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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黄色裙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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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陶陶没宰过兔子,但过年时围观过爸爸杀鸡,决定也按同样的步骤做。
她先让达达把已经苏醒的变异兔子再次电晕,方便操作,接着烧起一锅热水,盖上锅盖让它自己咕噜着,她则操起菜刀,蹲在一动不动的兔子前,准备割喉放血。
她右手持刀,左手揪住兔子的耳朵,用力割它的脖子。
可是兔子变异后毛量愈发的多,皮肤也变得特别坚韧,明明很锋利的菜刀割了半天,只割断一小撮黑毛,连皮都没见着。
她怀疑是角度问题,调整好几个姿势,分别从上下左右各个方向尝试,胳膊都酸了,仍然没有成功。
得换个工具。
她回到灶台前,大约是之前有女主人生活过的原因,别墅内的厨具非常丰富,刀也有好几把。
薛陶陶选择一把又窄又短的小刀,改变策略,抓起野兔脖子,一刀戳了进去,被冒出的鲜血呲了满身。
野兔受到重创,在昏迷中拼命挣扎,四条腿猛蹬。
薛陶陶无法靠近,见达达在一边看热闹,忙说:“过来帮忙,你压住它的后腿,我压住它的前腿!”
达达闻言走过来,用它的小爪子死死钳住野兔的后腿。
兔子的后腿力量是全身最强大的,薛陶陶担心它的小身板压不住,不料对方比她想象中厉害得多,居然压得野兔一动不动。
薛陶陶连忙也扑过去,顾不上自己鲜血淋漓的可怕模样,用身体压住野兔的前腿,双手则继续放血。
过了大约十多分钟,野兔终于不再挣扎,客厅地面的地板也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薛陶陶鼻间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她强忍住呕吐的欲望,接着干活,把野兔开膛破肚。
这么大的变异兔子,内脏可比鸡要多得多,装了满满一大盆,好在有达达在旁边帮忙,将内脏端出去扔掉,为她省下不少力气。
接下来是拔毛,她记得爸爸是先把鸡用开水泡一会儿,等毛孔泡松后,就能很轻松地拔下来。
野兔太大,找不到合适的盆装,她便直接把开水浇了一点到兔毛上,过几分钟再动手拔。
不知是方法不对,还是浸泡的时间不够,兔毛根本拔不下来,仍然牢牢地依附在皮肤上。
薛陶陶想起很多人都穿的皮草大衣,据说是从鲜活的动物身上直接剥下来的,现在变异野兔死了,应该也可以剥皮吧?
她拿起那把尖且锋利的小刀,找到兔皮与肌肉的间隙,将刀刃插进去,耐着性子慢慢分割。
这是一件非常耗费时间的事情,兔皮下面连接着筋膜,必须把筋膜割断,才能将兔皮剥开。
但筋膜十分滑腻,不好操作,中间有数次薛陶陶都想破罐子破摔,直接连着兔毛一起煮算了,不过还是坚持到最后,将整张兔皮给完整地剥了下来。
尽管累得要死,可是看着地上那张堪称完美的兔皮,她便忍不住骄傲起来。
早知道自己有这种天赋,她就直接去皮草工厂上班了。
不如留下来,以后做件衣服穿?
废土世界人们的衣服大多是从开心乐园捡的,只有实力强大的基地才有人员和材料做新衣服穿,就像绿洲之城那样,但是仍然只有少数人能穿得上,想获得一件合身的衣服不是容易的事情。
先收起来,等见完陆深以后再说。
薛陶陶把兔皮卷成一卷,塞进杂物间,把兔肉切成块装进冰箱冷冻,然后清理干净地面。
做完这些她打算烤肉去,却被身上的血腥味熏得想吐,只好先去楼上洗澡。
她的卧室也有一个卫生间,二十四小时供应冷热水和电。
不得不承认,克劳德家的生活水平已经可以和奥尔的宫殿媲美,撇开被电击和绑架的遭遇不谈,在这里当仆人其实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如果他放消息公开招聘,想抢这个岗位的人恐怕会多得挤破头。
薛陶陶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把血腥味冲得干干净净才作罢。
原来的衣服被兔血染成深红色,完全没办法洗掉,她干脆扔进垃圾桶,从衣柜里翻出一条淡黄色的连衣裙穿上。
裙子款式简单,不过尺寸还挺合身,楼下的鞋柜里还有好几双女款鞋子,她选了一双方便跑路的运动鞋,把头发一扎,开始做饭。
鲜肉比冻肉好太多,只是洒了几粒盐,放进炉子里烘烤,香味就飘得满屋都是。
薛陶陶怕克劳德反悔,特地多做了一道菜——把一小块兔肉切碎,加水炖煮,洒些调味料,做成肉汤。
顿顿都是肉,相信克劳德早吃腻了,但她还是没有从商城兑换任何食物出来。
她对他不够了解,不想被他看出端倪。
在资源紧缺的废土世界,她这个可以无限量兑换物资的商城是比湖泊更宝贵的存在,她可不想暴露出来,被有心人给惦记上。
烤肉和肉汤都做好了,薛陶陶叉着腰站在楼梯口喊:“尊贵的克劳德大人,请您移步下楼,享用我为您制作的早……午……晚……”
她发现哪个称呼都不太合适,只好说道:“享用我为您制作的美食吧!”
克劳德立即出现在楼梯上方,不知道为何从她被抓回来后,他就经常能感受到饥饿的滋味。
诱人的香味萦绕在鼻间,他准备下楼,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她身上的裙子,愣在原地。
薛陶陶双眸清亮,皮肤白皙,乌黑的长发绑成高高的马尾,正双手叉腰歪着脑袋看他。
只看身体的话,裙子温柔干净的颜色衬托得她气质恬静,柔和优雅,几乎让他产生一种母亲重生的错觉。
可再看她的脸,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活泼、狡黠、拥有旺盛的生命力……他情不自禁被吸引,又发自内心地想抗拒,复杂的情绪传递到脸上,变成冷若冰霜的眼神。
“谁让你穿这件衣服的?”
薛陶陶一怔,立刻说道:“我的衣服弄脏了,总不能裸奔吧,你倒是给我一套衣服穿啊。”
“你……”克劳德想命令她马上换掉,可看着她鲜活的样子,心底便冒出一股期待——其实裙子一直穿在她身上,而她又能永远陪在自己身边的话,也不错。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提这件事,自顾自地去桌边吃饭。
薛陶陶习惯了,只当他发疯,在他对面坐下,边吃边问:“我等会儿可以去找我的朋友了吗?”
克劳德点点头,“可以。”
她大喜,说:“那你可以给我指下路吗?这里离达达抓走我的地方有多远?我该往哪个方向走才能回去?”
那天她是被电晕后带回来的,对路线一无所知。
克劳德咽下嘴里的肉,用干净的餐布擦擦嘴角。
“你不需要知道。”
“什么?”薛陶陶倏地站起来,瞪着他道:“你又想反悔?”
“我是说……”他不慌不忙地抬起头,几缕金发落在眉前,即便没有表情依旧帅气得让人心动,“我和你一起去。”
薛陶陶彻底傻眼,“一起?为什么?”
“脚铐的设置没办法更改,你离开我太远会被电击。”
他的理由相当充分。
但薛陶陶想到两人一起去找陆深的画面,心里就忍不住发怵。
陆深如果知道是他把她电晕绑走的,估计会一刀把他砍死吧?
他死不死无所谓,两人已经绑定,角色死亡是要扣整整一万枚金币的!
那得猴年马月才能攒够啊……
她咽了口唾沫,问:“还有其他办法吗?”
“有。”
克劳德迎着她充满期待的目光说:“你放弃去找他。”
“……”薛陶陶加快速度吃光自己的那份食物,把餐盘和刀叉丢进洗碗池,“走吧。”
她得想好如何编个理由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克劳德整天坐轮椅,薛陶陶对他如何出门这件事还挺好奇的,莫非要坐着轮椅出去么?那他们赶路的速度岂不是很慢?
克劳德看出她的担忧,没解释,吃饱饭后来到客厅沙发旁,伸手进坐垫缝隙中,按了一下。
地板突然收起几块,露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入口,下面黑漆漆的。
“达达,把家看好,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他交待完,对薛陶陶勾了勾食指,“跟我下去。”
薛陶陶紧张地跟在他身后,原来入口下面是楼梯,还装了感应灯,随着他们往下走的步伐,灯一盏盏亮起,走完最后一级台阶,下面的陈设也映入眼帘。
这是一个地下室,被分成两个部分。
一部分是车库,停着一辆经过改装的战斗车,车身是黄褐相间的迷彩色,能完美融入废墟的幻境,很难被人发现。车轮尺寸大得惊人,适合各种地形架势。
另一边是工作间,堆着许多钢板、零件、以及各种各样,多得她都数不清的工具,桌上还摆放着许多半成品,上面和别墅之前一样,落满了灰尘。
克劳德带着她来到车门边,用指纹开锁,问:“你擅长驾驶还是射击?”
薛陶陶想起自己经过特训后也只有半桶水的射击水平,如实道:“驾驶吧。”
“那你负责开车。”
克劳德把驾驶座让给她,自己绕到另一边。
车门打开,降下一个特制的平台,将他连人带轮椅抬上去,原本的座椅则退到第二排。
第二排没有座椅,放着几个箱子,他见薛陶陶好奇地打量,解释道:“箱子里是备用弹药和食物。”
“你多久没出门了?”薛陶陶问。
他想了想,“三年?”
“……你确定里面的食物还能吃吗?”
“你可以选择不吃。”
“……”薛陶陶将注意力移到方向盘上,问:“出去后该往哪个方向开?”
克劳德没回答,而是在主机屏幕上点了几下,出现一张地图。
他又点了地图上的某处,屏幕出现一个红色的箭头。
“跟着它走。”
薛陶陶看到目瞪口呆,终于知道自然农场的人为什么非得要他回去了。
这小子就是个超级装备库啊!
车库门打开,黄沙随风飘进来,打得车窗玻璃啪啪响,薛陶陶一脚油门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