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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我们的名字不叫小娟(九十八) ...

  •   这边,元以昼凝视元夜。

      那具西王母的形体散发奇异光芒,轮廓非人非兽。

      “为何选择这样的形态?”元以昼问,“你本就长这样?”

      “自我在这有意识时,便是如此,”元夜道,“也许是我的力量与西王母同源。天地间造了千百个男神仙佛,凭什么西王母不能被看见?这片土地——本就该有她的位置。”

      她说话时,身后的虚空似乎在缓缓呼吸,仿佛大地也在聆听那些被抹去的神名。

      “你从哪儿来?为什么杀不了我?”元以昼问。

      现在,元夜看她接收了自己的力量,以为她们处在同一条战线,是要杀尽所有昏虜和男人的,她的态度明显软和几分。

      此刻发问,正是时机。

      谁知道,元夜只是摇头:“不知。”

      沉默。风声在逐渐碎裂的幻境中呼啸。

      元以昼也不再纠结,不论元夜是怎么来的、本质又是什么——她现在只是对自己身上的这一股毁灭和吞噬的力量感兴趣。

      她垂眼,手指拂过空气,指尖带起燃烧破空的声音。

      它和母本给予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它是她用一切痛苦换来的主权。

      她心念电转间理清了来龙去脉:从苏子墨的碑林到何诀的幻境,再到睚眦练兵场,白雾引来的山神,最终在极致苦痛中唤醒元夜。

      正如她所说,现在,该清算了。

      幻境层层碎裂,她径直步入睚眦的领地。

      巨龙趴伏,鳞片铁铸般闪烁冷光。

      这头龙子正在打盹,见元以昼过来,慵懒地掀开眼皮,问:“决定好了?要替我杀苏衡了?”

      元以昼没有回答,只静静看它。

      “果然是苏家的走狗!”睚眦勃然大怒,猛地起身,啸声撕裂空间。

      腥风、血雨、怨气翻卷成海,裹挟万千利刃奔涌而来。

      “定。”

      她只低声,言灵即成法则。

      一字坠落,天地俱寂。

      所有兵刃在她周身三尺凝固,万千凶器如陷琥珀,再难寸进。

      连风都被禁锢在空气里。

      睚眦震惊得忘了进攻。

      不久前连一柄重刀都拿不起的人,怎会突然拥有如此力量?

      “噪声太多了,”元以昼轻声,“安静。”

      她抬手,五指缓缓握拢。

      那些被她定住的兵刃反向回旋,倒灌进睚眦的鳞甲间,化作血光一点点被吸入它的身体。

      睚眦吼叫,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它庞大的身躯在空气中微微震颤,力量被抽空。

      “我不想杀你,”元以昼于半空俯视瘫倒的它,声音淡到一种温柔的境地,“把文物交出来。”

      她眼中的金光在黑暗中闪烁,如一轮被雾吞没却依然刺眼的太阳。

      睚眦:“......”

      威压如山海倾覆。

      绝对的力量差距。

      睚眦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龙身上的鳞甲一寸寸在她的话语中碎裂。

      终于,它发出低低嘶吼,将一枚龙纹玉璧吐了出来。

      【睚眦文物已收集。】

      【剧情发生偏移,母本探索度75%。】

      玉璧坠地,练兵场消解,震得山石皆鸣。

      元以昼伸手,睚眦也化为一道金红的光钻入玉璧,跳跃至她手中。

      她转身离开。

      身后白雾与黑气交织的龙山山峰,缓缓崩塌。

      巨龙的悲鸣散入风中。

      山神?反正也是幻境中的,不重要了。

      元以昼走过落霞村的废墟,里面依旧是元晔变幻出的劣质游戏界面。

      只不过她还没通关。

      于是,那片教师守则和落霞村村规依旧悬挂在半空中。

      元晔构筑的虚幻界面在废墟上明灭不定,垂死的信号。

      那就烧掉学堂和村落。

      既然她原本心所系挂的女孩们早已消散,那这些禁锢灵魂的牢笼也该随之而去。

      凡沾染怨气与罪孽之地,她皆一语成焚。

      “燃。”她说。
      祠堂燃起。

      “灭。”她说。
      村庄化灰。

      “止。”她说。
      箴言沉默。

      无数虚伪规训灰飞烟灭,纸糊般的村舍坍塌,露出地下埋着的贞节牌坊和经书。

      梁柱牌匾爆出烈焰,砸在黑气升腾的土地。

      传承父系的牌位噼啪作响,在火中蜷曲成灰。

      只招纳男学生的学堂在火海中轰然倒塌。

      火光冲天而起,映亮她鎏金的瞳孔:“校舍已焚,经书已烬,还演什么传道授业的戏码?”

      所有悬空的教条骤然失色,化作数据流消散在风里。

      ■场景完成度:50%

      ■规则破除率:97%

      ■综合评级:δ(Delta)

      元以昼的视线骤然定住。

      不同于元晔所造的游戏界面,这些文字是母本的字体。

      她瞳孔微缩。

      但是母本从未以这种方式传递过信息。

      元以昼微微挑眉,这是什么?

      她想仔细研究时,它们已如朝露,在眼前消失。

      她站定,心中好像空落落的,但有什么东西抚摸过了她的脸颊,留下一句话,便如天边云霞消失。

      “谢谢你,老师。”

      元夜在她识海长笑:“早该如此!毁灭一切,不必再重建。这些不公的东西,就是要付之一炬,何须温存!”

      “你还对什么心存不满吗?”她说,“做些什么去改变吧。”

      “你要明白,借口,没有意义。

      “借口对于编造出它们的人而言,总是显得完美无缺。

      “但它们是虚假的、它们是被构造出来的——它们是谎言。

      “要怎么销毁它们呢?用行动——”

      元以昼耳朵微动,好像听到了那些借口:

      “如果我现下偏偏是弱小的呢?”

      “不是所有人都有力量,也不是所有人都是神。”

      “家里逼我结昏,我没办法。”

      “我是异性恋我有什么办法?我是一个绝望的直女!愿世界接受异性恋。”

      元夜说:“杀。杀尽一切。”

      情海沉浮,无非自困。无昏无男,此生自在。

      天幕震动,父本苏醒,发现不对劲了:

      【你……怎么还活着?】

      【目标个体:元以昼。痛苦吸收率:120%……错误……计算失效……】

      【你吞掉了,那些痛苦、那些惩罚。】

      【不可能……那是什么东西——在你意识里的……】

      父本突然道:【你在自寻死路。她身上的能量,与我是同源的。接纳她,你也会被她吞噬。】

      元以昼:“我知道,都是毁灭。”

      父本发出刺耳的电流杂音。

      它现在唯一能做的是闪烁倒计时:

      【文物收集剩余时间:68小时15分42秒】

      “但是很奇怪吗?”元以昼抚摸上自己的眼睛,随即移向嘴唇,“毁灭与创造,本就是一体两面。孕育痛苦的……”

      她抬眼,金色眼眸闪烁:“将终结痛苦。”

      霞光如瀑,流淌在这片曾经浸透苦难的土地。

      当最后一缕余晖掠过山脊,两道虚影并肩立于山岗,眺望脚下那片熟悉的村落。

      时值深秋,风过无痕,只有几片枯叶在渐沉的暮色中打着旋儿,悄无声息地落定。

      远处的落霞村被荡平。一切,沉静在前所未有的安宁里。

      “从前觉得这里是吃人的魔窟,”杜爱娟轻声,“如今,才有心思看一看这落霞。”

      何诀的目光掠过层层叠叠的颓废屋瓦:“在这里太久,久到忘了地天原本的模样。”

      她们知道,自己永远会记得这片土地,且永远不会为之献上感激。

      但,她们依然衷心祈愿——愿每一个从龙州群山间走出去的女孩,都能像天上的云霞一般自由,挣脱山峦,去往远方,抵达比天际更辽阔的地。

      愿她们在崭新的岁月里,健康地、痛快地、肆意地、热烈地,活着。

      当风穿过空谷,当云流过山脊,那些曾困住她们的大山、村落,都会成为轻舟已过万重山。

      她们,将成为风本身。

      毕竟,从云端看,村庄只是地球表面一个即将愈合的微小疤痕。

      ......

      “西土昆仑墟!皆定。”

      苏沐乐原本还在做梦。梦见自己被尊称为“守护者”“领袖”“圣雄”。

      可那梦境一层层碎裂,只剩一具遍体鳞伤的躯壳。

      侽的疯狂笑容僵硬在脸上,肌肉扭曲成怪异的弧度。

      此刻的侽,哪还有半分演《逃出东瀛博物馆》的潇洒模样?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侽嘶哑地说,“颠倒阴阳,难道就能带来繁荣?你们不还是燃起了战火?若没有你们,龙州男儿本可守护这方水土!你们被保护,不好吗?安心地担任后勤、退居幕后,有何不可?”

      商汝友微微俯身,气息如寒潭静水:“颠倒?这不过是世界本来的面貌。”

      “哈......我从小在这长大,我能不清楚世界本该是什么样子?”苏沐乐咳血冷笑,“女人的嘴巴,比刀还利……”

      笑声未散,侽的眼神空了,仿佛有某种根基在脑中崩塌。

      侽的台词戛然而止——

      商汝友驱动了什么,侽的语言库在崩溃。

      【错误:无法匹配目前现实数据,且被证伪:历史上90%破坏由该群体发起,词条[男性守护]不存在】

      【错误:词条[荣耀]已过期,且实际为美化暴力的病螙,正在执行查杀……】

      【错误:与当前文明版本不兼容,词条[战争领导权]被清除】

      侽想再开口,声音都被吞噬,只剩下嘴型在抽搐。

      “什么啊!这些都是什么啊!”苏沐乐的嘴巴崩溃地大开大合,默剧一样。

      这些,当然是女无国界的研究。

      玉城千春摩挲下巴,她也惊异于文字竟可以发挥如此作用。

      听说是从一个叫元晔的人身上获取的技术,这才做成了游戏的形式——她们依靠[女无国界]系统迅速在龙州大地上吸纳新成员、招兵买马。

      【词条“生锈兄弟情”已加载。】

      苏沐乐推开宿舍门的瞬间,鼻腔率先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

      侽偶尔才回一次宿舍,好巧不巧,抬眼便撞见男舍友正将一包粉末抖进杯子。

      那些粉末一碰到水,就溶解得无影无踪。不过几秒,那杯水就恢复成澄澈透净的模样。

      “你在干什么?”苏沐乐厉声问。

      “啊。”男舍友却没有慌张,转身,脸上反而扯出一个怨螙的笑,“早就看你不爽了,仗着有钱有势老是使唤我们。摆那副高高在上嘴脸给谁看?”

      ——侽果然在投螙!

      苏沐乐脸色瞬间一沉,脊背发凉。

      侽后退几步,却又碰上一堵人墙。

      【词条“男人对男人的恶意最大”已加载。】

      “喂。”后面的男生推搡了侽一把,苏沐乐感知到侽手里还拿着一柄坚硬的东西。

      是斧头!!

      “苏家现在大势已去,你还摆什么少爷架子?”拿斧子的男生作势劈来——

      不是幻觉!这的确是前不久苏沐乐被抓来前经历过的事!

      但是那时,侽轻易地就凭借自己的身手和以前的底子躲了过去,不像现在,加载了这么些词条,变得虚弱无力——

      侽眼睁睁看见自己被这些好兄弟灌了螙水,灼烧感从食管蔓延至四肢百骸。

      骨骼像被蚁群啃噬,视线开始模糊涣散。

      还有劈下的斧刃——

      第一斧砍在肩胛,锁骨断裂,血雾喷溅;第二斧削过膝盖,脆响骇人,轰然跪地;最后几斧疯狂落下,意识在剧痛中碎裂成残片。

      然后,又被劈砍成无数段,细细地切作了臊子。

      那些曾与侽称兄道弟的铁兄弟们,胡乱地将侽塞进宿舍柜子。

      龙州正值乱世,一柜血腥很快会被遗忘。

      生锈兄弟们做完这一切以后全潜逃了,去了云南。

      混乱之中,谅谁也找不到侽们。

      在黑暗逼仄的衣柜里,浓烈血腥味裹着绝望窒息感,如潮水涌来。

      苏沐乐长久地颤抖着,尿液如同清水悠然劈叉,流了一地。

      “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安娟的声音好似穿透时空。

      “别急,还有节目,你没欣赏完。”商汝友拍拍手。

      虚空之中,灵兽的魂魄正凝形显现——动物们都变成了灵体的样子,庞然巨大:

      虎、猿、鸟——从虚空降临,它们踩在侽面前的地上,空气都塌陷了下去。

      “这些是……”苏沐乐浑身剧颤。

      侽认出来那些兽,都是被剥皮的了,曾经在睚眦练兵场被侽训练、被宰杀,被屠戮、被祭炼,现在居然都有灵魂。

      它们为什么变得这么大???

      现在,它们踩在侽身上,整座审讯塔也回荡着侽们的惨嚎。

      碾压、挤碎、复仇。

      “还不肯说吗?”商汝友没了耐心,微微抬手,一道虚影掠过——

      竟然是早已绝迹的一些保护动物的灵体,利爪直贯苏沐乐胸腔。

      血和侽微薄的灵气混成蒸汽。

      “啊——我不知道!”侽惨叫着,清晰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可怖的是侽还真的知道这些保护动物是什么,“这、这是......你们怎么可能召唤它?!龙州的这些保护动物不是早已被我们.......”

      侽想起了自己毫无节制地使用灵石。

      而家族中人,也在一次聚会听闻“野外出现蕴含灵气的白犬”之后,恍然意识到——原来动物体内亦藏有灵气!

      因为迫切地需要吸收灵气,疯狂猎杀蔓延。

      灵气愈是浓郁的生物,愈是濒危,也愈成为侽们疯狂追逐的目标。

      家族筵席上,推杯换盏间,是一张张残留生食灵兽暗红血迹的嘴角。

      “——被你们吃绝了?”商汝友替侽说完,嘴角勾起冷嘲。

      “所以你们才会越来越虚弱,破坏生态平衡至此,不如早些消失,连坤乾循环的一环都被你们啃噬殆尽,还枉想在地球上掌控力量?你们只是地壳上多余的噪音,地球巴不得把你们这群吸血的东西抖落掉!”

      苏沐乐忽然醍醐灌顶——为何近年灵石效力骤减,为何修炼举步维艰。

      因为侽们剥光了山河、吞尽了兽灵、掏空了天地。

      坤乾的回声终于归来,回以碾压和沉默。

      由此产生的业力,恐怕像锁链一样死死地捆绑在侽们身上。

      又一记重击落下。

      这次是水系灵体的缠绕,让侽肺里空气被一点点榨干。

      苏沐乐在窒息中想起筵席上灵兽血肉的滋味。

      当年觥筹交错间,谁曾料想会沦为今日砧板上的鱼肉?

      “你这样,你如何做得了一代明君!”苏沐乐有点神志不清,在心里居然竟然有些认同商汝友是可以做帝王的。

      事实上,侽好像其实早就知道商汝友有这个意思。

      她的举动桩桩件件,哪件事不是为了奔着那个位置去的。

      因而侽道:“你要是想当统席,不还是要依靠世家替你稳固位置?!放了我!”

      ......

      想起这些痛苦的记忆,苏沐乐脸上又抽搐起来,几乎有点要接近面瘫的样子。

      商汝友当然没有放了侽。

      本来侽就因为一些鞭笞和刑罚而感到痛不欲生,现在的身上,都是用灵力割开的伤口。

      并且,还有很多侽没见过的巨兽灵体,一次次地碾过侽的躯体,几乎要把侽搞得五脏碎裂。

      ......侽不是没享用过山珍海味、保护动物。

      之前的侽,对生灵疾苦漠不关心。

      但是,但是!

      但如今,侽竟沦落到连这些牲畜都能随意践踏的地步!

      苏沐乐想不通这些灵体从何而来,只隐约察觉到龙州近来的异动——灵兽踪迹日渐稀少,连养殖的牲畜都莫名消失,致使男人们没有食物,体质日益衰弱、原本不高的战力更是大减……

      近来桩桩件件的剧变,无一不颠覆着侽的认知。

      这不仅是龙州的动荡,更是全世界、全球几万年未有之大变局!

      阴阳颠倒、秩序重构,与侽所信奉的正统理念截然相悖。

      回望近来,苏沐乐本想在这乱世中大展拳脚,谁知自己力量消退,竟在拍卖会上被商汝友带领的女人们一网打尽——荒谬至极!

      安可居然也反水,侽现在都能记起那时。

      她扯掉了假毛,露出短发,一脚将高跟鞋蹬飞到侽脸上,只是还披着红绫,死死将几个男人缠住。

      像一个新的哪吒。

      荒谬,荒谬至极。

      就在绝望之际,侽从女人们内部的纷争中窥见了一线生机。

      苏沐乐深知,成事需有纲领,而此时,侽看见了她们阵营中的裂痕。

      这缕微光让侽重燃希望,渴望重返苏家,东山再起——只要能逃离这暗无天日的女无国界!

      “商汝友!”苏沐乐强忍屈辱,侽奋力吐掉嘴里的封口物,死死盯住她,“你母亲呢?!你为什么不管你的母亲?你的母亲本是帝王,她的这片土地就是你的,你为什么还要和这些女人平起平坐?还任由她们这么忤逆你?”

      “你身为人女,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母亲的江山落入她人之手?既然世道已乱,为何不顺势称王!”

      侽不顾一切地继续煽动:“虽然你之前只是臣子,不像她前世的那个女儿一样爸爸妈妈哥哥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是嫡出,而且爸爸妈妈哥哥爷爷都是皇帝,外婆也是皇室,嫡嫡道道的赛级纯血皇族,但是你现在是她女儿啊,若你愿意,我苏家愿鼎力相助,助你重登帝位……”

      女人们看疯子一样看着苏沐乐,感慨商汝友下手确实不俗。

      她们都在谋共产了,侽现在还在说书皇族君臣大道呢。

      商汝友脸色怪怪的:“你在说什么?挨打以后,傻了吗?龙州早已是社会主义国家,未来更要实现共产主义。现在你和我谈什么帝王将相?”她本想直接肃清侽这些语言,但忽然若有所思地止住。

      听到这,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嗤笑声,女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此刻,她们才真切意识到外部环境严峻——共同的敌人仍在虎视眈眈。

      既如此,又何必执着于商汝友先前那些看似消极的言论?那不过是直面现实的辩证清醒。

      如今整个集体正致力于构建灵脉共产的宏图,脚步已经迈出,视野逐渐清明。

      此时此刻,任何指向内部的攻击都毫无意义,每一位姐妹都是这项事业不可或缺的力量。

      至于那些冥顽不化的“虜”,最终时刻定会到来——她们心中自有一杆衡量公道的秤。

      那些女人的交谈声,传入苏沐乐耳中,只剩模糊的嗡鸣。

      侽听不懂内容,却能清晰感受到一种将侽彻底隔绝在外的氛围——就像初中时候,侽们一群男生在教室后排,带着隐秘的快意点评每一个路过的女同学时,所筑起的那道无形之墙。

      苏沐乐永远不会知道,那些女人之前看到了什么。

      她们也曾感到不可思议,甚至难以置信。

      但恰恰是那样的共同经历,让她们认清了商汝友的价值,也有些相信,她真的能当一个领导者。

      ……

      那一日的帝陵残坡。

      商汝友和奥菲莉娅背着商绮音,踏过碎碑残砖,一步步向上攀行。

      没有坐电梯,为了显示诚心。

      这里曾是商汝友少年时常来的地方。

      那时她不理解,为何有些女人会热泪盈眶地来此长跪。如今她懂了,这是帝王留在这世间最后的印记,总该给人希望、供人追想。

      灵火撕裂昔日肃穆,古柏焦黑倾颓,石兽断首残肢。

      风穿过残垣,发出呜咽,祭奠三百年前那个时代的终结。

      商汝友抚过斑驳的碑,心中澄明如镜:她所珍视,并非现世需要。

      她当然眷恋这份传承,但更愿看见同胞活在一个不再需要帝王的新世界。

      商绮音残存魂魄正飞速消散,即便先前毁灭了亭盖符咒,也依旧如握沙徒劳无功。

      她无法看着帝王彻底湮灭。

      赑屃将她召来:“帝魂将逝,此间再无圣音。但你若愿以血脉为引,或可存其一息。”

      坡上坡下,无数目光静默注视。

      她们紧赶慢赶,偷望而来。

      许多女人其实都知道今天商汝友来这儿干什么。

      她们之前看过帝陵残坡的一些影像,有的人还亲身在这听到她的诘问,自然知道商汝友对商绮音的感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7章 我们的名字不叫小娟(九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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