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陽》解語

29、熊猫

　　从医院打车到海洋公园原来也挺远的，我是最晚到的，他们都在等我。
　　“Jenny，怎么只有妳，沉律师呢？” 大姐Elaine先问我。
　　“啊，他有点不舒服不来了。”
　　“他没事吧，那里不舒服呀？”
　　“他。 。 。呃。 。 。感冒了。”
　　“给你介绍，这是我男朋友Edward。 Edward，这是Jenny，她还在念大学，这个暑假就当沉律师的秘书，Eva放产假去了。”
　　“Hi Jenny。”
　　“Hi Edward。”
　　“还有，” Elaine继续介绍，“这是Joseph，Joyce的男朋友。”
　　“Hi Jenny。”
　　“Hello。”
　　这趟我们一共九个人，除了Edward跟Joseph，其他都是公司的同事。她们三位秘书小姐都是一对一对的，落单的就公司里唯一管电脑的大山，接待处的阿May，然后就是我了。还好大山跟阿May不是一对的，不然我可尴尬了。我是不太喜欢阿May的，平常在公司的茶水间碰到她，她很多时候是在跟其他人在八卦这家长那家短的。

　　今天天气很好，说真是太热了，基本上站在空旷的地方就会冒汗。所以我特别喜欢参观的项目，有空调嘛。我尤其喜欢看熊猫，特别可爱，又胖又大，可是很多小动作都像小孩。它们眼上两片黑眼圈令我想起沈阳现在眼睛蒙起来的样子。可能知道沈阳的眼睛不会失明，所以我的心情也轻松起来。

　　下午我们坐缆车到山上玩，大部份的刺激游戏都在上面。很多时候那些游戏都是双座的，通常我是间阿May一起，有的时候就跟Rachel。当我们排队要玩极速之旅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来电是没有显示号码的，我心里突然怦怦地跳起来，会不会是医院打来的？我跟阿May说我不玩了，走到一旁接电话。

　　“喂。”
　　“Jenny？”
　　“是是是。”
　　“妳在那儿？” 啊，原来是Kelvin，还吓了我一跳。
　　“我跟公司的同事在海洋公园。”
　　“我礼拜五考完试打了两天的电话也找不到妳跟哥，也找不到爸妈，张婶说他们出门了，也不知道你们在那儿。妳在facebook也沒寫什麼。”
　　“啊，那个。 。 。 。” 我应该跟他说吗？沈阳说不要的。
　　“妳跟哥一块？”
　　“没有。”
　　“那他在那里？手機也沒開。”
　　“他。 。 。”
　　“妳說什么，听不见。”
　　“他。 。 。” 还是说吧，“他住院了。”
　　“什么？他住院？”
　　“ 。 。 。都是我不好，害他被车撞到。”
　　“什么时候的事？他怎样了？”
　　“是礼拜五晚上的事，他伤了左眼，充血了。 。 。” 我就原原本本的告诉Kelvin。
　　“他腿脚不好，让张叔张婶去医院照顾他吧。”
　　“我看先不用了，他请了个护工，挺专业的。其实他不让我告诉你跟伯伯、伯母的。”
　　“唉，他还是那样。那妳又听他的。”
　　“医生说他眼睛应该不会瞎的，这两天应该可以诊断他会不会有其他后遗症。”
　　“那好吧，妳有时间就去陪陪他吧，好点就让他打个电话给我吧。”
　　“嗯，我会的。”
　　“妳自己也得小心呀。”
　　“知道了。”

　　不知道怎样，跟Kelvin讲完以后我那罪恶感又来了，心情跟着滑下去。是我把沈阳害的，虽然说他不会失明，可有没有其他后遗症还说不定，我就高高兴兴的出来玩，我真过份！可是又想，要是我是沈阳，说一点不担心自己眼睛是不可能的，可这两天沈阳好几次把我逗乐，他一定是不想让其他人为他担心。那我不应该给他带来更多负担的。

　　“Jenny，妳要不要玩？我陪妳再去排隊。” 阿May過來找我。
　　“啊，不用了，妳去玩吧。”
　　“我玩过了，他们说这个像跳楼，很刺激，又去排队再玩一次。妳要不要来？”
　　“不用了，我想休息一下，妳再去呀。”
　　“其实这对我来说太刺激，玩一次就够了。妳怎么了？接完电话好像精神不太好，不舒服？”
　　“没有，没有。”
　　“怎样，家里来的电话？”
　　“不是，是Kelvin，沈律师的弟弟。”
　　“Jenny，Kelvin其实是妳。 。 。呃。 。 。男朋友？”
　　“嗯？”
　　“最近他常来找妳，他以前好像没这样天天上来的，所以很多人都觉得他在追妳。” 她又来了。
　　“那沈律师？他对妳好像挺好的。” 她这趟八卦的也太直接了吧。
　　“他对妳不好吗？其实我有男朋友在加拿大。” 这样就可以把她堵住了吧。
　　“呵呵，好在不是两兄弟都在追妳，不然就挺麻烦的呵。” 她怎么这样讨厌。
　　我挤了个笑面， “我想去买个饮料，妳要不要？”
　　“啊，不用了，我这还有。” 我成功地溜走了。

　　这么一天下来也挺累的，其实是又热又累。他们晚上继续去吃饭，我就没去了。我回家洗了澡，又赶回医院去。

　　“沈阳！” 看到他我的疲累好像消失了，我过去拉着他的手，“今天怎了？”
　　“嗳，妳怎么来了？不累吗？不回家休息？” 沈阳，看你高庆的表情，难道你真不想我回来？哈哈，你被你的表情出卖了。
　　“怎么了，我说我去海洋公园，可我没说不回来呀，而且我已经回家洗过澡了，我过来跟小鹏换班嘛，不要再说什么了。”
　　“。 。 。 。”
　　“你吃饭没？”
　　“吃了。” 小鹏在一旁说。
　　“小鹏，沈先生今天怎样？”
　　“廷好的，今天我给他念过一阵子报纸，又睡了午觉，刚吃过饭，也漱洗好了。”
　　“眼睛有没有痛过？”
　　“没有。” 沈阳抢着回答。
　　“我不是问你。”
　　“那你在问小鹏他眼睛有没有痛？”
　　“小鹏，你说。”
　　“。 。 。没有吧，我没发现。”
　　“嗯。 。 。那你可以回去了。”
　　“哦，沈先生那我先走了。”
　　“嗯，谢谢。”

　　“妳吃过饭了？”
　　“嗯。” 假的，我其实也不想吃。
　　“今天好玩吧。”
　　“太好了，那里的过山车呀，跳楼机呀，所有都玩过了。” 他看起来比我还要高庆， “啊，我最喜欢是那里的熊猫，还想起你哩。”
　　“呵呵，妳这么没同情心呀，人家眼睛受伤蒙起来还笑话人家是熊猫？”
　　“你休想，你那里有熊猫那么可爱呀，你就是外表有点像而已。”
　　“哼，去了一天回来怎么嘴巴变厉害了。”
　　“你现在才发现呀，我本来就不逊。”
　　“好了，不跟妳說了，赶快睡觉去，明天还得去上班。”
　　“呀，我要请假。”
　　“不行，我明天去不了妳就一定要去。我明天会打电话给区律师请他在这段时间帮帮忙。”
　　“嗯。” 不愿意还是要愿意，“啊，对了，今天Kelvin打电话来说好几天找不到我们，我就跟他说了，你可以的话也给他个电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