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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吻 ...

  •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徐郁青他爹,将军徐斌。

      “方才的剑舞的不错,比上次更精进了些,但也不能懈怠,要勤练才是。”
      徐斌背手而立,上下打量了一番青年,看许涣亭的眼里是止不住的欣喜与满意。

      许涣亭与徐斌的师徒关系隐蔽,几乎无人知晓。

      说来这拜师也是个巧合。

      十年前,许涣亭和许尚书回老家祭祖时,因为觉得太阳大索性跳河里洗澡,不料遇上了身受重伤的徐斌。

      年幼的许涣亭壮着胆子救下了人,就这么被徐斌看中收了徒。

      许涣亭是见过徐郁青的,只不过那时候年岁太小,双方都印象不深罢了。

      “你,你们……”徐郁青人又傻了一半,指着许涣亭,又指指自家老爹,好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徐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抬头用力揉乱了徐郁青的发顶,叹道,“你小子成日里就知道偷懒,这下输了活该!”

      徐郁青可怜巴巴的眨眨大眼睛,试图唤醒父爱,“爹,我还小啊……”

      “你师兄也就比你大两岁,人家怎么就武艺高超,年纪轻轻就是一代翘楚呢?”
      这一对比,徐斌也只剩叹气了,“没事别成日里念着太子,多练武比什么都好。”

      徐郁青变脸速度极快,上一秒还要哭出来,下一秒就“嘿嘿”笑出声,辩解道,“我边想权表哥边练武,两边都不耽搁,多好。”

      后边的话许涣亭就没听了,他提剑站在一旁,目光落在草坪上,思绪飘到九霄云外。

      徐小公子同太子殿下关系似乎是十分亲密,太子殿下平日里应当夸过他不少吧。
      昨晚他冒犯了太子,人家今天就找上门来出气,看来徐郁青知道太子好男风。

      他们走得那么近,丝毫不避讳……

      “涣亭,涣亭,你在想什么呢?”

      经徐斌这一喊,许涣亭回过神来,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心里五味杂陈,“没什么,师父,在想怎么才能让剑使得更好呢。”

      “听到没徐郁青,这才是你该学的。”徐斌满意的指着许涣亭,朝徐郁青说。

      徐郁青表面答应的真心诚意,背地里却对着许涣亭摆了个大鬼脸,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许涣亭:……沉默。

      “郁青,你先自己去练练,我有事要单独和涣亭说。”
      徐斌三两句打发走了徐郁青,又带着许涣亭朝无人的角落走去。

      “师父,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许涣亭不明所以,挠着后脑勺问。

      徐斌低声道,“你怎么和太子混在一起了?他不是个好相与的,惯是会玩心计,你可别被骗了。”

      许涣亭挑眉,满不在乎的摆手,“怎么可能,我这么聪明,怎么会被一个男人骗了。师父,我就是单纯的护送太子殿下探亲而已,你想太多了。”

      听他这么说,徐斌眼睛紧紧盯着许涣亭,似乎是要看穿他,“你只是护送?”

      “当然!”许涣亭不自在的摸摸脖颈,妄图差开话题,“我有什么值得太子殿下骗的,师父你太高看我了,我剑都还没练明白呢!”

      “你最好是没被人家戏耍。”

      见许涣亭这厮吊儿郎当的模样,徐斌似老父亲般叹息,提醒道,“太子出生时就被认为是灾星,但又与当今皇帝命格相补,这才被封为太子……”

      在徐斌的讲述中,许涣亭笑容渐消,眉头却拧成一团,久久不散。

      *
      鸟雀掠过湛蓝的天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金乌缓缓随之而去,藏入山腰,染出火红一片。

      赵权一觉睡到天黑,晚膳照例陪护国公一同用。

      菜色不变,赵权吃不下,只勉强喝了几口汤。

      好在徐国公他们懒得管他,没再像以前那样讥讽他嫌弃护国公府的东西。

      临走前,徐郁青偷偷给他塞了两个肉包子,眼睛里的心疼藏都藏不住。

      他说,“权表哥,明年你来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开小灶,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护国公府的菜并不是一直都是重辣重油和清汤寡水,这种安排只在赵权来时如此。

      月上中天,星辰暗淡。

      赵权走回他住的那个院子时,闻到了一阵酒香。

      不是埋藏多年的佳酿,而是最普通的烧酒,味道极浓,走进门,仿佛是浸泡在了酒里一样,未尝亦染上三分醉意。

      “权公子,一起来?”

      月光穿过树梢,打在青年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银光。
      青年提着小酒坛,满面春风,笑起来眉眼如画,不自觉便让人心生欢喜。

      赵权愣了一下,旋即展颜。

      凉亭内,石桌上摆了满满一桌菜,各种口味都有。

      许涣亭为赵权倒了一杯酒,笑盈盈招呼道,“权公子那日给我的金锭太贵重,我花了后还剩下许多,这些吃食都是城内最好的,不知能不能入权公子的青眼。”

      “嗯。”赵权入座,接过了许涣亭的酒杯,望着夜空,神色不明。

      许涣亭哑然失笑,摇摇头坐到了赵权对面。

      满月之下,二人对饮,无人言语。

      赵权暂时忘却眼前之人姓甚名谁,也忘记他们曾有怎样荒唐的过往。

      他允许自己,拥有片刻的放纵。

      在酒里,抛弃凡尘杂念。

      酒液入口,清爽微甜,细腻绵柔,如云似风,轻抚过世间,带走烦闷喧嚣。

      烧酒度数不高,可赵权酒量不行,极少沾酒,今日破戒畅饮,不多时,醉意上头,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

      他一手撑着头,一手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脸色微醺,实际已有七分醉,说话也比之前直白。

      “你为什么要对朕……那么狠心?”

      话一出口,许涣亭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不敢纠正赵权自称的错误。

      转念一想,自己与萧年漪七八分相似,太子现今喝醉说不定是认错了人呢。

      他紧抿着唇没回答,提起酒坛给太子倒了杯酒。

      杯中酒又见了底,只听得赵权道,“朕不信任何人,朕最是厌恶被人背叛,可朕信你,哪怕你功高震主,朕是欺辱了你,这点朕认了……但你给的毒酒,朕也喝了,朕知道你别有用心……”

      话语莫名其妙,许涣亭听不懂,只是又给太子满上酒,来来回回几次,一坛酒仅剩最后一杯,好在今夜买的多,亭中还有好几坛没动。

      “你说,你为什么要自刎……你明明应该是恨朕的……”赵权视线飘忽不定,抬手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酒喝得太猛,很容易被呛到,赵权就尝到了这个苦,“咳、咳咳……”

      许涣亭赶忙越过石桌,半跪在赵权身边帮他顺气,“殿下,喝慢些。”

      赵权被呛的眼尾泛红,墨黑的瞳仁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颊上飞着几片粉红,戾气化去,露出少见的魅态。

      许涣亭一时怔愣,手抚在赵权背上不动,目光游移,落在赵权微启的薄唇上。

      不行,不能再意气用事!
      许涣亭告诫自己,拳头紧攥,指甲险些陷进肉里。

      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此刻无比清醒。

      酒喝得太多,赵权神志不清,幸亏酒品还算好,至少没随地耍酒疯。
      静静地坐在石凳上,茫然的望着明月,颇有可任人摆布的意味。

      许涣亭仰望着他,心想,明明月亮也没什么好看的……

      也许看的不是月亮,而是思念故人。
      这位“故人”,又是谁呢……

      当莫名而来的情绪占据了主导,行动也成了思想的帮凶。

      最后,许涣亭放弃埋藏已深的顾虑,选择向自己的欲望投降。

      今夜,就当是醉了。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抿在口中没有咽下。

      赵权没注意到许涣亭的动作,有意无意的把玩着酒杯。

      蓦地,唇上覆了一片柔软,他的唇被什么温热的东西撬开,微甜的液体尽数涌入。

      他含不住,清澈的酒液顺着唇角的缝隙流出,自脖颈一路往下,浸入衣领中,凉意袭来,激得赵权一阵战栗。

      许涣亭仰头细细吻着,神情虔诚,他不懂技巧,却尽力放柔动作,害怕赵权突然清醒。

      正当他如痴如醉之际,对方忽然回应了他的吻,一步一步引导他向前,往更深处探索……

      这场吻持续了很久,一直到快要室息才分开。

      除此之外,再无更进一步的动作。

      他们分明各怀心事,却不约而同的选择在这个夜晚忘却杂念,不提过往。
      说是醉了,却又是没醉;说是没醉,又分明是醉了。

      银辉清冷,越过重重云层,抵达人世间,陪伴每个孤独的夜。

      *
      宿醉不好,第二日醒来,赵权头疼的厉害!

      一摸嘴角,还发现破了皮。

      昨夜的事他已忘了许多,只记得许涣亭请他喝酒,他们亲了,具体过程一点儿都不知道。

      只谁先动的手,有没有做到最后……

      在他看到躺在身旁的许涣亭时,一切猜测都烟消云散。

      记忆回笼,说出口的话也成了回旋镖,直刺心头。

      赵权投去的目光晦涩难懂,不敢再多想,也不能再多想。

      察觉到枕边人起身的动静,许涣亭立马坐了起来,揉揉惺忪睡眼问,“怎么起这么早?再睡会儿吧……”

      “你说什么?”赵权脸色一沉,冷声道。

      许涣亭一激灵,睡意全无,翻身下床跪在地上,“臣僭越了,请殿下责罚。”

      见这情形,赵权气急反笑,俯身抬起许涣亭的下颚,反复打量青年俊美的眉眼。
      良久,方勾唇道,“昨夜卿可不知道什么是僭越,胆大的很。”

      他记得,许涣亭给他灌了一坛酒。

      “臣不敢。”许涣亭低声答。

      赵权松开手,也敛了笑,“过来侍候孤。”

      他失了拐杖的支撑,这两天行路颇为艰难,也没个人扶着,走在国公府中亦惹了不少人在背后议论。

      素来光风霁月的储君,一遭落魄出糗,何不为百年一大笑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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