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 · 生根》我是吕大王

101、胆怯

　　“你猜猜？”藤真杏眼一转，靖子捏起自己的拳头，下一秒就打算抡起来了。

　　“干吗嘛……当然是他惹她生气了嘛……”藤真太熟悉自己母亲的套路，边嘟嘴拿出撒娇耍赖的调调，边提前抱好自己的脑袋，趴在了桌上。

　　“怎么惹她生气了……给妈妈说说，我看一成那孩子挺好的……”靖子撸着儿子栗色柔顺的头发好奇问道。

　　“要知道……看着乖的人不乖的时候才更气人嘛……”藤真挠挠头，想了想说道：“小女可能是觉得一成没有看上去那样一心一意，但……我觉得可能有些误会。”他说得有些敷衍，挺难以启齿的，他可不想这样大嘴，况且感情上他与小女同仇敌忾对一成冷冷淡淡的，但理智上依然不能相信一成竟然趁着醉酒和别的女孩子发生关系。

　　“那……那你不会真的和小女说的一样，和花型才是真爱？……”靖子眨了眨眼睛，有点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你……！”藤真愤愤拍了拍桌子：“你有病吧……”

　　“怎么和你妈说话呢？！”靖子忍不住拍了他一下脑袋：“你也别那么压抑自己，如果是真的，你可以放心和妈妈说，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藤真瘫倒在椅子上：“你儿子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帅哥……你真的没必要想得那么复杂……”他有点绝望地翻着白眼，有这样开明的妈妈，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一成在听到小女的应允后有些忐忑地进了她的房间，这几天他实在是很煎熬，他每天给自己打气，不要心急，与她相识那么久才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哪怕再来一次他也有一样的耐性与执着，但那双熟悉的眼睛里陌生的冷漠让他既难过又害怕，每次都要让他缓很久。

　　“小女，你能认得我吗？”他望着她，不敢太过激动。但那温柔的目光是那样动人，他的心怦怦直跳，他知道是她，真的是她又回来了！

　　小女点点头，皱着眉朝他淡淡的笑。固然是生气，但面对他，她依然做不到疾言厉色地指责。

　　“你真的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一成激动地抓住她，双手紧紧抱着她，他太庆幸了，虽然这几天很受折磨，但毕竟只有短短几天，她竟然能恢复，实在是万幸！他在来这里的火车上已经在考虑接下来直到春假的计划，要做些什么来唤起她的记忆。

　　小女被他抱得牢牢的，心里却止不住的委屈，他怎么能这样，与绘里那样亲密过后，还来抱着她。她将双手向上微微举起，抵在自己的身前拒绝道：“别这样子……我真的已经都想起来了。”

　　她淡淡的语气让他一惊，倏然放松了手臂，一双眼盯着她的脸仔仔细细看着。没错，是她，这样的眼光他认得的，不会错。可是……

　　他忽然明白，急切解释道：“我明白了，我回秋田的时候已经都了解清楚了，我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了。你听我说……”他从知道她不高兴的原委开始便很愧疚，虽然自己确实犯了错，但仍要辩解清楚并没有借着酒意乱性，真的只是睡得不省人事罢了。

　　未曾想小女摆摆手：“你先不要说好吗……”她此前已经听藤真说过了，为了了解她从秋田回来为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他拜托清子和小伙伴们去了解，他急匆匆赶回去必然是一之仓告诉了他她那日上楼的情形了。

　　但她此刻并不想听这些，她现在未来未定，都不知道明天过后是不是属于这个世界，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究竟具体如何在眼下并不是顶重要的。

　　即便藤真说那个小女并不想换回来，但她却不敢如此笃定，生怕自己满怀希望却要迎接一个叫人心碎的结局，毕竟只要有一人不愿她们就会换回，要留在这里，要她们俩都心甘情愿才行。如果明天过后她还将回到自己的轨迹，那就当他已经找到了新的方向自然是最叫人安慰的了。

　　“为什么呢？……你听完再生气吧……或者你再决定要惩罚我也可以啊……”一成有点懵然，这不是眼前顶顶重要，顶顶严肃的事情么？藤真都说她为了这件事情哭了许多次，她都被刺激到记忆错乱，怎么反而不愿意听他解释呢？他焦急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甚至都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一定要解释，也许是她不想或不敢面对自己心爱的人会是那样卑鄙模样，但事实是这真的是一个误会呀。

　　“不……”小女仍然拒绝，她很坚决：“现在不要说可以吗？因为我也有同样重要的事情要说，但不是现在。如果……如果还能有机会的话，我会听你说清楚，也会把我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你，可以吗？”她抬起眼来望着他。

　　他愣了几秒，有些迟疑问道：“什么叫做还能有机会的话？……我不懂……但……听起来很让人害怕……”他上下打量着她，眼前的女孩子是他最最心爱的人，万分熟悉的模样，却说着他不能理解的话。

　　“原谅我现在没有办法说清楚……但是求你现在不要说了好吗？……”她低下头，昨晚和藤真说好要明明白白告诉他，但思来想去自己未必能留下，如果今天与深爱的人抱头痛哭冰释前嫌，明日便要面临诀别，这样未免太残忍了，不如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辩个是非曲直吧。

　　与那个小女换回来的三天，一面躲着小忍学长的关心和焦急，一面心里痛苦得不能自已。回来后看到桌子上堆着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翻看了他为她记下的那些字字句句，想到与这样的他兴许再无机会她便如噬骨般痛楚。至于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似乎她已不再那样愤慨，而只剩伤心。只有这一天了，让他们再好好相处一下吧，也许她要依靠这些回忆为往后长长的一生来取暖呢。

　　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反复恳求他不要说，虽是困惑，一成纠结片刻还是点头：“那好吧，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现在讲清楚的那就以后再解释吧。既然你现在不想说也不想听的话，那我就不说也不问了吧……”他想了想：“可是经过了这两天的起落，我真的很希望能好好陪着你，哪怕坐在你旁边看着你也是好的……”

　　不等他说完，小女便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吻了上来。她很少主动吻他，因而他有些吃惊，更叫他吃惊的是很快他感觉到颊边湿湿的，被吓了一跳他赶紧放开了她的唇问道：“怎么了？怎么又哭了呢？你这样伤心还是先听听我的解释好吗？”

　　她摇摇头，再次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的颈项间，闷闷答道：“这些天我很想你……”

　　一成紧紧抱着她，手掌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我也很想你……知道我们心里都有彼此的时候感觉很踏实，哪怕一两个礼拜没见，那种思念也是甜蜜的。但是前几天你忘了我，那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遥远，即便是你坐在我的面前，我也万分想念……”

　　“我知道……我能明白。”她何尝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三日仿佛苦熬了十年。

　　“前两天，你记忆回到过去的这段时间我和你说过的事情，你现在记忆恢复后还会记得吗？”一成忽然问道。

　　她摇了摇头，自然是不知道的。

　　“那我再和你说一遍吧。”一成走到她的桌边，桌上铺陈着许多东西，许多事情之前和那个忘了他的小女说过，但那些深情的言语在她冷冰冰的目光里显得可笑又多余。此刻他想再讲一遍，这样情意绵绵的话如果她愿意听，他愿意对她说一百遍、一千遍。

　　“看，这是我这些时候记录的你的事情，我所有知道的，你对我说过的话，告诉我的事情我都记了下来。当初答应你，万一你真的忘记，我要帮你再记起的。”他拍拍桌上一叠笔记，这些为了她细致的心思，他甘之如饴。

　　“记不记得这个罐子？”一成晃晃手上花花绿绿的玻璃罐。

　　“当然记得。”小女轻笑，这是他给她抓萤火虫的罐子。

　　“看看底下。”

　　小女伸手接过罐子，翻转过来仔细看，在贴纸中间画了一颗小小的爱心，旁边写了两个字“小女”。她有些惊讶有些感动，没有想到一成给她做的罐子底下还藏着这样的小细节。

　　“当时我就画在上面的，一直没有告诉你，因为不好意思。”一成摸摸鼻子：“还记不记得那个时候让你介意的那只护腕，你告诉我那半颗心代表着女孩子的心意。我想……男孩子也可以这样表达心意的，不过……我不要一颗心分成两半，我有一颗心便愿意全部都交给你，完完整整、完完全全的这颗心才能够表达清楚我的喜欢。”

　　他微笑看着她，她的眼睛湿漉漉，泛着光亮，这样温柔动人的眼神才是他的小女，有幸再能这样与她对坐诉衷肠，他觉得幸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