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千秋剑上溺苍穹，明月剑下莫强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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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视一笑，枕千秋牵起桓苍后，将他揽到自己身后，各长老纷纷前来庆贺。
“恭喜剑尊喜得高徒。”
“15岁金丹中期，令徒当真是天赋飞扬啊。”
“呜呜呜，人家也想要他嘛……”
“智勇双全，当机立断，令徒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枕千秋心里得瑟的不得了，面上高冷地点了点头。
“多谢。”
忽听见一长老说出一句不知意欲何为的话。
“像啊……太像了。”
便转身离去。
枕千秋和众人默契的用更多赞美之词盖住这句话，让桓苍倍感疑惑，好似大家在掩盖着什么一样。
桓苍轻轻眨眼，敏锐地记住了那个人的特征，面上神态不变，保持着礼貌的微笑面对各长老的恭维，回应得体，礼数周全。
看向枕千秋时，明明是他收了自己成徒弟，脸上的得意之情与难以抑制住的笑容就好像凡人的孩子高中状元，父亲为他骄傲的模样。
他的眼神不禁变得柔软，认可了自己的修炼意义。
枕千秋正打算带仔仔回忘情观，毕竟留得越久，变数越多，余光中看到阶上某个弟子仰慕的眼神，心中感到似有不妙，正准备转身牵起仔仔的手就溜。
“剑尊留步！”
果然如此……
枕千秋沉声问道：
“何事？”
只见莫强求抱拳说道：
“弟子倾慕剑尊已久，幼时随家人旅行时曾见剑尊明月楼上挽剑，一见不能忘。
因此日日刻苦练剑，只为能与剑尊有缘，倾海楼也并非一师只收一徒，弟子并非是来拆散的，而是来加入的。”
啊..……孩子对不起啊，但是……你来晚了，世间事并非强求就有结果……
顶着莫强求灼热的目光，枕千秋心中不忍，可余光中瞥见桓苍。
他的眉头微蹙，面色苍白，不安地揉搓着千秋子，目光紧锁着莫强求。
瞧见师尊看着自己，少年似方才梦醒，强颜欢笑，眼中是难以抑制的失落，眸中水光若有若无，哑声中带着些许哭腔道：
“千秋，没关系的……我……没关系的。”
桓苍将悬未悬的眼泪如同一盆倾盆大雨泼醒了枕千秋，他瞬间就心疼了，仔仔才十五岁，怎么能又让他不安呢。
一狠下心，沉声道：
“莫强求。”
“是！”
“莫强求……”
“弟子明白了。”
莫强求低下眼眸，落寞非常，正打算退回阶上。
“且慢。”
桓苍和莫强求同时看向枕千秋。
枕千秋的玉指轻轻拂去桓苍眼角的薄泪，轻骂中带着不自知的溺爱与偏爱。
“少年心性，稚子心怀。”
接着将一金丝斗笠放置桓苍手上，说道：
“乖，仔仔，把这个给他。”
桓苍听话地来到莫强求面前，也正是这时，莫强求终于真真切切地瞧见了桓苍手腕上由银发与金发编织而成的千秋子，两人对视，他苦笑道：
“我竟是输得彻底啊…”
桓苍只是将斗笠戴于莫强求头上，道一句无风无情：
“万事莫强求。”
便回到了枕千秋身后。
枕千秋留下一句。
“此斗笠可助你渡金丹期雷劫。”
便牵起桓苍的手，两人向上穿越虚空，回到了忘情观之中。
而莫强求带着斗笠，像五年前一样，走下万阶，消失于人海之中。
……
“师尊。”
“嗯。”
“师尊。”
“好～”
“师尊。”
“仔仔。”
“千秋。”
“坐下。”
“好。”
桓苍听从枕千秋的命令坐到了秋千上，风轻轻摇曳秋千，动作间两人衣摆流苏轻碰，枕千秋温柔一笑，日光明媚，浮光流转在两人之间。
起身，至他身前，微微抬起手，散落桓苍的束发，少年的头发倾泻如墨，枕千秋细细抚平，梳至耳边时，少年习惯性地用脸蹭了蹭枕千秋的手心，眼神中是无比的眷恋与信赖。
枕千秋微微一笑，摸了摸桓苍的脸颊，再向上摩挲桓苍于右眼处的断眉，心疼地轻抚着。
桓苍向枕千秋抬眸一笑，枕千秋便宠溺地摸了摸桓苍的头，走去他身后。
玉指小心地将其后侧头发分为两股，再将两股各自分成三股，三股中再分左、中、右三股，将左股向右梳平，交叉于中股上方，然后将右股扣在中股下方，将中股向右梳平，交叉于右股上方，再将左股扣在右股下方。
直至六条长生辫编成，枕千秋将自己珍藏多年的金丝元线交缠于长生辫之中，黑发中的金色熠熠生辉。
枕千秋轻轻的抚摸着这六条长辫，一条一条地诉说着师长的祝祐。
“一缠长生缘，长乐无忧怨。
二缠长生乐，长宁无风雪。
三缠长生临，长夜无孤零。
四缠长生德，长满无不得。
五缠长生檀，长平无悲慢。
六缠长生明，长悟无贪贫。
桓苍凝视着枕千秋，眼中有万般柔情，他受住祝佑，轻喃道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③
枕千秋拿起一根金针扎向心头，再赋于苍嘴唇上。
桓苍怔怔地感受着唇上的血液，鲜红的血液蔓延在桓苍的薄唇之上，随着枕千秋轻轻一抹，他的唇上染上鲜活的血红，金色灵气与血色灵气喷薄而出，相互交缠笼罩着两人，最终结成契约。
枕千秋轻唤道：
“师徒契成。”
桓苍知道，这是最顶尖的师徒契约，寻常师徒不过立誓即可结成，可心血契，则是以师傅的心头血为契，以一半修为为抵押给徒弟塑造另一条命。
就算是徒弟在历练途中，神魂俱灭，只要有心血契，便可满血复活，相对的，师傅则要陷入长久的虚弱状态，以千年为单位，极易陨命。
古往今来，鲜少有人立此契，大抵是因为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者，无需做到以命换命的程度。
以及，人心比鬼神更可怕……
枕千秋微微俯身，捧住桓苍俊俏的面庞，温柔一笑，说道：
“我要你知道，你是深深地被爱着的，你即是我，我即是你，你是我的孩子，我的仔仔，我永远不会抛弃你。”
桓苍看着近在咫尺的师尊，心跳如平地高楼上万蝶振翅，热带雨林中的雨海洗云，爱意摧枯拉朽，铺天盖地，心动声连野满天。
年少的少年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枕千秋织金织梦，让他爱中得爱，让他永生永世都不想和他分开。
桓苍用双手覆住枕千秋捧着自己脸颊的双手，少年人手掌温度炽热，似乎烫到千秋稍惊，眼眸微动，想着时间差不多了，仔仔肯定能感受到自己是被爱着的。
于是手指向上轻抚摩挲桓苍的断眉后，轻声一笑，就准备收手。
忽然，桓苍抓住了试图逃离的双手，倏地一拉，两人靠得极近，近到枕千秋能清晰的看到桓苍眼中的自己。
桓苍深深地抬眸注视着千秋的鎏金眸，紫眸中是近乎偏执的依恋与疯狂，他用被千秋血液染红的双唇言道：
“师尊，我甘愿为你赴死，我想成为你的之死靡它……”
枕千秋一听，超级感动和欣慰，原来咱们的师徒之情，父子亲情已经到达了立场竖定，忠诚不变，可交生死的程度了，这一趟穿越没白来啊！
一下子把桓苍揽入怀中。
“好好好，仔仔真棒！”
桓苍靠在枕千秋怀里，眼中神色晦暗不明，最后什么都没说，抱住了枕千秋的腰，像小时候一样，任由枕千秋开心地摸他的头发。
……
一阵黑风吹过，桓苍停下了练剑的动作。
“来者何人。”
“无名氏。”
“万阶上那句话，你是什么意思。”
“感叹罢了。”
“那你滚吧。”
无名氏嘻嘻一笑。
“你就不想知道剑尊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桓苍轻笑，将剑直指无名氏的脖颈。
无名氏绕了绕自己的头发，慵懒地说道：
“你可知当年的忘情双绝，两人天赋之高，百年未有出其中。”
“只可惜，一人落入红尘中，一人踏入忘情中。”
“而你，在枕千秋身旁的你，多像那位红尘客啊……”
桓苍不屑一笑，用剑轻刺无名氏的脖颈，刮划出一条白线，十分好玩。
“哦～让我猜猜，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那位红尘客是我的父亲，千秋如此爱我，是因为爱屋及乌，所以，千秋才对我那么好。”
无名氏笑容一顿。
“你怎么知道。”
桓苍耍了个剑花后抱剑靠树，轻挑眉，开朗一笑道：
“人间的话本都是这么写的。”
“但我不在乎。”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那位红尘客真的是我父亲。”
“可我的记忆里没有他的身影，没有我母亲的身影，只有我被放逐在那片荒芜之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不觉得这像人间的父母。”
“不管什么原因，抑或他们为了保护我，让我失忆了，那也是将来的事了，我只看现在，在千秋身边的现在。”
“你可以滚了，我会让千秋查忘情观的通观大阵，这位长老……你心思不清不楚啊，而我又恃宠而骄，不知道下次再见，你的头颅是在千秋剑之上，还是我的手上呢……”
“啊，我忘了，我手上的就是千秋剑，你不会不知道，天下第一剑修愿意把他的剑给我用是什么意思吧，而天下第一剑修的剑有多锋利，我觉得你肯定也想试试的。”
^_^
桓苍笑容满面，剑携千秋意，直斩无名氏。
无名氏马上没有任何犹豫的化风而去，尽管如此，千秋剑还是伤到了他的发丝。
桓苍看着面前空无一人，调皮一笑。
“嘻嘻，被他逃走了呢，有点被吓到了，去找千秋寻点安慰吧。”
……
“天杀的！是谁来伤我家仔仔！”
“弟子不知，只知那人能穿过空域阵法，伤人与无形之中，若非是有千秋子，此刻师尊看到的，就是我的尸体了……”
“哎！有怪莫怪，细佬仔唔识世界！”（小孩子不懂事别和他计较）
又是奇怪的，自己听不懂的符文，想来师尊是在为自己祈祷吧，果然，师尊下一句就是宠爱中带着些许严厉的：
“不可以这样说，不可以把自己生命当做玩笑。”
桓苍轻轻摇头，可怜兮兮地说道：
“想来是我在万阶上太招摇，引得他人憎恨。”
枕千秋在心中默默地点头，这是龙傲天的必经之路，千秋我啊，很欣慰。
接着枕千秋拿起了桓苍手腕上的千秋子，轻念几声后，金色灵光洋溢。
枕千秋对着桓苍温柔一笑：
“以后你遇到危险，紧握住后说‘恭喜发财”，我就马上来到啦，但记住，只能用一次。”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千秋剑上溺苍穹，明月剑下莫强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