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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密室(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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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烈摇摇头没有说话,神情复杂地凝望着面前破落的图像,忍不住伸手触摸。
就在他手指轻碰到石雕上两个紧握着的手的时候,啪的一声,身边通道尽头突然亮了起来。
“没错,这是个开关。”
另一面光线的撒来,彻底照亮了玄烈的神情,纪凛烛哑然,原来刚才看到的景象都是泡影和幻觉。
只见玄烈收回了手,淡淡地看了一眼,转身向上爬去。
“玄烈眼神真好!”
阿盼乐呵呵地就要跟上,这一下彻底把众人注意力又拉回了坡顶的实验室,除了纪凛烛,但她一心怪异无处说,沉默跟着走。
低头挪了几十步,便登了顶。
那一方小天地的门口,是一框着玻璃的木门,光是从玻璃中透出来的,把手的位置还有违和的机械锁。
玄烈轻轻一推,那门竟轻而易举地开了,似乎已经在此恭候他们多时。
门开的瞬间,连接着门前小厅的左手边内室,忽然发出来同刚才类似的声响,貌似是人慌张翻走的动静。
没有停歇,玄烈一把将门狠狠推开,就向内室奔去,后排的炳灿也跟着冲了上去。
阿盼则着急忙慌缩在门口,纪凛烛先探看右手边空荡荡的内饰,又环顾着整个房间的装潢。
奇怪,据林瑀所说这里应当是一实验室,可这古色古香的内部装景,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实验室的样子。
中式低矮原生态木质茶台,桌角充满禅意的竹质卷草龙纹摆件,绿植四处可见。
竹屏风边书架上的文心兰与旁边的火棘花交相辉映,桌旁一盆簕竹升级了整个茶室的情调。
头顶仅有的一小束暖色灯光影昏黄,徒增了分奇诡的祥和。
“没有人。”
玄烈满脸凝重地走出来,身后的炳灿手捧着一堆奇怪的灰。
“确实有人先我们一步来这,不知道烧了些什么东西,刚才咱们听到的,就是他翻窗跑出去的声音。”
“窗?这地下还有窗?”
阿盼不信邪,掰开堵在门口的两人往内室一瞧,果然有一扇木质双开窗,但俨然已经被外力破坏掉了。
纪凛烛觉得甚是奇怪,便跟着阿盼上前观望,“会不会……是林老师?”
“那他跑什么?”
也对,纪凛烛沉默了。
她顺着窗台隐约留下的半个脚印向外看,外面几乎是漆黑一片。
随意拿手电筒一扫,这窗外的场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窗外并不是什么天然洞穴,而是比室内要精致百倍的地下科研室,只不过同山上的那实验室一样,几乎已经废弃了。
场地几乎有半个足球场大小,场内均匀排布着类似手术台的装置,每架手术台的头顶都有一盏小灯,除此以外,便什么都没有了,平白落着灰。
左右还各有几件小内室,但并不像使用过的样子,而是空荡荡地遗落在这里。
“这里不太对,咱们还是抓紧看看林老师留给咱们什么吧……”说着,阿盼将纪凛烛从窗边拉回小厅,看上去吓得不轻。
“喏,一捧灰。”
炳灿突然将手中的一坨灰烬推到阿盼面前,险些让他大吸了一口。
“你干嘛!”阿盼叫道。
“这是什么?”纪凛烛好奇。
炳灿将手中物尽数放到地上。
那是一捧还未燃烧完全的纸片,貌似是信之类的物件。玄烈轻轻翻找,从中翻出些令人只能一知半解的残字。
“刚才闻到烧火的味道,应该就是从这来的。”
玄烈将剔出来的残片各种排布,却难以从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什么‘第一战备’……呃,这是什么字……还有这什么‘修’……那个是‘虫’吗?还有‘火’、‘真’……这,这两点水是个部首吧!这,这什么字啊!”
四人蹲在一起,再不出什么办法来。
“看来,有人知道我们要来这。”
这时目光都不约而同朝向一脸呆滞的炳灿,看得他脸发毛,猛地举起右手呈发誓姿势。
“绝对不是我!我要是想动手脚还带你们来干什么!”
确实暂时找不到理由怀疑谁,于是这条路彻底堵死了,四人开始寻找其他线索。
房间确实是有人来定期打扫没错,否则这里不会几乎不落一丝灰。
书架上和书柜中的书整整齐齐按大小颜色分别归置好,可以见得这地方的主人有多精致。
纪凛烛小心翼翼地翻找着是否有夹藏在书中的秘密,却忍不住翻阅起这些书。
全是回忆啊,纪凛烛忍不住感叹。
这些书大部分竟然是高中教材,她特意挑选了一本数学来翻看,书上的笔记完全详尽且字迹工整,简直赏心悦目。
只不过有些内容她没学过。仔细翻看,才发现这教材竟然是二十年前的版本,与她的高中时期相隔甚远。书皮封面的签名是一枚大写的Z。
纪凛烛一本一本地翻,几乎每本都拥有精致漂亮的字迹,直到她翻到一本无比厚的科幻小说,随意一展就能轻易发现里面夹着的一封信。
“阿烛,这是什么?”
玄烈率先发现了拿着可疑物品发呆的纪凛烛,并蹲到她身边好奇地端详。
顺着他的呼应,剩下两人也一齐跑了过来看热闹。
信的外套是一层牛皮信封,上面并没有写什么,且并没有封口。
纪凛烛拿出里面尘封的泛黄字迹。是与那些教材上一样的笔迹,看来出自同一人之手。
展开第一眼,所有人惊在原地不敢呼吸。
“我、我没看错吧,开头是,亲爱的……”阿盼语调微颤,满是不可思议。
当然,最不可思议的应该是纪凛烛。
因为开篇的首语竟然是。
亲爱的凛烛。
【亲爱的凛烛:】
【见字如面。】
【我开学已经一个月了,竟然才一个月!我不想去数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我很想你。】
【这一个月在你看来一定很短吧?你每天都那么忙,忙着巡逻、忙着训练、忙着听那些老头的教诲……我好想带你去草原。】
【不过你放心,我说到就会做到!我会在这里好好学习啦,你不必太担心我。】
【我每次写信都想要嘱咐你好多,你别怪我,谁让你那么容易受伤!也不懂照顾自己。】
【我不能再写了,我们只能休息二十分钟,我可是牺牲了洗头吃饭时间才能给你写信!你要是不看上几十遍都对不起我!】
【马上要上晚自习啦,拜拜!等我回家。】
【Z】
署名又是一个大写的Z。
可是,什么巡逻?什么训练?什么老头的教诲?
此刻的情境已经不能用简单的离奇来形容,纪凛烛突然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可这是二十年前的信啊?自己在这里无亲无故,除了二十年前在这里工作的父母,也没有什么与之年龄匹配得上的亲朋好友。
这是干嘛?搞穿越吗?
“阿烛,这是你朋友给你写的吗?”
纪凛烛迟钝地摇头,缓了半刻才发现自己可以呼吸。
不管当时那个被称作“凛烛”的人有没有看这封信,她刚才放空的那一段时间倒是真正把这封信默读了十好几遍。
忽地,玄烈的注意力从信中抽离,恍然大悟一般,赶紧握着信跑到那堆残烬的纸片旁审视着。
随即,三人也跟了过来。
“啊!我知道了!”阿盼突然跳了起来,“我知道了!这个两点水就是凛烛的凛!那个‘火’‘虫’就是烛!”
“不对,”玄烈拾起其中一张字片洞察着,“字迹不对。”
确实,两封不同遭遇的信是出自不同人之手。
同时,玄烈似乎有了新发现,“这被烧的字迹……好像是林老师。”
“难道……关于凛烛的这封信是个巧合?可是总不能名字也一模一样吧?恐怖电影吗?而且而且,这个署名是Z还是2啊?林老师要告诉咱们的不会就是这个吧……”
阿盼止不住地挠头,好像真相比数学题还棘手,这么一会儿就燃烧掉了他大半脑细胞。
“玄烈,林老师留给咱们的东西都被破坏了,要不还是出去再想想办法?我觉得这里太诡异了……”
“等等,抛开这封关于这个叫凛烛的人类的信不谈,咱们先从头捋一遍……”炳灿看到情势越来越僵化,便出来主持大局。
“‘叫凛烛的人类’,这是我的新名字吗?”纪凛烛笑不出来。
“如果你喜欢,我叫着倒是不嫌长。”炳灿没眼力见地笑得灿烂。
纪凛烛无奈之际。
“首先,我是前几天收到林老师发来密函没错,也一直守口如瓶,直到我遇见你们才如实相告。
“刚才,在咱们来之前有人来过,烧掉了这封貌似是林老师留下的信。但那人或许只来得及留下这堆信的残骸,并没空细找。
“这么大的事单只留下一封信不是林老师的性格,一定还会留有其他信物……阿盼,你怎么了?我记得你不是还拿过试胆比赛一等奖吗?”
听到炳灿一席话,阿盼不言语,转而将求助的眼神投向玄烈,但玄烈只是浅浅看着阿盼,“阿盼,如果你害怕,可以先出去。”
“不要!”阿盼突然发了怒,“找就找!”
纪凛烛还没有见到生气到这般境地的阿盼,看上去是被玄烈的冷漠伤害到了,但或许玄烈只是在想事情,或许这只是他一贯的做法,毕竟是机器人。
纪凛烛收起那封信,想了想,还是自作主张地将那信放在身上,又接连将剩下的课本翻了个遍,没有成果。
玄烈顺着那人逃跑的路线翻出窗去,炳灿则瞄准墙上三张奇怪的山水画。
画的本身并无什么异样,只是中间那幅画的画框格外做工精密,仔细观察似乎能发现画框上的机械纹路。
沿着纹路摸索,炳灿仿佛在画框右侧背后摸到一卡扣,轻轻一扳,双手扶着那画框逆时针倒转半圈。
忽然,装裱的水墨画被移开,转而隔着玻璃板推出一装置。
“玄烈!玄烈!找到了!”
随着一声提示音响起,玻璃板上突然呈现出一画面,是一眼带方框琥珀色眼镜的白发老者,板正地坐于画面中央,眼带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