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借有还》衫德

114、凶手

　　时过境迁，一切都在发生着变化，包括季节，春季来临，因为气候缓慢变暖，春季第一场雨也在今天降临。

　　为了保证总部分部进度一样，枯月带着文件来到了分部所在地。

　　这么多天过去，分部人数不再是最开始的寥寥无几，各个部门都招了些人，虽说还是有点荒凉的感觉，但至少没有最开始那么寂寥。

　　下了车，枯月拿着最新文件，看了眼在门口猜拳的灵格和乌濑，额角狠狠抽搐了几下，不知该该如何说些什么。

　　虽然桑竟遥日益沉默下来，但两大分部的首领还是丝毫没有变化，照样的喜欢给对方找茬，顺带给枯月也找些麻烦。
　　见到枯月到来，灵格装作无事发生地收回妥妥输给乌濑的[布]，在乌濑大声叫嚷中走向枯月：“来了？总部是有什么计划吗？”

　　枯月拿着文件，看了眼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指了指民灵事分部所处的小卖铺。

　　为了掩人耳目，民灵事分部分部的并不是建于地上的，而是在地下进行扩建的，表面上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卖铺，不过等穿过小卖铺里面写着‘店长休息室’的门后，就是通往真正分部的地下通道。

　　“最近没有委托，有也全部被桑竟遥解决完了，唯一需要你们协助的，大概就是要把KALA安全护送回到总部。”

　　枯月拨了拨经过几个月生长，已经垂到脖子上的碎发，灵格勾着他肩膀说：“你说KALA吗？他来到我分部之后就再没从实验室里出来过，一直都在研制些什么东西，有时候路过还会有剧烈震动什么的，真是让人畏惧啊。”
　　乌濑对着玻璃柜里面站着的[邮递员]，招招手算是打了个招呼，便伸手去推开地下通道的门：“还好他没来我这，我这有个季违就已经够难受的了，再来个爱搞爆破的KALA，不得给我分部都给弄塌。”

　　灵格对着乌濑指指点点：“谁让你当初一眼挑中季违，还说什么，季违性格跟你怪像的。”

　　枯月听着他们两个有来有回互怼着，低头看着文件，也明白为什么桑竟遥要在这时候把KALA召回去。

　　是因为民灵事的问题就解决完毕了吧，把KALA叫回去，也方便后面处理民灵事其它相关事宜。

　　KALA的定位枯月其实并不明白，桑竟遥虽然信任他，却从未对他说过KALA在民灵事是什么定位，是武器部的研发成员，还是化学攻击研发人员，亦或者是作为医生为民灵事成员进行医治。

　　他试图去问桑竟遥这一个问题，但又觉得没必要，这些事与他没有关系，就算KALA是专门给他这个人形技能检查身体的，也跟他没关系，只要接受就好了。

　　地下的民灵事分部很辽阔，穿过一条条复杂的通道，下到地下二层，又下到地下三层。
　　最终下到地下七层，灵格停下脚步，指向前面位置：“KALA就在前些地方的实验室里面，这一层都是供给他做实验用的，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在哪个实验室里面，但我觉得，一直找下去应该也是能找得到的。”

　　“我实在是有点怕KALA了，真的是，靠近一点就会感觉到地面震动，我只能说，还好最下层建在离陆地很远的地方，不然恐怕上面的马路都会被他炸穿吧。”

　　枯月听着灵格嘴里的KALA，也大致知道KALA到底是有多让人匪夷所思了。

　　KALA到底一天天的都在做些什么，为什么单单是靠近就能感觉到震动。

　　这个问题灵格注定也回答不了。
　　不过灵格肯定是不会跟着枯月一起去找KALA的了，反正上面几层机关森严，没有灵格带路根本下不到最底层，除了KALA这个人以外，也不会有其它危险存在。

　　枯月拿着文件，犹豫地踏上了前行的路，脚底即刻感受到一阵剧烈的震动。
　　“……”

　　等那阵震动过去之后，枯月继续往前，路过的每一个实验室都有敲门过，但无一例外，前面几个实验室都没有人来开门。

　　本来枯月计划的是在天黑之前解决完关于KALA的谈话任务，之后带着KALA回到民灵事，跟桑竟遥汇报完后就下班，但以现在这速度，恐怕不到天黑他是找不到KALA的了。

　　KALA，恐怖如斯。

　　直至走到了最底层尽头的实验室前，枯月抬起手敲敲门，负七层终于是迎来了今天的第一次开门迎客。
　　真是可喜可贺。

　　为了实验而生的厚重铁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双眼眼底全是黑眼圈的人走出来，额发因为过长而往两边扒拉，露出洁白饱满的额头来，虽然眼前这人黑眼圈厚的像锅底，但从整体来看，看上去还是有些风流的感觉。

　　他用着一双深绿色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两眼枯月，扯了扯身上有些灰暗的白大褂，“Are you have thing？”

　　枯月刚要开口说话的动作一顿。

　　……什么散装英语，比曲戍行说的还要散装。

　　眼前这个人看上去就很颓废，还有些畏畏缩缩的，但从语气上，却看不出来什么胆小的迹象。
　　枯月心里想着，说：“桑竟遥找你。”

　　KALA身上的白大褂码数不知道是多少个XXL的倍数，袖子长到盖住了一整只手，还垂落下来一段。

　　他隔着袖子拉住枯月手腕，将枯月拉进实验室里面，关上门的瞬间按下某个按钮，实验室里所有灯立刻亮起：“He 现在怎么样？”
　　枯月看了一眼旁边地上堆积的密密麻麻的零件，“你回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KALA思考了下，转身拿出一个塑料袋，开始装地上零零散散落着的零件：“也是，那We现在就回去吧。”

　　枯月找了个地方坐下：“……行。”

　　反正什么时候回去，他都不可能准时下班了，说不定回去之后就会有新的工作找上自己，调查某件奇怪事的原因，调查一处地方莫名死人的原因，等等一系列事件。

　　话说他能在外面逛一会再回去吗，反正回去之后也不能立刻下班。

　　枯月接到桑竟遥命令时已经是下午了，来到分部之后又找了好一会KALA所在的实验室，等找到，天都已经黑了，分部又不可能离总部离的太近，否则建立分部还有什么效果，分部能管的事，总部也能管。

　　大落地窗外的天空已经一点点暗下去，桑竟遥拿着钢笔处理了一整天的文件，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才发现自己忘了开办公室里的灯，就只是借着办公桌上那一盏台灯看文件。

　　他刚想用遥控器把灯给打开，但又想到办公室外的张李刘可能还在处理工作。

　　桑竟遥放下遥控器，往办公室大门走去，开灯时顺带打开大门，看了眼门外刚刚好拿着文件，准备进来报告的张李刘。

　　“还不下班吗。”他问。

　　张李刘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看见桑竟遥放在顶灯开关的手，才明白过来桑竟遥这是顺带一看。
　　他拿着文件走进办公室，递给桑竟遥后道：“工作还没处理完……”

　　桑竟遥看了眼手中的文件，判断出这是Alian那两个人查案闹出来的动静，摆摆手：“我来处理，直接发送到我邮箱里。”

　　“明天可能又得麻烦你开车了。”

　　攸乐在沙发那边嚷嚷：“能换个大点的车吗？月馥临真的超级讨厌！跟他挤在一起感觉空气都不新鲜了！噫……呜哇！”
　　攸乐突然就跟误触音量键了一样，突然大喊，指着门口这边说：“居然大半夜来民灵事！他是鬼魂吗？”

　　桑竟遥看着他那一副见鬼的表情，扭过头来，张李刘后退一步退到办公室外。

　　桑竟遥这才见到了站在走廊拐角，肩膀上披了条深绿色围巾的月馥临，身后还跟着个披了条缩小般围巾的倪失蓝。

　　月馥临一抬手，两手一合：“啊呀，真是抱歉呢，天都黑了才来打扰阁下。”

　　“不过我这里属实有件万分紧急的事情呢。”

　　倪失蓝几个月过去，又长高了些，起码能到月馥临胸口位置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迈步的时候还踩了脚月馥临鞋尖：“是有关于民灵事的。”

　　该说不说时间是把杀猪刀，就这么几个月，从冬天转变为春天的时间，民灵事焕然一新，全总部上下，都是桑竟遥亲手挑选的人员，虽然还是不超过二十五个人，但都是些精英。

　　民灵事需要一些人的死亡时，就绝对能够办到；民灵事需要某些消息时，就绝对能从某个人嘴里问出；民灵事需要某个组织的歼灭时，派出一个月就能够歼灭。

　　这么一套下来，民灵事也杀出了一个独属于自己的风格，只要是认识民灵事的，看一眼就能知道，这是民灵事的所作所为，自然而然的就不会去随便管。

　　感觉到桑竟遥暗示的眼神，张李刘对着桑竟遥弯了弯腰，随后转身离开。

　　月馥临夸张的伸伸懒腰，带着倪失蓝走到办公室门前，毫不客气推开门走进办公室来：“经过调查，翡燎还真是人才济济啊。”

　　桑竟遥抬起手拢了拢身上的黑色大衣，春天的晚上还是有些过冷的。
　　平时他办公室可没那么热闹，就只有攸乐时不时抬起自己画好的画给他看，试图得到一句表扬。

　　倪失蓝貌似并不想说些什么，拿着自己的switch坐到攸乐身边，往沙发角一靠找了个游戏就自顾自地玩起来。

　　桑竟遥坐到办公桌上，拿起钢笔盖上笔帽，听着月馥临开始扯淡：

　　“我们调查了好几个月，我要找的东西，很遗憾，还是没有任何踪迹，又要多叨唠阁下几个月了。”

　　“但是呢，这些时间里面我们发现了好几件命案，虽说最终都由我们亲手侦破了，但我还是有些疑惑，这些案子为什么是跟着我们发生的。”
　　“想来也是因为我们调查的东西。”

　　桑竟遥放下钢笔，轻轻‘哒’的一声：“看来你很有自知之明。”

　　根据他观察倪失蓝还是很听话的一个小孩，是月馥临这个就喜欢虾扯蛋的十八岁少年难以模仿的。

　　月馥临‘哈’了一声：“是呢，我真是棒极了。”
　　“而今天，又发生了一件命案。”

　　“我们调查了好几遍，又把每一个伤口都认认真真、仔仔细细观察了个遍，最终呢，我们发现。”

　　月馥临扭头过来，微微后仰着头，露出及其脆弱的脖颈来：“这简直就是民灵事的手笔呀。”

　　桑竟遥瞥了眼他因为肤色，而显得极其苍白的脖子，道：“劝你不要这么看着我，不然我可不能保证我会对你的脖子做些什么。”

　　倪失蓝拿着switch翻了个身：“感谢帮忙。”

　　月馥临一下子泄下气来：“倪失蓝——你可不能这么对我。”

　　“我可没说这就是你们做的，只是说，这个尸体‘简直就是民灵事的手笔’。”月馥临把头重新转了回去，手扶着脖子活动了下筋骨，“那么，阁下如何想呢？”

　　桑竟遥看了眼打游戏机打的专注的倪失蓝，关掉桌上台灯：“我想，要找出这种模仿性凶杀案的凶手，很简单。”

　　“只要被模仿者去成为凶手，不就好了。”
　　“我已经老了，思考不了这么多细节，我思来想去，这种情况实在是难搞。”

　　“所以干脆，让我来做这一个凶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