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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秘密 ...

  •   两人进了房间内,楚温酒和苏怀夕相对而坐。

      楚温酒盯着煮了很久的茶壶,给苏怀夕沏了一杯茶。

      淡淡的浮沫浮在茶汤之间,清冽宜人。

      楚温酒将那普洱推给了坐在旁边一直打量着他的苏怀夕。

      苏怀夕脸上的兴味不减,挑眉的模样带着几分促狭。

      接过茶后抿了抿,点头道:“不错。”她对楚温酒的手艺甚是满意。

      “礼尚往来。喝了你的茶,我自该也为你看看你的病……”

      还未待楚温酒开口,细长的两指便已搭在了楚温酒的腕间。

      “你的毒还未解?不应该啊……你们,还未……?”

      她话没有说完,轻挑眉眼,满脸都是好奇。

      想听八卦……

      半晌,她松开手:“不错,上次盛非尘拿来的水灵芝确实有效,这些时日,蛊毒应当是都未发作吧。”

      楚温酒拱手笑道:“这得多谢苏谷主救命之恩。”

      这些时日,蛊毒确实被压制住,平息了很多。

      “救你一命。不敢当。”

      苏怀夕收回了手,摇头蹙眉:

      “早就与你说过,你的经脉残破如蛛网,脏腑残毒未解,就算是我师父赛华佗在世,恐怕也束手无措。”

      楚温酒的神情未变,感激倒是真切实意的。

      苏怀夕扫了他一眼,眉眼越发暧昧,道:“你当初已知苗疆蛊毒的解法,这些时日,可有实践?”

      “现今蛊毒与残毒堵塞经脉,你若是能解了蛊毒,那残毒也一定能一起解掉。”

      苏怀夕一脸兴味地看着楚温酒。

      “怎么样?这些时日朝夕相处,你对我们盛大侠……可动心了?”

      楚温酒抽回了手,揉着手腕,眉眼低垂。

      他淡淡地瞥了苏怀夕一眼,道:“苏谷主何时改行做了媒婆?”

      听他这么说,苏怀夕便明了三分,她的指尖在青瓷茶杯上轻轻敲打,发出清脆的响声。

      而后笑了一声,将茶杯放在一旁,正襟危坐地看着他:

      “照夜公子,春宵一度……那可不是真的解蛊之法。”

      楚温酒抬头看着苏怀夕,手上的动作一滞。

      沉默不语,只等着苏怀夕继续说下去。

      苏怀夕看着他的眼睛,然后道:“你先把你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再说话,你这张面具实在是丑。”

      楚温酒笑了一声,照做。

      露出有些苍白,但却艳色夺目的面容。

      苏怀夕满意地点了点头。

      慢条斯理地说:“之前与你说过的情蛊无解,并非作假,相思烬也确实需要交\媾方能解毒。”

      “所以呢?”楚温酒问道,这和他知道的并无什么两样。

      “不,你不知道的,是时机。”

      “什么意思?”

      “真正能解时,是在你爱上他的时候。”

      苏怀夕挑眉,她眼中闪烁着兴味,继续道:

      “相思烬,苗疆蛊毒,这解毒的方式看似简单,但实则困难重重。那就是受蛊之人需真心爱上下蛊之人,然后……颠鸾倒凤,身心交合才行。”

      “你当时偷听……都没偷听全。”

      “你要等到心甘情愿地爱上他,然后与其一度春宵,才可解毒。”

      苏怀夕语调上扬,好似在开玩笑。

      楚温酒:“……什么意思。”

      楚温酒眉眼瞬时冷厉了下来。

      他不自觉地握上了手腕的冰蚕丝镯。

      嘴里喃喃重复,相思烬唯一的解法,竟是如此?

      苏怀夕见他一脸失神的模样,笑着说:“你看,听着是不是很简单?但是……真心爱上一个人,真的如此容易吗?”

      “由此可见,这本来就是一个悖论,爱上,这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所以相思烬才一直相传,此蛊无解。因为是不可用常规的方式解。”楚温酒捏着冰蚕丝镯的手指太过用力,指尖泛白。

      “毕竟爱上一人,是最难的事。”

      苏怀夕看着楚温酒震惊到瞳孔骤缩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

      “正是如此。”

      真正爱上?

      楚温酒的心沉了下去,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我们举世无双,超凡绝伦的盛公子,在武学一道是天才,可是对于这些情爱呀,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愣头青。”苏怀夕继续道。

      原来他不愿与他交\欢,是想让自己心甘情愿地爱上他……

      楚温酒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越来越快,过电般的感觉从那里开始,微微的酥麻感好像把脸都烧红了。

      他捂住了胸口,只觉得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苏怀夕看着他的恍然大悟的表情很是满意。

      端起茶壶替他斟满了,笑意盈盈地看着楚温酒的眼眸。

      开始八卦:

      “怎么样?盛非尘……他表明心意了?”

      楚温酒好像还在恍惚间,没有回应。

      他干着嗓子,听到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原来竟是这样……”

      他攥紧了茶盖,茶水溅了出来,漫溢在他的袖间,晕开了一大片,但他却浑然未知。

      他忽然想到了和盛非尘多次单独相处中,盛非尘那欲说还休的表情。

      原来,竟是如此……

      那或许,盛非尘心脏那样猛烈地跳动之时,亲吻之时,是不是他早已动了心呢?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动了心,发现之后却已覆水难收。他或许……是真心,是真的爱上了自己?

      苏怀夕见他这番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明了了八分,促狭地轻笑起来:

      “可看盛非尘对你紧张小心的这个态度,再看你们这拉扯的样子,分明盛非尘才更像是受了蛊的那个。”

      楚温酒的表情却从恍惚而变得镇定,然后渐渐冷了下来。

      他冷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多谢苏谷主相告。”

      苏怀夕在听到这话之后,笑容却渐渐凝固住了。

      照夜的表情不对。

      按理情理来说,听到这些话,照夜公子应当是醍醐灌顶,感激涕零,然后发现自己心之所向才是。

      怎么感觉如此冷淡,难道自己是帮了倒忙?

      她继续不死心地说道:“你现在就该好好察觉到盛非尘的好,然后看到他好的一面,爱上他。”

      “你们两情相悦,一度春宵,即解了蛊,有情人又终成眷属,这样才两全其美!”

      “我与他自小相识,虽不打不相识,但这人品性正直,长得和你相配,性格虽有些执拗,但心思纯正,是真的会爱人。他爱上了便绝不放手,他当初暗恋一个白月光……”

      苏怀夕察觉自己说漏了嘴,立马“呸呸呸”了几声,然后疯狂找补倒: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当初是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情爱,现在他对你这样,才是真真实实扎进去了,一入南墙不回头。”

      “不管什么白月光、黑月光,最重要的是,而今,他喜欢的是你,他心中也只有你……其他的我不敢保证,但是,我肯定,他这一次一定是动了真心……真情实感!”

      楚温酒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却忽然间笑了一声。

      他的笑容中透出了一丝古怪,然后旋即,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苏怀夕的笑容僵住,察觉到自己好像是好心办了坏事,继续苦口婆心,仍然不死心:

      “你的经脉,早年就被残毒堵塞,这些年本就没好全。若当初静心调养,还可早些恢复。”

      她顿了顿,望向楚温酒袖中露出的冰蚕丝镯,有些叹息地说:“可你呢?偏要进入血影楼,成为刺客。每天还苦练武艺,那残毒流入你的经脉之中,让你经脉,脏腑堵塞不通。”

      “反而让它侵蚀更深,而今,它既是续命符,亦是催命符。你若是想活命,便不该再如此操劳奔波,好好待在盛非尘身边!”

      楚温酒轻笑了一声,听到苏怀夕的话,好似是听到了一个什么有趣的事一般。

      他今年已经二十四岁,刚刚过了二十五岁的生辰。

      他早该死在八年前的灭门案上。这些年来,多的日子都是他赚的。但是很快,他就可以看到曙光了。

      “苏谷主,我还有多久时间?”楚温酒问。

      苏怀夕半天才明白,他问的是,他还能活多久。

      感情这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啊?

      苏怀夕看着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顿了顿,然后道:

      “三年。解了蛊之后,三到五年是没问题的。但是即使只有三年时间,也足够盛非尘为你找来续命之法!”

      “不会太久了,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楚温酒打断了苏怀夕要说的话,然后转过头很认真地对苏怀夕说。

      他寻了这么多年的线索,终于在这一年找到了。

      他找到了当年闻过的沉水香,知道与皇甫家有关联。而今发现,却还与幽冥教和武林盟有关。只要报了仇,那一切便都无所谓了。

      他遗失在记忆里的线索一定能将幕后之人揪出来。

      所有觊觎天元焚之人,所有当年沾上了楚家鲜血之人,一个都跑不了。

      “你把我的话听进去,别犟,我当你是朋友才舍不得你死。好好顾着你的命,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心养着,不要再奔波操劳。把你的身子养好一点,不管是什么灵丹妙药,只要你需要,盛非尘他都会为你寻来。”

      苏怀夕还在耐心地劝说着。

      “不必了。”楚温酒很坚定地继续说道,“我的命我自己说了算。”

      苏怀夕被他说的一愣,有些怒气。

      待发现他神情并不作假,也是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从怀里摸出一瓶药丸放在了桌上。

      “这是何物?”楚温酒问。

      “这是清心丹,可疏通经脉,能控制你经脉残毒和蛊毒。即使蛊毒未解,也能抑制住残毒发作。虽然不至于彻底为你解毒,但是,总而言之,对你的身体是有益无害的!”苏怀夕说。

      楚温酒笑了笑,表情很真挚。

      他认真地说了声:“谢谢。”

      苏怀夕无奈地摆了摆手:

      “不要谢谢我,药材全都是盛非尘给的。他当初要为你解毒,不惜代价,要什么给什么。为了你,还早早让我来武林盟侯着。”

      楚温酒“哦”了一声,毫无在意的样子。

      苏怀夕冷然扫过楚温酒的眉眼,忽然问道:“你现在都还没有告诉他,你身体的真实情况吧?”

      她突然福至心灵,要是知道楚温酒真实的身体情况,知道他经脉残毒,活不过几年,盛非尘哪还有心思去管什么江湖武林、什么江湖至宝?

      “告诉他做什么?”

      楚温酒在心里问自己,多个人知道,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他想了想,然后回道:“苏谷主能解我蛊毒,能让我像正常人一样过完这一生吗?”

      苏怀夕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沉思了片刻之后,她摇了摇头。

      她自恃药王谷医病天下第一,但她清楚地知道他身体的情况。

      “那便是了。”楚温酒道,“那你想想,如果盛非尘一门心思地投入进来,情根深种,对我欲罢不能。却知道他心上之人不过三五年便要死去,你以为他会如何?”

      苏怀夕眼神蓦然凝滞。

      她只顾着看戏,确实是未好好想过这个问题!

      依照盛非尘的性子,他必然是不会接受此事。

      他从小到大,便没有得不到的东西。若是骤然失去,怕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便是了。”

      楚温酒笑了:“我一将死之人,何必还来乱造孽缘呢?”

      “我这不还想着,早日投个好胎,走过奈何桥,了解此世尘缘呢?”

      他的语气变得轻松起来,好像是在讲述一个什么平平无奇之事。

      “我早就想好了,等我为他们报了仇之后,便找个地方隐居起来。每天过着骄奢淫逸废人一般的日子。”

      “每天睡到自然醒,看看云,看看风,看看朝霞夕阳,看看美人,闲了就种种花,种种菜,乏了就喝喝酒,听听曲。碌碌无为地了此一生。”

      说到这,他看向了苏怀夕:“所以,做个交易吧,苏谷主。”

      “苏谷主为我保守秘密,我报了仇之后自然会消失不见,一切都会恢复正常。不管是盛非尘还是江湖武林。”

      “而苏谷主,你要做的事情,就是静静地看着一切结束而已。”

      他眼中闪烁着极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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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推推我的预收《炮灰社畜,但万人迷》 乐观幽默事业脑社畜受x阴湿孤僻疏离贵公子攻】 叶又青拿奖那天穿书了。 是一本烂尾限制文里的炮灰工具人。 纠缠主角受,作天作地,又蠢又坏,黑料满天。 剧情刚好卡在他对主角受霸王硬上弓的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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