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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每一样是我想献予你 ...

  •   从流霞街到校园北门得有一公里,谢念婉走了大概十分钟,上去刷脸发现现在是10:40,已经门禁时间了。

      手机关机了打不了电话,谢念婉有些着急,想着要不去保安室问问,就在这时看见个熟悉的人影走过来。

      是顾珩远,他走过来看到刷脸系统上的时间,故作讶异:
      “哎呀,门禁了。”

      保安听到动静走出来,看到是顾珩远后顿时满脸热切,上前去不容分说牵住他的一只手:
      “哎呦喂好久没看到你了,上次你给推荐的那个医生,开的药特别管用,一直想感谢你来着。”

      “举手之劳而已,”顾珩远笑着,不生分也不热络。

      保安看到他旁边的谢念婉,问:
      “你们是不是进不去,没事,我——”

      顾珩远立马打断他的话:
      “之前那条小路还在吗,我记得要更近一点。”

      “有,”保安没有多想,只是给他指了一下:
      “还是在那,本来给员工放电瓶车用的。”

      “那好,”顾珩远笑道:“那我们就打那小道回校了。”

      保安愣了愣,还是没多想,只是胡乱点头:
      “行行行,走那也方便。”

      于是顾珩远回眸看了眼谢念婉,问:
      “你要一起吗?那条路的话距离更近。”

      什么小路,谢念婉懵懵懂懂不明所以,本来她被张泽那一遭搞得不敢随便跟人走了,可眼前这个人是顾珩远……
      他是傅明岑的朋友,所以跟着他,应该没事吧?

      思来想去,谢念婉只迟疑了五秒就点点头:“好啊。”

      其实这条路就紧靠着北门边上,且修葺一新,压根不是谢念婉想象中的泥泞不堪,甚至还有路灯淡淡。

      迎新大会已经结束,学生也歇下,只有几从灌木里的虫鸣在窸窣,谢念婉边走边盯着地面,她不擅长面对两人独处的局面。

      而顾珩远侧眸看着她那股子怯怯,不禁一笑: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校?”

      “啊,”谢念婉知道不能说实话,不然让他知道,自己只是被一番傅明岑想见她的说辞给骗出去的话,未免太滑稽,于是随便编了个:

      “我出去兼职的。”

      顾珩远也没表现出怀疑,只是顺着问:
      “还是ovlife吗?”

      “对的,”谢念婉点头。

      “女孩子在酒吧那种地方,多少有点不安全,”顾珩远斟酌一刻才铺陈来意:
      “我这有个实验室,你有兴趣来当助手吗?只需要做记录就行,不是医学生也没关系。”

      “我吗?可很多医学生都比我专业……”谢念婉不太清楚为什么顾珩远会邀请自己,明明比自己合适的人有很多。

      “专业只是一个方面,主要是你比很多人都要细心、柔软、富有同情心。”

      听到这些夸奖的词汇,谢念婉怔了怔,有些不好意思的捋了下头发:
      “没有,这些都是最基本的素养。”

      将她这幅内敛的窃喜收入眼底,顾珩远不禁含起笑意,一如清亮的水泽。

      “不过,”谢念婉想到自己在ovlife时可以有机会见到傅明岑,还是婉拒了:
      “我觉得我现在的兼职挺好的,谢谢学长好意了。”

      在ovlife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能见到他,可只要有见到的希望,谢念婉想她还是会继续待在那里。

      哪怕刚刚他还不声不响就将自己丢下。
      怨怼,灰心,依然扑灭不了这颗心的躁动。

      顾珩远笑意僵住,他也不傻,自然知道谢念婉为何拒绝,可是傅明岑,真的就有那么好吗?

      手里提着的玩偶如有千斤重,顾珩远想该如何顺理成章地把玩偶送出去。
      一想到也许会沦落到再一次被拒绝的命运,顿时犹豫不决了。

      明明也是在名利场经历过来的,顾珩远此刻竟然艳羡起傅明岑长袖善舞的八面玲珑。

      “哦对,”谢念婉不知怎的,想同顾珩远打听一番傅明岑:
      “那个…你晚上有和傅明岑在一块吗?”

      “没有,”顾珩远实在不想在她口中听到这个碍眼的名字,他有些抵触,以至于带上偏见:

      “他的话,晚上有很多消遣的方式,比如去酒吧办party,比如和朋友不醉不归,或者说享受下被人搭讪……”

      眼看着每说一句谢念婉的脸色就难看一分,顾珩远这才打住话头,可心底丝毫没有疚意。

      若是谢念婉喜欢的是别人,他不会这样撬墙角,可傅明岑明显不是一个好的人选。
      他富有激情,又爱玩,家世显赫,将爱情视作游戏,谁能让他浪子回头?谁也不行。

      “这样啊,”谢念婉想象了一下顾珩远说的画面,有些苦涩地低下头去。
      明知道与傅明岑之间是天堑,可有时竟然还会痴心妄想着,想要祈求更多。

      这条路快走到拐角,医学院的宿舍和北校区不在一块,谢念婉正欲告别时,看到顾珩远提着礼品袋的手紧了又松,便好奇问了句:

      “学长买的什么,我好像闻到一丝甜品的香气。”

      听到她问,顾珩远顿时如有一个台阶可以下般,实际上从刚开始见到谢念婉时,就在盘算着怎么送出去了。

      如今刚好有这个开口的机会,他递出一个礼品袋给谢念婉:

      “是甜点,我充值了最高档的,那个玩偶有点丑丑的,我不太想要,你可以替我收留它吗?”

      谢念婉下意识接过去后听到顾珩远所说,惊了一下,去看礼品袋里的玩偶,刚好是那只顶着荷叶的卡皮巴拉。

      柔软又呆萌,看着就很好rua,谢念婉心动不已,却不好意思收:
      “学长你可以带回去让你的朋友收留……”

      “我们男生对玩偶不感兴趣,”顾珩远随便找了个借口,并反问:
      “难道我们不算朋友吗?”

      “算……”

      顾珩远这才勾唇而笑,语气愉悦:
      “那不就得了,你收下吧。”

      说罢生怕谢念婉还要婉拒,转身就欲离开,谢念婉看着他在路灯下如一剪雪华的背影,招了招手:

      “谢谢学长,再见!”

      熟悉的挥别,令顾珩远心头一跳,弥漫上欣喜,上一次他没能回以同样的,这次却可以。

      顾珩远转身也向谢念婉挥了挥手,只是不知怎么的,看到她那双盛满月色的杏眸时,说出来的话语却骤然泄了力。

      “再见……”
      轻的风一吹就消散,谢念婉大抵是没听到的。

      可顾珩远还是心满意足地笑着。
      那只玩偶会一直在她身边,而自己也一样。

      *

      立华集团今年的慈善晚会也如期举行。
      集团总部坐落临空,其下数十家分公司每年的营业额高达几十亿,堪称豪门中的巨无霸。

      今年主题是慈善基金会,傅家给临空各个学校都有捐款,傅明岑知道他爹傅仕豪打的什么主意:
      一是推动教育业,转移视线避免自身树大招风,二是不切实际地想提升政治地位。

      傅明岑赶到现场时,彼时晚会大厅正灯火通明,门外保镖严防死守,甚至还对他伸手相拦:
      “先生,请出示邀请函。”

      “我自己家开party也不让进?”傅明岑歪头一睨,双手插兜,穿着件格格不入的休闲T恤。

      “你说什么?”保镖双手叉腰,以为他故意找茬,正欲发作时,里头急急走出来个人:
      “你可算来了——”

      是林泽海,作为林家长子,身份同样顶级,他人跟细棍似的跑过来,拍了拍傅明岑的肩,熟稔着把人迎进去:
      “我爸逼我来的,我要不来还不知道有这一出呢。”

      而那名保镖眼睁睁看着他俩进去,纳闷地问了问旁边的同事:
      “刚刚林少爷迎接的是谁啊?”

      同事呼了他脑门一下:“眼神不好使是不是,傅家那位公子都认不出来。”
      保镖摸着脑门,双目呆滞:“啊?!”

      林泽海给傅明岑推开大厅正殿门,穹顶的欧式烛台吊灯洗礼月华。
      钢琴乐如绸缎流淌,淌过圆环形的礼堂,外环一圈的小资们四处合影,碰杯作乐,直到有人进来,纷纷回头看——

      见傅明岑五官凛冽锋利,眉峰微皱,些许的不耐,上挑的眼尾堆叠着一抹杀气,薄唇紧抿,下颌线冷硬。
      活脱脱电影里走出来的男一号。

      贵太太们目不转睛,交头接耳,傅明岑无视他们只是快步往里走,林泽海还在前情提要:
      “我刚刚听台上的演讲还以为是你呢,结果那英语一口本土风,我抬头一看,嘿竟然是你表弟。”

      “呵,”傅明岑冷嗤一声:“让他上台全英文演讲,他讲的明白吗?”

      林泽海耸肩:“真想不明白,这种名利场不让你过来,让你表弟傅永祁抛头露面。”

      “老毛病了,”傅明岑姿态冷傲:“给别人养儿子乐的慌,老当益壮不移开枝散叶之心。”

      傅永祁是他已逝大叔的儿子,被傅仕豪当私生子一样养着,早些年傅明岑还在英国留学时,傅永祁经常发朋友圈,定位定在傅家地盘上宣示主权。

      后来傅明岑给他条条都点赞,大概是心虚,朋友圈直接开屏蔽了。
      但凡傅明岑没回内地,他的尾巴翘得会比现在还高。

      走进礼堂最里圈时,正好能听见傅永祁蹩脚的英语还在侃侃而谈。
      傅明岑直接坐在第一排,向记者要了个话筒后,趁着他一段话落下的功夫抬手打断:

      “关于2024的英文说法,我觉得用twenty twenty-four来表达会更贴合,你觉得呢?”

      台上的傅永祁顿时脸色一怒,可看到质疑的人是傅明岑时,立时慌在那,有种做贼心虚感,还是傅仕豪上台拿过话筒递台阶:
      “哈哈哈我儿子今天也在这,他从英国回来,英语非常好,我让他上来讲几句。”

      林泽海在傅明岑边上咂舌:“傅永祁演讲起码提前备稿了,让你上去演讲,这是要让你现编啊。”

      “现编也编得比他精彩,”傅明岑嗤笑,拿着话筒走上去,记者们的摄像头也很给力,纷纷聚焦在他一人。

      走上台阶的身姿从容不迫,碎发掩映的眸锐如骄阳,不正式的穿着也愣是走出了身价百倍的锋芒。
      不出意料的话明天就能席卷社交媒体。

      傅仕豪拽着侄子傅永祁给他让位置,坐回了台下。

      “本次的慈善基金会,我们抱有仁慈之心同心协力——”

      当傅明岑吐字清晰且优雅的英式英语一出,在场的嘉宾都寂静住了,纷纷停住酒杯去留心着内容。

      在没有提前备稿的情况下,傅明岑罗列了几项新修订的内地慈善法,鼓励在场富商都能致力于推动教育业的发展。

      台下的林泽海拍了下脑门:
      哎呀,忘了哥们是国际法专业了。

      “同时对于引进海外人才的教育,能在公平权前提下,增强世界范围的影响力,我想这是需要国际化的路线——”

      一共四分十秒的演讲,英语流畅没有卡顿,台词出色且尽显风范,伴随着台下的鼓掌声,还有傅永祁怨怼的眼神,傅明岑才不紧不慢走下来。

      傅仕豪起身揽住他的肩,一副父慈子孝的亲和:
      “我让你表弟上台是想让他也锻炼锻炼,现在好了,刚好让他拿你当榜样。”

      “哼,”傅永祁在边上挂起个不甘心的脸。

      “……”傅明岑则皮笑肉不笑着当空气,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父辈的生意在内地做到了顶,母家又在外交部从了两代的政。

      那些个富家子都爱众星捧月地往他跟前凑,可惜自从他姥姥离世后,傅仕豪一朝翻身,心思就没安分过,总觉得只有傅明岑这么一个儿子有些遗憾。

      好像不来个九子夺嫡,就对不起这么庞大的商业版图一样。

      傅仕豪见他懒得搭理,有些挂不住面子,讪讪笑了一声走了,他一走傅永祁更抵不住傅明岑那低气压,也灰溜溜离开。

      几名千金倒是兴致有加想要上来攀谈,傅明岑却姿态冷淡,惹得林泽海故意开玩笑:
      “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连这些千金都懒得搭理?”

      “对,”傅明岑点头看向林泽海,本来冷淡的表情扯出抹焉坏的笑:“我心里有你,满意吗?”

      林泽海配合地作势要呕,被傅明岑踹了一脚才老实,他连忙求饶:
      “我错了,你心里装别人去吧。”

      “为什么,”傅明岑手指轻点着酒杯,仰头看着光影迷离的穹顶,语气是无辜的漠视:
      “别人心里有我还不够吗。”

      “我靠,”林泽海顿时鄙夷:“什么渣男发言。”

      壁上的大钟叮啷一声,傅明岑看过去时,已到了十点半,他蓦然眉头一跳,想起什么——

      走得太急忘记和谢念婉说一声了。

      算了,傅明岑不以为意抛之脑后,要是真有什么,打给自己又不是难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每一样是我想献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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