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妖精恋爱指南【无限】》六千八

6、青崖4

　　涂山相夷哼了一声：“无所谓，反正我有的是钱。”

　　“……”岑玉咬牙。

　　接着涂山相夷将岑玉带到了藏书阁，教她用身份文牒向一个不知道多少岁的龟妖领取了一堆书之后，又带她到弟子学堂。

　　“师妹，这两天就先跟你的师姐师兄们一起启蒙吧。”他笑了笑：“有问题问夫子。”
　　“不能问师兄吗？”
　　“这里全是你的师兄。”
　　“不能问你吗？”岑玉戳破了涂山相夷的装听不懂。
　　涂山相夷扯了扯嘴角，情绪不明：“随意。”

　　而后施施然走了，速度很慢，然而发带飘扬的呼吸间就没了踪影。

　　岑玉转过头看着作为她“师兄”“师姐”的一群小萝卜头，随便问了个女孩：“师姐，哪里还有空座位？”

　　被一个大姐姐叫师姐的女孩愣了下，给岑玉指了一个位置。

　　岑玉将手中的书籍放在桌子上，随便翻了一下——
　　《太上感应篇》
　　《道德经》
　　《悟真篇》
　　《阴符经》
　　岑玉一打开，密密麻麻的的字就让她一阵头晕。
　　等等——
　　“机关术入门指南？”
　　她顿感兴趣的翻看起来。

　　“你对机关术感兴趣吗？姐姐。”刚刚指路的女孩好奇的问。

　　“那你可以跟方师姐学这个，方师姐的机关术可厉害了！”另一个小孩接话。

　　“方师姐？”

　　在岑玉完全听不懂的课程结束后，热情的小孩们带岑玉去找了这位“方师姐”。

　　方师姐叫方凌霄，是人类。木屋的大小是涂山相夷的两倍大，并且有很多层楼。

　　岑玉跟着小孩们操纵着“机关电梯”上三楼时，她正在雕刻一张轮椅。
　　小孩很兴奋，熟练的跟方凌霄打招呼：“这是给小鸭师妹做的吗？”

　　方凌霄头也不抬：“是，马上完工了。”

　　“那太好了！——噢对了，师姐，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帮手。”

　　方凌霄这才抬起头——

　　岑玉也见到了这位师姐的模样，穿着利落的短褂，上面飘满木屑，头发用一根发簪束起，英姿勃勃。
　　“这位……呃，师妹，她想跟你学机关术！”

　　方凌霄拍了拍手上的灰，走了过来，朝岑玉伸出手：“你好，方凌霄。”

　　“岑玉。”

　　方凌霄微微眯起眼：“新来的师妹？师父不是将你指给大师兄教导了吗？”

　　岑玉谦虚：“是的，但是我天资愚钝……”

　　“放屁！”方凌霄呸了一声：“你少听涂山相夷胡说八道，他就是除了自己谁也瞧不上，他的话你当屁放了得了，不要往心里去。”

　　岑玉感觉自己遇到了知音。
　　她忍不住拱手：“师姐所言极是！”

　　“涂山相夷那双狗眼看谁都是废物，你就留在我这里吧。”方凌霄拍了拍岑玉的肩膀：“至于机关术，就看你的悟性了。”

　　岑玉再次拱手：“谢师姐！”

　　岑琛忍不住问岑玉：“姐姐为什么会选择留下来呢？接近任务目标更有助于你完成任务。”
　　他再次提醒：“我们目前没有存档功能，你即便学习了，出了任务世界也会忘掉。”

　　“学习重要的不是结果。”岑玉十分淡定：“是过程。”

　　把人带到，小师姐们叽叽喳喳的离开了，像一群欢乐的小鸟。

　　方凌霄干活时，岑玉就在一边观摩，很快，她就有了一些想法，她又将那本《机关术入门指南》看了一遍，验证了自己想法的可行性以后，和方凌霄交流了起来。

　　方凌霄听完后，激动的抓住了岑玉的手：“师妹有大才！”

　　她很快搬来一套工具，于是岑玉开始和她一起雕木头。

　　这一天很快过去，一直到了傍晚，方凌霄和岑玉一起准备好晚餐，刚一吃完，就听到了院门被敲响的声音。

　　方凌霄打开门，看到了涂山相夷一脸寒意的站在门口，眉头皱起，周身像是凝上了一层霜。

　　“你来干嘛？”她毫不客气的问。

　　“接师妹。”涂山相夷的眼神锁定了岑玉：“师妹不满意我的安排，直接逃学，嗯？”

　　岑玉：……没人跟她说一天要上几节课啊。

　　“哪种课上不上又有什么干系？”方凌霄往旁边偏了一下，挡住了涂山相夷看岑玉的视线，岑玉这才注意到她的身量也很高，背影挺拔，如松如竹。

　　“有没有关系，方师妹说了不算。”由于脸被方凌霄挡住，岑玉只能从涂山相夷淡漠的嗓音分辨出他此刻的情绪很是不愉。
　　“师父即将师妹交由我教导，便是我的责任。”

　　“你不用负责了，从今天起，师妹跟我修行。”方凌霄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我会亲自教导，绝不假手他人。”

　　“不行。”涂山相夷拒绝。

　　“为什么不行？”

　　“……我也可以亲自教导她。”

　　“你教导并不合适，她也不喜欢。”

　　“你怎么知道不合适？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

　　“合适的话她就不会来找我了，涂山相夷，师妹是成人，她有权力选择自己喜欢学什么东西。”

　　“我是她师兄！”

　　“我还是她师姐呢！”方凌霄不甘示弱。

　　眼看两人针锋相对，作为当事人的岑玉立马站了出来：“等等！师姐师兄。”

　　她快步走近：“或许……我可以两个都学。”

　　“不行！”
　　“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

　　“你不能把时间放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师妹。”方凌霄看着她说道：“你是人，再如何修行你也没有妖那般岁数，你如今已经二十好几，没剩多少年了。”

　　岑玉：……

　　行吧，她们修道的说话一向很直接。

　　“怎么就是无关紧要，方凌霄，你不要用你的思想影响师妹的道。”

　　“我不是在与你论道，师兄。”方凌霄指着岑玉：“你知道岑玉师妹在机关术上有多强的天赋吗？”

　　岑玉：或许是因为她是个机械专业跟机关有所对口。

　　“果真如此？”涂山相夷问岑玉。

　　岑玉有些茫然的点头。

　　“行，那我与你做一个约定。”涂山相夷想了想：“在一个月内，如果师妹的机关能将我困住，我……”
　　“师兄。”岑玉举手：“条件能由我来开吗？”
　　涂山相夷微微颔首：“可以。”
　　“如果我的机关能将师兄困住，那么师兄需得称赞我，要真情实意。”

　　涂山相夷歪头：“你如何断定我的真情与否？”

　　“我有我的判定方法。怎么样，师兄应不应？”

　　“可以。”涂山相夷说道：“但是每日还需跟我修行一个时辰，不然我不好跟师父交代。”

　　岑玉连忙点头：“没问题。”
　　她迅速给自己规划好了时间，白天跟方凌霄学，晚上跟涂山相夷学，因为涂山相夷有好几颗夜明珠，比起蜡烛和油灯既不伤眼，也很环保，半夜看书正好。

　　方凌霄对这个安排也很满意，岑玉和她约好明天再见，就跟涂山相夷一起回去了。

　　回去之后，发现木屋被隔出了一间屋子，还多了一张床。

　　“在你的屋子搭好之前，你睡里间。”涂山相夷说。

　　“谢谢师兄。”岑玉没想到涂山相夷不仅把领地分享给她，还安排好了这些。

　　她掏出一根木簪，这是她今天在方凌霄那里雕出来的，发簪上刻了一只狐狸，眼珠的位置嵌了一颗碎玉。

　　“这个，给你。”

　　她借了涂山相夷的木簪，这个就是顺手雕出来还给他的，虽然双方的价值对不上，但是她知道以涂山相夷的习惯是不会用他人用过的东西的。

　　涂山相夷看着这根做工精巧的木簪，明明才刚做成，簪身就十分光滑，她一定极为用心的打磨了很多遍。

　　用的也是并不名贵的紫檀木，然而造型独特，尤其是那只狐狸，雕刻得栩栩如生，碎玉嵌成的眼珠更是画龙点睛一般，十分符合他的审美。

　　然而——

　　“师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的喉结滚动着，声音低了下去，并未第一时间接过这支木簪。

　　“送你簪子，怎么？”岑玉不理解涂山相夷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问。

　　涂山相夷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懂还是什么，今早的帮忙挽发的请求是他自作多情，那现在呢？

　　“挽发是妻夫或姊妹间才会有的，发簪也是这个时代女男之间聊表心意的物品……”岑琛没忍住，跟岑玉解释了。

　　岑玉恍然大悟，难怪早上涂山相夷会那样说话！

　　她正想把发簪收回，涂山相夷似乎在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接了过去。

　　“诶？”

　　“他怎么就收了？”岑琛也不理解。

　　岑玉发现，涂山相夷的耳朵已经红了一片，生怕涂山相夷误会，她正想解释送这个发簪的原因，涂山相夷就快速说了一句：“不早了，修行的事明天再开始，你先睡吧。”

　　说着匆匆转身，推门而出。

　　岑玉听着门扉的吱呀声：“你说，他到底有没有误解呢？”

　　岑琛：“抱歉，我检测不出来，需要我为你计算这个概率吗？”

　　“……算了。”岑玉叹气：“应该不会，同样的误会不会出现第二次，也没有必要解释第二次。”

　　岑琛：但是同样让人误会的事，你做了第二次。

　　不过他无法给到答案，这个答案对岑玉也不重要，所以他没有开口。

　　涂山相夷躺在院子里的树上，拿着这支发簪，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打在他的脸上，慢慢的，眼前好像浮现岑玉的脸，那张很是寻常，却格外让人印象深刻的脸。

　　他低声笑了一声：“能跟我提出这样的条件……师妹这般在乎面子之人，还是不要当面拒绝了。”

　　他叹了口气，将发簪收起：“不然又要恼我了。”

　　重要的是，他还吵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