个办法，把宋忱予放在秦枕旁边拉着他才阻止了秦枕继续发疯。
　　自那之后，秦枕就得到了以前没有的待遇——跑步时和宋忱予绑定，秦枕对此表示，周蛰和于严还是很上道的。
　　当天成绩正式公布后，秦枕顺利地和宋忱予成了同桌，不过并不是用他的进步换来的，而是宋忱予的，他的奖励用来给沈季言入住“王的故乡”并把陈潇塞给他当同桌了。
　　那天以后秦枕时常偷偷谋划一些事，被问到也不答，有心人转向从宋忱予处打听消息，而唯一知道秦枕反常原因的宋忱予对此也是守口如瓶，于是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了这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便不再刨根问底了。
　　校园生活无外乎上课，吃饭，睡觉等等，可能是怕学生们太过无聊，所以一中一直喜欢弄些“幺蛾子”，“邀请家长体验学生的一天”活动就是其中一项，此项活动意在让学生体验一番演员的一天。
　　从早上第一节课来到校园，家长们需要经历集体参加主任的工作报告，陪同学生试听两节课，以及和学生共进午餐等等。由于所需时间较长，所以很多家长都没有时间，因此学校还人性化的表示每班只需两位家长参加即可，这两位幸运家长通过自愿报名或者班主任邀请两种方式诞生，宋忱予和秦枕的家长肯定是来不了了，他们班来的是何晴和沈季言的妈妈，这两人都没空着手来，何晴他妈妈送给每位同学一只笔，沈季言他妈妈则是给每位同学准备了奶茶。
　　两人进教室时正好是上午第三节课，恰好是老王的课，于是两位家长听的第一节课就是英语，据沈季言事后描述，其实两位家长在课上的状态和他们都差不多，多亏有老王趁他们做题时前去问候才没让两人入定。
　　第四节课是语文，他们语文老师准备了立场辩论来让学生们充分展示自己的精神状态。
　　“我不认为让孩子选择人工智能专业就一定不会毕业即失业，不会被人工智能代替，人人都说这个专业好，却不是人人都适合这个专业，与我而言，孩子的爱好才是最重要的，只有他们喜欢才能真正愿意去学习，愿意去投入。况且有很多职业是人工智能所不能从事的。”王悦把认为“并不一定要让孩子选择人工智能专业，孩子爱好才是最重要的“的甲家长扮演的惟妙惟肖，语言条理清晰。
　　“这不对吧，甲家长”，身为认为“我一定要让孩子选择人工智能专业，这样才不会毕业即失业”的乙家长中的一员，李倩起身反驳，“虽然人工智能可能无法完全代替人类，但人工智能未来肯定会被应用在各行各业，会取代人工劳动力，这必然会导致员工被大量裁员，各个公司必然不会在高校招收学生，这不就是毕业即失业吗?”
　　“有很多岗位是人工智能所不能代替的，比如说服务行业……”又一位甲家长加入，然而没等他的话说完就被又一位乙家长打断了。
　　“服务行业怎么不能用人工智能代替真人?智能服务机器人早就在餐饮行列被应用，万达的必胜客店不就是一个实例?”
　　“首先，那个机器人现在已经变成店员上菜的推车了，其次机器没有人的情感，它们无法感知客户的情绪并及时做出处理，比如说客户想要向它们发出求救，然而无法明确表达，那么人工智能起不到丝毫作用。”另一甲家长不同意他的看法。
　　宋忱予作为甲家长补充到，“我同意他的看法，人工智能不可能完全取代人类，它们天生有局限性，缺少随机应变的能力，在遇到紧急情况时无法处理是一方面。他们不能感知情绪是另一方面，哪怕是现在已经问世的陪聊人工智能也不过是利用数据库中已有的数据进行分析，用曾经的人类的回答来照猫画虎罢了。”
　　“宋家长又怎么知道人工智能不能完全代替人类?人工智能还处在发展阶段，连体感都能‘体会’的机器人如果在以后有了更好的发展，是否会变得和人类一模一样?如果这一天到来，人工智能就可以完全取代人类，你又凭什么断定人工智能无法代替人类?”一直在看戏的秦枕终于加入战争。
　　宋忱予看着站在身边的人一眼，坚定道，“因为人工智能是人类造物，人类掌握它们。它们的出现不是为了代替人类，而是成就人类。”
　　秦枕笑了一下不再就这个问题不放，“那你们又为什么认为爱好才是选择专业依据?”
　　“那你们又为什么认为只要选择人工智能就不会失业?假设人类真的被人工智能取代，那学习人工智能专业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被人工智能代替?”回答秦枕问题的并不是宋忱予而是另一位甲老师。
　　“因为人工智能可能取代人类却没法控制人类，学习人工智能专业可以研发人工智能，维修人工智能。”秦枕不急不徐。
　　宋忱予接过话，“爱好是领路人，也是引导学生钻研的最好老师，学习不喜欢的东西，你又能坚持多久?爱好能让人更容易地拥有能力，如果没有这方面的能力，硬要孩子去研究人工智能，不过是给他们增加痛苦罢了。人各有所好，你总不能让一位美术生去学习人工智能，研究代码。”
　　“今天的痛苦是为了明天的享受，只要他熬过学习的苦，以后就业容易而且薪资高，他就不会在乎这点痛苦了。”一位家长乙答道。
　　“不是这块料还硬要吃这碗饭只会让人工智能行业的人力过剩，能力不够的失业率上升。”家长甲中的一员反驳。
　　“如果爱好是‘不务正业’又该怎么办呢，宋家长?”秦枕还没坐下。
　　“对对对，如果孩子的爱好是捡垃圾，我总不能让他去收破烂吧。”家长乙附和。
　　“不论什么爱好都会有适合他的专业。”宋忱予回到。
　　这节争辩课变成了群雄逐鹿，其中以宋忱予和秦枕最甚，到最后几乎变成他们两个的辩论赛了。
　　这节课所有同学都处在极度兴奋紧张的状态里，就连两位家长都被氛围感染，小声讨论了起来。等到家长离开去食堂后，留下来听课的老王把他们语文老师都夸的不好意思了，连班里同学也被给予高度赞扬。
　　候餐期间宋忱予问秦枕，“这两个你支持哪个?”
　　课上的立场都是被随机分配的，并不代表自己的态度。
　　“两个都不支持，我喜欢自由。”
　　“我猜也是。”宋忱予点点头。
　　“那你呢?”秦枕反问。
　　“我也爱自由。”
　　秦枕对宋忱予的回答并不意外，他们在很多方面都有共性，或许这就是他们相互吸引的原因吧。
　　宋忱予和秦枕当了一星期同桌后，秦枕愈发过分起来，上课睡觉时要宋忱予给他打掩护，下课睡觉要抓着宋忱予的手，上英语课假装没有书和宋忱予看一本书，写作业时要借宋忱予的笔记……他们两个的东西都快不分彼此。
　　物理老师在黑板上讲昨天留的作业题，宋忱予双手放在桌面上，秦枕原本撑着头的左胳膊忽然放下，和宋忱予的右胳膊若即若离，彼此的体温交融在一起，传递来的温度让秦枕升起一阵满足感。
　　“秦枕，你来给大家讲讲你的方法吧。”物理老师讲完自己的方法后在班里征集其余做法，没人举手，她就把“爽”字写在脸上的秦枕叫了起来，秦枕只得恋恋不舍地上了讲台。

作者有话说

　　无数次的手臂相贴是多少年后秦枕对高中最深刻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